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 她是龙》染晴

3、逆时之人（3）

　　门外，半靠在墙上的斯特兰奇低垂着头，碎发遮掩住了他的侧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斯特兰奇突然记起来，他使用时间宝石后，在一片绿光之中，他看见了那双饱含忧愁的眼睛，听见了那声最后的叹息，“斯特兰奇，你从未了解过龙。”
　　自从斯特兰奇在从古一法师的口中知道路德维希对霍克利家族所做的一切时，他就将她——这个流淌着暴虐和残忍龙族血脉的人视为和多玛姆一样的危险人物。所以在奥创袭击全球电脑，霍克利操纵舆论黑幕和变种药剂的丑闻暴露后，他毫不犹豫地说服了复联其他人，联手将她镇压在卡玛泰姬之下。
　　可是他忘了，古一法师将她说得那么强大，复联居然不费一兵一卒就轻松将她囚禁。
　　斯特兰奇怀里放着古一法师让他转交给路德维希的“返生水”，那是一种疗伤药，一般只有重伤急需吊命的人才能用到。在他旁敲侧击之下，他终于知道了路德维希长期逗留卡玛泰姬是为了疗伤。而这次爱德华的意外去世，让她耽误了时间，不得不用返生水治疗。
　　路德维希的伤，这么严重吗？斯特兰奇按住怀中的返生水，他真的想起了许多他自己遗漏，却又十分明显的事情。
　　现在的他进入卡玛泰姬的时间比前世还早，几乎是十年之久，而路德维希又自小跟在古一法师身边，究竟是谁让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在古一法师的帮助下，治疗了二十年还没有恢复？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只有爱德华。
　　一个自己眼中任性妄为，视人命为儿戏的人，会付出这样惨痛的代价去做她口中轻描淡写被叫做“好玩”的事情吗？
　　斯特兰奇慢慢滑落在地上，揪着自己的头发，全是错的，全是错的！
　　是他，是他亲手杀死了路德维希。
　　那个拥有人类之心的路德维希，在消失的最后时间里，帮助他们消灭了灭霸。
　　“没有见到他们最后一面，我很遗憾。”路德维希被放出来后，仿佛知道了什么，她似是怀念似是解脱地说道，“再见，至尊法师。”
　　在超级英雄们尚未从路德维希一招KO了灭霸的惊愕中反应过来，救世英雄眨眼间就成了意欲统治地球的独裁者。虽然是一样的面容，但斯特兰奇知道，那不是路德维希。
　　那龙是什么。
　　斯特兰奇不明白，那个已经统治地球的女王，为什么会亲手将时间宝石送进他的手中。
　　一片绿光闪过，幽静的地下暗室里只剩下一个女人孤单的身影，她摘下脸上的半片面具，那里长满了黑色的鳞片。她低唱道，“你是我的骨中骨，肉中肉，血中血。。。”还未唱完，这段歌声就突兀地停止了。
　　停止的不仅是歌声，还有那个宇宙中的一切，他们定格在斯特兰奇离开的那一瞬间。蔓延在某处的黑影停止了蠕动，它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昂扬的龙头似乎下一秒就要喷出喉中的火焰。
　　斯特兰奇整理好情绪，敲了敲路德维希的房门。见她没有回应，就扭开门把手，将返生水放在床头柜上，“你尽快把它喝了吧。”
　　路德维希闷闷地应了一声，问道，“托尼他还好吧？”
　　“斯塔克先生没有大碍，安心静养几月就行了。”斯特兰奇眼神游移了一下，“你也要注意身体。”
　　路德维希扭头奇怪地看着他，慢吞吞道，“你也注意一下。。。”斯特兰奇眼神一亮，还没来得及高兴却听见她继续说道，“我可不想古一背上识人不清的骂名，未来的至尊法师阁下。”
　　“未来的至尊法师阁下，未来的至尊法师阁下。。。”它不停回荡在斯特兰奇的耳边，“你。。。你怎么知道。。。”他的心沉了下去，一股惶恐的情绪蔓延开来，要是路德维希知道将来发生的一切，她还会原谅自己吗？
　　路德维希坐起来，双手环胸，这让她颇有装大人的嫌疑，反而显得可爱起来，“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大胆猜想，小心求证。你那深切复杂的眼神看得我快起鸡皮疙瘩了！如果你不想被人送进监狱捡肥皂，或是研究室切片，就请你掩藏好未来人的身份吧！”路德维希的指责直白得只差把那三个字写在斯特兰奇脸上了。要是换做以前的他，怕是羞愧得要钻进地洞里。
　　但突然通了某窍，“路语”理解力up up升级的斯特兰奇，注意到了那五个字“研究室切片”。路德维希这是在关心他。一如既往地，她总是将善意隐藏在尖刺之下，仿佛不把人扎得鲜血淋漓就不舒服似的。
　　“你就不能直率坦诚一些吗，关心我就直说。”斯特兰奇说道，既然路德维希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他也不必隐藏了。“要是当初不是你我之间的误会重重，最后也不会。。。”
　　“停！停！”路德维希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生气地说道，“你是金鱼吗，之前我说的话你这么快就忘记了！还有，我一点都不想知道未来你我之间发生了什么！”
　　“就像我最穷的时候，口袋里只剩下1.2美金，连三明治都要和人合买的囧事都不想知道吗？”
　　“看来我对你很刻薄，但那一定是你自找的。”
　　斯特兰奇闻言，脸上不由露出复杂的表情，混杂着苦涩，愧疚，还有。。。
　　“就是这种神情，我很讨厌。”路德维希垂眼，纤长的睫毛在她眼下投射出一小片阴影，“你穿越时空，不就是为了改变未来吗。现在你已知的未来，在你穿越时就已经不存在了。我很讨厌你将我和你记忆中的路德维希混为一谈，我就是我。现在的你没有亏欠我，也没有对不起我，所以，把你泛滥丰富的情绪在我面前收起来。否则，我不介意让你物理失忆。”
　　“多谢你的提醒，我不会再把未来当做现在的凭证，去提防一些尚未发生的事。毕竟，一切皆可改变。”
　　路德维希的视线不经意落在返生水上，一阵低落又涌上她的心头。
　　一定是爱德华的葬礼让自己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她想道。
　　“如果我代未来的路德维希说声道歉，你会接受吗？”
　　斯特兰奇扭动门把手的动作停顿，他没有转身，免得让路德维希看见他快要咧到耳根的笑。
　　“原谅她吧，她只是。。。还没有做好再次失去亲近之人的准备，她原以为，会有人一直陪伴她，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