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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五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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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面对吸血鬼的行为举止着实可疑,可是此时泰伦斯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细细思索缘由,他只是皱眉,努力地探索着女巫那晚的记忆。
根据泰伦斯看过的记忆判断,这至少是一周前的事情了。女巫说三日前没有人来,这的确是实话。一周前的夜晚,一个吸血鬼闯进了巫师的对角巷,在对角巷和翻倒巷的交界口处的一个猫头鹰店里,吸食了一个瘦弱的猫头鹰的血。
对于吸血鬼来说,猫头鹰显然只是个开胃甜点。泰伦斯心知肚明,女巫也是知晓的,巫师的血对吸血鬼有着比人类更大的吸引力,就像对于狼人们来说巫师幼崽的肉比人类幼崽的肉更香甜。
昏暗的灯光下,耳边还有着几只剩下的瑟瑟发抖的猫头鹰“咕咕”的叫声,女巫就那么直直地望着高大的吸血鬼,浑浊的目光竟然耀眼的可怕。
“不,你不行,我还——”女巫发抖,却这样说着。紧接着,泰伦斯还没有听清女巫说了什么,他只觉得大脑一片晕眩,内里有针扎般的疼痛,这是不可饶恕咒久违了的副作用,他定神,再次探向女巫的记忆深处——
“转化?”吸血鬼显然楞了一下,但他很快的反应过来。“不——我再问你一遍,你这里是巫师们用来送信的地方么?”
吸血鬼这样问着,他凑上前来,干瘪惨白的面容呈现在昏暗的灯光下,女巫更加害怕地向后退了一两步。
泰伦斯浑身猛然一颤,这样的面容——独属于吸血鬼的惨白肌肤,十年前,他曾见过不止一次,记忆深刻,终身难忘。刻意遗忘的记忆缓缓浮上脑海,泰伦斯终于想起他曾经的盟友,或者说,食死徒曾经的盟友们,其中便有吸血鬼。可他那时自傲于纯血统巫师的高贵,从来不屑于与此类游荡于黑夜的黑暗生物为伍(该说所有的食死徒都和他一样),因此也不认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该死的!那是黑魔王的手下!
泰伦斯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一点。瞬间,他对于羊皮纸上的内容更信了一分。
再接下来的画面,泰伦斯早已无心去看,他草草的扫了一眼,确实是吸血鬼把羊皮纸交给了女巫,让她一周后送到艾弗里庄园。
泰伦斯结束了这段摄魂取念,他冷眼看着女巫虚弱地倒下,在地上抽搐了一下,手上的猫头鹰粮撒了一地。他抽出魔杖,施咒掩饰咒语的痕迹,毕竟是不可饶恕咒,他皱眉想着。
来不及细想这里到底隐藏了些什么隐秘的消息,泰伦斯内心已被黑魔王很有可能即将卷土重来的消息给镇住了。即便左臂上十年来从未消失的黑魔标记时刻提醒着他那强大的存在从未如外界所言那般被一个婴孩所消灭,但他也从未想过来得这样早,来的这样突然。
但随即,泰伦斯又释然了,毕竟九个月后,救世主就要进入霍格沃兹了。他现在苦恼的是,为什么脑子一热把儿子给带来了。可他没有多少选择了。而且巴泽尔已经有十六岁了,在他十六岁的时候,他可是极端迷恋黑魔王,不止一次的和当时的同学们,也就是和后来的二代食死徒们在学校里讨论着黑魔法,崇拜着黑魔王,兴奋于黑魔王提出的种种理论和未来的巫师界的畅想。
泰伦斯身形一顿,带领着巴泽尔走向翻倒巷。
走了许久,甚至走过了博金博克店,目的地仍然未到,泰伦斯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又察觉到巴泽尔的愕然,他出口提醒道:“别回头。”
话音刚落,泰伦斯眼角余光瞥见了一处阴暗的木屋。那是一栋在这里极为普通的木屋,有些陈旧,有些破败,它唯一与此地其他木屋不同的地方就在于:木屋前没有一个翻倒巷标志性的巫师。
这并不能证明什么,但泰伦斯确定的原因是,他左臂上的黑魔标记在他靠近这栋木屋后就开始发热,已然发烫到了他皱眉的程度。
“跟紧我。”泰伦斯突然哑声道,朝那栋木屋走去。
巴泽尔诧异了一下,也察觉到了这里的异样,心下不免有些恐惧,但父亲就在眼前,他又从容地跟了上去。
“扣扣。”虽然屋内静悄悄的,但是泰伦斯还是谨慎的敲了一下门,隔了三秒,又敲了一下。
屋内还是静悄悄的,泰伦斯又敲了一下,这时他开口道:“我是泰伦斯·艾弗里。”
巴泽尔诧异的看向父亲,却什么也没说。
“有什么事?”良久,屋内突然传来一个女人刻意压低了的、沙哑的嗓音。
“我收到一封信,有要事前来。”泰伦斯恭敬地回道。
“这里不该是你来的地方,走吧。”里面安静了下,那女人又回道。
“进来吧。”一个少年声突然插声道。
接着屋内似乎传来了瓷器破碎的声音,“哐当”一声,异常刺耳,泰伦斯还来不及思索该听谁的,眼前的木门就突然破碎了,化为灰飞,消散在了空气中。
泰伦斯猛然瞪大了双眼,他将巴泽尔飞快的护在了身后,颤抖地着看向屋内。
“呵呵,”一道轻蔑的笑声响起,是那个少年的声音,“胆子这么小。”
屋内空间很大,和外面狭小破旧的木屋极为不搭。高顶上悬挂着一圈点燃了的蜡烛,将这里照耀的明亮如白昼,屋内没有窗子,靠墙的高大书架上堆满了各色各样的玻璃瓶子,一些看起来奇形怪状的炼金术品,一些年代已久的魔法书籍。地上铺着暗绿色的天鹅绒地毯,屋内没有沙发,只有一张大大的实验台,上面满是各式材质和型号的魔药工具及炼金术品工具。屋内空间很大,却没有壁炉和其余的东西,这里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非常大的魔法实验室,一个魔药大师和炼金术大师及魔纹大师的实验室。
穿着红色制服的相貌精致的少年就坐在屋内唯一的一张绿色高靠背椅上,方才出声的女人身披巨大的黑色斗篷,站在一张实验台前,将身形遮的严严实实。
“瑞默尔殿下,你是客!”那女人压低了嗓音道,令人听不出她原本的嗓音。
“唉呀,你不说我都忘了呢,亲爱的,”少年对着女人笑了笑,一双血红色的眸子里盈满了笑意,“可我一向如此,我觉得我并不是外人呀。”
泰伦斯震惊的望着少年血红的眸,心下刚刚升起的丝丝激动与些微恐惧,神情复杂的看着少年。
“别看了,你想的没错,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少年突然站起身来,轻蔑的瞥了一眼泰伦斯,傲然道。
“不过——那封信,”少年又道,顿了下,“确实是我写的。”
“这并不好笑,阁下。”泰伦斯站直,伸出握着魔杖的右手,眼神幽幽,郑重道。
他能感觉到,左臂的疼痛已然消失了。
泰伦斯满腹疑问,此时却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他刚刚和少年对视时才发现,这少年能够读懂他的心声。这令泰伦斯惊醒不少,他缓缓发动大脑封闭术,以期少年不再如此肆无忌惮。
可他却忘了,他身后还站着一个并不清楚此时状况的巴泽尔。
“呐——这是你的儿子,他叫巴泽尔·艾弗里,斯莱特林六年级生。”少年又道。
巴泽尔恐惧地望向自己的父亲,被他眼中的空洞和阴森蛰了一下。
“你想做什么,瑞默尔?”女巫这时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可一直问不出口。”西亚·瑞默尔甩了甩额前金色的碎发,在屋内优雅踱着步子。
女巫沉默着,没有动,两个艾弗里更是不敢出声。
西亚走到女巫身旁,神情淡淡,用一只苍白的手拿起桌上一瓶内里布满了黑色烟雾的透明水晶瓶,他还没拿起便被一旁的女巫夺去,她厉声道:“别碰我的东西!西亚·瑞默尔!”
声音清冷,在巴泽尔听来着实耳熟。
“现在,”西亚收回手,精致的脸上洋溢着大大的笑容,他轻声在女人耳畔说,“我想我知道答案了。不用问你,我也知道答案了,瑞贝卡。”
“艾弗里不过是一个我用来确认的棋子罢了,反正也没什么用了,不如就给我算了吧。”西亚这样说着,突然起身冲向泰伦斯。
不过一瞬间,他便冲到了泰伦斯的身侧,捉住了他身后的巴泽尔,伸手抚上了巫师少年尚还稚嫩的脖颈。
“你敢!”泰伦斯低吼道,抬手便是一道恶咒。
西亚轻松躲过,恶咒击中了他身后的书架,书架被施了高级的保护咒语,周围空气顿时一震。
“够了!”瑞贝卡·福耳库斯突的高声道,这声音令巴泽尔不由得惊讶的循声望去,果真见到了福耳库斯教授那张极具异域特色的美丽脸蛋。
她早已把斗篷取下,内里身穿一件暗绿色丝绸制的齐地长裙,黑色卷发被高高挽起,黑而深邃的眸子微微泛着红。
“他们两个不能动,西亚。”瑞贝卡放缓了声音,对着漫不经心的少年道。
西亚顿了一下,转身望着站在原地的女巫,神情放缓,他开口道:“你有多少年没这么叫过我了,瑞贝卡?”
“给我个不能动他们的理由吧——难不成就因为他们是食死徒?”西亚又道。
“你既然都知道了,就也该知道他曾吩咐过你,不准动所有的巫师,尤其是还在霍格沃兹上学的巫师。”
西亚喉结动了动,他深深的望着远方,声音有些恍惚,“知道了,在巴尔尼亚深林的那次你就说过一次。”
“那他们就交给你了,瑞贝卡。”西亚这么说着,慢慢的走向木屋门口,离开了此地。
“福耳库斯教授?”见到那少年已走,巴泽尔看着面前的女巫,终于叫了出来。
紧接着,巴泽尔只觉得眼前一阵白光闪过,他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