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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用情 ...

  •   \"泯儿,你忍着点。\"官雨痕一把将她抱起,在人烟稀少的官道上狂奔,“我带你去找大夫,你别担心。”
      找大夫?慕容秋泯看看他身后急速倒退的树木,他不会是想就这么跑到下一个城镇吧?他轻功是不错啦,可是……可是就连千里马也得跑上个一天一夜吧。
      忽然一点莹光吸引了她的视线,他眼底的水气聚在眼角凝成了水滴,心又刺痛了一下,为什么哭呢?因为她吗?手轻轻抚去那点水,暗叹一声,这人,怎么什么都这么厉害?这年头难道道消魔长,正不压邪?怎么他有这么多厉害招式?简直就是克她的嘛。她从没输过,这次……要不要……放点水,让他赢?
      “泯儿,你还好吗?”感受她的抚触,他偏过头来看她。
      “为什么哭?是为我吗?”她喃喃,要不要放水呢?还是潇潇洒洒独善其身?
      天,好难抉择哦,这难道是上天对她太优秀的惩罚?
      人果然不能太优秀。
      \"哭?\"他一脸茫然的看着她,纯净的大眼眨了眨,落下更多“金豆豆”。
      “乖,别哭了,我没事了。”她叹了口气,这叫她怎么装呢?好惹人怜的孩子,他这副表情就跟她刚见他时一样嘛,好难令人抗拒哟,还有点心痒痒的,罢,认了,认了。
      “没事了?”他有点反应不过来的重复她的话尾,同时顿下身形。
      “嗯。”她利落的从他怀里跳下,整整衣衫,严肃的看着他,表情令人心生敬畏,不敢造次,“官雨痕,你必须答应我三件事。”
      他茫然的表情缓缓消失,优秀的脸上没有一丝波纹,纯净的眼中甚至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暗,“什么事?”她也像那个人一样在骗他吗?都只想利用他?
      “第一,你以后绝对不能理其他不相干的女人,看也不行。”她是武林盟主嘛,生活当然受人关注,她可不想天天因为他遭人闲话,很没面子耶。当然不是因为她占有欲强,她可是寡情少言,冷绝孤傲,高高在上,手握武林生杀大权,可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代超级武尊呢,她绝不承认——她可能是个醋桶。
      咦?暗色不知不觉的消失,纯净的大眼狐疑的看着她。
      “第二,你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你是天魔尊官雨痕,最好你自己也把这件事忘掉。”这很重要哦,他比她小也就算了,比她好看她也认了,如果再是她死对头,那可就热闹了。想想,武林盟主和天魔尊哪,还是一个如此出人意表的天魔尊,不闹翻天才怪。她是不讨厌热闹啦,有时还满喜欢,可是她讨厌不必要又没意思的麻烦,她只想要寒天玉件和血玲珑,可不想给他们一个借口,抓她回去处理公务。
      他微皱眉头,这又是什么要求?她到底想做什么?
      “最后一点,你以后一定要听我的话,有任何事都要跟我说,不准皱眉头,不准阴着脸,不准动小心眼,最重要的是:不、准、不、爱、我。”她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出来的,故意让他听清楚,当然他要理解成威胁她也不介意啦,千万不要问她羞不羞,她的脸皮功能很好,先天发育优异,后天培养良好,哎,人优秀,真是没办法。
      越来越阴暗的眼睛突然瞠大,他又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答不答应?”她又问了一遍,“比不答应的话我们就此分道扬镳。”恐吓的意味很浓哦。她再看他一眼,见他没反应,随即潇洒的转身离开,背对着他缓步前行。
      叫她呀,快叫住她呀,快答应她的条件啊,笨蛋。
      “泯儿。”冰脆却不失温柔的声音让她停下脚步,窃喜在心,嘻嘻,看来他还不算太迟钝嘛。
      “你身上的血龙咒……”还没解,事实上也解不了,除非……他死。可是他现在不想死了,因为——她说跟他生死与共。
      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干吗提醒她这个?还有他干吗做那么绝,下血龙咒?以她爱武成痴的性格,她以前那么好的功夫,现在却不能用了,她能原谅他吗?不过,他也有一丝暗喜,因为有了血龙咒,泯儿一生都不可能离开他了。
      “不劳你费心。”心陡的一沉,她忿忿的向前迈步,笨蛋,去死吧。
      她又不是吓大的,她威震武林的时候,他还不知道长第几颗牙呢!敢威胁她,哼,哼,再练个二十年也不够!
      “你是我娘子,我是你相公……”哪有动不动就掰的?
      “没有拜堂,没有洞房,更没有主婚人,你我根本就不是夫妻。”想占便宜,门儿都没有,哼!
      他皱眉,什么叫根本就不是夫妻?那这么多天他以为的是什么?他沉下脸,声音又变成冷冽的冰脆:“你不要赤龙玉牌了?”隐隐的有股威胁的味道。
      对哦,她又停下,不过只顿了一下,她又开始龟速前行,“你喜欢送你好了!”去,又来这一套,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要还被他唬住她也不用混了!
      “你不是很想要血玲珑?想要的话就不要离我太远。”很明显的威胁。这是他第二次说这句话,有点利诱的味道,或者算是拐骗,他心中略有不安,因为他根本就不可能给她血玲珑,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血玲珑,他一生难以摆脱的魔魇。所有他身边的人都是为了血玲珑,她,也不例外吗?不安被阴郁取代,天好像一下子冷了起来。
      血玲珑?她下意识的双眼冒光,差一点就谄媚的跑回他身边了。
      不过,只是差一点。
      感受到周围骤冷的气氛,她……嘿嘿,还是再考虑考虑好了。没办法,谁叫她天生就这么聪慧敏锐呢?还是再考虑,再考虑。
      血玲珑 = 至尊堡 = 武林秘籍——好诱人哦!
      他的笑,他的纯净大眼,他的温柔关心,他的茫然无助,他的殷殷期盼……突然闯入她的脑海,挤掉里面堆得满满的破书烂本。嗯,他其实也满厉害的,他这个人全身上下都是绝招,简直就是一本活动的超级大秘籍,还有他那些神不知鬼不觉让她受伤的——她有些懂又不想太懂的——狠招,他这个人很像超级霹雳无敌盖世无双的绝顶武功哦。
      咬咬牙,她又开始她原离他的蜗牛行动,亲爱的赤龙玉牌,血玲珑,至尊堡,武林秘籍……等我,我只是暂时的离开你们……
      他愕然的看着她“渐行渐远”,心里好像松了一口气,又好像更沉了,她对血玲珑没兴趣了,所以也对他没兴趣了?还是她对血玲珑有兴趣却讨厌他了?因为他给她下血龙咒锁住了她的内力?还是因为他让她撞墙,以死明志?他们根本就不是夫妻,她不属于他,她不在意他拿走了她的赤龙玉牌,也不在意他身上的血玲珑,甚至不在意受控于他的血龙咒,她到底在意什么呢?
      “你到底在意什么呢?”他不自禁的喃喃出声。
      笨蛋就是笨蛋,问这种白痴问题,她决定了,还是不放水了,人家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可不想几十年后也变成呆子,到时候她的一世英名往哪儿摆?她的聪明才智举世无双,旷世难寻,还是不要糟蹋的好。原本超缓的速度突然达到火烧眉毛的水平。
      “你到底想我怎样?”他见她不再犹疑,不禁也急了,三两步走到她身边,声音里有明显的无措,还有赌气和无奈的成分。
      “我不想你怎样。”她重重的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理他。脚底下走得更快了,呼,呼,没有内力真可怜,走没几步就开始喘。
      他一直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边,半晌没说话,只是皱着眉头沉思着。
      好久,大道上只有她忿忿的走路声和她呼呼的喘息声。
      “我答应你。”他突然出声。
      他也不知道答应了有什么不好,只是隐隐有一种签卖身契的感觉,所以不愿答应。不过还是算了,再不答应连被卖的机会都没有了。]
      呵?他还记得呀,她以为他早忘了,打算跟她沉默到底呢。
      怎么,跟她比走路比得没意思了吗?
      哼。
      “答应什么?”她佯装不明的问,爱搭不理的扭过头,还是用后脑勺对着他,活该。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她挑了挑眉,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跟我比耐性,你还太嫩!
      “答应你不看其他女人。”这句话怎么现在听来有股酸味?“不透漏我是天魔尊官雨痕,并且尽快忘掉这个身份。”这劳什子的天魔尊,他也当得莫名其妙,而且这个名号后面隐藏的阴影是他一直想摆脱却摆脱不掉的,“还有,”他又皱了一下眉头,就是这一条让他有上当受骗的感觉,可不可以不说了?
      他犹疑,再犹疑,垂死挣扎。
      “还有呢?”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还拖,不干不脆。
      “听你的话,有任何事都告诉你,不皱眉,不阴脸,不动小心眼,不会不爱你。”他一口气说完,其实,也还好嘛,没怎么样啊。
      “说话算数?”她挑眉斜睇他,要他的承诺。
      “绝不后悔。”其实,有牵绊挺好的,至少不再让人感觉空空的,冷冷的,毫无希望,仿佛他在这世界上是多余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存在。
      她严肃的看着他,要从他的眼睛中读出他的真心。
      他忽然发现:比起他原本散发的令人胆颤的寒气,她严肃的时候有着一种天然的威仪,一种令人畏惧的霸气。虽然他涉世未深,可是也感觉到——她应该不是普通人吧。
      一个拥有赤龙玉牌的不普通的女人。
      她为什么会找他?为了血玲珑?又不太像。
      被下了血龙咒也不担心,爱找他比武,说只在意他,提倡弱肉强食,却把他当做靠山,说和他生死与共,为了他的不信任而撞墙,喜欢说他可爱,喜欢逗他脸红,不习惯穿女装,有时看他会发呆,会突然心痛,莫名其妙的非让他答应她那三个听起来像山盟海誓的要求……有点霸道,也有着霸气的女子……
      她到底是谁?她想干什么?她会是在骗他吗?
      如果是的话,他只求……只求她能骗他一辈子,千万不要让他知道。
      “不准皱眉,不准动小心眼,有什么心事告诉我,你才答应我的。”她突然瞪他,转瞬又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不要让我猜。”她很奸诈,她知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脱口而出心中的疑问。
      咦?糟,好像自找难题了,这个回答起来……嗯嗯,得需要点技巧。
      “我是你娘子泯儿啊!”棒!标准答案。她说得理直气壮。
      “你不是说没拜堂,没洞房,没主婚人,我们根本不是夫妻?”他狐疑的看着她。他或许单纯,可一点都不傻,她到底在隐瞒什么?
      “此一时,彼一时嘛。”她干笑数声,“反正你我都没有高堂,成亲自然就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现在我们有了承诺,自然就是夫妻了嘛。”好心虚哦。
      死小子,人不聪明记性到不错,看来老天爷还满公平的嘛。
      “承诺?该不会是……”八百年难得一次的精明早被他忘到九天云霄外,全副心思扑到他的猜测上,她是说……
      “就是你答应我的三个要求啊,你答应我不纳妾,不偷腥,不与我为敌,听我的话,温柔坦城的对待我,爱我一辈子。条件谈妥啦。所以我决定做你娘子。”她得意洋洋的笑,呵呵,赤龙玉牌,血玲珑,至尊堡,武功秘籍,等我,我马上就来了。
      她脸皮是厚啦,但厚脸皮才不容易受伤,不容易毁容,不容易长皱纹,正所谓得天独“厚”呢。
      她说书的吗?怎么这么会掰?他什么时候答应过这种话?不过,如果这是她的本意———他心底的阴影迅速消逝,天显得分外晴朗温暖。
      她不会因为血玲珑留下,却会因为他的承诺而嫁他,她是不一样的。
      跟那三个人不一样,她不会像那三个人一样骗他,算计他,一心一意只想得到“那些”,就算会将他置于死地也不管,就算把他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也无所谓。
      别伤心,捕捉到他一闪而逝的悲伤,她的心又痛了一下,栽了。
      他回过神来,突然发现她的脸在眼前放大,下一瞬她温润的红唇覆上他的,他感觉得到她的舌头轻轻舔舔他的唇,麻麻的,他不排斥,事实上还满喜欢的……他睁着一双纯净无邪的大眼惊奇的盯着她看。
      该死,他要挑战她脸皮的厚度吗?她知道他不解世事,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可他没必要用这么纯洁的眼睛看她吧?
      他不能体谅一下吗?她也很勉强啊。非要让她觉的自己像一个爱吃嫩草的摧花狂魔。所以她不愿意喜欢上他嘛,人家她本来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武林盟主耶,可跟他在一起却显得好老。讨厌。
      她用手捂上他的眼睛,忿忿的咬了他一口,不上道!
      他明显的一愣,很快的开始反击,两人顽皮的展开一场“口舌之争”。
      情事之于他们还陌生的很,而格斗却可以举一反十。
      很好,那就从大家最拿手的开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呢。
      久久,两人才放开争端,大口大口的喘气,第一回合慕容秋泯宣告失败!
      她楼着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没有内力,闭气远不如他,哼哼,吃亏死了。
      他楼着她的腰身,将她护在怀里,纯净的大眼有着深刻的温柔喜悦的神采,忽又在听到怀里低弱的自言自语后变得阴暗,什么叫——“我果然还是抵抗不了超级霹雳无敌盖世无双的绝顶神功的诱惑”?是指传说中至尊堡的武功秘籍吗?
      感觉到他的僵硬,她轻轻的拍拍他的背,让他放轻松,状似不经意的吐出一句:“相公,我爱你。”放水,让他赢一次,反正怎样都是她占便宜。她这个武林盟主可不是白当的,她可是聪明绝顶,才智过人,有勇有谋,心机深沉,阴险狡诈……
      感觉到他不再僵愣,并不着痕迹的将她抱紧了些,她才暗暗放下心来。
      他敏感,单纯,聪明却不懂得隐藏心事,没有安全感;不像她机智,世故,似真还假,真假难辨,自信……嗯,或许还有点自恋。他的心事,她就算背对着他也能猜出八分,她的想法就连她家一手拉巴她长大的老头子都摸不透,估计他也不会有这个能耐了。
      哎……好烦恼哦。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到底是他会变精呢?还是她会变笨?
      她突然有点后悔了,她不希望他会变聪明,就连他不常有的一点小心眼都让她觉得横不舒服了,如果他再精点儿?
      她绝对会一脚踹他十万八千里远,眼不见为净!
      可是要让她变呆?她的聪明才智,她的深谋远虑,她的旷世奇才……实在太暴殄天物啦。
      算了,算了,痴呆就痴呆,反正她本来就是痴——武痴,再呆一点,想必大家也能接受才对。
      她在他怀里向上窜了一下,右手肘支在他左肩上,手托下颌,标准的沉思的姿势,动作也一如往昔一般的帅气洒脱,只可惜——再加上一个抱着她的官雨痕就显得有那么一点——可笑了,幸而,大道上没有别人,基本上不能算丢人。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如果她这副德行让江湖人看了,得跌碎多少正经英雄豪侠的心啊——万人景仰的武林盟主就这德行!
      现在的她要担心的是他。
      他不仅长得倾国倾城,气质纯净清冷,待人温柔单纯,就连武功也好到仅次于她,而且还非常好骗……如果就这么把他带回去,他还不让那帮人啃了?还有……会不会有人跟她抢啊……
      实在好烦哦!
      与此同时,抱着她赶路的官雨痕也在沉思。
      到下一个城镇,他得好好打听打听什么是拜堂,洞房,主婚人……
      他不想听她说,他们不是夫妻。
      ******************************************************************************
      是哪个不长眼的混帐封官雨痕为天魔尊的?
      他这样若能算是天魔尊,那她算什么?空前绝后的万恶大魔王吗?
      去!
      慕容秋泯瞟了一眼温柔的抱着陌生小男孩的官雨痕,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第一百三十七次“偷偷”的瞪了那个小孩一眼。
      小男孩忽的一咧嘴,一副委屈又害怕的模样:“哇——,哥哥,豆豆怕,那个姨姨好可怕!”一双小手“勒”紧官雨痕的脖子,整张脸埋进他的颈窝里,号啕大哭。
      死小鬼,咱们的梁子结定了!
      慕容秋泯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很好,第一百三十八次——不知道他是真哭还是假哭?哼!
      “泯儿?”官雨痕拍拍小男孩的背,试探的看向她。
      “哼!”慕容秋泯生气的扭过头去,不理他。
      笨蛋,被那个死小鬼勒得脸都红了,也不说话。
      瞎子都看的出来他生性纯善得过分!天魔一派的开山祖师要知道他这副性子,还不气得吐血?简直抹黑天魔一派百年老字号的邪派至尊的金字招牌!
      “娘子?”这次就有点巴结之嫌了,虽然看着越哭越大声的小男孩和生了一个时辰闷气的慕容秋泯,他真的不知道怎么了,但是哄着点总不会错吧。
      “谁是你娘子?你不过是人家的哥哥,我可是人家的姨呢,算起来我还是你的长辈,乖,叫声姨来听听!”慕容秋泯皮笑肉不笑的冷哼数声,不错这正是另一个问题所在。
      话说刚到这个城时,她发现他很少下山看什么都新鲜,所以就带他逛市集。哼哼,就这个时候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小鬼就一边哭一边跟在他们身后,
      更正,是“他”身后!
      死官雨痕没事长那么漂亮干什么?不仅大人迷倒了一个又一个,就连这么大一点的小男孩都不放过,真是标准的老少通吃。
      本来嘛,小不点儿人小腿短跟不上他们没什么不对,小孩子连跑带颠摔个“趴趴”也很正常,摔倒了哭个两声更是无可非议,——可问题就出在这里——那个人称天魔尊,那个她武尊慕容秋泯新出炉热腾腾的情夫,那个以前对她都冷冰冰,现在也只对她温柔以待的官雨痕,竟然会回身将那个死小子扶起来!
      之后就是一段让她记忆犹新的对话:
      “小弟弟,你怎么了?”官雨痕蹲下身扶起他,温和的擦了擦他小脏脸上的泪水。
      “哥哥,你好漂亮!”小男孩立刻不哭了,瞪着俩大眼看着他,答非所问,“豆豆好喜欢哥哥哦。”
      小色狼,竟敢打她相公主意?
      慕容秋泯换上一副自以为和蔼可亲的笑容,不着痕迹的插入官雨痕和小男孩之间,“小弟弟,你叫豆豆啊?告诉姐姐,你怎么啦?”
      “哇,好可怕的姨姨。”小男孩戏剧性的露出一个“怕怕”的表情,流着眼泪躲到官雨痕身后,然后还不知天高地厚的冲她扮了个鬼脸。
      死小鬼,敢跟她玩阴的?他以为她是谁啊?
      瞪他做什么?他豆豆又不是吓大的,以为他不知道她是谁啊?
      相准了哪个是好捏的软柿子,向来自认聪明绝顶的豆豆第一时间像树熊一样扒在官雨痕身上,死也不下来!
      “哎——嗯?”恕他愚昧,官雨痕看看身上突然多出来的“小八爪章鱼”和面前“笑”得脸部抽筋两眼冒火的慕容秋泯,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豆豆,我是姐姐。”慕容秋泯用仅存的一点耐心从牙缝里挤出“温和”的音调,“哄着”眼前“可爱”的小男孩。
      死小鬼,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最好给我识相点。
      豆豆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她到底是不是……啊,老大不小了还学人家装嫩,不觉得有失身份吗?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豆豆一副故做老成的夫子样,很有耐心也很肯定的说:“姨姨就是姨姨,姨姨比姐姐老。”
      好,很好,好小子,你有种!慕容秋泯越笑越“温和”:“那你为什么不叫他叔叔?”
      “哥哥就是哥哥,哥哥比叔叔小。”豆豆一副“你很笨,但我不怪你”的表情。
      好,很好,死小子,敢暗指她老牛吃嫩草,你有本事!
      “泯儿?”官雨痕依旧一脸“雾煞煞”,只是本能让他觉得不对劲,讨好的拉拉慕容秋泯的衣袖。
      “别理我!”她甩开他的手,忿忿然别过头去,慕容秋泯你是笨蛋!
      冷静,冷静,慕容秋泯,想想你堂堂武尊的气度格调,想想你的伟大原则“三不欺”,不欺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他只是一个小鬼,不要跟他斗气……忍,我忍……
      好,死小豆,女子报仇十三年不晚,等到你弱冠之时,看我不打你个“顶”上开花,气吐“红河”,让你好好了解了解什么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别以为你是“小人”就吃定了我的“三不欺”,有机会我会让你去跟孔老头子学习学习,“女子”与“小人”哪个更难养!
      有本事咱们走着瞧!
      唔——,还真是“走”着瞧。忿忿然的慕容秋泯快步在城里走了一个时辰才稍稍有所平息,瞥了瞥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边,不明所以又不敢多言的官雨痕,微微勾起了唇角,他哦,还真是好脾气得很,若那些“妖魔鬼怪”知道“天魔尊”是这个样子,不知会有何反应?会不会郁闷的想撞墙?嘻,值得期待。
      不过,还是不要让他暴光的好,为了她的私心。
      “不小心”瞄到偷偷对她扮鬼脸的豆豆,她又狠狠的瞪了回去。死小鬼,还玩儿?她绕城走了一圈了,他还想怎样?以为她跟他一样不济事吗?她已经够给他面子了好不好?也不体谅体谅她内力受限,这样的运动量已经是很大了。他要再敢找事儿,她就不管了,直接拉着她相公出城,管他去死,让他尝尝什么叫欲哭无泪。哼哼。
      豆豆扁扁嘴,可怜兮兮的看着官雨痕:“哥哥,我饿了。”
      慕容秋泯斜了他一眼,死小鬼,算你识相。嗯,运动过量,她也好饿哦。两个月没吃什么好东西了,好想念天香阁哦。
      “哥哥,豆豆想吃糖葫芦。”
      很好,慕容秋泯的美梦还没做完,就被这死小鬼打碎了,死小豆!皮痒了是不是?太久没被她操了,不习惯是不是?好,很好,他以后的日子精彩了!
      就在慕容秋泯饿得连怒火都发不出来的时候,一只冰糖葫芦递到眼前。
      “泯儿,给你。”
      好,好——慕容秋泯瞪了一眼手拿冰糖葫芦睁着俩大眼可怜巴巴看着她的官雨痕和兀自狼吞虎咽的豆豆,好,好……好饿,吃饭皇帝大,有什么事儿先填饱肚子再说!
      见慕容秋泯拿过糖葫芦,官雨痕稚气的笑了笑,才开始心满意足,无比珍惜的舔舔自己手中的糖葫芦,原来这就是糖葫芦啊,好好吃。
      ……
      好……好诡异的气氛啊。
      才舔完一个山查的官雨痕偷偷抬眼察看一下现在的局势。
      很显然,三个人之中只有他一个人没吃完,所以……豆豆一双大眼渴望的盯着他的糖葫芦,而他的亲亲娘子则狠狠的瞪着豆豆……
      这——,一根糖葫芦而已,没必要这么“隆重”吧。
      “哥……,哥哥……”豆豆舔舔小嘴,终于开口了,“我……”
      官雨痕很合作的不为难小孩,正想将手中的糖葫芦贡献出来,可是还不待他出手,手中已经空了——
      当前的“武林至宝”糖葫芦落到了他亲亲娘子的手上。
      慕容秋泯眯起眼看着豆豆,“你敢?!”死小子,越来越不象话了!
      ******************************************************************************
      “五儿,你看这支钗好不好看?我送你。”一个少年站在卖胭脂首饰的小摊前挑出一根钗,在身旁的女子眼前晃了晃。
      “五儿是你叫的吗?叫五姐!小十二!”女子不客气的敲了一下少年的头。
      “嘻嘻,”少年不以为意的摆出一张嬉皮笑脸,“五儿你忘啦?昨天的比武你输给我了。”
      “是又怎样?”武盟女子,敢做敢当,输了就是输了,虽然输给晚她习武好几年的小十二真的很窝囊,让她失眠了一整个晚上,但是除了努力练武再赢回来以外,自欺欺人不是解决的办法。
      “不怎样,只是你得答应嫁给我啊。”调皮的少年洋洋得意的看着她。
      五儿的脸“轰”的一下红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伸手又捶了少年一拳,“臭小子,人不大色心不小,毛还没长全,声音跟鸭子似的就想娶亲,还敢耍你五姐我,不想活啦你?”
      “温柔点温柔点,五儿,你大家闺秀的气质呢?别都跟老大学坏了。”调皮少年缩着脖子,闭着眼睛“逆来顺受”的收下一捶又一捶。
      “呵,小十二,你死定了!”五儿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就像抓住别人小辫子似的小人一般,更正,她就是抓住别人小辫子的小人,而那个“别人”就是她身边这个饱受欺压的调皮少年,“我要告诉老大,你嫌她粗鲁。”
      “我哪有?”调皮少年急急自辩,“老大那是豪气云千,不拘小结好不好?”要让老大知道他批评她,哪还有他好日子过?他又不是“皮皮挫”。
      “是老大亲口允诺,如果我打赢了你,就能向你提亲,如果你输给我就得接受我的求亲,你当时在场,难道你想毁约?哦~哦~一向自称最重承诺的沐秋波竟然打输了就想赖帐,哼,输不起就早说嘛。”调皮少年故做不屑的嘲讽,呵,正所谓请将不如激将,就不信五儿不上钩,千万不要说他阴险,他不过是在老大身边呆久了自然而然的“陶冶”了一下情操,增长了一点见识,学会了一些“方法”,请注意是“方法”不是“手段”哦,都是自家人,讲“手段”就太伤和气了,更何况他这点微末伎俩哪算得上“手段”啊,老大那才叫手段好不好?他这一点小小的“方法”能用来追妻就不错了。
      “谁说我输不起?小十二你不要胡说八道。”五儿——沐秋波眼看恼羞成怒了,“老大是说过,我也在场,可你那时才八岁啊,谁会以为你当真?!”她跟老大不过是一时好玩一时戏言嘛,谁知道他记了这么多年,呜——,她好后悔啊。
      “哦,跟小孩子说话就可以不算数?输不起就是输不起嘛,找那么多理由干什么?”调皮少年更不屑了,人家他早熟兼纯情,八岁就想把她定下来,不成么?是她们自己不信,又不是他的错,人家十九还是指腹为婚的呢,还不是一样算数?
      “谁说不算数?算数!”打落牙齿和血吞,她沐秋波这辈子如果栽就栽在好面子上了,呼,早知道就向老大看齐了,“可你别忘了,着承诺是有但书的,如果我再打赢你或再打赢老大就不算数了。哼,你可别高兴的太早!”还好老大阴险狡诈,哦不,是足智多谋,打小就有“留一条退路”的好习惯。
      “既然我打赢了你,就不会再输给你了,至于打赢老大?不如让老鼠捉猫来得快些。”老大的身手,呵,他有信心啦,只怕五儿再连八辈子都赶不上,呵呵,老大,你真是我心目中的偶像!
      咦?咦?咦?对耶,老大着也算是“退路”吗?
      毕竟比十二多跟了老大几年沐秋波远比十二更了解老大,也更信任老大,不管老大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她一定盘算的很精就是了,“这个不用你担心,总之一切旧等老大回来论断,我是不会食言的。”
      “耶!太好了!”少年高兴得蹦蹦跳跳,忽然又像被人冷不丁泼了一盆冷水似的静了下来,皱着一张脸,郁郁的问:“老大都失踪了一个月了,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啊?”
      “安啦,老大的本事你又不是不清楚,不用担心啦,她不会出事的。”对于老大她太有信心了。
      “可是,她这次出去是找那个人啊,那个传说中与她并驾齐驱的‘那个人’啊。”
      “呃……”
      沉默……
      ……
      这厢,慕容秋泯和官雨痕齐齐打了个喷嚏。
      是谁在背后说我坏话?慕容秋泯忿忿的看看左右。
      官雨痕茫然自问——春瘟?夏瘟?秋瘟?还是水土不符?
      豆豆轻嘘一口气,幸亏刚才没抢哥哥的糖葫芦,不然没准现在连他也病了,他要病了,他美丽的泰水大人一定不会让他亲他的亲亲小可爱了。好险,好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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