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几时称帝[综]》风息悠然

116、第一百一十六集

　　祁州城有一座金军元帅府，乃金兀术所建，此地本也是金军的一个重要驻屯地所在。邢秉懿被送到这座元帅府安顿已有月余，听侍女说，王爷到上京面圣去了，此去颇耗时间，没有个一年半载的回不来。
　　汴京近来暴民横行，不大太平，为了避免上回类似于完颜昌的事情再度重演，王爷将邢氏及小郡主古真安排到这里。府邸内外都有王爷的心腹护卫，非常安全。
　　邢秉懿不是喜闹的性子，乍来祁州人生地不熟，王爷也不在身边，她出门甚少。只是几十天过去了，也没有什么消息，去问管家，得到的大多是套话。问得多了，还被丫鬟们揶揄，是不是想王爷了，邢氏索性也就不问。
　　五月中的时候，府里来了一位客人，乃是金兀术大哥完颜宗干之子，海陵王完颜亮。
　　金兀术的侄儿很多，邢秉懿身为女子，又是宋人，骨子里便不愿与他们相见，因此交集极少。她知道如今的金国皇帝，阿骨打嫡长孙完颜亶，因父亲早逝，从五岁起就被金兀术的大哥宗干收养，并且与养父感情很好。
　　这位海陵王既然是宗干的亲生儿子，阿骨打庶长孙，那么他必然和当今金帝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了。
　　只是，他既然是金国宗室，又为何会专门到祁州来呢？
　　邢秉懿带着满腹疑问来到正厅见客，海陵王看起来不过和岳霖差不多大，体态高峻，气度闲逸，瞳孔是女真人常见的金褐色。
　　厅中摆放了几只装着人参、玛瑙雕等上京特产的木箱，完颜亮见邢氏出来，按仪见礼，口中道：“小王冒昧登门，扰了夫人的清净，还请夫人不要怪罪才是。”
　　邢秉懿的目光如水般流淌过那些宝物，神色并无变化，道：“妾身一介妇人，与金国皇室素无往来，不知殿下为何而来？我家王爷此时便在上京，殿下若有军政大事，何必舍近求远，来到元帅府呢？”
　　“我叔王在上京？”完颜亮面露惊讶，笑意盈盈道：“不瞒夫人，小王刚刚从上京而来，奉旨出京时，可没听说叔王已经回去了。”
　　邢秉懿的眼神微微闪烁，抬眸打量他一眼，问道：“王爷不在上京？”
　　完颜亮目中精光一现，慢条斯理道：“夫人想来是避世太久，都不晓得外面发生了何等大事。赵构不允我大金提出的三个盟约修改条件，皇上下诏，命叔王率兵收复河南陕西，这会估计大军已经打到了淮河边。皇上担心叔王太过辛苦，特别委派小王为骠骑上将军，到叔王帐下听用。小王路过祁州，想起久闻夫人之名，却从未相见，故而略备薄礼，前来拜会。”
　　邢秉懿的手心渗出薄汗，滑溜溜的几乎拿不住杯盖。
　　金兀术骗了她！他明明答应她，不再管朝廷之事，也不再做领兵伐宋的主谋，他说了要向金帝交出兵权，然后带着她们母女隐居世外。言犹在耳，他却瞒着她，再次率军南下！
　　她竭力压制着慌乱的情绪，瞬间犀利起来的眼神扫向完颜亮，冷笑中既有伤心，亦有愤怒：“妾身不过是个俘虏，海陵王到此，就是专门为了告知我这件事？”
　　“哎，夫人过谦了。”完颜亮紧紧盯着她，口吻不知是嘲讽还是夸赞，“我叔王英雄盖世，尚且对夫人钟情至此，连上京的王府都让给了王妃，一门心思的和你朝夕相守。小王是闻名已久，今日一见，方知柔嘉妹妹的绝色美貌，果真是遗传自你。”
　　他的眼神阴郁，即便没有任何过分的举动，也令邢秉懿感到非常的不舒服，直觉此人心思难测，犹如一条躲在草丛后窥探的毒蛇，随时会给猎物致命一击。
　　原来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金兀术作为金军主帅，必然会和大宋的精锐之师岳家军对上……她真的是太傻了，竟然沉浸在短暂的柔情中，幻想着自己能够改变他。依照王爷的性子，他如何肯为了一个女子，放弃他的抱负和侵略欲？
　　眼前这位年轻的金国贵族，明明知道王爷可以隐瞒，却故作姿态，前来透露消息，他的目的是什么？
　　邢秉懿猝然立起，面色渐冷：“海陵王的心意，我心领了。这些礼物，如数奉还。既然殿下有公务在身，妾身也身子不爽，便不留殿下了。重节，替我送客。”
　　重节的眼睛在他俩身上转了转，朝完颜亮福礼道：“殿下请。”
　　完颜亮笑意不改，甚有风度的起身道：“小王还要赶路，带着这些东西多有不便，夫人如果不喜欢，丢了就是。夫人既然贵体有恙，小王也不便打扰，就此告辞，夫人保重。”
　　邢秉懿没有说话，那人便带着随行的侍卫统领，从天光大敞的正门而出。
　　两人上了候在元帅府外的骏马车驾，身后跟着一纵护卫，沿着长街浩浩而行。那名侍卫统领，也就是完颜亮的亲信，与他一同坐入马车，压低声音说道：“王爷，小人不明白，您这是唱的哪出？”
　　完颜亮面带得色道：“今天的会面，至少让小王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在叔王心里，邢秉懿的分量确实是非同一般。”
　　侍卫不解：“那又如何？”
　　完颜亮笑道：“你可知，皇上为何要派我去前线，做个上将军？真的只是兄弟情深，想锻炼我么？”
　　那侍卫恍然道：“小人记得殿下说过，经过完颜昌一事，虽然金兀术胜了，可皇上与他的隔阂分明更深。加上四王爷手握兵权，又领军在外，皇上难不成是不放心他，专门派殿下前往监视？”
　　完颜亮点点头：“不错。皇上他憋屈啊，继位这么多年来，始终无法亲政，他的几位叔叔们争权夺势，好不容易死的差不多了，头顶上还有个金兀术压着。虽然叔王已经表明心意，要以战迫使大宋求和后，便卸职返乡，不过十几万大军都在外面，一旦回师，任何情况都可以发生，如何能不防范于未然？”
　　侍卫闻言，露出了嘲讽奸诈的笑容：“皇上将殿下当做唯一可以信赖的兄弟，殊不知殿下也……”
　　完颜亮抬手制止他的得意忘形，话锋一转：“撒卯那个女人，进行的如何了？”
　　“一切顺利。自从小太子病逝，皇上和皇后的感情急转直下，加上裴满氏善妒骄横，又有干政之心，皇上早就对她心灰意冷。遇见撒卯这等温柔似水的女子，岂有不动心之理？”侍卫音色极低的说道，“出发之前，小人还见过她，要她依计行事。不出三年，皇上定会性情大变，颠郁成狂，到时殿下便可如愿以偿。”
　　金帝完颜亶自小学习汉家文化，本性并非残暴之人，但他这一朝，金国朝廷的政斗空前激烈，叔叔们各个争强好胜，绝非等闲之辈。完颜亶在朝政上无有建树，后宫也不得安宁，心情郁结可想而知。
　　在前期推进汉化改革的进程中，养父完颜宗干不得不忍气吞声，以至于操劳而逝。完颜亶身为皇帝，无法妥善的保护亲如父子的养父，对他的儿子完颜亮，始终抱有愧疚之情。
　　他决计想不到，完颜亮狼子野心，献给他的女子撒卯也是间谍。日日在他的饮食中，添加极少量会致人疯癫的药粉，久而久之，慢性中毒，神智错乱，疯魔症状发作时，更会残忍嗜杀，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不例外。为了避免风险，为皇帝试毒的宫人，都是经常轮换的，而完颜亮下的分量非常小，故而不易被发现。
　　从小，父亲宗干对完颜亶，就比对他这个亲生儿子还好。就连四皇叔金兀术，也一心要保完颜亶稳坐帝位。完颜亮早就嫉恨不平，他就是在等着这一天，到时他便可以诛杀暴君的名义，弑君篡位。只是四皇叔统兵多年，威名赫赫，他总归是忌惮，不敢造次。
　　海陵王眉宇舒展，微微叹了口气：“可惜了，撒卯也是个美人啊……”
　　“将来殿下荣登大宝，何愁不得天下绝色？”心腹之人知他酷爱美色，适时吹捧于他，“您就是要打过长江，俘虏江南美女，也是一句话的事。”
　　完颜亮想起了柔嘉堂妹，颇为遗憾的道：“若是知道柔嘉不是四皇叔的种，小王早就对她下手了，何须便宜了姓岳的小子？”
　　“殿下说的是。”属下连忙把最近听到的，有关南宋的消息告知他，“出云公主的艳名自不必说，听说赵构近来还纳了一位新宠刘氏，刚入宫便才人婕妤连连晋升，有小邢后之称。”
　　“哦？”完颜亮听他一说，更是心痒难耐，打帘命侍从加紧赶路，务必于半月内，赶至金兀术军中。
　　就说江南美人多，而海陵王平生一大愿望就是得尽天下绝色而妻之。最好这一回，金兀术和岳飞打个两败俱伤，既能把南宋打的服服帖帖，又能扫清他弑君道路上最大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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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完颜亮：史上知名色鬼加暴君一枚，最爱霸占人/妻。
大长篇苦手的我，开坑时预计是40万字完结，现在竟然已经四十万了，哭。那么定个小目标五十万字吧，也比较困难，但目标要定的严格点，执行起来才不会差太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