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外男主内》余不知

5、第五章

　　“石芸，是兄弟就抽我两巴掌。”顾昕把脸凑到石芸面前，闭着眼睛，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

　　下一堂课就是顾淳的梁史了，要是顾昕再不清醒点可就糟了。

　　石芸没有一点留情，两掌过去，顾昕脸上留下了俩道巴掌印，他的精神也算确实清醒了。

　　“顾昕，是兄弟你就让我抽两巴掌。”李皖起哄道。

　　“被女人抽是风流的象征。”顾昕捂着脸，眼泪都要疼得流出来了，但还是逞强。

　　“那以后这事还是我代劳吧。”李蓉摩拳擦掌。

　　“你饶了人家吧。”李芙掐了一把李蓉的脸颊，叫她不要放肆，“老师进来了。”

　　顾淳咳了一嗓子，整个课堂立刻安静了。

　　“梁国，是我们的邻国之一……”

　　和崔景翰的方式不同，顾淳不喜欢有人打搅他的讲解，学生们只要安安静静地接受他的知识就好了。

　　这样的好处就是学到的东西既全面又细致，但是坏处就是……

　　李芙想怪不得顾昕宁愿痛死也要石芸打他，要不是李蓉怕疼，她现在也要给她两巴掌了。

　　课堂上一共三十多人，至少一小半都处于点头昏迷的状态。

　　而这时候的顾昕脸上一边一个红印，高仰着头，“如痴如醉”地听着顾淳的课。

　　李芙曾经读过不少顾淳的著作，他的书考据详实，征引的史实广泛，文字简洁有力，是她很喜欢的类型，可是这样的书往往被认为太枯燥，不受欢迎。

　　她刚刚翻了几下崔景翰给自己的那本武宗记事，是顾淳近年的作品。这本书以非常独特的视角从武宗少年时候的讲起，非常公正的评判了武宗一生，包括为人所忌讳的哀宗早逝事件。这本书里面还有崔景翰用红笔标注的密密麻麻的笔记，其中可以看出崔景翰对武宗的看法和自己是有些相似的。

　　“顾昕，你怎么看叶太后？”

　　本来还以为顾淳就会这么干巴巴的讲一整节课，没想到他第一个问题就抛给了自己的儿子。

　　顾昕呼了一口气，慢慢地站了起来，连咽了两下唾沫，怪不得他一早就要大家照应他，原来是早料到了自己父亲的脾气。

　　旁边的石芸马上忙活了起来，在纸上奋笔疾书，然后从课桌底下交给顾昕，顾昕斜着眼，瞟了几下纸上的内容，“手段狠毒，嗯，重用外戚，”

　　“嗯，继续，”顾淳没抬头，接着问。

　　石芸和顾昕大眼瞪小眼，没想到还有个“继续”。

　　“出兵齐国，坑杀燕军。”李芙把身子向前倾，低声提醒。

　　顾昕长喘了一口气，按着李芙的话讲了出来，顾淳挑了挑眉，算他过了关，示意他可以坐下了。

　　顾淳的课比预定的时间长了半个时辰，他一打开大门，提着食盒的侍从鱼贯而入，把吃食一样样的摆在学生的桌上。

　　三菜一汤，另有点心，样子比不上御膳做得珍馐，但味道也不差。

　　“没有公主大人，我可能是逃不过这一劫了。”顾昕感谢李芙。

　　“互帮互助嘛。”李蓉把不喜欢的青菜挑出来，“呐，你帮我吃了这些，就算是报答姐姐了。”

　　李芙失笑，“哪有你这样的。”

　　“小公主喜欢吃肉？”石芸问。

　　“无肉不欢。”李蓉挥了挥筷子，继续自己的挑青菜大业。

　　“御膳房里的猪见她都躲着走。”李尧添了句。

　　石芸忍不住笑了一下，把自己食盒里的排骨夹进了李蓉的碗里，“正巧，我不爱吃肉。”

　　李蓉顿了一下，把自己拣出的青菜推给石芸，“那这些给你吃。”

　　“好。”

　　李芙觉着这气氛莫名的有些暧昧，立刻岔开话题，问李皖，“我要怎么把写的文章交给老师？”

　　“哦，你说崔景翰说的那个啊，他逢三，五都会在内厅当值，你可以那个时候找他。”

　　“你竟然打算写，真了不起。”顾昕说。

　　“你为什么这么说？没人会写吗？”

　　“这倒不是，崔景翰是出了名的严格，我上次有篇文章，被他批改得和血书一样。”

　　“我以为最严格的会是顾淳学士呢。”李芙笑。

　　顾昕头后仰，生无可恋的念叨，“没有人能和他比，没有人……”

　　大家都笑起来。

　　史学的课包罗万象，李芙越听越起劲，笔记做了一整本。

　　李蓉除了那节讲婚丧嫁娶的风俗史，基本都是和顾昕结伴和周公聊天说地去了，偶尔李尧也会参加他们的聚会。

　　李皖、石芸和李芙一齐看着身侧摇头叹气的一幕引得周围学生想笑又不敢笑。

　　好不容易熬到一天结束，李芙掏出手绢给李蓉擦干净脸上的口水，谁知道李蓉很有同袍情义，自己擦完就把手帕递给了顾昕，顾昕也不嫌弃，半睁着眼，拿手帕在脸上糊了一把，接着递给了李尧，李尧皱着脸摇了摇头。

　　顾昕啧了一下，把那手绢收进了自己的衣服里。

　　李芙也并不想要回来，任他去了。

　　李蓉好不容易清醒点，正想和石芸搭句话，一个女孩子钻了进来，牵着石芸的手说要石芸教她几招，石芸推脱不过便随着她走了。

　　顾昕和李皖都习以为常，“这些小姑娘都想什么呢？”

　　“就是，好歹我也是个皇子吧。”李尧晃晃脑袋。

　　“我个太子都没抱怨。”李皖敲了一下李尧的头，“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这学院里十几个女孩一心没有别的事，就只有石芸。”

　　“这么夸张？”

　　“可不是，看你蓉蓉姐姐，都要吃醋了。”李皖故意去逗弄一脸失落的李蓉。

　　“别欺负蓉儿啊告诉你们，”李芙搭着李蓉的肩膀，“这里的男孩都挺优秀的，没别的看上眼的？”

　　“都是陪衬！”李蓉鼓着嘴，气哼哼的就自己往寝所里走。

　　李芙抱歉地朝被归为陪衬的三个人笑了一下，追着李蓉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