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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身世之谜(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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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臣边走边吃,连颠带洒,等他磨蹭到住处,见了底儿的饭菜早凉透了。
端着盘碗儿,抬脚踢门,进了他隔壁的房间。
屋里积满了破烂儿,摞起的陈旧家具,墙壁上挂着排排生了锈的烂剑,角落过道,也堆了各种杂物,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蹲在柜子上,正拼命地擦着灰的女子,闻声抬起头,幽怨地看着将臣。
看,这就是你给我选的好地方。
瞅着女子脑门,鼻头上蹭的黑灰,原本杏黄色的裙子,已经脏的看不出颜色,反正从来没见她换过。
她这么惨,将臣突然很开心。
一屁股坐到女子已经擦干净的木箱上,放下碗筷,筷子只剩下了一只,还是明显被用过的。
将臣笑眯眯的,一推碟子,道:“给你吃。”
“……”女子无语,瞅着这残羹剩饭,划拉划拉不到半碗,他是喂猫呢,还是喂狗呢?
女子默默扒饭,一边儿心里谋划着,等填饱肚子,要不要来个降龙十八掌什么的打死这个贱-人。
几口就没了,她多想把盘子也吃了。
将臣假惺惺得问道:“吃饱没?”
连饭带菜,加一起不到半碗,她瞅着这碗,也就酒盅那么大。
女子看着将臣,你说呢?傻驴!
只见,将臣的手掌移到胸-脯上,指尖儿一点一点地拉开领口,锁骨窝儿露了出来,眼见肉越露越多。两个多月的体能锻炼,胸-肌练出来了些,皮肤白皙,肌肉线条微微起伏。
女子,这是要干什么?
突然,刺啦一声,将臣用力过猛,把前襟儿扯开了,胸前贴的俩圆滚滚的白馒头,吧噔掉下来一个。
两相对望。
吧噔,另一边儿的馒头也掉了下来,将臣笑,露出豁牙,灿烂得要开花,“没粘好。”将臣眨巴眼,“吃吗?我洗澡了。”
一刹那,她差点骂出三十六个连环滚,但对上那双闪着亮晶晶的光芒的眼睛,她愣是憋住了。难道她在不经意之间,露出了破绽,被他发现了什么?这是在试探她?
将臣把馒头放桌上,兀自叹口气,“小妾嫌弃我。”
丢下这么一句,出了杂物间。
“……”她怎么觉得,他是在故意耍她?
听着脚步声渐远,女子咽了口唾沫,吃了这俩被玷-污过的馒头,她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可能都无法面对这种面食了。
女子腮帮子撑得鼓了起来,还在往嘴里塞馒头。
“带着我味道的馒头。”将臣脑袋从窗子里探进来,“好吃吗?”
他什么时候转悠回来的?她竟没察觉出来。
女子僵住,急火攻心了,她第一次,无比得钦佩哑巴,没被憋得经脉堵塞而死,实在是能人。
这小子,真他吗的坏!
嘚瑟够了,天色不早,将臣,寻思着收了被子。
“旺旺?旺旺?”
正拍打着被子上的灰,直到梅冬木推开他的房门,将臣才意识到,原来他就是那个“旺旺”。
将臣从被子里钻出来,怎么又是他!不悦道:“你鬼鬼祟祟的要干嘛?”
倒是梅冬木,被突然出现的这么个大活人给吓了一跳,缓缓,才道:“我,我给你送床新被子。”
将臣瞥了眼他怀里的被褥,冷哼,“见到我,你就那么把持不住?”
梅冬木,冷静冷静,他不是来打架的。
“你这套,堆那一年,也没拆洗过,连风也没通过。”梅冬木道:“别再睡出什么毛病来。”
将臣夸张挑眉,眼睛一大一小,道:“你说的很对。”
梅冬木,长舒口气。
将臣“但我就是不听。”
梅冬木,他不是来打架的,他是来找虐的,梅冬木要开口,被将臣打断。
将臣“你这么想我盖你送来的这套被褥,你是不是在里面做了手脚,比如藏绣花针了。”
好心被当驴肝肺了。
梅冬木,把干净的被褥往回廊栏上一放,他想怎样就怎样,随他便吧。
他们已经不是一个宇宙的人了。
将臣抱起被褥,放到了杂物间门口,“吃完没?吃完出来拿被褥。”这里,半夜温度才低呢。
还想再撩次几句,眼角余光,发现有人,待他回身看过去,那人已经走了,只看到个背影。
他住的地方,很是偏僻,没事,谁会来这闲逛?
将臣倒也没把这个小事放在心上,继续拍打被子去了。
直到深夜,将臣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实,醒来,浑身奇痒难忍。
实在是受不了,将臣爬了起来,点燃蜡烛,冲着铜镜一看,那个梅冬木的诅咒灵验了,他真得睡出毛病来了。
背上红乎乎的一片接一片的小疙瘩,受潮了。
他这光滑白皙又细腻,犹如羊脂美玉般的肌肤啊,无一幸免。
将臣查看着,被挠出的血印子,突然发现,屁-股上,有一大块阴影。
心肝儿都跟着一颤,他是不是得啥大病了?将臣拿过烛台,一照,发现左半面屁-股上,竟是个刺青,一只小凤凰。
突然,将臣见了鬼似的,脸色一白。
放下烛台,屏息,默默地穿衣服。
铜镜中,半阖的窗子处,那张模糊的人脸,吓得他思路都断了。
穿好衣服,再瞄向铜镜,却发现,窗子那空荡荡的,哪有什么人?
就在将臣以为自己老眼昏花,看走眼了的时候,地上突兀得多出了个影子。
此种境况,俨然不容多想。
将臣身形一矮,欲从侧面抽身出去,脚腕吃痛,身体失衡摔了出去。来不及做何反应,身子一重,被人牢牢压在了身下,俩手腕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掌钳住,腿也被压着,蹬腿儿也使不上力。
他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浓重的呼吸扫过耳边儿,脖子一凉,危机下将臣本能的缩脖子,谁知,下一秒就是被咬的剧烈疼痛。
直到他发现,压着他的这个人,身体某处起了微妙的变化时,将臣终于意识到,他可能要失-身,晚节不保了。
他的容-貌,都已经好到诱-惑人犯-罪的程度了吗?
许是挣扎得不似先前那般激烈,那人半跪起身,将臣被他抓住肩膀,跟煎鱼似的,一下给翻了过来。
将臣看到这人的面目,已近不惑之年,身上的衣服,正是来过他院子的那个人。
“你……”
这人正要说话。
将臣突觉一阵凉风直袭面门,窗子开合之间,这人已经消失不见,窗子还在忽闪。
抓过忘忧尘,连鞋都没来得及穿,他刚才看到,那人脖颈上,有手指抠进了肉里。
是被谁揪着脖子,给提拉走的?
将臣隐隐觉得,他若是跟出去,没准会发现什么。等他从门跑出去,外头黑灯瞎火的啥也瞧不见了,冷风直往衣服里钻,冻得哆嗦。
蒙头蒙脑的,冲出去挺远的距离,将臣发现,这路,白天走是一个样,晚上走,又是一个样。
回身迈出第二步,直直撞到了什么上。
撞墙了?
将臣伸手摸了摸,凉滑的衣料,温热的脖子,是人!
再摸,平坦的胸,是男人!
“啊!”
一只手掌抓上了他的脖子,被大力一推,将臣整个撞到了树上。
“他死了。”
这是个很动听的男声,空灵轻柔。
将臣双手投降状,“那恭喜你。”
“恭喜我什么?”
将臣感觉到,按在他颈椎骨上的手指,动了动。是啊,恭喜他什么?“恭喜你万寿无疆。”
这是典型的,吓得不知道说啥好了。
“要跟他合葬吗?”
将臣“谁?”
“你。”
“……”将臣,“要是死了得跟他合葬,那我还是活着吧。”
“好,拆我一招,今天算你赢。”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身世之谜(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