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傳〉嘉貴妃》阿蓉

6、第 6 章

　　這時如萍走上來說：：“小主今日也累了，請先隨奴婢去歇息。”王秀婷疑惑道：“不引我去參見本宮主位麼？”

　　如萍答道：“小主有所不知，明光宮尚無主位，如今是小主位份最高。”王秀婷剛想問宮中還住著什麼人，如萍甚是伶俐，知我心意，答道：“此外，東配殿住著李常在，是三日前進的宮；南配殿住的是楊美人，進宮已經三年。稍候就會來晉見小主。”王秀婷含笑說一句“知道了”。

　　永福閣兩邊的花梨木雕翠竹蝙蝠玻璃碧紗櫥和花梨木雕並蒂蓮花玻璃碧紗櫥之後分別是東西暖閣。東暖閣是皇帝駕幸時平時休息的地方，西暖閣是自己平日休息的地方，寢殿則是在永福閣後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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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萍扶著王秀婷進了後堂。後堂以花梨木雕萬福萬壽邊框鑲大玻璃隔斷，分成正次兩間，布置得十分雅致。

　　王秀婷見左右都沒人了，這才仔細打量了如萍一番，開口問：“我聽父親說過姑姑與我王家似乎有些淵源是吧？”

　　“是”如萍一顫，立刻跪下說：太傅大人曾從盜匪手中救過奴婢全家的性命，恩同再造。

　　“姑姑不必如此”王秀婷微笑著扶起她：我絕不是會挾舊恩威脅他人效忠的人，只是我剛入宮，很多人事都不了解，除了綠漪跟綠珠之外，我目前也只能相信自己人。

　　“小姐放心”如萍鄭重其事的說：奴婢絕非忘恩負義之人，以後有任何事只要小姐一句話，奴婢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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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睡過午覺，王秀婷猶自帶著慵懶之意。如萍帶著宮女翠兒、藍兒和玉槿、玉如服侍王秀婷穿衣起床。她們四個的年紀都不大，翠兒、藍兒十四五的樣子，玉槿和玉如大些，有十八了，跟著槿汐學規矩學伺候主子，也是很機靈的樣子。

　　才穿戴完畢，太監小印子在門外報楊美人和李常在來看她，楊美人很有幾分姿色，只是個性似乎有些呆板，而且老是板著張臉，難怪一直不得寵了，進宮三年只到美人的位置。

　　反倒是李常在比王秀婷大了一歲，性子卻是比她還活潑，兩人倒是很快就熟絡了。

　　楊美人雖然位份雖然比王秀婷低，但終究比王秀婷年長，又早進宮，王秀婷對她很是禮讓，口口聲聲喚她“楊姐姐”，又讓人拿了點心來一起坐著吃。

　　兩人見王秀婷性情溫和.絲毫沒有世家千金的驕氣，心裡也很是高興，畢竟同住在一個宮裡，總不希望遇到一個高傲難相處的吧，況且兩人也想藉此找個靠山。

　　看她們各自回了寢宮，王秀婷淡淡的對如萍說：“楊美人的確美麗。”她微微一愣馬上反應過來。極快地向四周掃了一眼，眼見無人，方走近王秀婷身畔說，說了一句：“華夫人才貌雙全，寵冠後宮。”

　　王秀婷心中暗贊她謹言慎行，這一句雖是貌似牛頭不對馬嘴，但王秀婷心中已是了然楊美人的確不受寵愛。難怪她剛才看自己的神色頗為古怪，嫉妒中夾雜著企盼，語氣很是謙卑。多半是盼望我獲寵後借著與王秀婷同住一宮的方便能分得些許君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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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自進晚膳，看見如萍領著綠漪綠珠垂手侍立一旁，門外雖站了一干宮女內監，卻是鴉雀之聲不聞，連重些的呼吸聲也听不見，暗道宮中規矩嚴謹，非尋常可比。

　　用完了膳，有小宮女用烏漆小茶盤捧上茶來。姑姑曾說過宮中用膳完畢奉上的第一盅茶是漱口用的，以解飯食後口中油膩。果然又捧過漱盂來讓王秀婷漱了口，這才奉上喝的茶水。

　　王秀婷抿了一口，笑著說︰“飯菜先別撤下去。這麼多菜我也吃不完，你們別乾站著了，就著這些菜吃了。別為了伺候我把自己給餓壞了。”

　　幾個人忙著謝了恩端了去吃。

　　一夜無話。次日起來梳洗完畢，用過早膳，門外的洪福尖細著嗓音高聲稟報有黃門內侍江福海來傳旨。王秀婷急忙起身去永福閣正間接旨，心知黃門內侍是專門服侍皇後的太監，必是有懿旨到了。

　　王秀婷恭謹地跪下，聽懿旨：“奉皇後懿旨，傳新晉宮嬪于三日後卯時至鳳儀宮昭陽殿參見皇後及後宮嬪妃。”王秀婷忙接了旨，命如萍好生送了出去。教引姑姑早已說過，只有參見了後妃，才能安排侍寢。這三天權作讓新晉宮嬪適應宮中起居。

　　黃門內侍剛走，其他嬪妃的賞賜也都陸續下來了，可能因為王秀婷家世好的緣故，賞賜十分豐厚，金銀首飾綾羅綢緞，等過了晌午，王秀婷已感覺疲累。只吩咐了如萍、綠漪和綠珠三人在正間接收禮物，自己則穿著家常服色在暖閣次間的窗下看書。

　　看了一會兒，眼見陽光逐漸暗了下去，在梅花朱漆小幾上投下金紅斑駁的光影，人也有些懶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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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聽見門外報昭婕妤來看她，心中登時歡喜，擱下書起身去迎。才走到西正間，袁儀已笑盈盈地走了進來，口中說：“妹妹好悠閑。”王秀婷笑著說：“剛進宮的人哪有什麼忙的？”假意嗔怪道：“姐姐也不早來看我，害我悶得慌！”袁儀笑言：“你還悶得慌？怕是接賞賜接得手軟吧。”

　　王秀婷笑意淡下來，見身邊只剩袁儀的貼身丫鬟秀怡在，才說：“姐姐難道不知道，我是不願意有這些事的？”

　　袁儀攜了王秀婷的手坐下，方才低聲說：“我得的賞賜也不少，這是好事。但也只怕是太招搖了，惹其他新晉的宮嬪側目，尤其我們位份本就比較高。”

　　王秀婷微微歎了一聲：“我知道。也只有自己好自為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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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了一會兒，洪福進來問：“晚膳已經備好了，小主是現在用呢還是等下再傳。”

　　王秀婷道：“即刻傳吧，熱熱的才好。我與婕妤小主一起用。”

　　袁儀笑說：“來看看你，還擾你一頓飯。”

　　王秀婷看著她說：“姐姐陪我吃才熱鬧呢，我看著姐姐能多吃一碗飯下去。”

　　袁儀奇道：“這是怎麼說？”

　　王秀婷眼睛一眨，學著講席夫子的樣子，虛捋著胡子說：“豈不聞古人云‘秀色可餐’也。”

　　袁儀笑著啐王秀婷：“妳喔，沒有一點大家小姐的樣子，這樣子要是給舅父看到了，不得挨一頓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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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然飯畢，王秀婷與袁儀一起坐在燈下看繡花樣子。

　　一抬頭見安陵容笑吟吟地站在碧紗櫥下，心里驚喜，連忙招她一起坐下，一面嗔怪外面的太監怎麼不通報。安陵容微微有些窘迫，道：“姐姐別怪他們，是我不讓他們傳的，想讓姐姐驚喜，不料卻讓姐姐惱了，是陵容的錯。”

　　王秀婷急忙笑道：“妹妹哪里來的錯，你是好意。我不過白說他們一句，你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