1、圣诞节的见面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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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如曦第一次出国，是2011年的冬天。一个人兜兜转转了十几个小时，来到了大洋彼岸的美国纽约。一下飞机，一股寒气袭来。透过候机大厅的玻璃，看到外面的世界银装素裹，十分美好。她是南方人，从小到大没出过远门，也从没见过雪。拉着行李箱走出候机厅，站在大门口边上，轻轻地捧起雪，揉成球，然后扔掉，反复几次，乐此不疲。
“如曦——”一声喊叫由远及近，呼喊的人正是如曦高中时候最要好的朋友吴思思。
如曦转过身，看到思思已经快扑到她身上了，便张开手，接住思思。
“好久没见了！”
“还不是因为你总是不回国，不然，怎么会好久不见？”如曦重重地拍了一下思思的屁股，抱怨道。
“哎哟，我这不是得打工挣生活费吗！我的美国生活可艰辛了。”
“那你可该屏蔽我朋友圈才行啊，都看到了，还装。”
“我只是……好不容易吃顿好的，当然得晒一晒了！平时可都是咸菜白米饭的。”
“好啦，快走吧，我都饿了！”如曦比思思高半个头，手很自然就圈住思思的脖子，将她搂到身边。
“哦，对了，我昨天特地去买了菜，就为了你过来。”
“哇，吴思思，你学会做菜了？”
“不会，不是有你嘛！”思思吐了吐舌头，笑着说道。
“……”如曦翻了个白眼给思思。
“嘻嘻！”
思思住的是学校附近的一间两居室公寓，有一个中国人室友。这位室友是个宅人，不喜欢与人交流，一直窝在自己房间，以至于如曦在的几天里都没见过这位室友。
刚到美国的如曦，还没倒过时差，每到半夜精神就很好，总是拉着思思，叽叽喳喳地聊了一整夜。好在室友的房间和思思的是相对的，隔音效果比较好。
“如曦，明天是平安夜，我们学校的中国留学生组织了一场大派对，你也一起去吧？”
“我？”
“这是你第一次真正地过圣诞节，肯定要去参与热闹一下！”
“可以吗？这是你们学校的派对。”
“当然可以，这是所有华人的派对！”
“那，你室友去么？”
“她很少参加活动的，肯定不会去。而且，她还讨厌派对的组织者中的一位。”
“谁啊？”
“她曾经特别喜欢的一个人。好啦，不说她了。我要给你打扮打扮！”
思思说着，便下了床，拉开她的衣柜，挑了几件小礼服，一一摆在床上供如曦选择。
“这件怎么样？”思思拿起其中一件，在如曦身上比划着。
“会不会太繁杂了点？”
“这件薄荷绿呢？”
“好看。”
“那穿上试试！”思思说着就要上手脱如曦的衣服。
“我自己来！”
如曦推开思思，拿了礼服进了卫生间。等她走出来，思思已经不耐烦了。
“哎呀，你害羞什么，在我面前还害羞！”
“我……你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嘛。”
“好吧。过来，我帮你拉拉链。”
思思帮忙整理好衣服，把如曦推到镜子前。“看，是不是特别好看？”
“你说衣服，还是说我？”
“都好看。两年没见，我们如曦还是那么好看！”说着，思思泪目了，轻轻环住如曦的腰，靠在她肩上。
“你怎么突然哭了？”
“我，我只是想家了。”
“想家就回呗。”如曦揉了揉思思靠在肩上的头，紧紧抱着她。
平安夜的早上，一大早地思思就出门了。她是组织者之一，得提前去布置场地。
如曦一个人躺着睡了好久，可能已经下午了吧。她伸出手摸索着手机，看到亮起来的屏幕上显示着“15:00”。呆坐起身，她差点忘记，和思思约好下午五点要准备出门的。
进浴室冲澡，洗脸刷牙，然后换衣化妆完毕。时间刚刚好五点。
思思打电话过来了。
——“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了。”
——“好，我让人过去接你了，差不多半个钟能到，你到时间就下楼哦。”
“好。”
臭美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如曦还站在镜子前，转来转去，审视自己的装扮，手机上设置的闹铃响了。她吓得赶紧套上羽绒外套下楼，怕会让思思的朋友等太久。
如曦打开公寓楼下的门，冷风吹来才惊觉自己没有穿打底袜，即使上身的羽绒服很暖和，也抵不住吹进裙底的风的寒冷。
“嗨，你是许如曦吗？”
“嗯。”如曦冻得瑟瑟发抖，抬眼看了一下思思的朋友，点了点头。
“快过来，我的车没进停车场，怕要被罚。”
两人一前一后快步走到车前。那个人随手把车窗夹着的小纸条收进口袋，小声骂了几句，开门上车了。
进到车里，如曦还在发抖，不过车上比外面要暖和很多，腿上像针扎般的感觉渐渐消失。
“很冷吗？”
“嗯。”
他上下打量了如曦一会，伸手往后座拿了一条毛毯，盖在如曦膝盖上。做这一串动作的时候，如曦一直盯着他。一顶乌黑的头发梳着背头，休闲西装西裤，皮鞋，一副纨绔公子的打扮。等他坐稳了，如曦才好好地看清他的脸。浓眉，深邃的大眼，长眼睫毛如羽毛扇子，高挺的鼻子，像极了混血，不，也有可能就是。
“怎么了？”
“没，没什么。”如曦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厚脸皮地盯着人家看，红着脸低下头来。
过了好一会，还不见他开车，如曦问道：“不是说要快点？”
“没事，罚都罚了。你要不要喝牛奶？”
“嗯……有吗？”
“有啊，买就有。”
他下了车，小跑着进了街边的小商店，不一会就跑回来了。上了车，把牛奶塞进如曦的手里。
车子开动了。
一阵沉默。如曦想着要跟他聊点什么，却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
“你叫什么？”
“沈瑞泽。”
“哦，我叫许如曦。”
“我知道。”
“思思应该跟你说过了，哈哈。”
“嗯。”
“……”
空气又安静下来，如曦坐如针毡。瑞泽调了调播放器。音箱里传出音乐声，缓和了气氛。
“到了。思思在里面，你先进去吧。”
“好。”
车开进一家院子。如曦下车伫立。眼前这栋三层半的别墅，外观就如童话故事里的小城堡，周围的草坪和树枝上都覆盖着雪，有一段不规则的小石路，通往别墅的门。
如曦顺着小路走到门口。门是开着的，里面的音乐声嘈杂，大家正跟着节奏扭动身体。她走进去，在人群中寻找思思的身影。
突然一股力量将她拉入人群中。
“如曦——你终于到了！”
“思思？”
思思脸颊通红，眼神有些迷离。
“吴思思，派对才开始，你怎么就喝醉了啊？”
思思不管如曦说的话，径自把她拉到客厅的沙发上。
“如曦，这是何川，我男朋友。”说完，思思把如曦按到沙发上，转过头跟何川说：“何川，这是我特好的闺蜜，许如曦！”
如曦尴尬地对何川点点头，挣脱开思思的手，坐正直了。
“她刚刚跟别人玩游戏输了，多喝了几杯酒。”何川搂过思思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她也听话，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身边没有一个认识的人，如曦有些无聊地坐着，看旁边的人玩游戏。
“你也一起玩吧？”有一个女生抬头，刚好对上如曦的眼睛，便邀请她加入。
“我不会玩。”
“没事，我教你。”女生站起身，走过来拉如曦的手。“规则很简单，我们中间一个人坐庄，在1到100中选一个数字并写在手机上。之后每个人开始报数，直到有人说出这个被选中的数字，这个人就要接受惩罚。惩罚就是喝酒！”
“好，我知道了。”
于是游戏开始了。
看运气的游戏从来都是如曦的拿手戏。几轮下来，她都未曾输过。
“我也来玩。”沈瑞泽站在一旁看了很久，才开口加入游戏。
他一来，如曦就输了。这是什么气场？一小杯白兰地下肚，如曦感觉身子火辣辣起来。接着一轮，她又输了。这次是威士忌，虽然杯子不大，但也足够让人沉醉。第三次、第四次，如曦心里郁闷，但也不得不干了杯中的酒。不胜酒力的她，仰头就睡倒了。
睡梦中，她感觉到有人将她抱起，晃晃悠悠地上了楼梯。她努力睁开眼睛，视线模糊地只能看见轮廓，不太确定是谁，也不确定是不是在做梦。
“啊！”如曦被重重地摔到床上，清醒了过来。她望着眼前的人，是沈瑞泽。
“你醒了？正好，我不喜欢软绵绵、毫无反应的尸体。”脸还是那张脸，但是口气为什么不一样了呢？
“你想干什么？”
“这还用问？难不成只是坐着聊聊天？”
“你不用过问一下别人的吗？”
“你想拒绝我吗？”
“对，我拒绝！”
“不要后悔。”
“我后悔什么，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和你上床的。”
“是吗？”
“是！思思呢？思思看不到我，她该找我了。”
“思思自己都顾不上了，还管你？”
“……”如曦心里一震，但没表露出来，绕过瑞泽走下了楼。
如曦在楼下走了一圈，地上都是横躺着的躯体，没发现思思在哪。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该不会思思真的丢下她走了吧？下午的时候就喝醉了，现在是不是被男朋友送回去了？想到这里，又想到瑞泽的话……
“如曦——你在这里？我找了你好半天。”
“思思！”如曦转过身，跑到思思面前抱住她。
“怎么了？你哭了？”
“没，没事，只是有点困了。”
“那我们快回去吧。”
“现在还有车可以回去吗？”
“何川载我们回去。”
回到思思的家，如曦先去洗澡了。她站在花洒前，任由水喷洒在身上，思绪还在刚刚沈瑞泽那里。
“思思，那个沈瑞泽……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如曦走出浴室，看着坐在电脑前的思思问道。
“瑞泽哥？他人很好，很热情。”听到如曦的问话，思思想也没想地回答道。而后转念一想，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如曦问：“怎么了？是不是看上他了？”
“没有……我怎么可能看上他……”
“你千万别喜欢上他。作为你的好朋友，我由衷地劝你，在情场，他不是个好人。”
“没有喜欢，我只是想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曦狂摆手，以示自己的清白。
“嗯，没有就好。他要是敢碰你，我会断了他的手脚。”思思说得一脸正义凛然，看得如曦直发笑。
“哈哈，好啦，快去洗澡吧。”
隔天，思思有事独自出门了，留下如曦在家。
“如曦！你老实跟我说，派对那天发生了什么？”如曦坐在思思的床上看着电视剧，看到风风火火开门进来的思思，吓了一跳。
“你是指什么？”
“沈瑞泽啊，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没有啊。”
“那就好。刚刚珊迪跟我说，那天沈瑞泽串通几个人灌醉你，还问我说他最近劈腿的女生是不是你，气得我立马跑回来了。”思思手插着腰大叫道。
“你说什么灌醉？”如曦吃惊地问。
“珊迪说，那天晚上瑞泽让他们几个玩游戏的时候拉上你。其实他们几个是串通好的，他们都知道出的数字是什么，只有你不知道，所以输赢都掌握在他们手上了。”
“难怪我后面一直输，被罚喝酒。”
“过分！我去找他！”
“不，不用啦，他也没对我做什么啊。”
“不行！不能放过他！”
晚点的时候，思思把瑞泽约了出来。如曦和何川也去了，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男生。
酒馆的包厢里，大家坐着沉默，思思皱眉瞪着沈瑞泽。
“思思学妹，几天不见，干嘛瞪大个眼睛这样看我？”
“你做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
“啊？”
“思思说你，欺负她的好朋友了。”何川坐在瑞泽身旁，给他倒了一杯酒，慢悠悠地说着。
“什么话？我怎么欺负她了？是打她了，骂她了，还是当众羞辱她了？”
“你为什么要灌醉她，还，还想要……”
“好了，思思，别说了。”如曦拉了拉思思的袖子，小声地说。
“因为我喜欢她。”
“啊？”四个人一同望向瑞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
“干嘛啊，你们？”
“你换口味了。”瑞泽身边的另一个男生说道。
“不用太在意，吴思思。我不会再对你这位好朋友出手了。”瑞泽靠在椅背上说道。
“说到做到！”
“当然。我们吃饭了行不行？我好饿。”
在美国的那一个星期里，如曦只见了沈瑞泽两次面，不过因为思思的朋友们谈得多了，对他有了些许了解。
女孩们坐到一起，多半会聊八卦，而且谈论得最多的，便是身边那个特别引人注目的人。沈瑞泽很受女生的欢迎，这从他的外表就能看得出来。他身边的女生，或多或少和他都有过关系，至于思思，她没有说，可能，没有吧。
“那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如曦听着她们的对话，也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还用问，大胸，大屁股。他主动追求的，基本都是这种类型的。不过除了这类女生，其他人主动追他，他也不会拒绝。”
“哇！”如曦睁大着眼睛看着回答的女生。
“不过，听说他在圣诞派对上，联合几个人灌醉你？”另一个女生问道。
“嗯。”
“然后和你发生关系了？”
“没，没有！”
“咦？真是奇事啊！沈瑞泽也有拿不下的妞！”
“有什么可奇怪的？我们如曦不是一般人好吧，他沈瑞泽算个什么！”思思双手环着如曦的腰，靠在肩上，斜视着对话的女生。
“好咯！”女生白了思思一眼，转了个话题。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圣诞节的见面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