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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身世之谜(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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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簸的车厢里,蓬头垢面,眼圈发黑很是憔悴的中年男人,眉头紧锁,面皮绷紧,整张脸都呈现出阴郁的铁青色。
苏有才狠拍大腿,仰天长叹,他光想从这疾驰的马车上跳下去,直接摔死算了。
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老天爷要这么惩罚他,别人家生的都是孩子,就他家的是兔崽子。
实力坑爹。
临近中秋,举家团圆的日子,收到凤凰谷谷主----凤仙的一封信。
他要是不亲自登门请罪,凤仙都可能杀了他。
挨了凤大炮好一顿狗屁呲。
虽已半退隐,基本不涉足中原武林之事,但他威名仍在。自家这个不争气不成才的东西,把人家儿子脑袋差点撸下来,多少武林同道在场,他除了低三下四的赔礼还能怎么办?
啥也不说了,他的老脸这回算是丢尽了。
“这些年,老子惧过谁?”
苏有才一拳砸在雕花小木桌上,茶盏被震的一颠。
“老子无所畏惧!哦不……”赶车的大管家,昏昏欲睡,从沙河帮颠到凤凰谷,又从凤凰谷颠回来,整整俩月没躺床上睡过觉了。这凤大炮的外号不是白叫的,老小子,真狠,都没给他们喝口茶,就给他们轰出来了。
再这样摧残下去,他这沙河帮智多星要陨落了。
大管家在极不清醒的状态下,崩出了这么一句,立马清醒了过来,改口道:“帮主,无所畏惧。欸?那不是家旺儿吗?”
苏有才探出车厢,人群中一眼就发现了穿得跟妓-院老-鸨似的苏家旺,正和一女子拉拉扯扯,如此伤风败俗。
都说养儿为防老,他这儿子,得给他养壕沟去,真是他的一道大跟头。
……
“扯吧!”将臣瞪着拉扯着他袖子的那俩爪子,翻白眼,道:“你要是实在喜欢我这条袖子,你就扯下去玩吧。”
他现在越来越觉得这娘们儿有问题,身份有问题,脑袋更有问题。
看到那幢紫气东来的宅邸,拽着他就要往里进,好像全天下姓苏的都是一家的似的。
他这个冒牌的儿子,不好好得冷静下来,编编谎,这么鲁莽的进去,那不完犊子了么。
不进去,说不进就一定不进,坚决不进。
女子,她是真的有种很强烈的不安感,在她察觉不到的暗处,一直藏着个来历不明、武功奇高的人。
藏着掖着的不肯露面,是什么动机呢?
还真是参不透。
他们急需一个庇荫的场所,偏偏这个二愣子不明白,跟她在这较上劲了,一副宁死不从的样子。
这时,一辆飞奔的马车,猛地停靠在苏宅大门前,马车上跳下来一个中年男子。
身材高大魁梧,白了将臣一眼,冷哼一声,一脚踹开大门,甩袖进了去。
大管家抻了抻压出了褶子的衣摆,走到将臣跟前,一抱拳,道:“老身是看着公子长大得,还真没看出公子竟有这般好能耐。”
大小眼,阴阳怪气的,将臣斜着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管家挑眉,“到自个儿家了,还要我背你进去吗?”
将臣跟在大管家身后,随手拍掉一直在捅他腰侧的那根手指,这女的怎么回事?将臣压低声音,不满道:“男女授受不亲,别看我如花似玉的,就老占我便宜。”
“……”女子看着自己的手,这人习惯性走神,她提醒一下他有错吗?有占他便宜吗?
苏宅内,结构和中原的大宅并无二致,只是绿色植被很多。
将臣紧张得手心出汗,眼见着大管家拐进了一条小道儿,将臣紧跟其后,生怕跟丢了。
“公子。”
大管家突然转过身,将臣急急停步。大管家盯着将臣看了会,才道:“你不去跪求原谅,一直跟着我干嘛?”
“……”将臣,他跪求原谅?
管家瞧这大公子,在江湖历练了一年有余,这呆滞的小眼神,什么都不是很懂的样子,合着他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还跟以前一样朽木一根?
哎,真跟他上火。
管家是又摇头又叹气地走了。
将臣没再跟他,偌大的宅院,空空荡荡的,一路上,除了门口那个看门的之外,丫鬟下人,一个没见着。
将臣随便溜达,眼下情形,了解一下所处环境,总是有益无害的。
绕进小拱门,老远瞅见,阳光下,金灿灿的胡杨林中,宽阔的练武场上,一群英姿勃发的少年,正在练剑。
天空湛蓝如洗,白云飘飘,远处大漠,瀚海连天。
塞外的风远远没有那么柔和,带着清爽凉意,吹卷着一地的落叶。
将臣靠在树上,看着他们比划着,一招一式,一个个生龙活虎的。
突然,正练功的这群人,有一少年,一个轻功跃身而起,银闪闪的长剑,竟直朝他这边刺了过来。
有仇吗?见面就亮剑!
将臣当即一个转身,轻巧避开尖峰,后脚跟一踹地,整个人向后掠出数丈,少年挥舞着长剑逼了过来,脸上得意的笑,真他吗刺眼!势在必得,看过来的眼神满是嘲讽。
将臣轻巧地躲过他直劈下来的剑,这出剑速度,比凤九他俩切磋,故意让他那阵还慢不少,招与招之间的衔接都不流畅。
眼见着让他一招,两招,还赛上脸了。
“六师弟,他不会武功。”一女弟子突然横-插-进来,手中长剑轻轻挡了一下这六师弟的剑,剑锋偏离了些,女弟子一脸焦急,娇嗔道:“你何必跟他计较?赢了他你能光荣到哪去?”
有那么一瞬间,将臣还对这小丫蛋生出了一丝丝好感,所以说,话这东西,只听上半句,不就好了么。
“他不是说,不闯出名堂不回来吗?”这六师弟出剑明显比刚才提速了,那少女明显武功不咋地,拿剑的手都开始抖了。
六师弟道:“我看看他长了什么本事。”
“师妹,你别拦着。”
练剑的那帮弟子,全围了过来。
“混不开了,回来了。”
“切,大话谁不会说?”
将臣取下了别在腰上的忘忧尘,轻轻一挥,像是在清扫细尘一般,雪白的兽毛看似轻盈无力,搭边儿一瞬间,那少女当即便被抽飞了出去。
以为他看不出来吗?
看似是在拦架,帮他挡剑,但招架出招时,一直推搡他拉扯他几下,要是真不会武功,会摔倒得很难看。
他们是有多想看他出丑?
“你干什么你?”飞身接住那少女的弟子,冲着将臣大吼。
“我干什么你不是看见了么?你瞎吗?”难得想欣赏一下这秋日塞外风光,却被扫了兴,将臣随手甩了那六师弟一招,转身欲走。
身后,一道破风声紧随而至。
跟我打,你配吗?
“无名小辈。”
将臣一个后空翻,身子腾空而起,眨眼间已经出现在那六师兄身后,而那把银亮的长剑也已经调转尖峰,追刺了过来。
眼见着长剑穿身,众人无不惊骇,苏家旺这次怎么不连滚带爬地躲?是傻了吗?
在心口前一寸的距离,剑尖儿被两根手指夹住。将臣目露凶光,用只有他二人能听得到的声音,道:“万一力道没控制好,我把你打死了,有人给你收尸吗?”
那长剑,刺不进抽不出,六师弟惊讶地看向将臣。
“杀你,跟捻死一只蚂蚁有区别吗?你自己说。”
将臣看向他的目光颇为不屑,指间长剑,叮的一声,应声断成两截。咄的破风声后,胡杨树干上,断剑剑身全部没入。
“连自己的剑,都护不好,想让我出洋相,就凭你?”
将臣手中忘忧尘自虚空一扫,搭在臂弯,睨着那一直盯着断剑的少年,什么都没说,此时,无声胜有声。
装-逼大法好!
有些人,你不-操-他娘,他永远不知道你是他爹。
两个月可不是白过的,他武功增进了不少。
这得得力于一个魔性的人----花想容。
闻鸡起舞听说过吧?
鸡叫的时间,花想容一定会准时醒过来练功,叮叮当当,叮叮又咣咣,没动静就制造动静。
将臣多少年都没有早起练武的习惯了,心血来潮跟着比划一早晨,俩人切磋了一番,得了,从那以后,天天到点就被花想容提拉起来,不一样的武功路数,花想容被他吸引了。
跟对人,就是互相进步。
先前被扇飞的那女弟子,红着眼睛,指着将臣道:“我讨厌你。”
将臣,讨厌我的人多了,你不一定能排得上号!
“说得就好像我喜欢你一样!”将臣转身便走,身后还有个跟班。
刚拐进那个小拱门,一道白影闪了出来,挡在路当腰。
不到二十岁的面貌,清秀斯文,同是一身白,花想容那身是靓丽夺目,倜傥风流,他这一身文雅之下,再无其他。
将臣往左,那人往左,将臣往右,他又往右,将臣光想说,好狗不拦路。
那人却一个大步上前,俩人距离陡然拉近,将臣本能警惕防备,只听这人道:“你见我就没有话要说吗?”
将臣“我见你就一定要有话说吗?”
那人秀气的眉皱着,“你见我,不似以前那般热情了。”
“什么算热情?”将臣状不经意得往后退了一步,盯着这人的眼,道:“兴高采烈地跳起来?还是用小拳拳锤你胸?”
那人微微错愣,“你,是还在生我气,对吗?”
将臣皱眉,“你觉得我很闲吗?”
那人愣了,“啊?”
将臣道:“没事。”
他是想说,你觉得我闲得,想看你在这演苦情戏吗?光看不行,还得陪你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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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身世之谜(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