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傳〉嘉貴妃》阿蓉

7、第 7 章

　　王秀婷邊說著卻發現安陵容的臉色不對，趕緊開口問：“妹妹這是怎麼了？有誰給妳難堪嗎？”

　　“沒有，沒有”安陵容只是搖頭，一旁的玉惠卻忍不住開了口：小姐別提了，剛剛我們要過來的時候，在御花園遇到一個梁才人，她不但要我們小主給她行大禮，還冷嘲熱諷的說我們小主出身卑微，難道以為真能得到皇上寵愛嗎？實在讓人聽不下去了。

　　“不要說了”安陵容阻止她，眼淚卻是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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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秀婷跟袁儀聽到這裡已經皺緊了眉頭，才人跟常在只差半級，照理說安陵容是不必向那梁氏行大禮的，更何況她們同樣是新入嬪妃，梁氏怎能如此羞辱人？

　　“妹妹別跟那種人一般見識”王秀婷握住安陵容的手安慰的說：這才剛進宮呢，就敢明目張膽的給人臉色看，宮中規矩嚴謹，這種人是不會有好果子吃的，再講了，英雄不怕出身低，這以後誰是東風誰是西風還不曉得呢。

　　“我自然明白”安陵容這才開口：“只是我與那梁氏同住一宮，若不是有主位景妃娘娘壓著，那梁氏在宮內就已經找了我許多麻煩了。”

　　“小主”三個人正在說話的時候，綠珠進來說：“甄才人那邊派了宮女過來，想請三位小主過去永興堂一敘，說是要為選秀那日的事賠罪”。

　　“不去”聽到甄嬛的名字，袁儀已經嫌惡的皺起眉頭，王秀婷更是毫不客氣的說：“那甄才人還真是好大的面子啊，昭姐姐是從三品婕妤，我是正四品容華，她一個從六品才人居然要我們過去見她。”當真以為她年紀小就好忽悠嗎？以甄嬛那樣的性子哪會真心想跟人賠罪？如果是想賠罪怎麼不是她過來永福閣？只怕是想趁機拉攏吧。

　　綠珠臉上有幾分為難的神色，還是袁儀開了口：“妳去告訴那個宮女，我跟婷兒不會計較選秀那日的事，但也不想跟她的主子有任何來往，以後大家最好井水不犯河水”雖然一入宮就講這種話容易給人高傲不近人情的印象，但對於甄嬛這種人最好還是一開始就把話挑明，省得她糾纏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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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那個叫浣碧的宮女回去之後是怎麼酸言酸語的跟甄嬛稟報，甄嬛又是怎麼氣憤的罵她們目中無人，那就不關她們的事了。

　　“果然是不知禮數的世家千金”〈不知禮數的怎麼看都是妳自己吧〉甄嬛滿臉怒色：當真以為自己位份高就了不起嗎？這以後誰能得寵還不知道呢。

　　甄嬛本就自視甚高，對於自己入宮僅是從六品才人的位份已經十分不滿，而且居然連個封號都沒有，連安陵容都得了封號呢，她打從心裡就覺得自己受盡委屈，如今被袁儀和王秀婷這麼一拒絕更是滿肚子氣。

　　甄嬛更生氣的卻是安陵容的不識時務，不過一個卑微的八品縣丞之女，還真把自己當一回事了？妳以為攀上那士族千金就很了不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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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後王秀婷才四更天就起了床沐浴更衣、梳妝打扮。這是進宮後第一次覲見後宮後妃，非同小可。一宮的下人都有些緊張，伺候得分外小心周到。

　　綠漪綠珠手腳麻利地為我上好胭脂水粉，藍兒在一旁捧著一盤首飾說：“第一次覲見皇後，小主可要打扮得隆重些，才能豔冠群芳呢。”綠漪回頭無聲地看她一眼，她立刻低下頭不敢再多嘴。

　　王秀婷順手把頭發捋到腦後，淡淡地說：“梳如意高寰髻即可。”這是宮中最尋常普通的發髻。藍兒端了首飾上來，王秀婷挑了一對玳瑁制成菊花簪，既合時令，顏色也樸素大方。髻後別一只小小的銀鎦金的草蟲頭。又挑一件淺桃色宮裝穿上，顏色喜慶又不出挑，怎麼都挑不出錯處的。

　　王秀婷心知自己的家世在新晉宮嬪中已經太招人側目，還是越低調謙卑越好。

　　宮轎已候在門口，李常在也已經梳洗打扮好等著王秀婷。兩人分別上了轎，洪福和如萍隨在轎後一路跟了去。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轎外有個尖細的嗓音喊：“鳳儀宮到，請嘉容華下轎。”接著一個內監挑起了簾子，洪福上前扶住王秀婷的手，一路進了昭陽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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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名秀女已到了□□，紛紛按照各自位份站好，嬪妃們也陸陸續續地到了。一一按身份位次坐下，左右首分別是端妃和華妃，肅然無聲。

　　只聽得密密的腳步聲，一陣環佩叮當，香風細細，皇後已被簇擁著坐上寶座。眾人慌忙跪下請安，口中齊齊道：“皇後娘娘萬福金安。”皇後頭戴紫金翟鳳珠冠，穿一身絳紅色金銀絲鸞鳥朝鳳繡紋朝服，氣度沉靜雍容。

　　皇後笑容可掬地說：“各位妹妹們倒是來得好早。平身吧！”江福海引著一眾新晉宮嬪向皇後行叩拜大禮。皇後受了禮，又吩咐內監按照各人份例賞下禮物，眾人謝了恩。

　　皇後左手邊第一個位子空著，皇後微微一垂目，江福海道：“端妃娘娘抱恙，今日無法來了。”皇後“唔”一聲，關切道：“這端妃的身子總不見好，等禮畢你遣人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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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福海又朝皇後右手邊第一位一引，說：“眾小主參見華妃娘娘。”王秀婷飛快地掃一眼華妃，一雙丹鳳眼微微向上飛起，說不出的嫵媚與凌厲。

　　華妃體態纖儂合度，肌膚細膩，面似桃花帶露，指若春蔥凝唇，萬縷青絲梳成華麗繁複的縷鹿髻，綴滿珠玉。如此容貌無怪乎會是後宮第一寵妃了。

　　華妃“恩”了一聲，並不叫“起來”，也不說話，只意態閑閑地撥弄著手指上的一枚翠玉戒指，看了一會兒，又笑著對皇後說：“今年內務府送來的玉不是很好呢，顏色一點不通翠。”

　　皇後微微一笑，只說：“你手上的戒指玉色不好那還有誰的是好的呢？你先讓諸位妹妹們起來吧。”

　　華妃這才作忽然想起什麼的樣子轉過頭來對眾人說：“我只顧著和皇后說話，忘了你們還拘著禮，妹妹們可別怪我。起來吧。”

　　王秀婷口中說著“不敢”，心里卻道：“好大的一個下馬威！”逼得除了皇後之外的所有妃嬪必須處處顧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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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聽得華妃笑著問：“惠嬪與甄才人是哪兩位？”甄嬛與沈眉莊立刻又跪下行禮，口中道：“臣妾惠嬪沈眉莊”“臣妾才人甄嬛參見華妃娘娘，願娘娘吉祥。”華妃笑吟吟地免了禮，說道：“兩位妹妹果然姿色過人，難怪讓皇上矚目呢。”

　　甄嬛與沈眉莊臉色俱是微微一變，沈眉莊答道：“娘娘國色天香，雍容華貴，才是真正令人矚目。”華妃輕笑一聲：“沈妹妹好甜的一張小嘴。但說道國色天香，雍容華貴，難道不是更適合皇後麼？”

　　甄嬛心中暗道：好厲害的華妃，才一出語就要挑沈眉莊的不是。于是出聲道：“皇後娘娘母儀天下，華妃娘娘雍容華貴，臣妾們望塵莫及。”

　　華妃這才嫣然一笑，撇下眾人與其他妃子閑聊。

　　接下來眾新人又陸續拜見其他嬪妃，華妃下手是愨妃。愨妃是皇長子生母，雖然母憑子貴晉了妃位，卻因皇長子天生頑劣不被皇帝待見，連累生母也長年無寵，地位連一些低位的嬪妃也不如，只得謹慎度日。

　　當今皇後是昔日的貴妃，位分僅次于家姊純元皇後，一門之中出了太後之外，還有一後一妃，權勢顯赫于天下，莫能匹敵。當年與貴妃並列的德妃、賢妃均已薨逝。

　　王秀婷曾聽聞二妃之死皆與純元皇後仙逝有關，一日之間皇帝失了一後二妃和一位剛出生便歿了的皇子，傷痛之余便無意再立位尊的妃嬪，寄情的後宮諸女除有殊寵的之外位分皆是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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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一參見完所有嬪妃，眾人雙腿已有些酸痛。皇後和藹地說：“諸位妹妹都是聰明伶俐，以後同在宮中都要盡心竭力地服侍皇上，為皇家綿延子孫。妹妹們也要同心同德，和睦相處。”眾人恭恭敬敬地答了“是”。皇後又問江福海：“太後那邊怎麼說？”

　　江福海答道：“太後說眾位的心意知道了。但是要靜心禮佛，讓娘娘與各位妃嬪小主不用過去頤甯宮請安了。”

　　皇後點了點頭，對眾人說：“諸位妹妹都累了，先跪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