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三日月（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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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真要有想来找茬的，白露不可能挡不住。
当然白露再厉害，也不会算卦，要说白露为什么会知道有人来找茬而故意不拦着，还是得怪师水洋这个笨蛋自己。
时间回到店被砸的一个星期前，白露的海鲜冻品供货商那里出了点问题。
白露和师水洋在同一个供货商那里拿货，只不过往常都是从不同店面调配，所以不存在什么问题。但是这回这一批时令生鲜数量有限，一家店铺忘记给师水洋的师记大酒楼预留，零售出去了，师记大酒楼负责采买的人打电话来要货，店铺发现数量不够了，想从别的店调货。原本给寅客食肆预留的数量是固定的，不可能给师记大酒楼让出一部分。
供货商犯了难，给师记打电话赔礼道歉，那边不依不饶的，师水洋听说另一家店铺是给白露留的，当时就来劲了，非得让白露让出一部分不可。
供货商两头犯难，忘了给师记大酒楼留货是他们的不对，但是白露这边已经付过钱了准备送货的，没道理把人家的货在捞回来。原本这个问题不难解决，给师记陪个不是，剩下的货送过去，再给点优惠，不够的部分让师记从别的供货商那里补充一些零散的就完了，这事情偏就坏在师水洋非要跟白露较劲上。
原本这种事情负责采买的人自己搞定就行了，酒楼的经理只负责酒楼的平稳运营，师水洋已经没有实权了更管不着。但是，师水洋怎么说也是创始人，现在又是大股东，虽说没实权，但是说话还是有点分量的，酒楼里的老员工挺认他的卯。师水洋的二百五脾气上来，经理也没办法拦，毕竟人家是为了自家生意不是？
师水洋一个电话打到寅客食肆，让客服叫老板接电话。
原本白露压根儿没打算理他，反正自己的货都到手了，还管别人做什么。
师水洋在电话里面不依不饶，指名道姓要白露接电话。
客服拿不了主意，只好请示白露。
白露接了电话，就听师水洋在电话里边吵吵。
“白老板，咱们是同一家供货商，那边向来都是紧着大酒楼供应，凭什么这次是你们先拿货啊？我们的货不够了，你们还回来一部分。”
确实，对于供货商而言，师记大酒楼这个客户显然比寅客食肆咖位大，师记常年对生鲜有大量需求，而寅客食肆并不主营海鲜河鲜，只是在特定时节搭配着卖。所以供货商之前自然是给师记优先供货，但是也没说寅客食肆预定好的东西不能先拿走，人家是定好数量付过全款板上钉钉的事，供货商有什么权利拦着人家不让拿货的。
师水洋简直是胡搅蛮缠。
白露也没指望一个暴发户能说出多么有建设性的意见来，敷衍地哼哼几声。
“白老板，你们寅客食肆规模小，能用得到多少海鲜，哪像我们师记大酒楼，所有产品都是供不应求。你总不能让我们的服务员天天给客人赔不是，‘对不起，没有’，‘这个，也没有’，我们又不是演小品的，这么重要的货，缺了这么多我们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这样啊”，白露轻笑道，“师老板似乎搞错了一件事，我们并不是供货商，我们不管哪里多少货都是按我们的需求要的，钱货两清，师老板缺货关我什么事？”
“你这人，让你给我们让点货，又不是要你白让，会给你退钱啊！”师水洋急了。
“麻烦师老板搞清楚一件事，我们寅客食肆也要开门做生意，没有义务照顾你们酒楼的生意吧。”
“你这女人怎么油盐不进呢？你们又不缺这点海鲜，我们酒楼可就指望着海鲜呢！”
“我油盐不进？你还不识好歹呢！有跟我这胡搅蛮缠的功夫，早到海鲜市场上批发回来了。”
白露说完了还觉得不过瘾，又补了一句，“师老板，做生意不是您这样做法。难怪您卖了那么多年烤鱿鱼都只是个档口，好不容易有人投资开个酒楼还砸了自己招牌，搞得酒楼生意重新走上正轨了，自己实权也没了。”
白露这是挑衅吗？是也不是。竞争者打电话找茬，白露不过是挤兑回去，这时候软蛋那就不是和善，是缺心眼儿。生意场上向来如此，对敌人手软就是自戕，况且白露就是痛快痛快嘴，没真使什么手段整他。
那边师水洋听了气得脑袋冒烟，咬牙切齿地说：“白露，你给我等着，信不信我砸了你的店！”
“得嘞，寅客食肆就在这跑不了，有本事来砸了我的店，不砸个稀巴烂就是你孬！”白露不甘示弱地回嘴。
师水洋这人经不得别人撩拨，又有些莫名其妙的自尊心，白露说了一通话全戳中他的痛楚，如果一开始说砸店只是放狠话，让白露一挑拨那就是怒火中烧不砸不是男人。
白露挂了电话勾起嘴角冷笑，砸啊，尽管来砸，百十来万的装修她还真不在意。之前师记明里暗里给她使了不少绊子，不光是师水洋本人，还有酒楼经理的动作，三和饮食集团就算没参与，至少知情。这幸亏是白露的店，要是别地普通人开的店，早就倒闭了。
所以嘛，砸了好，砸了就有了光明正大对付师记的借口，新账旧账一起算。白露又不是冤大头，凭什么忍气吞声，生意场上就是弱肉强食，遇上矛盾就是你死我亡，之前不发作那是矛盾不够深，闹不起来，这次干脆玩儿个大的。
万一三和饮食集团报复呢？白露不怕。
师记大酒楼不过是三和旗下一个很小的投资项目，跟他们本身的支柱产业差得远，酒楼的利润对于庞大的三和而言只是零头，师记倒了就倒了，他们要想做酒楼，完全可以抛开师水洋自己另起炉灶。毕竟当初给师水洋投资的条件就是，让他交出秘方。师记和三和相比，显然是三和的名声更响亮，把师水洋踢出去，搞一个属于三和自己的餐饮连锁，显然是更好的选择。
对于三和饮食集团而言，师水洋这颗棋子的价值已经压榨干净了，就像从机器里压成干燥屑状的甘蔗，已经是肥料了，应该丢弃。师水洋这些年也挣了不少钱，半山别墅跟豪车都买了，足够再重开一家店——当然，前提是他没有瞎挥霍。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三日月（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