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老人的驯鹿车》绯雪620

3、如果有星星（一）

　　贝蒂伸出纤纤小手，轻轻柔柔地拉起圣诞老人的大手，像触电般，一股暖流瞬间遍布了他全身，他不由自主地和她一起舞动着，他摆动腰肢，扭着屁股，这看起来有一点愚蠢和滑稽，但管他呢，他是快乐的，这就足够了。

　　暮然间，圣诞老人不唱了也不跳了，呆立着像一座化石，不可思议地张大了眼睛，又阖上，揉一揉眼睛，再使劲揉一揉，没错，这不是一个梦！驯鹿们通体散发出金色的光芒，慢慢悠悠地飘浮起来，一点儿一点儿地升高，一点儿一点儿地升高……驯鹿车，飞翔在半空中！

　　“上帝！你在和我开玩笑吗？”圣诞老人大叫着跳了起来，逐个亲吻着驯鹿们的额头，不能自抑地浑身发抖，天知道这一刻他等了多久，春去冬来，年复一年，那等待的日子漫长的像几百个世纪。“感谢上帝！谁说没有奇迹，奇迹就在我们身边！”急于和贝蒂分享这份喜悦，急于博取她一个笑容，他转过头呼唤她，激动地大喊大叫：“看见了吗？看见了吗！鹿儿们飞起来了！飞起来了！飞起来了！

　　像一只在黑夜里落单的孤雁，贝蒂安静地退到了一角，痴痴地望着闪着金光的驯鹿和笑逐颜开的圣诞老人，一层泪影悄然蒙上了她的眼睛。 “我好嫉妒你！我好嫉妒你！” 她喃喃自语着，眼前的一切像一道极光，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仿佛听不见也看不到圣诞老人，她把眼光投向了窗外一个不知在何方的世界。

　　“孩子，是你的爱感动了我，也感动了鹿儿们。”圣诞老人没有注意到贝蒂的失落与异样，依然絮絮叨叨地诉说着他的惊喜与狂欢。他双手按在她双肩，无比热情无比兴奋地说：“告诉我，你想要什么礼物，我一定满足你！”

　　“我希望……”几乎冲口而出，却戛然而止。她静静地站立着，那一双生动的大眼睛失去了光彩，黯淡的像没有星星的夜空。她的眉头紧紧地锁着，浑身微微颤抖，良久，她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露出一个惨然的笑，低低地、稚气地、软弱地、轻飘飘地说：“我什么也不想要。”

　　圣诞老人抚掌大笑，把她抱起来，亲了又亲，自信满满而笃定地说：“别不好意思，就算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摘下来送给你！”然后，他的声音变得好柔和好亲切好动人：“孩子，你不是说过一直在等我吗，你到底想要什么？”“告诉我！”他恳切地说。

　　贝蒂眼中的泪水越聚越多，汇成一条小溪，红润的小脸已经一片煞白，嘴唇一丝血色也没有，她的目光飘忽起来，一直飘一直飘，圣诞老人随着那轻烟般的目光望去，最后定格在壁炉上方的一幅画像上。画像里坐着一对中年夫妻，小小的贝蒂就坐在他们中间，天真无邪地看着他。一个轻柔如梦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我原本一直在向你许愿，希望爸爸妈妈回来陪我过圣诞节。”

　　“哦！”圣诞老人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轻轻的惊呼，这才注意到贝蒂眼中的泪光，不由地惊慌失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