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游侠会盟 ...
-
两魏相争，父亲备战，为了稳定局势，朝廷再封司徒侯景为河南大将军、大行台。大哥高澄为昌东魏国运，将洛阳汉魏《石经》五十二碑迁于邺都学馆，依次修立。石经刻有《诗经》、《尚书》、《周易》等经文，后儒晚学们争相前来观看，书写描摹碑文，一时盛况空前，居然车辆云集，日达近千。
经过数月调教，裴凤羽对我依赖渐重，渐渐适应了伴在我身边的生活。祖娥再次怀孕，胎儿五个月后，她腹部高高隆起，身体显得臃肿笨拙起来。我将祖娥抱在怀中，伏听她腹中胎音，笑着道：“小宝宝在你腹内乱动，越来越调皮了啊。” 祖娥徜徉在幸福之中，忽而道：“郎君，和你商量个事，好吗？”她的语言有些吞吐，我诧异问道：“什么事啊？”
祖娥略作迟疑，接着道：“我陪嫁而来的青鸢、紫苓、乌曈、红芍四个丫头，夫君应该都熟悉吧。”我笑着点头道：“是啊，她们都能忠心护主，上次还奖赏了她们。”祖娥轻叹一声道：“四个丫头中，其实青鸢也出于官宦之家，她本是姓冯，其父位授太守，因兵乱被杀，最终只遗留她一人，八岁时流落实到我家。青鸢甚为聪慧，能通文墨，相貌端丽，我一直视她为小妹。郎君，我孕在身，无法陪你，你收了青鸢，让她代我侍奉你如何？”
我顿时明白过来，祖娥见我这些月来大多宿在裴凤羽屋内，怕凤羽得了专宠，便想在我身边安插一个亲信，分散我对凤羽的宠爱。我笑叹道：“你啊——”祖娥目光有些幽怨起来，道“夫君不同意吗？”我怜爱地轻抚祖娥面颊，道：“既是你的好意，那就吩咐准备一室，我将青鸢收了为妾吧。只是少了青鸢，你身边方便吗？”
“少了青鸢，我还有紫苓、乌曈呢！我这就叫人安排，今晚圆房好吗？” 祖娥欢心笑道。她唤来了青鸢，告知此事，又令红芍以后陪在青鸢身边，让青鸢复名冯鸢。冯鸢何曾有这般奢想，听得浑浑噩噩，转瞬喜极而泣，跪在祖娥膝前谢恩，激动不能自语。我笑着首：“鸢儿，祖娥视你如妹妹，以后你要常到这里，像以前一样服侍。”冯鸢听到我的声音，满脸羞红低声应诺，不敢抬首瞧我。
又得一妾，晚间生活，只得多作统筹安排了。天机堂帮我刺探消息，收集情报，合作也渐渐上了轨道。裴文轩又向我报道：“三日之后，中秋之夜，凌虚阁大弟子荀威在漳河河畔水月楼举行游侠会盟。荀威是凌虚七子之首，又是当今圣上侍讲大臣荀济的义子，在江湖中甚有威名。他广发英雄贴，邀请齐鲁燕赵豪侠相聚，我们天机堂也在相邀之列。”
我听闻之后心中一震，当年一祖一宗一阁，号称武道之巅三大高手，一祖为达摩老祖、一宗为天师道宗，而一阁便是这凌虚阁主。传说凌虚阁得到昆仑仙剑传承，凌虚剑法，变幻莫测，幻剑奇阵，威力无双。二十年前，凌虚阁主与达摩老祖在洛阳相遇，两人大战三天三夜不分胜负。如今达摩老祖已经圆寂，凌虚阁声势大胜于天师道。
八月十五，日落月升，我一番易容之后，和裴文轩一起跟着裴经略，船行漳水，来到水月楼。水月楼内人声鼎沸，已聚有近百名豪杰，分桌而坐，饮酒谈笑。正中主持之人，是位威严出尘的中年人，身材修伟，玉冠白袍，俨然仙气聚体，正是荀威。他身后侍立着八位凌虚阁弟子，白衣悬剑，俊逸英武。
荀威见到我们，笑迎道：“裴宗主亲至，令此次漳河会盟声势大涨啊！” 裴经略笑道：“荀阁仙聚会天下豪杰，老夫怎可错过这等盛会？”又与相识者互拜，这才坐荀威左侧居首席桌上，一起笑谈饮酒。又过了半个时辰，楼外明月高悬，楼内欢声笑饮，荀威忽而高声道：“承蒙各位抬爱，此次中秋会盟，荀某共邀一百零八位宗主豪侠，目前已有七十二家宗主豪侠亲至、三十六家派代表到会，还有近百名侠士慕名而来。在此，我共敬大家三杯。”
众人同饮，三杯之后，荀威又道：“众位均知，荀某义父为今上侍讲。此次盟会，除了荀某想与各位豪杰一会外，也是代义父完成受今上圣命，举行一次招贤纳才大会。今上为此次盟会，特备御物相赠。赠予七十二家宗主豪侠金爵樽、三十家代表银爵樽，希望各派宗主豪侠或亲为或派出弟子为君上效力。君上赠予爵樽，也是喻意为国效命之士，累极功勋，能够封侯拜爵。”令人奉上金樽银樽，分发至各家。
裴经略瞧向金爵樽，整个器体富丽堂皇。爵身是由双层制成，外壁浮雕海水江崖流云纹，内壁镶以金箔。三足二柱及爵把刻饰云雷纹，爵底外壁镂内 “漳河水月盟会、武定四年御制” 铭文。银爵樽虽然制式相同，但远不及金爵樽贵重，那些拿到银樽的豪杰神色黯然了很多，可也只能怪自己家宗主没有亲至。那些慕名而来的侠士看到这些金樽银樽，更是目光羡慕。
荀威令人向金樽银樽斟酒，举杯同饮。这些宗主豪侠虽然高兴得皇帝赐樽，但对为帝效命之事大多缄口不言，只有少数表示热心。还有个别直言虽然尊重凌虚阁，但今上有名无实，不愿跟随，以免招祸。荀威对这些反应早已预料在心，笑着接口道：“今上英明，好文尚武，力能挟石师子以逾墙，射无不中，尊崇英雄豪杰。这为君上效力，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各位以后只要心有所想，前往荀府自荐便是。”他相信群雄之中，定有不少暗自心动者。
我心中暗叹，此次会盟不管效果如何，但的确为元善见招揽江湖豪杰打开了大门。荀威又道：“今上甚爱贤才，为勉励随各位宗主豪杰而来弟子和慕名而来侠士，还特制了八面玉牌，镂有‘武定天骄’四字，赠予其中优异者。”那些年青弟子和侠士听后，个个心里火热起来。他们不在意那玉牌，可“武定天骄”称号实在诱人。
“玉牌仅八面，英侠这么多，怎样才算优异者，可获赠玉牌呢？”有人忍不住问道。荀威微笑着，不急不慢地道：“武者争优，当然是通过比试。各位受邀宗主豪杰可选一名弟子参试。至于慕名参加盟会的各位英杰，只要愿意，都可参与争优。哈哈，月夜武会，授名天骄，将来必将成为传颂江湖的一段佳话。”
群雄涌动，纷纷报名，裴经略派出了裴文轩，荀威也派出了弟子。最终统计报名人数，多达一百五十九人。荀威又道：“由于参加夺牌者人数众多，为了节约时间，只有采用分组淘汰制。比试对手由抽签决定，轮空者直接进入第二轮。每轮比试一柱香时间，到时不能分出胜负者，两人均淘汰。现在开始第一轮，共分八十组。分请各位宗主豪杰监场，在这漳水河畔觅地同时进行！”
第一轮比试分场众多，最是杂乱，折腾了近半个时辰，才全部完毕。但当进入第五轮，淘汰到只剩十人竞争时，比试规则稍有些变化。五个胜者将稳获玉牌，但还可自原进行下一轮比试，进行前五名排位战。而失败的五人，需进行第六轮比试，通过两组比试、一组轮空，淘汰出两人，余者获得玉牌。
这第五轮比试，十强争八牌，争斗更加激烈残酷，也更加奇诡多变起来。荀威弟子袁振宇对手是个扎髯大汉，号称吞云侠，手持宽厚刃利的虎翼刀，刀刀凶猛，拼死狂战。而袁振宇的凌虚剑法的确变幻万千，每次举重若轻，化开对手重刀攻击。吞云侠取胜不得，出刀却越加凶厉起来，连使两败俱伤的杀招。袁振宇被缠斗不过，也生了怒气，忽而身如游龙，白衣闪雪，幻剑强御虎翼刀，狠刺到吞云侠右肩上。吞云侠虎翼刀落地，只得俯首认败。
裴文轩的对手却是个油滑瘦子，号称金算子。金算子以铜算盘为武器，却是一味躲闪游斗，待打了四五十招，便跳到圈外，主动认输。显然这金算子精于算计，知道不是裴文轩对手，便保存实力，下一轮在失败者中争玉牌。裴文轩轻松赢得一阵，顺利进入第六轮，参加五强排名战。
再次抽签，袁振宇轮空，直接进入前三强。裴文轩抽得的对手却是位彩衣女侠，是飞龙山庄庄主柳飞龙的如夫人，江湖人称千手观音，是位暗器高手，一路赢来，神出鬼没。这位如夫人素手轻抬，娇媚而笑道：“奴家身体弱，请公子手下多留情哦！”媚眼勾魂传情，手中飞针却毫不留情地无声无息射出。
裴文轩心中一惊，此次对手不仅是暗器高手，还精于媚术，不可大意。幸好裴文轩出身天机堂，也善长机巧之术，他在快剑掩护之下，突然射出八枚回旋镖，狠下辣手，两支射中对方彩衣鼓胸，迅速结速了这场比斗。另一组尚在战得难解难分，又打了近四五十回合，却是泰山派弟子玉灵子获胜。
群雄的焦点，聚集到了前三之战。第七轮抽签，王灵子轮空，直接进入决战，裴文轩只得对战袁振宇。荀威笑道：“裴宗主，天机堂的弟子果然不凡。”裴经略也笑着接口道：“那能比得上凌虚阁英才辈出，轩儿能与贵阁弟子相战，也是增长见识的难得机会。”荀威笑着摇首道：“裴宗主自谦了。”神态之间显然很满意裴经略能够有自知之明。
袁振宇白衣飘动，裴文轩青影剑舞，两人丰姿俊朗，大战起来，甚是精彩。群雄观看，喝彩声连连。可袁振宇的凌虚剑法的确高于一筹，两人战至近百招时，袁振宇突然虚剑幻影，破开裴文轩剑幕。顿时两人身影停了下来，袁振宇的剑尖停在裴文轩的喉前半寸处。裴文轩面色苍白，眼有不甘，可只得认输道“多谢袁兄手下留情。”
最后决战，袁振宇对阵玉灵子，自是毫无疑念，袁振宇夺魁。五个战败者的争夺玉牌比试，也早有了结果。吞云侠抽签轮空，金算子如愿战胜对手，两人也幸运地获得了受赠玉牌的资格。众人再回水月楼落座，荀威命人为得胜者送上玉牌，又斟酒举杯与大家同庆。八名得牌者，荣获到御赐“武定天骄”名号，虽然有的受伤，但个个都是喜气洋洋。裴文略虽然败于袁振宇，但名列第三，满脸兴奋地握着玉牌，回到我们身边。
群雄欢笑痛饮，直到下半夜寅时将至，方才渐渐散去。裴经略低声道：“深夜回城已经不便，城外有处别院，今夜我们就乘船到别院休憩，明晨再回城吧。”我点首允诺，上到船上，淡然笑道：“文轩得胜前三，喜获武定天骄玉牌，为天机堂争光，在此恭贺你们啊！”裴经略似乎听出我心中不快，立即接口道：“这个还请太原公勿怪，让文轩参加夺牌，也是想让他遇到些对手，历练一下，明白不足，知道进退。”
我知道裴经略还有私心，那就想乘这个机会，让裴文轩在我面前显示一下实力。我敛去笑容，道：“谋大事，不可贪小利。此次罢了，文轩在我身边，以后需听我命令，切不可自作主张了！”裴经略老脸一红，但人老皮厚，笑着道：“这个自然，文轩，你可要记住了。”裴文轩立即称是。我想到今日之事，又道：“此次盟会后，自会有江湖人士想投效今上，还请经略公关注今晚参会人员动向，对于荀侍讲府，也要多加留意。”元善见借助江湖人士，是否对我们高氏有所图谋呢？
请看第九章获镇邺都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游侠会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