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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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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妹妹!”赵慧珣不怒而威的气势对赵沁珣有些威慑,她住了声,委屈又怨念的眼神难掩失落。
赵慧珣站停脚步到沁珣面前,半晌不语,眼神却有些犀利地打量,一会儿,她转身过去望着姚四姑娘眼神平静,声音没有起伏:“姚妹妹,沁珣不懂事得罪了你的话,我替她道歉,只是今日这场合实在不适合我们挑明事情,这样吧,等我们回去,我带着五妹妹亲自上门把事情说开,如何?”
“赵姑娘,言重了。原也有我妹妹的过错在里头,如赵姑娘所言,我们回去再好好商量,左右我们也是邻居多年,无论如何,情谊是不会因这两个小姑娘的一点儿矛盾而改变的,赵姑娘你说是也不是?”听到消息迟来的姚二姑娘接着赵慧珣的话道。
一桩小姑娘家的口角就以两人不情愿地互相道谦结束了,说不上是闹剧但也算是这日宴上的一个精彩的看头了,众人见好戏结束了,也不再围观只各自组团说起闲话来,话题自是刚刚这一出。
午宴开始前,赵慧珣深刻地望了赵沁珣一眼,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散了宴,众人有的去花园消食,有的则观优伶舞乐,有的谈天,众人上午的拘谨稍稍散去。
赵家姐妹几个同几个小姑娘散步。
“咦,你们赵府的姑娘怎的都戴着面纱,我都看不到你们长什么样子!”一个小姑娘娇憨地开口。
“也不是吧,你看,江姑娘和李姑娘不也戴面纱?”赵思珣反驳。
江姑娘讷讷低头道:“母亲说女孩子家还是不要露面的好。”
气氛有些尴尬,李姑娘打圆场:“其实戴不戴也就这回事,既然梁妹妹好奇,不如我们几个就把面纱取下来,大家也好好认识一番。”
赵沁珣自是得意应允,她样貌出众,无论如何都是能给赵府,给自个长脸面的,只是她突然想到身后某个人,又有些不安了。
赵家姐妹们思索了一会儿也答应了,几人约定排好队伍,按年龄大小揭面,再介绍自己一番。
赵沁珣眼睛直打转,似是在想什么主意好让赵意珣不抢掉风头。
李姑娘先揭了面,容貌自是头等,未着寸妆却姿容明艳,双颊红润光泽,美目流光,直让众人夸颜色好,她称自己家中独女,闺名蕖光。
江姑娘扭捏了半天,众人劝了好久,才答应揭下面纱,书香门户特有的文静气质展露无疑,肌肤白皙,面目清秀,朱唇轻启,温柔非常。
“江妹妹好漂亮啊!”大家一致赞美,江雪夙脸颊瞬时就涨红了,她嗫嚅着:“你们…过誉了。”
赵家姐妹几个也一一揭了面纱,赵慧珣端庄秀丽,气质优雅,态度又温和,很得人喜欢,
“我闺名慧珣,家中孟女,大家可唤我孟赵。”
赵念珣五官精致小巧,看起来年纪很小,声音也绵绵的:“我唤念珣,家中仲女,今年十七了。”
赵家姑娘面貌上大抵都有些相似,但赵思珣却有些不同,她生得有些英气,眉梢微挑,自有一种风情。
“我唤思珣,家中排第四。”
赵五姑娘笑意盈盈揭了面,面目灿如春华,皎如秋月,见她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李蕖光心里又是惊叹又是惋惜,这等好容貌偏是个争强好斗,脑子不大灵光的。
先前她同姚三姑娘争吵的原委她看得一清二楚,用咄咄逼人形容毫不为过。
“我唤沁珣,微雪沁人心的沁,家中行五,长房嫡女。”赵沁珣自信满满,底气十足,笑容明媚,明眸皓齿,风采不容他人夺占分毫。
众人又是一番赞美,只她们知道这份赞美独独只看她美貌,她神态倨傲,众人本不欲搭理,但赵家还有几个姐妹在,碍于情面,还是奉承了两句。
六姑娘赵恩珣因赵沁珣这份高姿态而暗自不忿,她在家中的身份地位,皮相都不如赵沁珣,又常受她嘲讽,心态自然很难放平。
“我唤恩珣,家中排行第六。”语气平平,听不出喜悲,她虽不忿,却也懂得掩藏情绪。
意珣还未动作,赵沁珣那双眼盯着她似要将她看穿,意珣伸手触面纱,抬头接触到赵沁珣的眼神微微一愣,手突然放下。
“各位姐姐们,对不住了,前日接触了海棠花,第二日便起了不少疹子,到今天还没退下,看着怪瘆人的,我又不想错过和姐姐们出来玩的机会,就戴上面纱出来了,怕是见不得人。”
“确实如此,我七妹妹素日就对海棠有些过敏,前日又没注意,这才……"赵沁珣倒是很快反映过来。
李蕖光目光扫过赵意珣,有些打量的意味,半晌开口道:“那便不好再强求,真是怪可惜的,下次再见到也不是何年了!”
“咦?这不对啊,你排行第七,你是长女,这里只有六个,这是什么缘故?”开始那个娇憨的姑娘疑惑道。
良久的寂静。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杨将军家的小女儿试探开口,这会大抵意识到气氛不对了,众人也心里狐疑不止。
赵意珣的心突然砰砰跳起来,她退后一步,手抚着胸口,意图阻止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们本还有个三妹妹,不过她九岁的时候溺水,去了……”长姐平静道。
众人一阵唏嘘。
赵意珣听到这里觉得快控制不住自己了,她抓着衣襟的手都没了力气,心里只抽痛的厉害,脚步也一个劲地踉跄。
只有情绪波动,心绪不宁的时候她就会心悸不止,也是这幅身子灵魂弥留的痕迹。
众人还在表达遗憾,劝慰赵家姐妹,只有站在不远处的杨将军家的小女儿杨尉莹看到了赵意珣的状况,她忙上前扶住快要痛晕过去的赵意珣,眸光扫到赵意珣的面纱,有些犹豫,这一踯躅间,赵意珣已经失控摔到了身后的花丛中。
隐隐地刺痛扎在身上,和着心悸赵意珣几乎感觉不到自己还活着。
众人一阵惊呼,忙上前搀扶,赵意珣忍着痛,默念着心经,一遍一遍,终于平静了些许,她起身,头晕目眩,借着思珣的搀扶力,才站好。
“你怎么样?”慧珣询问,众人也附和关心。
还未来得及回答,就见那男子走近,用冰凉的语气开口:“都让开!”
慧珣反应过来,忙将面纱挂回去,众姐妹也如此反应。
意珣一时没了搀扶的力量差点倒下去,她稳努力强稳住自己。
“是谁?是谁毁了这花?”谢臣怒不可遏,面色凝重气势迫人地逼问。
众女被那严厉的语气吓到,赶忙后退了一步,不迭道:“不是我。”
慧珣也被那严厉的语气震慑到,一时没反应过来。
“是我。”声音虚弱道。
“你?居然有胆量承认?我问你,你可知这是什么花?”
意珣抬眼对视了谢臣一眼,随即目光投向那从玫瑰。
“不知道。”
“这是陛下花重金从西域购进命我种植的珍惜玫瑰,全大梁只此一丛,你今日毁了它,可知犯了什么罪?”
“公子,我妹妹不是故意的……”
“住口,我没问你话。”
意珣心头微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你不知道,我告诉你是什么罪,冒犯天子权威,毁坏天家物品,重则抄家灭门,轻则贬官削职。”
赵家姐妹闻得这话个个都要吓晕过去,赵慧珣也不例外。
她稳住自己的心神,“公子说这话怕是不得数吧!这花生在太守府,太守,公主怕才有说话的权利,妹妹们,我们走,向太守和公主请罪去。”慧珣大胆开口。
“住口!你是哪家的,敢这样说话,你可知道我家大人是什么身份?”
“纪冲,不必多言。我是什么身份,她们怕是还没资格知道。”转而对慧珣道:“你姓什么?家父何人?”
慧珣一惊,下意识想躲过这个问题。
“不必遮掩,你不说我也会查清楚,况本官奉皇命育花,自有权利惩治毁花的人!”
“小女姓赵,父亲是岷州城茶马司大使。”
“赵?”
“我记住了,明日让你父亲来一趟太守府,我来与他亲谈,好好商量一番是轻罚还是重罚!”
赵家姐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马车,怎的回的家,慧珣只记得自己求见公主,公主拒而不见,事态多严重她都不清楚,只急着回来禀告父亲。
“长姐,都是意珣的错,若不是她,我们能这样担心害怕吗?本以为可以去太守府见识见识,这会倒好……”赵沁珣抱怨不止。
“意珣向来有心悸的毛病,是我们考虑不周,本不应该带她出来。你又好到哪去,在宴上还不够丢脸吗?与姚三姑娘吵架,和其他姑娘说话没有礼貌,自恃美貌……”
“长姐!你莫要以为我怕你!”
“你是不怕我,你怕父亲和祖母罢!”
“你……”赵沁珣心里又气又恼,又不敢再得罪慧珣,只转头生闷气。
“犯了这么大错,还敢睡?”
慧珣转头,心里一惊,“意珣?意珣?”
半天没有回应,慧珣伸手探到她额头,一阵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