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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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釜津田知佳和神冈又急忙赶去了在死者家中找到的名片上的医院。
是一家很气派的精神科诊所。
“哇，好像这里的美女医生很多啊。”已经年到中年却依旧很色的神冈如是感慨道。
心烦意乱的釜津田知佳声音冰冷地直接恐吓他：“小心人家告你性骚扰。”
神冈表示怕怕，对自己的上司做出封口的动作。
好吧，自己这位年轻的boss似乎心情很糟糕？
这家诊所的院长是一位四十多岁看上去温和平易近人却又暗含威严气势的女人。“关于黑川纱织小姐，请问她怎么了？”
釜津田知佳示意自己手上的名片：“这是在她家里找到的，似乎她来过这里就诊？”
院长不卑不亢地回答：“就算是警察，有关病人的情况我们也不方便透露。”
釜津田知佳言简意赅：“她死了。”
院长很明显地一怔，随后脱口而出：“难道她是自杀吗？”
“你有想到什么吗？”釜津田知佳观察着眼前的女人。
院长垂下眼睛，低声回道：“她的情绪很不稳定，怎么说呢？我觉得自己好像也有点责任——”
“哎，来客人了吗？”
釜津田知佳正认真地听着院长的述说，这时候却从外面走进来一位个子高高的男生，言语慵懒地问道。
院长脸色轻微地变了变，她看向男生，语调中不像刚才面对她们的沉稳温和，而是有些央求的味道。“等会再说可以吗？我现在正在——”
“我现在就想要车子。”男生手上提着一瓶饮料晃荡来晃荡去，言语间一点对长辈的尊敬都没有，眉目中充斥了被宠坏的任性和纨绔。
看上去，在外是个女强人的院长却对这个男生一点办法都没有，闻言只能对釜津田知佳她们投去抱歉的眼神后立即把钥匙拿给他，还轻声问道：“是要去学校吗？”
“是的。”男生吹吹眼前的刘海，一副自以为自己很帅的腔调说道：“明天外科的实习就开始了，我要早点去做准备。”
釜津田知佳在心里翻白眼：现在医学的门槛都是这么低，随便什么臭小鬼都可以当医生了？
吐槽归吐槽，但院长与明显是她儿子的男生之间奇怪的互动全都落在了釜津田知佳的眼底，一点没落下。
与此同时，法医学办公室内，刚回来的名仓润之助先去武田教授办公室和武田教授汇报了下，然后满脸阴郁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位置上坐下。其他人都在小声议论，派一个代表去对名仓医生进行名为安慰实则想要打探消息满足他们的八卦好奇心理的活动，最后成海很“荣幸”地全票当选。
成海哭丧着脸，边感慨自己运气实在够背，边磨磨蹭蹭、一步一个脚印犹如老太太踱步似地蹭到了名仓润之助面前。“名仓医生......这个......那个......”
他这个那个了半天啥都没说出来，旁边倒是有一道声音迅速直接干脆利落地插了进来。
“你没事吧？听说你朋友去世了？”面瘫医生一号神色严肃地问。
成海：“......”
“是的，好像是从公寓楼上摔下来了。”面瘫医生二号同样严肃地回答。
成海：“......”
好吧，他是凡人，他跟这些冰冷大神没法交流，根本不在同一个次元呢。
“是确认自杀或他杀的调查吗？”面瘫医生一号脸色冰冷地继续问，显然这才是她关心的重点。
面瘫医生二号这次不面瘫了，嘴角勾起自嘲的笑，摇头调侃：“我不知道，这次我不是作为法医被叫过去的。”
不是作为法医被叫过去？
不远处貌似个个认真伏案工作的同事们全都竖起耳朵听得很认真细致。
那就是有可能是作为证人，或者是嫌疑人了？
大达清雅听了也是略微一怔。
警局里，刚从精神科诊所回来的釜津田知佳还没来得及梳理案情就又迎上了死者黑川纱织的母亲——一个浑身充斥着绝望伤心的中年女人。
“我女儿是不会自杀的。”过度伤心的母亲面对调查自己女儿死亡案件的警官小姐，虽然满目悲伤却依旧挺直着脊背说道：“可以请您再仔细调查一下吗？”
釜津田知佳微抿着唇：“从各种情况来看已经可以认定为自杀了。”
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内心并不坚定，尤其是她发现自己没办法直视对面女人的眼睛。
她一直都不擅长面对被害者的家属，就是怕看见她们的眼睛。
悲伤的，绝望的，透明的。
在这样的目光下，自己仿佛无所遁形。
以前还能以案子多已经做了足够的调查来结案，但现在，她已经越难越说服自己了。
釜津田知佳在心里低笑，被那个女人带坏了么。
“可听说并没有遗书？”黑川纱织的母亲紧紧抱着自己的包，似乎那能带给自己力量。
釜津田知佳不答反问：“您知道她以前接受过精神科诊所的诊断吗？”
中年女人呆呆地接过釜津田知佳递给她的报告，上面很明显地呈现出她的女儿纱织作为病人接受精神诊断的调查阐述。
“我们已经做了一切可能性范围内的调查。”釜津田知佳尽量让自己摆出公式化的职业脸孔，向中年女人微微倾身。“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接下来会归还遗体，请过来办理手续。”
女人仍旧坐在那里，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半晌像是再也无法忍受一般地喊了出来：“我并不指望你能理解刚失去女儿的母亲是什么心情！”她抬起头，目光直视着釜津田警官，语调到了后面又转为了无可奈何的哀求。“但请不要这么简单的敷衍了事，可以吗？”
釜津田知佳安静地看着她。
等送中年女人离开警局后，釜津田知佳转头去了课长办公室。
“什么呀？”梳着油油的背头，语调照旧是阴阳怪气的娘娘腔男人把黑川纱织的案件报告摔在了桌子上。“这是自杀吧？没必要司法解剖吧？”
釜津田知佳一边在心里默念要冷静要冷静冷静一边低声说道：“没有遗书。”
“室内是密室，没有遭到破坏和打斗的痕迹不是吗？”课长终于离开了他的办公椅，站起来绕着釜津田知佳走了一圈，嘴里叼着根香烟，烟圈差点要喷在了她的脸上。
釜津田知佳极力忍耐着。“是的。”
“阳台上的指纹也很清晰吧？”
釜津田知佳照旧忍耐着。“是的。”
“手腕上的割伤也很明显吧？”
“是的。”
“主治医生也说过她的精神是很不稳定的吧？”
“是的。”
课长很享受地抽了一口烟，吊起鼓鼓的金鱼眼看着她。“怎么看都是自杀吧？”
釜津田知佳面色冷漠地望着课长道：“为了证明确实是自杀请批准解剖。”
她面无表情地朝他深深地俯下^身子。
如果能达到目的，那么，稍微放弃自尊也没有什么。
但很显然，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时候就算放弃了自尊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课长盯着手下这个以前还很听话，现在却越来越不听话的警部半天，朝外间吼了一声：“神冈！”
神冈立马点头哈腰地出现在办公室内。“有什么吩咐吗，课长？”
课长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是属下应有的反应嘛。“拜托你给我好好看着这位职业女性啊！”
神冈含糊地点头。“对不起！”
一边是他的直系boss，一边是领导的领导，他无论哪边都惹不起啊。但根据眼前的形势，很显然他还是不要惹大领导生气比较好，毕竟另外一方是女孩子，事后多哄哄就好了嘛。
“解剖一具尸体至少需要二十万元的经费。”课长轻蔑地斜了一眼釜津田知佳。“也有可能花费三十万元。不许做不必要的解剖！”
最后一句简直是在朝着她吼了。
釜津田知佳心灰意冷地走出警局，还没走到停车场，就望见大达清雅朝自己走了过来。
穿着一身米色的职业套装，更衬的身材修长迷人。
只是头发略显凌乱，与她平日里的一丝不苟妆容精致有点不太一样。
奇怪了，她现在怎么还有心情关注面瘫医生穿什么衣服身材怎么样呢？
“你在这里做什么？”
难道是特地赶过来的吗？
大达清雅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嗓音仍旧十分沉稳地说道：“堕落身亡的遗体如果没有其他伤痕，很难判断是自杀还是他杀。”
她走的是侧门，侧门门口有一个很高很大的台阶。
此刻，大达清雅就是站在台阶上，本来个子就高，现在更是看她都要仰头望着了。
在说完那一句极富专业气息的点评后，身姿颀长的女人却忽然微微俯下身体，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还来了一招歪头杀，眸光流转，楚楚动人。“我可以看一下尸体吗？”
等等！
一言不合就卖萌是怎么回事？！
大达医生，你以前走的不是一直都是冷傲面瘫路线吗？！
釜津田知佳吞咽了下口水。
她不得不承认，就算在这样乱七八糟的情况下，她却依然觉得这样的面瘫医生很可爱。
简直就是，太可爱了！
心都快化了。
所以御姐卖萌的杀伤力比萝莉卖萌强一百倍吗？
釜津田知佳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和声音说道：“手腕上有割伤的痕迹，也有到精神科诊疗的记录。现场是密室，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她深吸了一口气，眼前忽然闪过黑川纱织的母亲听到警方的判断后久久地把脸埋在手掌中的画面。“并不是随便就断定为自杀的，也不是随便就告诉死者家属说是自杀的，更不是随便就归还遗体的！”
话一出口，她恨不得就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完了完了，她怎么会对面瘫医生发脾气呢？
她怎么能迁怒于她呢？
她明明就很清楚，没有人比她更想要探寻真相了啊。
况且，今天她一直在照顾自己的情绪，对自己示软，自己怎么——忽然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呢？
怀揣着仍旧乱糟糟的心情，那些的乱七八糟的思绪，对死者家属的愧疚，对名仓润之助牵涉其中的不敢置信和怀疑，还有被她牵起的莫名伤痛，缓缓漫过悲冷的胸腔......
她不敢再看她的表情，转身就走。
“釜津田。”
真是......怂啊。
自己刚刚才发表完那么硬气的讲话，怎么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自己钉在原地了呢？
釜津田知佳很想挪动自己的脚步，却发现自己的脚好像扎根了一般，动也动不了。
“你这个样子怎么工作？”她沉静的声音轻轻地从身后传来，似乎越来越近，快要碰触到她。“人一旦失去冷静，就看不见事实的真相了。”
近在咫尺的气息，又冷又香。
“人也有不想知道的真相，不是吗？”
最后在那抹冷香清爽的气息堪堪将要碰到自己的时候，釜津田知佳还是可耻地逃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忙碌的生活，为了以后自己想要的生活努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