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几时称帝[综]》风息悠然

126、第一百二十六集

　　纵然有人春宵帐暖，对某些人而言，孤枕难眠也是不存在的，比如杨羡。
　　顺昌守军即将班师，白日里指挥士兵们拆除军营栅栏，将军需补给等装车，安排好护送军属及殿后的部队，夜来与诸位将军商讨行军策略，北伐路线图，直至深夜。这一整天的疲累下来，杨羡几乎是沾枕即眠。
　　睡着了却开始做梦，梦里头依然不安生，是那种精神紧绷，受苦受累的梦。
　　那些情景不知从何时开始，也不知流淌向何处，他们固守城郭，打退了一次又一次金军的攻势。他奉岳元帅之命，率三百精骑，出城巡防。
　　纵马离开城门时，杨羡鬼使神差的回头望了一眼，官道一侧耸立的路石，上书朱红两个大字——郾城。
　　杨羡心中一凛。
　　这个地方，正是岳家军计划以此为据点，北上攻打开封府南面门户颍昌府的所在。
　　军令在身，由不得他多想，飞驰的骏马将他带的更远，那副引路石，几乎渺小的看不见了。
　　杨羡按部就班的巡视，探查金军的活动痕迹。他的运气实在是背到家，出来不过两个时辰，便有放出去的游动哨，惊慌失措来报：“有大批金军从北面而来，人数不明。请将军速下决断，再不撤，我们就快被包围了！”
　　他话音才落，四周嘈杂声起，无数金兵呼啸着，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杨羡眉宇紧锁，握紧了手里的银枪：“我们已经被包围了，弟兄们随我冲阵！”
　　三百骑兵个个面无惧色，与金军主力正面冲锋。耳边处处是兵戈相交与厮杀之声，直至残阳滴血，远处古老的小商桥沐浴在金红色当中。
　　杨羡精疲力尽，身受数创，他却好似感受不到疼痛似的，每中一箭，便用枪刃砍断箭羽再战。
　　那个金军的万夫长被他一枪挑下马去，杨羡飞纵枪头，欲了结他性命。却不知对方极为滑头，竟然随手杀了一个己军士兵，抢夺他的马匹。
　　那满脸横肉的万夫长一边发狠似的扬鞭策马，一边回头冲他挑衅：“杨羡，有种你就跟我来！”
　　“怕你不成！？”杨羡双目带赤，亦被激发起血性，提枪紧追不舍。
　　未知过了多久，身边的亲兵都离散了，他单骑追到一片旷野，周遭渺无人烟，那名金军将军也不知所踪。寒鸦扑棱着翅膀，发出令人不安的叫声，消逝在天际尽头。
　　杨羡调转马头，身后仍然是空无一人，唯有高大的芦苇丛，密密实实，随着晚风轻扬。
　　残阳忽的一晃，从那些微黄的枝干间，兵器森冷的寒光一闪而逝。
　　杨羡眯起眼睛，打马向前，才朝前跨了三步，战马霎时尖锐的嘶鸣起来，四蹄乱蹬。杨羡只觉座下一阵剧烈的晃动，整匹战马完全陷入泥沼之中，就连他穿着军靴的双脚，也浸没到粘稠无比的淤泥之中。
　　他想要控制住马匹，但战马受惊，挣扎越厉害，身体便陷落的越快。
　　不过一瞬，杨羡大惊失色的瞳孔中，映出了埋伏在沼泽周边的金兵，个个搭起利剑，将箭头对准了他。
　　那个万夫长哈哈大笑，宛若在看一个死人：“杨羡，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
　　他一挥手，万箭齐发，锥心之痛灭顶，无处可逃。
　　杨羡的双眉折痕深深的皱起，他辗转发侧，却仍然醒不过来，他从来没有如此难受过。
　　这时有一双修长的手，轻轻覆上他的眉宇。
　　很奇异的，在梦境中冷汗淋漓的人，慢慢安静下来。
　　杨羡的双目依然阖着，呼吸缓缓变得平静，似乎又睡了过去。
　　那双手终于从他额头移开，转向去拉他的薄被两角，弯腰为他盖好。那人注视着熟睡的杨羡，俊美容颜微微一凝，继而轻叹了口气。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杨戬其实很怕自己晚来一步，这小子就因为年轻气盛疏于防备而翘辫子了。
　　三公主可不得找他拼命。
　　所以他连身上的朝服都没来得及换，直接从凌霄宝殿来到这里，然后哭笑不得的想起来，人间的这一年，有闰六月。
　　幸好，来的早了些，还来得及给他这个警告。
　　杨羡受了他的安神之法，从梦靥里逃脱，翻了个身，继续没心没肺的呼呼大睡。
　　当爹的无语片刻，窥床半响，悄无声息的离去。
　　凡人自然是看不见神仙的，杨戬不疾不徐的行走在顺昌军营中，曳地的墨氅上，蟠龙纹银光点点。头顶是月明星稀，除了值岗的士兵，整座军营都笼罩在静谧的安宁下。
　　军帐的隔音不错，尤其是主帅的。里头闹翻了天，外头也听不见，但仅限于对凡人而言。
　　杨戬的脚步停驻了那么一瞬，身形隐去前，袖手无奈感慨：年轻人啊……

　　杨戬口中的年轻人揽着柔嘉的腰，一个利落的翻滚，两颗脑袋双双从冰蚕丝薄被下边探出，变成了他平躺在下，而她俯趴在上的姿势。
　　素色织暗花的被面，曲线如水波，一个短暂的起伏平复间，公主咬着唇，喉咙里柔媚模糊的“唔”低吟出声。
　　岳霖做了一个深呼吸，眼风侧扫去端详她神色。只瞧得佳人醉霞满面，轮廓精致的眼眸里水光潋滟，柔弱无骨的身子紧紧覆在他身上，温香软玉，无外如此。
　　迷迷蒙蒙的模样，令他既怜且爱，少不得腾起些调笑的心思。岳霖弯曲左腿，轻轻蹭过她微丰的小腿肚，带起一阵酥意。他轻摩她粉颊，半哑的音色流淌开，打破满室旖旎：“醒了没？”
　　柔嘉哈出一口热乎乎的气，想要去啃岳霖脖颈，被他果断后仰避开。她这个时候就特别的脾气坏耍赖，嘴里啊呜啊呜的，乱咬他的锁骨到胸前这片。
　　岳霖气得挺腰重重给她一下，手掌箍住，不让她乱动：“老实点！预备和你说正经的呢。”
　　床下君子床上禽兽吃饱喝足，就要跟她谈正经事了。夫君在正经和不正经间切换自如，柔嘉深切感受到体内某物有重新勃发之势，顿时吓得不敢乱动，缩手缩脚，捏着嗓子道：“夫君请讲，小女子洗耳恭听。”
　　岳霖满意颔首，继续维持着托抱她的姿势说道：“明日我派一支卫军护送你和军属全面后撤，直至临安。抵达京城后，你要乖一点，万万不可像上回那般，自作主张的北上寻我，你可答应？”
　　岳霖说的是淮西兵变时的事情，那会宋金两国尚未正式开战，金兀术忙着收拾刘豫父子，无暇他顾。况且他对柔嘉有父女之情，叠加对岳飞的爱才之意，他们几人方能劝说淮西军重新归宋，并安然而退。
　　可是这次，黄河沿线战事全面铺开，到处都是兵荒马乱。柔嘉身为公主，留在前线不仅让他分心，万一失措被俘，她的安危甚至可能会影响到整个战局。
　　金兀术倾尽全国之兵攻宋，这回他的行事里可没有心慈手软这个词。
　　柔嘉不情不愿的点点头，手指揪着被子问：“那我想你了如何是好？小星星吵着要爹爹如何是好？”
　　“为夫会安排四名讯兵给你，他们都是我的亲信，你可以完全信任他们。”岳霖一面说着，一面拂开她垂落下来的青丝，全部捋到背后去，“除却私人信函，如果朝廷里突发了什么会影响到前线的状况，也要尽快让我知晓。这一点很重要，你要记住。”
　　两人刚刚经历一番激荡，肌肤间汗涔涔的，她蹭了会，脑筋迟钝的转动，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你是怕，朝中有人掣肘？”
　　“但愿是我多心。”岳霖并未否认，皇上的赏格一发，意味着这一仗如果主战派胜了，那么秦桧党羽被驱逐出权力中心是可以预见的。秦桧多年经营，高居相位，巴结奉承他的人不少，得罪的人也不少，恐怕他不会甘居人下，放任形势朝他不利的方向发展。一旦宋军在战场上取得优势，正面的敌人要打，背后可能捅刀的，也不得不防。
　　“我知道了，我会密切注意朝廷的动向，有重要的消息，便派亲信去找你。”公主音调软软的，她现在整个人都被他掌控，偏偏岳霖还占着她不肯出去。柔嘉手脚并用趴着，不想继续刺激他，也怕自己突然从他怀里掉下去。
　　她稍微一动，他便细细的抽气，岳霖索性张开双腿，放柔嘉两条腿到被单上。他定了定神，继续说道：“朝廷的军令，纵然你是公主，恐也轻易不得见。但皇上的状态，或者京城的动向，你既要帮我关注，也需提防落人口实。回到临安后，你不可与朝中官员过从甚密，要在公主府深居简出。”
　　主帅带兵出征，家属留在京城为质，这是大宋朝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只不过柔嘉身份特殊，皇上急召她回京，更多的应当是从安全考量。
　　岳霖这要求可不低，要她装人畜无害，在公主府带宝宝，还要帮他打听消息并传递到前线，这不就跟奸细差不多么？
　　小狐狸不由得想起，她曾经那段极不愉快的奸细生涯，最后搞得一团糟，被人骂狐狸精戳脊梁骨骂到现在。
　　她气呼呼的道：“何谓深居简出？怎么深，怎么出，本公主不会！”
　　媳妇又不乖，岳霖瞬时合拢双腿，将她两条玉腿夹在中央。如此一来那娇嫩处益发紧热，他过瘾般的狠狠抽了几下，才喘着气低笑道：“这般深，这般出，娘子可明了？”
　　小狐狸浑身哆嗦，下面不由自主缩着吮，泪花纷纷哭唧唧捶他：“霖哥哥你流氓，这明明就是深入浅出！”
　　岳霖舒服的直叹气，闻言一愣，忍不住笑了出来：“公主成语学的不好，为夫这可是在深入浅出的和你讲道理，是与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