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根本不用攻略》Ca擦

8、故事1.6

　　是什么样的感觉来着？应该怎么用呢？
　　管炎丝毫回忆不起来自己记忆错乱前是如何使用能力的。
　　但是，是不是能借鉴一下别人的方法？
　　像黑色丝线从小虞的手指里穿出来那样，让链条从自己的手掌里穿出来？
　　管炎的左右手心合在一起，轻轻磋磨着链条碎片，让自己尽量少一些违和的感觉。此刻情况危急，管炎既没有绝对的把握，也没有足够的耐心，只能硬逼着自己去理解那种感觉。
　　理解使用能力时的那种奇异的感觉。
　　死亡的威胁往往是人类突破极限的根本动力，或许是内脏被断裂的肋骨插了两下的痛苦让管炎有了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他的动作竟意外的顺利。
　　没有任何痛感，一根宽度约3厘米的锈迹斑斑的工业铁链，从管炎的右手心中悄悄蔓延而出。管炎试图把手放平伸直让链条的移动更加顺滑，这根刚冒出头的铁链却仿佛有百斤重量，压得他的手根本抬不起来。
　　小虞的能力正在发动，因为接连使用能力没有得到足够的休息，她的脸色有些发白。她再次把极细的黑丝线附着到剩下3人中的一个男子身上，只是丝线缓慢的移动速度和抛物线般的移动轨迹都表达出了她的勉强。
　　因为大家都在关注着小虞，已经在不经意间达成自学成才第一步却无人发觉的管炎只能非常尴尬地模仿着小虞的做法，将手中的铁链也以抛物线的样子推动下去。
　　直到他的铁链伸出了大概5米的长度时，小虞才完成了这次的转移，那个被摔到地上的男子也扯着自己的衣领，边喘着粗气边坐了起来。
　　“如果那个僵尸3分钟内都没有任何反应的话，我应该还能再救下一个。”
　　小虞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向龙倾解释道。
　　龙倾点点头道：“能多救一个也好，不过千万别勉强。”
　　“咦？管炎，你的手是抽筋了吗？怎么看着这么奇怪？”离管炎最近的司备思终于注意到了管炎的异样，不过他仅仅是看了一眼管炎动作扭曲的手，就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继续和新来的男生打起了招呼。
　　“哎？你看不见吗？”
　　管炎觉得有些不对劲，赶紧阻止司备思和别人继续交流，把话题拉了回来。
　　“看见啥？你的手上有什么吗？”
　　“额，没什么……”
　　管炎本还想对司备思解释一番，可是一开始出现的那种对司备思的不信任感再次于他的心中翻涌，下意识地，管炎选择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谁都没有看见，谁也没有注意，可能是我的感觉出了问题，是不是我潜意识里在为右手断了找借口……
　　这怎么可能啊！
　　管炎懒得浪费时间去细想原因，他直觉地认为这个事实既然存在就一定合理，只是继续去伸长他的铁链。终于，花了大约30秒的时间，在那个僵尸被转化完成、能自由活动之前，他的铁链够到了底下两人中的一个女生。
　　管炎并不是在这种生死关头还想着女士优先之类的绅士，只是光铁链就压得他的膀子抬不起来，为了确保自己还能把带着人的链子收回来，当然要优先选择一个体重更轻的目标。
　　铁链不动声色地缠住了女生的腰部，虽然对方看起来完全没有感觉到，从管炎的手掌处还是传来了一种勒到了东西的触感。以防万一，管炎又多缠了几道铁链，然后才使劲将女生向上提起。
　　然而他刚向上提了1厘米不到，就重新体会到了这个世界的残酷。
　　太、太重了吧……
　　把女生向上拉的那一刻，管炎感觉自己的整个手臂都在被向下拉伸，仿佛肌肉都要被拉断了。
　　不是因为人的重量，而是“向上”这个动作本身，就耗费了他全部的臂力。
　　如果硬要往上拉，自己的手臂一定会脱臼，这还是最轻的。
　　这个时候，管炎终于放弃了“自学”的理念，果断地选择向有经验的超能力者们求援：
　　“龙……”
　　“嗷！！！！”
　　还没等管炎说出两个字，僵尸的吼声，已经在瞬间响彻了天空。
　　“小虞！”
　　“我还不行……”
　　“那还是我来吧！”
　　龙倾狠狠地咬了一下大拇指的手指甲，算是下定了决心，还是闭眼唤出了之前出现过的光球。光球飞快地移动到了楼下，在僵尸的头顶绕了几圈，僵尸果不其然地被吸引了注意力。
　　然而还没等众人松一口气，僵尸却做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踏出重重一脚，从脆弱的镂空房顶上一跃而起，双手直直地勾向龙倾的光球。龙倾虽然闭着眼睛，但通过光球，他也能“看到”僵尸的动向。因此龙倾没有犹豫地立刻睁眼，光球也在同时破裂成沫，几乎消散在空气中。
　　但即便是看到了光球的消失，僵尸似乎也不打算就此罢手，他的双臂由闭到开，张成了一字型，手掌向外扩开，朝着光球未散尽的碎末猛地拍了过去。
　　“靠！”
　　龙倾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也会被尸追击，他强忍着怒意咬紧牙关，但一缕显眼的鲜血还是不受控制地从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龙！”
　　“我没事。”
　　小虞连忙过去抱住了龙倾，龙倾别过脸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潇洒地摆了摆手，却在下一刻直接倒了下去。
　　“我去，这家伙原来这么菜？”
　　司备思虽然讨厌龙倾，但也不得不承认龙倾在这里的领队身份。龙倾这一倒下，他的语气马上就慌乱了起来，即使是嘲讽的台词，怎么听也都是底气不足的。
　　小虞没有理睬司备思的意思，她架起了脱力的龙倾向另一侧的栏杆走去，看起来是完全放弃对底下剩下的2人给予任何帮助了。
　　从下面上来的还清醒着的两人此时也很难再对小虞说些什么，毕竟他们都是被小虞的能力救上来的，谁能在这种时候厚着脸皮要求她再去救他们以前的同伴呢？
　　而握着一根铁链却半天拉上不来人的管炎也陷入了僵局。
　　破局者，还是那只活蹦乱跳的僵尸。
　　龙倾的光球消失后，僵尸的猎物又重新变回了站在顶檐边的那两个人，那个被管炎捆了铁链的女生甚至因为刚才僵尸大跳时屋顶的剧烈震动而摔倒在地上，险些从空心的部分摔回下面一层的僵尸堆里。
　　“嗷吼吼——”
　　僵尸以低音嚎叫着，细长的双腿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道裂痕地走向两人的面前。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着那女生上方的空气挥出了拳。
　　管炎瞬间就体会到了刚才龙倾爆粗口时的心情，那个看起来是空气的方向上正竖着他的链条！
　　所有人都没看见的他的铁链，竟然偏偏就被这个僵尸发现了？
　　这个时候根本没有时间让管炎思考是手臂重要还是救人重要了，因为以他正常情况下拖动铁链的速度，无论如何都会被那拳打到。
　　既然如此，那干脆就挨下它吧。
　　挨僵尸一拳……
　　管炎露出了一个心虚的苦笑。
　　最后关头，管炎使出吃奶的力气，将缠着女生的铁链末端向与僵尸相反的另一个方向上提摆去，尽可能地保护这个女生不被打到。
　　在僵尸的拳头还没碰到铁链时，管炎就已经感觉不到自己右手臂的存在了。
　　“哐啷——呲唦！”
　　即使是被僵尸击中，管炎的铁链仍然没有显形，但这刺耳的铁锈摩擦声和金属碎裂声，还是传进了离僵尸最近的那两人的耳中。
　　“啊啊啊啊！”
　　那个不知道自己被什么东西拎起来女生疯狂地尖叫，虽然她没有被僵尸打到，却被管炎的链子甩到了半空，虽然实际上她被链子拉着不可能从空中摔下去，但精神上的刺激在所难免。另一个无人问津的男生也在尖叫，他似乎是想通过呐喊给自己鼓劲，但却被女生的声音带得走了音。一时间，两人的惨叫遥相呼应，形成了十分微妙的和弦。
　　听力极佳的管炎在□□受创后的下一瞬间就遭受了这场灵魂的折磨。
　　双重打击下管炎艰难地蜷缩着身体，失去知觉的手指像壁虎的断尾般抽搐摆动。管炎还能感觉到铁链的存在，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一丝力气控制它了。
　　他的意识，在慢慢地下沉。
　　只差一步，就要沉入谷底。
　　“天呐，管炎你怎么了？怎么吐了那么多血？我的天！喂，看一下这边好吗……”
　　即使是大嗓门司备思的声音，也在渐渐远去。
　　管炎彻底地失去了意识。

　　银色的身影飞驰在无云的天空，在一片湛蓝中格外显眼。
　　不过更加显眼的还是这名银发女子手中提着的那个被捆得严严实实却还能看出衣服花里胡哨的年轻男子。
　　他肩上的伤口已经被治好，只是伤口处的亮色衣服被撕成了皱巴巴的布条状。
　　“丑女人，臭女人，快点把我放下来！”
　　没有回应。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哔——】子，【哔——】！给老子放手！”
　　仍然没有回应。
　　“去你【哔——】，给老子……啊啊啊啊，救命！”
　　这次，年轻男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巴蕾娜便丢垃圾般地松开了手，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放心，我们飞得很低，只有70多米而已。”
　　“啊啊啊救——”
　　同样是在男子话未说完之际，他的后衣领已经重新回到了巴蕾娜的手上。
　　“……”
　　男子面露不忿地张开了嘴，显然是想骂点什么，但最后还是一句没说就乖乖地闭上了嘴。
　　看他安静下来，巴蕾娜的心情舒畅了不少，本来她没有封掉这个人的语言能力也只是因为想套套话之类的，谁想到此人的言语之粗鄙实在是让她有些难以接受，只好出手威吓了一下。只不过这样一来，倒是和她本来的目的相左了，实在是有些难办。
　　“我说……”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你不能再用读心了，一次也不行！这个属于作弊行为，我刚规定的。”
　　巴蕾娜刚对黑斗篷传音了两个字，就被对方以坚决的态度打断了。
　　“不读心，也可以读对方的记忆和潜意识……”
　　“这些都是读心的延伸，当然都不行了！巴蕾娜，吾尊贵的神使，我可不知道你是那种会耍小聪明的人！”
　　我只是想快点搞定快点回家而已，到底是谁不按规则来啊……
　　巴蕾娜无奈地想着，给了黑斗篷一个简短的回答：
　　“哦。”
　　黑斗篷少女对于巴蕾娜的回答非常不满意，其心态类似于你辛辛苦苦打了一长段话给朋友抒发自己内心细腻的情感，对方却只敷衍地回复了一个“哦”字，简直气得想打人。不过，黑斗篷在顺手感知到炎那边的情况后很快就恢复了情绪，笑眯眯地从上面看向了巴蕾娜：
　　“诶嘿嘿，亲爱的，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哦~”
　　“什么？”
　　巴蕾娜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象征性地回问了一句。
　　在她之前与步匿交战的时候，这个热爱给人添麻烦的“神”就不断地以“你老公被打了”“你家管风琴又受重伤了”“刚才我看到炎的那啥断了你后半生的□□咋办”之类的理由干扰她的战斗。虽然这种随口编出的谎话一听就知道是假的，但也难免分了巴蕾娜的心，导致双方交战时间不断拖长，步匿这个最重要犯人还给跑了。
　　“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管风琴这次受了重伤，快死了，超惨的。听了这个消息我能笑一年呀啊哈哈哈哈！”
　　边说话，黑斗篷边发出了狂野的笑声。
　　“哦。”
　　巴蕾娜的反应还是一样的平淡，但黑斗篷却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她完全能确定，巴蕾娜相信了她的话，而且还非常在意管风琴的状况。
　　不然的话，为什么她会放弃维持能力输出回复的平衡，放弃续航能力，将所有的力量都用于加速呢？
　　黑斗篷不禁回想起了以前巴蕾娜更不成熟的时候，那些同样让她开心、让她可以幸灾乐祸的往事。
　　我最喜欢看她着急的样子了。
　　黑斗篷想。
　　嗯？喜欢，我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我知道啊，这种兴奋的感觉就是。
　　“你不懂什么是‘爱’？没关系，我也不懂。”
　　这是她曾经神使对她说过的话，但是，这句话在被说出口时，还不是一句真话。
　　“我不觉得你知道‘喜欢’的感情，因为你并不是一个成型的人格，甚至不是一个完整的、具备成型条件的人格。”
　　这是她现在的神使，巴蕾娜·西亚斯女士对她说过的话。
　　巴蕾娜对我说的话永远是这么的无情，这大概是因为她从来没有把我当成是“人”的原因？
　　那么，我究竟知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我究竟能否算得上一个“人”呢？
　　黑斗篷在心中反复默念着这些问题。
　　我的“心”，又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