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千年去种地》大辣椒

7、第 7 章

　　村姑说，原本她指着大儿子长大了有些本事，可是这些年家里穷，他大儿子常年饿着，身体也没长好瘦弱的不行，便也做不来苦力去挣钱养家，如此她也没什么指望了，只能带着孩子们要饭了。

　　上一次来投亲还是去年年初的时候，当时她哭着闹着，弄出挺大的动静，这村子没人不知道的。可是李大盆子病怏怏的婆婆就是死活不留她，给她一些东西就把她撵出去了。可是那些东西对于已经亏空的她们有什么用呢？她男人活着的时候，赌光了家产，后来喝醉酒掉井里淹死了，她没有活计，又要养活这些孩子，李大盆子婆婆给她的东西，再厚实也有没的时候。

　　村姑说，闻说李大盆子的婆婆过世以后，她想再来的，但是她实在是拉不下脸了，所以才硬生生挺了一年多。可眼下她们实在是维持不下去了，要饭都要不着了，所以，所以才有拉下脸，来求人。

　　佛丝忒看着骨瘦如柴的孩子们，心里同情的不得了。可是凭白添这一大家子人，佛丝忒心里也有些没底儿。毕竟人和人的相处总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日子长了难免磕碰，若是有一天翻了脸，结了仇，还真不如今日不帮她们。

　　李大盆子的婆婆并不是恶人，当初不收留他们，一方面是不愿引狼入室，另一方面就有佛丝忒担心的这个原因了。

　　佛丝忒心里有些乱，按理说她也不能算一个真正的李家人，她并不能以一个李家人的身份去做决定。村姑该说的都说了，见佛丝忒迟迟不说话，便也不再央求什么了，只哭泣起来，孩子们也都哭起来，脸上的灰被泪水一冲，再一抹，更加脏了。她们就像佛丝忒跟着养父母去非洲做义工的时候，见过的难民营里的难民一样。

　　佛丝忒的心揪起来了。

　　李家虽是村里的富户，可也不过是比着同村的人家来说的，毕竟是在农村，有三间房子就不错了。佛丝忒一直住着西厢，东厢房是李大盆子公公婆婆住的，他们离世以后就一直空着。

　　“你们留下吧，东厢你们住，都收拾好了的，直接住就行。”佛丝忒咬了咬嘴唇道。心说，我不能因为以后我们有闹翻了的可能性，如今就拒绝收留她们。正如我的养父母当初没有因为我长大了会离开他们，而拒绝抚养我。正如她从小的信仰，教育她的那般，帮助别人不计付出，不求回报一样。可她是始终忘了一点，人心都是脆弱的，付出就要回报，不是每个人都是圣母。

　　村姑闻言扑通一下跪下了，孩子们也都跪下了，院子外面的大儿子站起身走了进来，他没有哭，只感激的看着佛丝忒，眼圈子红了。

　　佛丝忒为自己这么半天才想明白那些道理，才做出这个决定而汗颜。但佛丝忒并不自责，只是赶紧上前扶村姑起来：“婶子，你别这样。你先坐下，我还有话要说。以后你们住在这里是可以的，但是咱们过日子得分开过，AA制。”

　　要想长长久久的把日子过下去，就要有一个制度，但是佛丝忒并没详细的纲要，只有这么一个最初的想法，于是就说了出来。

　　“AA制？我说大……佛丝忒啊，婶子听不明白，你给俺说道说道。”

　　“就是经济独立，自己挣了自己吃，当然一开始你们还没有这个能力，我……”佛丝忒顿了顿，忽然觉得有些心虚，便改了口，接着说道：“额，李家可以先接济你们，等以后你们可以自力更生了，咱们就必须AA制。”佛丝忒也不知道怎么和村姑解释，也不管她听懂了没，就一锤定音了。

　　村姑见佛丝忒没再说下去，也没多问，只重复着说：“好好好，AA制AA制，他嫂子你说了算。”

　　“哦，以后叫我佛丝忒就行，我不喜欢别的称呼。”他嫂子是个什么鬼？要是想套近乎大可不必。即便佛丝忒从小对故土的文化耳濡目染，她也不清楚“他嫂子”这个词，是一种很有礼貌和充满亲情的称呼。

　　说完佛丝忒进了屋，放好了钱出来道：“婶子，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这睡着了的孩子房屋里去吧，你们也收拾收拾换身衣服，屋里有我婆婆的衣服，正好你穿，我还找了几件……”说着说着佛丝忒顿住了，李家死去的儿子，李大盆子名义上的丈夫——我男人？说不出口啊。

　　佛丝忒顿了顿接着道：“我找了几件我们小时候的衣服，都放在东厢房的炕头上了，婶子还快去给孩子们换上吧。至于……”佛丝忒看着已经走进院子里的大小子，说：“你大儿子就先穿我公公的吧，可能有些嫌大，你抽空改改吧。”

　　村姑含泪点点头：“妮儿，你真是好人，俺们身上脏的很，想先洗洗再换，你看……”

　　村姑和五个孩子和乞丐，和难民真的没什么两样。哦，他们差不多一年前，就是要饭的乞丐了——身上的衣服都是破的，脚也是光着的……上面全是灰。头发更是……佛丝忒大老远就能闻见馊味儿。

　　佛丝忒点点头，“行，你们张罗吧，浴盆在后院柴房边的小屋里。家里水不多，你们去村口挑吧，我要去做点饭，完后要去地里干活。”说完佛丝忒便开始进了厨房着手做饭。

　　村姑便叫大小子带着三小子去挑水，上屋里放下怀里的孩子，从箱子里找了几件李大盆子公公的旧衣服，拿了剪刀针线篓子，给他大儿子改衣服。村姑坐在院子里，看着厨房里忙碌的佛丝忒，心里全是感激。她来之前，其实都想好了，打算好了，要是这次还被赶出去了，她就带着孩子投河死了算了，这几天她们怎么也要不到吃的了，别说是孩子，她这当娘的都撑不下去了——实在是没法儿活了。

　　小女儿吃饱了，就睡了，饿的哭闹着折腾了好几天，总算消停了，刚才村姑那样哭诉，动静那样大，她都没醒，可见是困乏极了。

　　看着堂屋门纤子上的两个还在啃大饼子的女儿，村姑泪就下来了。心道：好在李大盆子这姑娘心眼子好，救了她们一大家子。哎？她怎么改名叫佛丝忒了，口音也变了？以前虽没和她说上话，可是也听过她说话的口音，不是这样的啊？

　　难道传闻是真的，这姑娘死而复生以后，真的得了不治的疯病了？村姑边做针线活，边又细细的大量佛丝忒，心道：可瞧着没怎么样啊，和正常人没区别啊，哪里像是疯子呢？可见传闻也不实，若是传闻不实，这姑娘的口音和名字是怎么回事儿？唉，左右现在有个落脚的地方，能活下去了，人家不嫌俺们，俺还计较这么多做什么？村姑想了想，心里也踏实下来。

　　佛丝忒看见村姑烙饼还剩了不少面，想来是佛丝忒进城去了，她们来了以后，等得急了，肚子里又饿的不行，所以才不告而取。不过这一家人还是好的，佛丝忒走的时候也没锁门（村里都没有锁门的习惯，佛丝忒没找到锁，也就作罢了），他们来了没说进屋抢了财物就跑，已经是善良实在的人了。

　　正好佛丝忒也想做面食，于是又多和了一点面，烙了锅盖那么大的四张大饼子，又切了一点咸菜疙瘩丝儿，一起放进篮子里，拿了镰刀，和村姑说了一声，就去地里干活。佛丝忒从这远方亲戚身上得到一个启示——那就是，土地在这个时代是生存之本。没有土地，就没有活计。若是当初，她男人给她留下一亩三分地儿，她也不至于落魄到这个地步。

　　佛丝忒心里有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慢慢变成了一个宏伟的蓝图。

　　佛丝忒烙的大饼籽味道还行，就是卖相不好。佛丝忒是很会做饭的，身为养女又接受西方教育，她自幼便一向很独立，做饭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可是她没用过农村的柴锅，没掌握好火候，所以大饼子有些糊了。

　　可就这，山桥吃得那叫一个香啊。

　　佛丝忒吃了半张饼，就不吃了。山桥鼓着腮帮子咽着大饼子，说道：“佛丝忒你咋不吃了，没事儿你吃吧，俺够吃，俺够吃。你吃，你吃……”山桥说着，往佛丝忒手里塞大饼子。

　　“我吃好了，你慢慢吃。”佛丝忒把饼子放回篮子里，用手巾擦了擦嘴说道，然后起身拿了镰刀开始割麦子。

　　山桥有些不信的样子说道：“佛丝忒你吃吧，你的饭量谁不知道？你可别……”

　　已经开始割麦子的佛丝忒，不由得停下来转过身去，打断山桥的话，问道：“我以前什么饭量？”
　　“嗯……”山桥看着手里的大饼子，“这样的饼子我吃三个就撑得慌，你起码的吃五六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