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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疯狂之后 ...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伤心难过眼泪什么的也都暂时冻结。我大气不敢出的抬起头来,他已到了我面前,目测我跟他之间的距离,已不能让我顺利的起身站立。害怕之余,我安慰自己没事的。我再次定睛一看,一把卫生纸堆在眼前,他蹲下来,问道:“这是怎么了?”原来是熙熙爸爸。
我长舒一口气,接过这团皱皱巴巴的卫生纸,使劲擤着鼻涕,竟忘了自己的背包里也有纸巾。
“这里蚊子多,赶紧回家吧。”他说道。我欲言又止,脚踝、腿上、背上、胳膊上,全身开始痒起来,抠抠这里,摸摸那里,蚊子还真多。
他,似乎是在关切的看着我,突然,眼泪再次失控,夺眶而出,这次,我把头埋在抱紧身体的双手之间,嚎啕大哭。世界静止了,只听得见我的哭声和好像是纸张在空中发出的扇打声。
不知过了多久,我抬起头,拿出纸巾,再一次使劲擤着鼻涕。他在对面半蹲着,用一本薄薄的杂志替我扇打着蚊子,尽管我还是能感觉到被无数只蚊子在偷袭着。
“快回去吧,这里蚊子多。”他再次说道。
我本不想多说,但是看在大晚上,一个不熟的男人愿意给我赶蚊子的份上,我还是开口了。
“你先回去吧。”我抽噎着说。
他:“事情过去了就什么都不是了,哭完就完了,赶紧回去吧。”是啊,所有的坎坷磨难,一旦扛过去了就什么都不是了。
我:“我不想动。”
他:“你想干嘛?”
我:“不知道。”
他:“明天还上班呢,赶紧回去睡觉。”
我不想再说什么,上班什么的我从来没放在心上,大概觉得有聂道泽在工作上的事儿都可以搞定。面对眼前这个不太熟的男人来回这么一句话的劝我回家,我有一丝感动,也许是在这种环境下,不用担心有坏人或者夜猫野狗的袭击,这样的一种类似安全感的判断,让我更加不愿意挪动地方,尽管现在,我看清了,他离我还有大半米的距离,我可以自如起身站立。
“你看你身上的包!”他说的是蚊子在我身上留下的大包小包,在我又抓又挠的助攻之下,已经一片一片的红肿了。他又找到一个突破点可以劝我回家。
我看了一眼,说:“没事。”
他叹了口气,想了想,说道:“想喝酒吗?出去就有。”我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看起来老实寡言的男人,被我的无动于衷弄得有点着急。他低下头叹了口气,好像在思考接下来怎么劝我回家,又或者是因为他被蚊子搅扰的特别想离开这个地方,不过出于之前的几次“交情”,他认为前提是他得说服我先离开。
蚊子在灯光下,围绕我花式飞舞着,越来越安静的黑夜告诉我确实应该回去了,但是荒凉孤寂如无底洞般延伸到我的内心深处,我想有种方法可以麻痹住自己。突然,眼前的男人又说话了“走吧,我陪你喝酒去”。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想喝酒,这点我应该感谢花姐对我从小到大坚持如一的教导--女孩儿不能跟陌生人一起喝酒。
在他再次开口前,我说道:“送我回去吧。”说完自己也吓了一跳,我为什么要让他送我回去?他立马回道:“好”,大松一口气。我猛地站起来,头晕目眩,自然地靠在了身后的板墙上,双腿也痳的动弹不得。
“腿麻了吧,赶紧甩一下。”他说道。
我试图动一下右腿,可是那种牵动全身的麻痹刺激让我实在不愿动,为什么麻痹的不是思想?
突然,感觉有人拿起我的右腿慢慢活动着,我“啊”的一声,静静看着他。就这样,他帮我缓缓舒解着双腿,尽管我穿着短裙觉得有些不太方便,但是那一刻也管不了男女有别,只想让双腿快点恢复正常。
绕过高高的水泥板,走过忽亮忽暗的大片工地,一路还是有蚊子追随,突然,他走着走着慢慢停了下来,说:“前边就是公寓。”
什么意思,他就送我到这里?
“你不送我上去了?”我脱口而出。
说完,我意识到我们已经走到我每天都要经过的道路上,路灯整齐的排列着,依稀能看见值班室亮着的灯光。环境是允许我自己安全的回家的,可是情绪却控制着我的思维,连月来的伤心、痛苦、不甘、堕落、消极、压抑,今晚胡玉卿导火线似的几句话让我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契机,可刚刚的发泄似乎还远远不够,我肯定是疯了。此刻我甚至在期待眼前这个男人、这个人能特别强势的回答我“我送你回家”,这是多大的精神孤独才能让我有这种想法。我根本没有时间思考,他已经答复了。
“好!”我没看清他脸上是否浮起了笑容,我感觉自己紧绷的脸颊又一次被泪水淹没。
失恋中的我一定是疯了。
他默默走在我身边,又像是走在我身后,我余光看不清他的脸。身体好像有了一丝知觉,但心里还是空唠唠一片,我觉得他像是一个老朋友。
我们再也没说一句话,走路成了当下我和他的默契。你不让我言语,就是此刻最大的安慰。经过值班室,也没听到保安大哥热情的招呼,大概是他不值晚班。
进到电梯,似乎能听到从我嗓子眼发出的无法控制的抽泣声,他好像是屏气凝神,竟然一点气息声音都没有。出了电梯右边第一家就是302,我熟练的打开了门,打开灯,脱下高跟鞋,准备一头撞进沙发,再也不要起来。
但是,身后是否还站着一个他。
我回头,门口站着一个健壮的大高个,不瘦不胖,短寸头发,黑黑的面庞却有极高的辨识度,没有一根胡茬,脸上干干净净。上身穿黑色背心加白色衬衣,下身穿黑色大爷同款短裤,脚上一双蓝色的拖鞋,鞋底有些磨烂。我这样的打量让他的双手不知如何摆放,于是他双手将原本拿在左手的杂志握的更紧。我回过神来,他略微笑了笑。我嘴角上扬,慢慢笑开,毕竟这个人送我回到了家。
几秒钟对视让我俩都有些不知所措,他开口了,说道:“好好休息。”
这是在跟我告别,等我回答完他会转身离开。可是,“我不想睡觉”,我再一次将心里话脱口而出。他的眼神告诉我,他在犹豫。奇怪的心理又在作祟,我居然希望他能强势的顺应我的要求,陪我聊聊。
终于,他说道:“鞋子脏,怕把你的地板踩脏了。”
“没事,进来吧!”我说,内心有种莫名的心酸。
他笑笑,轻轻地关上了门,走了进来。
我一定是太孤独了。我只是想找一个能默默倾听我说话的人。
我像招待所有朋友一样,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酸奶递给他,说道:“请坐。”他端正的坐在了沙发转角左侧的“贵妃榻”最左端,我歪在了沙发转角右侧的最右端,顺手抱起抱枕。时间错乱了,时空错乱了,我和他也一定是错乱了。就这样静静的又过了几秒钟或是几分钟,我决定做点什么。
“我跟你讲讲我为什么哭吧?”我说。
“好!”他说。也许就是他这种不多问不多说,好像默默守护你的气质让我愿意主动跟他聊聊天,说点自己的事。也许只是因为今晚过于特殊,没有柳西,没有聂道泽,没有其他知道我的人在身边,排除那些以前的现在的同事,我急需有个人陪我说说话。不管怎样,我选择了眼前这个不太熟悉的男人,他给人一种安全感。
我开始了我的故事。
“我叫张郁伊,毕业四年了,我不喜欢我的工作,但是,现在没办法,从一开始就做了设计,别的也不会,只好做着。这也不算什么。”眼泪悄无声息的从我眼眶滴落。一串一串一大片。
“我十八岁上大学,遇到了张家伟。我们在一起八年,今年三月一号早上七点,他突然微信给我,说我跟他不合适,分手,然后就拉黑了我,我打电话他不接,去找他,他居然换了门锁,之前也闹过几次分手,从来没像这次似的这么认真,我找了他一个星期,他躲我躲去了国外。”我停顿了一秒钟,任由眼泪渗透到抱枕的任何一个地方。
“我是不是一个很失败的人啊?我有很多缺点,我觉得自己在职场瞎混就是个笑话,我不合群,不喜欢同事,讨厌上级,我的朋友只有柳西和聂道泽,我的发小去了国外,家里只有妈妈关心我,有时候我特别厌恶自己......我从小喜欢兰花,那种最简单的。”我指了指阳台。他好像一直看着我,没有回头看我的兰花。算了,他不喜欢我的兰花有什么关系,我原本也没期望一个“陌生男人”能是我的知音,他能陪我这个“疯子”就可以了。我快速吐槽完这一段内心独白,舒了一口气,慢慢的,继续说:
“那是小时候爸爸从外边带回来的苗,说是野生的,白色的花很单薄,只有一层,但是我很喜欢。哎......也许是因为爸爸不在了,所以我更加珍惜他留下的东西。”我闭上眼睛,双眼疼的如同在施针刑。
阳台上的兰草,静静陪着我已走过十九个春夏秋冬。
许久,我睁开眼睛,长长舒了一口气,继续说:
“同事都说我清高,看不起人,我哪有资格?搞笑,我就是个单亲家庭的孩子,真搞笑。也许是因为张家伟,或者我表哥,他们有钱是他们嘛,我又没有钱,我怎么清高了?我怎么看不起同事了?我只是讨厌虚伪,讨厌应付各种场合,那也有错吗?什么都不顺,什么都烦,我休息了几个月还是得上班,还是要遇见各种虚伪的人。有时候觉得是自己出了问题,别人怎么都开开心心的,只有我最烦。”我又一次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舒服多了,坐起来,扯下一摞抽纸,擤鼻涕。
如果不是他将手里的杂志放到了茶几上,我可能以为房间里没有别人,是我自己在自言自语。他突然说话了:“其实你最放不下的是那段感情,所有的烦恼都是因他而起。”
我再一次向后倒下,躺在沙发上。说道:“也许是吧。”突然灵机一动,我问道:“你谈过恋爱吗?”
“谈过。”他冷静地说。对啊,女儿都有了,当然谈过女朋友。
换个话题吧。
我接着问:“你喜欢现在的工作吗?”
他更加冷静地说:“有什么喜欢的,不过是为了养家糊口。”也是,那么繁重的体力劳动,我居然问出这么一个没营养的问题。此刻,我就是疯了。
这么一比较,我觉得自己好歹在办公室挣钱,比起日夜操劳的工人,能否称得上幸运呢?
我起身喝水,给他倒了一杯。他一饮而尽,看来男人都不爱酸奶。
我坐在了沙发中间的位置,说完这些有的没的,心里倒是真舒服了点。奇怪!找人倾诉这么管用吗?至少我适合这样的方法。
我和他又陷入了一段静静的沉默。
不知把双眼安放在哪里,我突然扫到他放在茶几上的杂志。哦,之前我没留意,竟是“男人装”,封面女郎是一个穿得特别少的外国妹子,我的第一反应是如果柳西在场,一定会炸开锅大开玩笑。我有点吃惊,但更为难的是,我不知道怎么化解他发现我正在看杂志封面的尴尬。
“我室友的,晚上上厕所随手拿了一本赶蚊子。”他一本正经的解释说。这一张口好像更加尴尬了。
我慌忙找到一个话题,问道:“你怎么会去那儿?”我指的是刚刚我蜷缩着发泄的地方。
他答:“我上厕所路过。”
“那些纸是你准备上厕所用的?”我问。
“不是,是用完剩下的。”他快速答道。对于这个话题,这个回答,我噗嗤一声笑了。大半夜的,我和一个近乎陌生的男人,聊着卫生纸。
“好些了吧?”他问,看见我有了笑容,他似乎轻松了不少。
“恩”我答,“谢谢你啊。明天还得干活儿,睡不好了”,我想自己可以请假,但是眼前这个陪了我大半夜的人明天却还要继续在工地上干活儿,心里难免有些歉意。
“没事,我给姐夫发条短信说下,明天可以补回来。”他说。听这意思,他也跟我一样,有人罩着,请假的事好说好说。
我看了下手机,已经是7月26日的3:45。
“你身上的包,擦点药吧。”他的提醒让我看了一眼自己的皮肤,凡是蚊子能叮到的地方已经是红肿一片。我起身找药膏,答了句:“没事,正好有理由请病假。”擦完药膏,我打开微信,拍了几张有代表性的“重灾区”照片发给了聂道泽作为请假理由。除了他,我确实不清楚这家刚刚加入的大公司应该如何进行紧急请假流程,没事,有聂道泽在一切好说。
“你要擦吗?”我问。
“不用,蚊子不爱喝我的血。”他笑笑说。
“真羡慕你这种皮肤”我顺口说。
“血型的事儿,以后晚上尽量别去招蚊子的地方。”他说。
“是尽量避免招惹蚊子了,今天不是特殊情况嘛。”我答。好像老友聊天一样随意,也许是过于疲惫,这一幕竟有些像梦境。
“谁招惹你了?”他顺着我的话问。
我突然有些诧异,他居然能猜到今晚是有人惹我,我才会这样的。不过也正常,哪个正常女孩儿会大半夜蹲在僻静的工地上大哭呢。
“一个同事,我表哥的新女朋友。”我看了他一眼,不经意的说。他似乎还有很多疑问,我毫无保留的接着说:“不关那个女孩的事,她只是说了事实。餐桌上,我想气我表哥,说了句不好听的话,让那女孩误会了,以为我看不起她,所以追上来说了几句。”
他笑笑说:“其实你挺替别人着想的,人缘应该不差。”
我答道:“我不是替她着想,我是觉得跟人家女孩儿没关系,她怎么着说我都没事,但是因为她提到了张家伟,哎...绷了几个月的心全散了。”我叹了口气,情绪又低落下来。
“你还爱他吗?”他问,男人女人都挺八卦的啊。
我苦笑着,不知如何作答。“爱他又有什么用,人家已经不爱我了,说不爱他,但是还在为他痛哭。”我答。
他若有所思,说道:“也许你只是还没放下那段感情,至于爱不爱他,又有什么重要的,让自己开心才是你该做的。”
我看着他,一时不知说什么,这些话好像别人也跟我说过。
此时此刻,从眼前这个不太熟的男人嘴里说出来,让我有些不一样的感觉。好像是听进去了,懂了。但一想到张家伟的样子,又好像什么话都不管用,心一片一片的疼。
“事情过去了就屁都不是了。”他严肃的说。话糙理不糙。
“别人怎么劝都没用,只有自己想通了,熬过去了,就什么都好了。”他接着严肃的说。
我看着他认真的脸,似乎想到他曾经为了熙熙妈妈的离去也是从痛苦中走过来的。一个看着不算老的热血男人,也许是在最有希望的年纪,一夜之间失去了妻子,还要承受自己负担一个刚刚落地的孩子的重任,何尝不是一种摧残。但从熙熙可爱童真的模样能看出,这个爸爸还挺称职。
“我能抽支烟吗?”他起身问道。
“去阳台抽吧,打开窗子。”我说。就像他在不适当的时间不会过多追问我,此时,我也不会打扰他。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我又一次想到花姐养育我的不易。眼眶又有些湿润,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不知过了多久,他抽完烟回来,自己倒了杯水喝,给我的水杯也加满了水。我更加奇怪,这是什么样的际遇,在这个时空,我跟他独处一室,泰然自若,和谐而又巧妙的聊着天。
我突然想到,在这样的时刻,还有件大事未做。
“吃泡面吗?”我问。他愣了三秒回答“不吃”,显然是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创意吓着了。
“那我煮一包,别后悔哦。”我起身煮面。
他问:“晚上吃东西不怕长胖吗?”
我答:“怕就不吃了。”
他:“都说泡面吃了对身体不好。”
我边忙活边说:“没事,我都吃了26年了。”
没声音了?我盖上锅盖,转身见他在偷笑。大概是没见过我这种爱吃方便面的女孩子吧。
他见我从厨房出来,感觉又轻松了一大截,继续问道:“昨晚上没吃饱吗?”
我略有所思,答道:“没吃好。张坤请吃饭,哪吃的下去啊,还被他女朋友说了一顿。”
他也许不想再提及我的伤心事,转移话题,说道:“你最爱吃什么味道的泡面?”
我笑笑答道:“都还行,没有最爱吧,看什么时间什么心情吧。”
“那你是真爱。”他说。我笑笑,也许我对泡面是真爱,但真爱好像不是天天吃哦。
“你真不吃?”我再次确认。
“不吃。”他说。
“你没口福了,过了这个村儿没这个店儿了。”我信心满满的煮着我的面,他在客厅发出隐约的笑声。
清晨五点,我一口一口享受着美味,满足感得到大大的提升。只是对面坐着一个不太熟的男人似乎在观赏我的吃相,这样的事情可能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发生。
“我好像是第一次看人吃泡面吃的这么香。”他开口。
“你更没见过女孩儿吃泡面吃这么香吧?”我问道。
“嗯,熙熙不爱吃泡面。”他答。从他的答案里我得到的信息是,在他的生命里出现过的女孩儿只有女儿。
我吸溜吸溜吃完了一碗面,倒掉面汤,麻溜的洗过锅碗。回到客厅时,他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昨晚,如果不是上厕所遇见了我,他这会儿应该是在宿舍享受着深度睡眠,毕竟今天的太阳再次升起,他又得起床去工地。我突然有些许自责,尽管他说过可以请假,但却是因为我这个陌生女孩儿少挣了一天的工钱。对,因为我的感情问题。
我去卧室拿了薄毯准备给他盖上,可是他是坐着斜倒在沙发上的,这个姿势可不是舒服的睡觉姿势,我试图抱起他的双腿放置到沙发上,他猛地惊醒,说道:“怎么了。”
一秒钟后,待他清醒,不好意思的说:“我回去睡吧,你也困了,赶紧休息。”
“没事,你在这睡吧。你那白天太吵了,睡不好。”我说,怀着一丝歉意和对这个男人的绝对放心,我想让他赶紧倒头补觉。因为我自己也感觉到困意来袭。“对了,你请好假了吗?”
他打了个哈欠,说道:“刚给姐夫发信息了,没事。”
“那你睡吧,躺下舒服些。盖上毯子,空调挺凉的。”我继续说。
他似乎还在犹豫,我转身走向卫生间,说:“我洗个脸,去卧室睡。”他没再说什么。我卸了妆,洗完脸,拖着一身疲惫,走向卧室。他已在沙发上,盖着薄毯,酣然入睡。也许是昨天工地上的体力活特别繁重,也许是昨晚咬着牙陪我这个女孩儿发疯太累。
睡吧,沙发上陌生的男人。
我进入卧室,钻进被窝,秒速进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梦中惊醒,哎呀,好险,一只白色的牧羊犬紧追我不放,这是昨天被人给吓着了吗?好累好累,头疼欲裂,熬夜后的补觉,没有睡到自然醒,就达不到效果。我隐约听见客厅有说话的声音。咦?有人吗?哦,对了,熙熙爸爸还在呢,本不想这么快起床,但出于礼貌和好奇,我还是挣扎着出了卧室。
聂道泽跟熙熙爸爸坐在沙发上聊着什么,看似不像第一次见面。我踏踏的慢摇过去。
“起来了?知道饿了?给你买了饭。”聂道泽一脸无奈的看着我说,指了指厨房。
“你们认识啊?”我好奇的问。
“见过一次。”聂道泽轻描淡写一句话。我更加好奇。
“聊什么了?”我继续追问到。
“聊你昨晚发疯的事儿呢。”聂道泽显然不愿多说他们的事儿,将矛头指向了我。
熙熙爸爸站了起来,看着我说:“我先走了。”微笑后径直向门口走去。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到了门口,我慌忙说了句:“慢走,拜拜。”他回过头冲我笑笑,出门而去。聂道泽此时却像从来不认识他一样,一字未说。
我歪到沙发上,等候着聂道泽的审问。果然,他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我。
“问吧,你的眼神又杀不死我。”我说。
聂道泽:“身上的包好了吗?”
“蚊子咬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着得三四天才能消肿吧。”我回答。这个风格不像他啊,怎么还不奔主题呢?
聂:“这么说还要请几天病假喽,这周你就不用上班了。”
我:“谢谢聂总。”我顺势接住了这个病假。
聂:“你想得美,人事经理都亲自过问了,闹到Cathy那儿,我也帮不了你。”聂少爷嘴中洋气的Cathy是公司去年年底高薪聘请的人事总监,据说是三高人士,学历高、颜值高,关键是工作资质高,光是留学、外企高管这些字眼就拉大了我们这些普通员工和她的距离。睿祥这种一直走传统路线的企业要想抓住互联网时代的尾巴是得有高人坐镇,按新型的现代化管理思路部署战略布局。咦,想想就头疼,之前听小李说的人事总监要搞大动作,财务部和人事部首当其先,波涛暗涌,斗得厉害呢。哈哈,关我什么事!
我:“不至于吧,一个小员工请病假,闹到人事总监那?胡玉卿这是表明针对我。”
聂:“关她什么事,这个月公司主抓制度建设,是你自己非往枪口上撞,傅明霞亲自给老孙发的邮件,抄送给其他几个部门负责人和我了。”傅明霞是人事部经理,胡玉卿是副经理,请假这种小事怎么会惊动到她们,我心里认定是胡玉卿在引导着大家关注这事。
“发的什么内容?老孙被这样点名批评肯定气炸了。”我更加好奇,倒不是在乎人事部会怎么“惩罚”我,而是想知道我的直接领导要怎么处理,我这种走后门、滥用私人关系挑战公司制度的员工给他制造的麻烦的。
聂:“没有啊,他得到了人事部的认可。”
“怎么可能?认可老孙纵容员工请假直接越级给副总发微信?”我的好奇心爆棚。突然明白,聂道泽隐瞒了什么,我继续说道:“是不是你使用特权替孙大王说好话了?”
聂笑而不语。我急了,喊道:“快说快说,我困着呢。”
他哈哈笑着,说道:“这种时候谁敢使用特权,谁有特权,Cathy说过如果总经理要使用特权,她也会按公司制度办事或者让公司开除她,你想想,我敢明目张胆护着老孙吗?”
也对,之前我乱穿衣服瞎搭配鞋子,没有见客户也不是公司的门面担当勉强说得过去,这次是请假涉及到工资和是否按旷工论处的问题,应该算是大事吧,还好死不死的赶在人事部新官上任三把火的风口上,聂道泽没那么傻,但是我觉得真不算大事啊。
聂道泽接着说:“傅明霞发了邮件后也收到了一封邮件,最后跟老孙说了感谢。”
什么跟什么啊,我一头雾水。聂道泽哈哈大笑,点开手机,让我看邮件。
原来傅明霞确实是发邮件询问老孙员工请假的事儿,也就是本人在规定时间内没有按照制度进行紧急请假的事儿。聂道泽收到抄送给他的邮件,马上示意老孙不要回复,并用我的邮箱把请假理由和补办请假手续的申请写的煽人泪下、图文并茂,按公司制定的流程发给了所有相关人士。几分钟后,聂道泽以副总身份让老孙关心下员工的病情并询问下是否因为特殊情况晚发了请假邮件。老孙以“小张全身皮肤红肿,手部更为严重”为由解答了副总的疑问并说明员工在这种情况下坚持履行公司制度的难能可贵之处,希望公司谅解、以后尽量避免、培养轻松愉悦的企业文化等等之类的话回复了聂道泽,当然,实则是回复了傅明霞。这种情况下,傅明霞也确实收到了我补发的邮件(聂道泽替我伪造的),只能以站在公司管理角度等方面为理由来含蓄的解释这次为什么要发邮件给老孙并抄送给所有负责人及‘涉事副总’聂道泽,最后感谢各位负责人的支持来结束了这场邮件之争。聂道泽最后回复给所有“参与”这场邮件之争的负责人一句话:严格执行公司制度,培养人本企业文化,共勉!
“容我消化几分钟,至于嘛,我一个小小员工请个假,甄寰传啊,聂总。”我着实很吃惊。职场复杂吧,我又长了见识。
“你电视剧看多了!”我就知道聂道泽会这么回答。
我:“本来就是啊,人事部想借着我请假的事杀鸡给猴看,给那些老油条们上上紧箍咒,本来是要开撕的,结果你出手了,帮了那群老油条,重点是也没让人事部下不来台,结果他们不打了,你这个大boss出马了,警告他们都要好好替公司做事。你最厉害。”
聂道泽又是一个哈哈大笑,说:“你应该去当编剧。”
我:“我说的不对吗?”
聂:“你怎么没看出来我就是想帮你请个假,让你好好睡个觉呢?”
我:“这倒是。谢谢啊,聂总。”
我的潜台词是:
“谢谢你,聂道泽,这件小事,如果没有你,即使我处于正常的上班状态也未必能处理的这么漂亮,当然,我如果处于正常的状态也干不出这事儿。话说回来,我本来就是仗着有你,才能这么蔑视公司制度,也许我早已经引起公愤,这种拿我开刀的事儿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谁又会是下一个胡玉卿,本来与我不相干,可是一句话就能将我击垮。我要振作起来,为了自己,为了聂道泽不用再给我补锅,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一定要无偿对谁好。疯狂之后,满目皆伤。
“想什么呢?”聂道泽打断我的思绪。
我:“想怎么感谢你呢。”
聂:“怎么感谢我?”
我:“明天请你吃午饭。”
聂:“又在食堂!”
我:“不然呢!”
聂道泽一副生无可恋脸,其实我跟他都明白,他在公司的时间一般不会外出吃饭,接待客户除外,特殊约会除外,我跟他的日常午餐不除外,在食堂是最好的选择。
“你明天上班?”他问我。
我:“上吧,在家闲着也无聊。”
他小心翼翼的说:“这么快没事了?我可是听说,某人昨晚哭的山崩地裂啊。”
我抱起抱枕,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接着问:“说说吧,谁惹你了?”
“没人惹我我就不能哭啊。”我弱弱的说,没必要让聂道泽知道胡玉卿的事儿。
“那总该有个原因吧,要不你怎么突然跑到工地上大哭,还跟个工人在一起一晚上?”他有些激动。
“不要工人工人的,他是熙熙的爸爸,人挺好的。”听到聂道泽对陪了我一晚上的男人这么称呼,我有点不舒服。
“你别岔开话题。怎么又哭了?是张坤跟你说什么了?”聂道泽问,对啊,他是知道我昨晚上跟张坤吃饭的。
“他能说什么啊。”我解释道,聂道泽一脸一定要知道发生什么的样子看着我,我接着说:“想起以前了,没忍住。不过哭了一场,舒服多了,好像又摆脱了一层束缚,现在有点生活的动力了。”
聂:“你现在有了生活的动力?是什么?”
我:“不知道,反正就是不会闯祸了,不会让你补锅了。”
聂:“我怎么这么不相信!”
我:“反正我在公司会好好表现,不会让你为难。”通过这次的邮件事件,我确实不想让聂道泽这个公司副总再因为我跟管理层有什么矛盾瓜葛。
聂:“你是没睡醒吧?你要好好表现,努力工作?”
我:“谁说我要努力工作了?我是说我以后严格执行公司制度,不做出头鸟,不做众矢之的,对了,还要跟女同事们处好关系,至少不要得罪她们。”
聂:“你得罪谁了?你刚说胡玉卿针对你,怎么回事?”
我:“没事,人家就是嫉妒聂总什么事都帮我,不帮她,吃醋呗。”
聂:“又胡说。她好像有男朋友。”
我:“我发现你特别关注女同事的感情问题呃。”
聂:“是你引到这上面来的,现在又说我。女人真麻烦。”
我:“麻烦你还来找我?”聂道泽瞪了我一眼说:
“去吃饭吧,估计要热热才能吃。”
我:“不饿。”
聂:“刚还说有了生活的动力,不吃饭哪来的动力啊?”
我看了看手机,下午三点了。
“你不忙了,上班时间来找我,我还以为是午休呢。”我问。
聂:“再忙也要管你啊,赶紧去吃饭。”
我:“我再睡会儿,晚上吃。太累了,吃不下。”
聂:“那你睡吧,晚上我给你叫外卖。”
我:“不用了,吃那些就行。”
聂:“随你吧,我走了。”说着,聂道泽准备起身离开。
“不送了,我去睡了。”我转身向卧室走去。
“你等下,把门反锁了。”聂道泽叮嘱到。
“不用吧,少爷,大白天的,谁敢撬门啊,楼下就是保安。”我惊奇的说。
“听我的,没错,反锁上,我走了。”他坚定的说。我拗不过他,只得乖乖的走向门口,待他离去,将门反锁。
喝了杯水,手机响了。是聂道泽发来的微信,提醒我不要忘了明天晚上给王老师庆生的聚会,下了班一起去。对了,这周还有一个聚会,一个同学聚会,一个让我既害怕又有一丝期待的聚会。忽然被什么赶走了瞌睡虫,我懒懒的坐到沙发上,脑中又开始胡思乱想,明天晚上,会不会遇见那个熟悉的男人拉着他的新女友,热情的满场走动,会不会看见他领着新女友欢天喜地的给王老师献上礼物,各种我能想到的画面,我的心,又被一层一层压着千斤石头,好像不能呼吸。我慢慢躺下,迷迷糊糊好像真的去了聚会现场。熬夜之后,果然不是一天两天能补好觉的,我又进入了梦乡。
微风潜入夜。
再次醒来,已是晚上十点,入夜的夏风也会像寒风一样渗透体内,我觉得好冷。简单喝了几口聂道泽下午送来的菜粥,我拖着更加疲惫的身体,走向卧室,只想睡觉。
又是一个阳光普照的夏日,我被一阵一阵轰炸式的手机铃声吵醒,聂道泽电话里问:“不是说今天上班的吗?快十点了,你在哪了?”
“我忘定闹钟了,马上起。”咽喉疼痛,关键是鼻孔好像被堵住了,完全失去了嗅觉,不会是感冒了吧?慢慢清醒后,我意识到可能是昨天下午在沙发上睡着了,没有盖上后背。后背着凉是我感冒入侵的必经渠道,怎么办,我还没忘记今晚我要漂漂亮亮的去参加王老师的庆生会。
“没事吧?怎么这么有气无力的?”聂道泽追问。
“没事,有点感冒,吃点药就好了。”我答。
“不行就别上班了,反正邮件里我说的是请两到三天的假,以上班后补得手续为准。”聂道泽贴心的说。
“嗯。”我确实有些体力不支。
“有感冒药吗?”聂道泽继续问道。
“应该有,我妈之前给我买过。”我答。
“你看看说明书,别瞎吃啊。”他叮嘱道。
“我又不傻,放心吧,挂了,我找药去。”嫌他啰嗦,挂了电话,我满眼金星的去找药。
花姐果然是我亲妈,各种对症的感冒药一应俱全,我挑了两种搭配着吃下去,突然想到,这药是饭后吃的,怎么办?空腹吃下应该也没大问题,无非是药效差点,没事。我赶紧点了外卖,半小时后也就到了。
我歪在沙发上,一阵头晕,这次我裹上了薄毯。迷迷糊糊,真有些饿了,不知道是不是感冒药在发挥作用,我的胃饿的空空如也,大概过了半小时,有人按门铃,太好了,我的粥到了。
开门后,居然是熙熙爸爸提着袋子站在我的门口。我满眼疑问,他笑笑说:“我从聂总办公室过来的。”是说聂道泽让他给我送粥的吗?他为什么会去聂道泽的办公室?我还未来得及问他,他把手上的两个袋子递给我,说:“你喝点粥,半小时后再吃这个药。”
我“哦”了一声,还是觉得奇怪。他继续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恍然大悟,说:“谢谢你啊,麻烦你专门跑一趟。”他笑笑离开。这一次他穿了一件白衬衣,好像穿的是皮鞋。我提着袋子关门进屋。
青菜粥,配了点咸菜,外加一个小熊包子,这是儿童套餐吗?管它呢,聂道泽没说清楚,熙熙爸爸也没买明白吧。我大口大口的喝完了粥,胃里舒服了不少。小熊包子先留着吧,吃不下。
过了一会儿,门铃再次响起。
我的外卖到了,也是菜粥,因为有消费额限制,我加了两个小菜,虽然说感冒没胃口,但是我可能是昨天也没好好吃饭,却是饿了的缘故,现在居然想把这碗粥也全部吃掉。好吧,能吃是福,我开心的吃掉了第二碗粥并一些开胃菜。感冒马上就要好了,我这么安慰自己。
人一旦安静下来思维会特别活跃,此时的我忽然想起以前不舒服时,有人在一旁照顾自己的情形,眼泪哗哗涌出,这是怎么了?前一秒刚喝下一碗粥,正常的不能再正常,这一秒立马泪流满面,说出去都没人相信吧!
一直控制的很好,最近,我甚至觉得生活已经回归了正常,可是,这是怎么了?是因为今晚的聚会我们可能会在分别五个月后首次相遇,还是因为我心底的封印被人揭开就很难再次尘封,这是怎么了?门铃又响了,还会有谁来找我。
擦干眼泪,打开门。
“晓璐,你怎么来了?”这一次,我更惊奇。杨晓璐,聂道泽的高级助理,位同副总或者总监吧,不太清楚。跟聂道泽同一时间加入的公司,据说本来是总经理助理,因为当时聂道泽刚来公司上班,总经理忍痛割爱,把她调给了聂道泽。公司人人都叫她Linda,不过我跟她没正面合作过,应该是入职那天人事部领着我跟她打过招呼,今天是什么风把她吹来了,而我居然还脱口而出,喊了人家的中文名字,好在她没有在意,笑着说:
“聂总本来自己要来的,但是今天太忙了,拖到现在,他没办法只能让我替他跑一趟。”
我:“哦,谢谢你啊,进来坐吧。”
她笑着说:“不用了,聂总让我给你买了点粥和感冒药,我还得赶回去上班,拜拜。”说着,把袋子递给了我。她的亲切感还真的连我都招架不住,她人真好。
“谢谢啊,那我不送了,拜拜。”我接过袋子,笑着送她离开。
今天人都怎么了,都给我送粥。其实也就熙熙爸爸和聂道泽,加上我自己点的,额,不对,不是聂道泽让熙熙爸爸来的,那他怎么会来?带着这个疑问,我给聂道泽打了电话,刚接通就被挂了,好吧,大忙人。第三碗粥实在是喝不下了。或许是感冒药真正见效了,我再一次走进卧室,倒头大睡。
可能是早上喝了太多的粥,这一次醒来,竟然是因为想上厕所。
下午三点多,身上轻松了不少,嗯,感冒真的好了。我似乎想起来,今晚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面对一个只是可能会遇见前男友的聚会,女人也会想着把自己打扮的最出彩。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妆容已完成,可是穿哪套衣服又成了难题。差不多试了五六套之后,我有点烦躁。聂道泽回电话了。
“醒了吗?”他问。
我:“你怎么知道我在睡?”
他:“吃了感冒药,前天晚上又熬夜,你能不睡吗?”
我:“早起了,我都收拾完了。对了,你穿的什么衣服?”
他:“就和平时一样。怎么了?”
我:“什么颜色?晚上聚会,我要跟你穿情侣装嘛。”
他:“蓝色衬衣,黑色裤子,黑色鞋子。”
我:“知道了。”
他:“五点我来接你。”
我:“哇,聂总也要翘班啊!”
他:“你赶紧收拾,五点在你楼下见,拜拜。”
“拜拜。”
实在不知道穿什么好,跟着他的颜色搭吧。蓝色上衣,我倒是有一件浅蓝色新款Prada衬衣,今年四月份出去散心时买的,当时花姐说让我买几件职业装回国后面试的时候穿,其实我明白她是想让购物刺激一下当时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的我,可惜我一次都没穿过。
黑色长裤、短裤、黑裙都有,可是,挨个试了一遍,都不搭,或者说是我不喜欢,都是张家伟送的,我竟找不出一条能跟我的新上衣搭配的黑色裤子或者裙子。还是算了,换方案,两件套不考虑了,搭配太麻烦,还是连衣裙吧,不用考虑搭配。
金色刺绣的那条很精致,但会不会太俗气;黑色鱼尾那条很显身材,但会不会太容易撞衫;白色拖地的那条很有女神范儿,但会不会太夸张;红色圆领小短裙很衬气色,但会不会太普通;粉色小亮片那条很清新,但会不会太装嫩;图案拼接的那条很大气,但会不会太花哨;湖水蓝蓬蓬裙很可爱,但会不会太短了;碎花长裙很飘逸,但会不会太随意;绿色蕾丝那条很有女人味,但会不会太老气......还有一些无法描述的裙子,到底哪件才合适今晚这种场合穿!我已暴躁难安。
躺在床上,我的情绪到了冰点。聂道泽来电话了。
“我到了。”他说。
“哦。”我答。
“怎么了?”他问。
“不想去了。”我答。
“因为什么?”他问。
“烦。”我答。
“我上来。”他说。
“不用。”我不假思索的说。
我不明白当下我到底想穿上什么样的衣服去参加聚会,我更不明白挑选衣服怎么就把自己逼得暴躁近乎狂躁了。也许,只是因为这个聚会有他。可是,他早已不关注穿着如何的我。
我明白,这是一种无力的申诉。
我也明白,女人的衣柜里永远缺一件衣服。
“那你赶紧下来,说好在帝都的同学都要参加的,我这个补习生都参加了,你不去说不过去。”聂道泽催着。
“我不知道穿什么。”我弱弱的说。
“穿新的,你心情肯定好。”他说。
好吧!
已到了这个时候,我也顾不得再纠结应该穿哪件。穿新的,至少自己会开心点,何苦那么在乎他人的眼光。可是,这不是因为可能会有意外的“相逢”吗?没有可是,五个月前,他就已经断了我为他容的念想,何苦何苦。
我站起来,在柜角扯起一条紫色的裙子,穿上。穿新衣服就是开心。
我火速赶到楼下,聂道泽伸出脑袋笑着迎着我。
一个年轻女孩儿愿意跟一个陌生男人独居而处,不是随便就是有缘,或者是因为我们正值青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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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疯狂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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