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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十五章 信与不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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叱云府。
下了整个下午的雪,将院中积的白茫一片。似凄凉般,堆积不化。
叱云南从下了朝,便关在书房。谁也不见,他的苦楚,又有何人知晓。一旦没了兵权,他不过只是个空架子,什么护国公,不过是圣上的手段罢了。
这些冷剑没人能抵挡的住。
“咚咚。”窗外的风还在肆虐,耳边隐约的风声被打断。
“滚出去。”叱云南怒意横生,心头正是烦闷恼怒,不愿理会门外之人。
“将军?”红罗抬起的手被吼声震住,又微微放下,“三小姐在门外等着要见你。”
里面平静良久。
红罗转身正打算去回绝了李常茹,嘎吱一声。门却开了。
叱云南面色阴冷间却透着一丝温情,双鬓刀裁,眉间还残留着怒意。眼眸如画,一身银色黑装,肩上随意披了件白狐披风,衬出他满肩的墨发。
他未理会红罗,径直从她身边而过。
“将军。”红罗冲着叱云南焦急的背影喊道。
叱云南脚步一顿,背着身,冷冷道:“何事?”
红罗走上前,稍稍颔首,“将军可是要去见三小姐?”
“是。”
“将军从边境回来便上了朝,圣上不念将军拼死为大魏打下战功,如今还削了军权,将军可知为何?”
“北凉。”叱云南没有一丝悸动,脸色静而冷。
“那将军可知为何北凉公主会这么快向圣上坦白一切。”红罗一连番追问勾起了叱云南原本平下的怒意。
“你有话可直说,不必绕绕弯弯。”
红罗定下心,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条,供着首递给叱云南。“将军这段时日远离平城,自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可红罗看的清楚。”叱云南接过纸条,眸子一扫,不觉一滞,随即又恢复安然。
“将军可觉得奇怪?”
“不奇怪。”
“大小姐与红罗都不知李未央为北凉公主,虽害她入狱,却未料到她会破釜沉舟供出将军,可信上之人,定是知道此事。”
叱云南眯了眯眼,问道:“那又如何,如今我已无半点实权,说这些已经没用了。”
“将军!是李常茹。”红罗辞色激昂,不由扬声起来。她那日易了容,潜伏在太子府中,待李长乐离去真的李未央被捕,她都看在眼中。李未央说有人引她出城,还拿出了那人的传信,当时情况复杂,无人信她。
她留了心眼,偷偷捡起了信。留到今日,总算有了用武之地。只需一问李长乐,便能知道传信之人是谁。
李常茹,这个女人绝不简单。她也不能看着将军一脚踏进她的温柔乡。
叱云南心中微震,闻言闭目半响,手中的信纸被紧紧握在他掌心。这只手,曾抚过她的发,曾在烽火刀剑中握过她的手,曾替她拂去紧皱的眉头,如今,却握着她的背叛。
“我知道了。”他深吸一口气,喉中沙哑苦涩。
深夜风雪交加,北风呼啸。吹在耳边,脸庞,如刀刃划过般疼痛,烛光从窗口照耀出来,映的风雪变了色。
纵然风雪再大,湖面的冰结的结实。终是不如心口的冷。
“将军还要见她吗?”红罗幽幽开口,她能感觉到叱云南的悲戚,若是他大怒倒还好,可越是平静她就越是不安。
若是不见,又能如何?
见了,好了结了所有。他所有的执念,所有的爱慕,所有的相思。
边城之时,他曾有意无意套出南安王的话,他说,殿下失了李未央心中可还有其他人选?南安王没有犹豫,丝毫没有,他说李常茹。
那时他便知道,她与南安王一早便相识,她曾在马车里说,她无法回复他的真心。想来也是因为南安王。他被他自己所骗,一切不过都是他自己所想。
他不是没给她机会,或者说是给自己机会。
可她李常茹只字未提。
他目光凄凉,凝望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