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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焚心以血祭(五) ...

  •   那蒙面人,动作极快,他那狂狷魔性几丝癫狂的笑声犹在耳畔回荡,但人已经是踪迹全无。

      将臣摇摇头,心道,溜得真快。

      还真是吃干抹净,拔-屌-无情。

      以为会来几句酸丢丢的小浪话儿呢,将臣拍拍脸,企图让自己的春-心,别这么荡漾。连耳根子都有点发烫了,这要是被人瞧见,可得羞死。

      这莽然夜色,果然是最好的掩护。

      见不得人的,见不得光的,都被这悄么声息得掩藏了去。

      风吹树梢,沙沙响。

      将臣匆匆疾行,步履轻盈。他整个人都处于,初尝情-事的那种欢愉的心绪之中,无限美妙,满足之中,还带着点空虚。

      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以至于,走错了路,绕了一个相当大的弯儿,才回到自己的住处。

      手搭上门扇,正欲推门。

      突然,屋顶上方,传出冷冷一句:“你去哪了?”

      被勾走了的三魂儿七魄,一下被吓归位了。

      将臣即刻停下动作,屏息凝神,压低声音,道:“谁?”

      “我。”

      情绪低落的男声。

      一听这嗓音,梅冬木!

      将臣崩紧的神经,放松了下来。退后几步,只见屋檐上,一截白森森的衣摆,正随着风,一飘一飘的,好像上吊的三尺白绫。

      “你在这干嘛?”将臣稍微提高嗓音。

      正想着他要不要上去,上面那个已经跳了下来。微弱的月光下,一袭白影,静立于身前。

      这梅冬木,不太对啊。

      即使俩人之间,距离不过几尺,但也是看不清对方的脸。

      梅冬木刚巧挡在门前,只听他道:“跑哪去了?不在屋里!”

      将臣“内急。”

      梅冬木“你急了三个时辰?”

      “……”将臣一愣,随即道:“我消化消化食儿不行吗?”

      梅冬木“今天三餐皆无,你消化得是昨天的食儿?”

      哎呀,对啊,做饭的大婶,遇难了哈。

      话出口之前,还是过过脑子为好。下次编谎之前,得好好寻思寻思。

      将臣被怼得,气势都弱了。“你不也不在屋里么。”

      梅冬木“我是在放空心情,放空自己。”

      “啊?”将臣哑口无言。

      大半夜的,穿一身白,脑瓜门子上还系个白布条子,在别人屋顶上,你放空心情?

      诚心吓老子,打你吧?

      静默良久,梅冬木终于开口,道:“祥叔不在了。”

      一声谓叹,化解不开的哀思。

      将臣明白过来,为何梅冬木会穿成这个样子了。

      “在外的长老,弟子都在连夜往回赶。”梅冬木扔过来一个包袱,声音里透着疲惫,“早些休息,明个记得换上。”

      将臣难得的,没阴阳怪气的跟他对着干,道:“其实这种跑腿儿的事,你不必亲自来。”

      梅冬木,在沙河帮少辈子里,是个挺有声望的,这点,不过眼睛。而且,谁对谁无意的,还是别来往那么密切的好,遭人非议且不说,容易被针对。

      这种节骨眼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可不想被推上风口浪尖。

      “确实不必。”梅冬木道:“但是没人敢走夜路。”

      将臣看他还是没有走的意思,难道是想跟他在这畅谈一宿吗?

      “祥叔走了。”梅冬木又重复一遍。

      将臣有点无奈了,“嗯,我知道了。”

      其实他光想说,你要是实在舍不得他,你就跟着去。

      “你……”梅冬木走前两步,道:“为何一点都不难过?”

      将臣脑袋忽悠一下,想起来作戏得来全套,拿出老江湖的架势来,不慌道:“可能是我太累了。”

      确实累了,他可是被好一顿折腾的,差点散架。

      “也对。”梅冬木若有所思,漫不经心得答道:“那你去休息吧。”

      将臣绕过他,前脚进门,就听梅冬木在身后唤了一声:“家旺!”

      将臣抓了抓门扇,不是说好了让他去休息吗?怎么还没完没了啊?“你……还有事?”

      梅冬木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大眼瞪小眼。

      良久,梅冬木才轻唤道:“没事了。”

      “……”将臣。

      怎么会没事?梅冬木的脑袋出事了!

      门扇合住,将臣特意插-好门闩,梅冬木没走,就在院子里站着呢。

      室内亮起烛火,包袱里,露出白色衣角,用途不言而喻。将臣打着哈欠,刚躺床上,就瞅见支纱帐的木架上,钉着个明晃晃的东西。

      是一支珍珠发簪,直接刺进了木头里。

      将臣一下坐起身,他被那蒙面人掳走的时候,还没有这个!尝试着,想把这珍珠发簪取下来。

      “早些睡吧。”

      门外突如其来得响起这一句。

      吓得将臣一哆嗦,拿起枕边的忘忧尘,朝烛火的方向,一扫,噗,火苗被打灭。

      屋子一下陷入黑暗,将臣没再鼓捣那支来历不明的发簪,躺倒在床,梅冬木在监-视他?刚听那动静,梅冬木就在门边儿,真是把他吓了一跳。

      还好锁门了。

      将臣裹了裹被子,习惯性得入睡前,把前前后后的事,穿一串,本以为忧思过度,又将是个不眠夜。

      他是被一只冰凉的手掌,拍醒的,但是眼睛像粘了浆糊,根本睁不开,挣扎着,才勉强掀开到缝儿。

      此时,天,将亮未亮。

      屋内昏暗,模糊不清的视野,将臣似乎看到一个人影,正坐在桌前。

      哼唧了一声,将臣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清晨的风,凉飕飕的,将臣是被尿憋醒的,跟个游魂似的,飘出屋子,往花盆里施肥。当他回屋,看到桌子上的饭菜,还有脸盆架上,还冒着热气的洗脸水,将臣一下清醒了过来。

      碗下,压着张字条,抽出一看,上头歪歪扭扭地写着:给宝贝补身子。

      将臣失笑,连连摇头,但是却收起了那张,明显是故意写残的字条。

      饭菜还是热的,那个人,应该才离开不久吧?

      将臣如是想着。

      这一顿饭,吃得是轻松又欢快。

      直到擦桌子时,他看到桌子上,那几块不太显眼,煮熟的心肝脏残渣,他吃的这几道菜里,没有肝脏这类。

      有人来过。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将臣心底有了个猜测,若是真的,那他这屋子,每天可真挺热闹的。

      那个身量……将臣回想着,他半睡半醒时,看到的那个身影,不似是梅冬木。而那蒙面的家伙,一身夜行衣,显然是忌讳别人见他真容的。

      这时,脑子里响起个声音,“养肥了再杀。”

      那晚没有月亮,伸手不见五指,面对面站着,都看不到人,他对那个神秘人,一点不知。

      将臣心下一沉,难道拍醒他的,就是那个神秘人?

      啥意思?

      不对。

      将臣想起了那个发簪。

      发簪还在,也还是钉在原来那个位置,只是珍珠花上,挂着一缕长头发。

      半夜的时候,这簪子上,没有头发呀。

      将臣走近,那一缕头发上,连带着小指甲盖那么大的一块头皮,发丝混着干稠的血液黏在了一起。

      素色的床帐上,沾染了点点的血珠儿。

      这一切,似乎都在印证着,发簪的主人,已经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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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焚心以血祭(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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