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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三十九章 ...

  •   因为在横滨又见到了夏江,而且知道她还没有结婚后,牧觉得这就像是上天又给了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他才31岁,往后的日子还很漫长,现在这样的生活他一天都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于是这一天晚上,牧拿着清田替他起草的离婚协议书走到卧房门口,忽然止住了脚步,他不知道雅子看到离婚协议书后会有怎样的反应,一时间倒有些踌躇了。
      雅子穿着真丝睡衣,保养得当的她容颜依旧美丽,身材依旧纤细,此刻她坐在梳妆台前正在不停用保湿水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脸颊,见牧站在卧室门口,她有些兴奋,又有些欣喜,想着他平时不都是待在书房到半夜才进房间的吗?今天怎么这个点就来了,莫不是……
      想着想着,雅子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红了,怕被牧看出来,于是她转身就去铺床了。这些事她平时是绝对不会做的,只不过担心自己刚才的一点小心思被牧看出来,这才转过身去铺床的。她期待牧能从后面抱着她,接着吻她,然后顺理成章的倒进那张柔软的大床上去做两人该做的事,只是现实并没有如她所愿。
      牧手里拿着离婚协议,走到雅子身后,唤了她一声。想着这么多年,他们俩要么就是吵架,要么就是冷战,他相信雅子其实过得也不幸福,于是坦率的问道:“雅子,我问你,这几年,你幸福吗?”
      没想到雅子听后,立刻转身,伸出双臂,因为睡衣的丝滑,两条藕臂就这样赤裸裸的勾住了牧的脖子,然后踮起脚尖顺势吻上了他的薄唇。
      牧被突如其来的吻弄得不知所措,反应过来后,他轻轻推开了雅子,刚要开口拒绝,雅子的手指抵住了他的双唇,然后说到:“你幸福我就幸福啊,嫁出去的女人,都是以夫为天,你好我就好,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讲吗?不过,我知道你不爱我,但可不可以让我有个孩子?这样至少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还可以有个孩子陪着我。”
      雅子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他,眼眶中竟渐渐氤氲了起来,她的语气异常的温柔,温柔中还带着一点可怜,她在乞求他,此时恐怕任何男人看了都会于心不忍,可是当牧想起四年前这个女人指使阿龙残忍的伤害夏江时,心中一股怒火瞬间燃起,他无视雅子佯装可怜的样子,冷冷的说到:“我想和你谈一谈。”然后将手里的离婚协议送到她面前,说到:“签字吧。”
      雅子看了一眼离婚协议,这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会在这个点走进房间,这才知道为什么这四年来他不让她怀孕,恐怕这一切都是他一早就策划好了的吧,只听她冷笑一声说到:“当初你娶我是为了你妹妹,如今救完了人,就把我一脚踢开,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就是你牧社长的作风吗?你就不怕事情传出去被整个政商界耻笑吗?”
      “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再彼此折磨了,签字吧。”牧依旧语气冷然的说到。
      “不签!我死都不签!”雅子愤怒的将协议甩在牧跟前,然后说到:“我没有做错任何事,自问对得起你,对得起你父母,对得起LORI集团,对得起你们整个牧家,你现在这样对我,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对得起我的父母吗?对得起我吗?”
      雅子从来都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和牧说过话,以前是因为她想维持这段婚姻,她想真正走进牧的心里,可是四年了,岁月除了让两人的年龄渐长以外并没有改变其他任何东西。然而雅子并没有放弃,她一直在挽回,直到刚才看到离婚协议起,她的心才彻底死了,她才明白自己的苦苦挽回和苦苦哀求并不会改变这个男人的心,反而换回了这一纸离婚协议。
      牧看着眼前的离婚协议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然后揉了揉有点发涨的太阳穴,他不知道究竟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脱离这段不幸福的婚姻,他离开卧室,走进书房,打了一通电话给夏江……

      车祸事件之后,夏江着实紧张了好一阵子,她宁可放弃午休的时间,也要抓紧将手头的工作做完,为的是可以准点下班,争取赶在天黑前回家。她想着,这样南烈若是要对她下手,也就不那么容易了。
      然而比南烈更可怕,来得也更快的人却是簱本雅子。自从那天牧突然对她提出离婚后,她就一直反反复复在思考这件事的起因,想来想去,只能想到一个理由,那就是秋元夏江又回来了,于是她找了私家侦探,经过一番打听,才知道原来她现在在横滨东升银行做事。
      雅子的出现直接震撼到了夏江,这是她们之间第二次见面,只见她气势汹汹的走进夏江的办公室,直接甩了夏江一个耳光,然后恶狠狠的说到:“狐媚子,我警告你,别再勾引我老公!”
      夏江虽然一手捂着被打的半边脸,眼睛却瞪着雅子,此时的雅子完全没有半点贵妇该有的教养,活脱脱就是一个泼妇,自己自然是不会和她多说一句话的,于是夏江摁下桌子上的电话,准备呼叫保安。
      雅子见状,立刻上前摁掉了她拨出去的电话,然后说到:“你和我老公以前怎样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我可以告诉你,牧如果敢和我离婚,我保证你也不会有好日子过!”说完,她就疾步离开了办公室,高跟鞋发出的哒哒声也越来越远。
      雅子的到来惊动了诸星,待她走后,诸星来到办公室门口,本来他是来交代工作的,可是没想到竟在外面看到了这一幕,此时只见夏江瘫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抚着刚才被雅子打的半边脸,一只手拿起一面镜子照了一下,其实脸倒还好,不是太肿,可是嘴角却有了隐隐的血丝。
      诸星走了进来,神色有些凝重,只见他转身关上办公室的门,然后问到:“那个女人是牧的老婆?”
      夏江看到他进来了,一时倒有些手足无措,听他这么问,于是点了点头。
      “她为什么打你?你又和牧在一起了?”诸星不禁微微皱了皱眉。
      没想到夏江立刻否认到:“没有。”
      “既然没有的话,那就最好。”说着他就将文件放在夏江面前,然后在她对面坐了下来,说到:“不过这事儿,我觉得还是要告诉牧一下比较好。免得那个女人下次再来找你麻烦。”
      “算了,我不想再生事端了。”夏江委婉的拒绝了。
      诸星见她拒绝,也不勉强,接着交代了一下工作,那是一个大阪的客户的理财计划,让她跟进一下这个case。说完就起身准备离开办公室,可是走到门口时,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给了夏江一句忠告:“其实你应该明白,要从政治婚姻中走出来是很困难的,牧也不会例外。”说完就离开了办公室,留下夏江一个人独自品味那其中的深意。

      然而在东京的新月豪庭,谁都没有想到雅子会这么快向长辈试压来挽救自己的婚姻。
      “谁都不准再说离婚两个字!”牧太太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口气严厉的说到。
      “妈!”当牧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得到的却是牧太太的一个眼神,那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此时一旁声泪俱下的雅子听到婆婆这么说,于是哭得就更加凄凄惨惨了,牧太太见状,在她身边坐下,然后安慰到:“别哭了,别哭了,我都已经说他了,保证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听牧太太这么说,雅子才缓缓收起抽泣声,然后带着满脸泪水对牧太太说到:“妈,自从我嫁到牧家,有哪里做得不好,做得不对的,我都可以改,千万别让牧和我离婚啊。”雅子故意满眼委屈,装得特别乖巧的说到。
      牧最讨厌她这个样子,故意装出一副乖巧、贤惠、可怜的样子搏同情,好像所有的错都是自己造成的一样,可实际上,她比谁都更有心计,更有手段。想到这些,牧就越来越厌恶起她来。
      牧太太揽过雅子的肩膀,温婉的说到:“妈知道,你受委屈了,不如你回娘家住些日子,妈开导开导你老公后让他亲自上门去接你,怎么样?”
      “嗯!”雅子听到婆婆这么说之后就开心多了,心中的一口怨气也顺畅许多,于是她点了点头,之后离开了客厅,回房间收拾行李去了。
      见她走了,牧太太看了牧一眼说到:“跟我去书房!”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书房后,牧太太关上了门,然后直截了当的说到:“你是不是疯了,集团去年才从赤字危机中转危为安,那还是她爸爸的功劳,你可别指望没了她爸爸,集团能继续这么赚钱,你的那些混吃等死的uncle们能干些什么。还有,雅子虽然是有些任性,可是自从她嫁到我们家后也是恪守妇道,从没做错过什么,你为什么突然要和她离婚?再说,我们牧家从你太爷爷起就没有离婚的先例,你也甭想去开这个先河。”
      “如果我一定要和她离婚呢?妈您根本不了解她是什么样的女人。”牧说到。
      牧太太听他这么说,好奇的问到:“什么意思?”
      “我不想和一个会买凶杀人的女人过一辈子!”牧说完,见母亲瞪大了眼睛,于是将自己了解到的事情告诉了母亲。
      牧太太一时陷入了沉思,她渐渐想起了四年前的一些事。当时牧说夏江已经怀孕了,自己知道后别提有多开心,特意让牧家几十年的老佣人齐妈去横滨照顾她。只是这些事在家里都是绝对的机密,难道被雅子知道了?不过事到如今,不管怎样,孩子已经没有了这是事实。而且都过了那么久了,当务之急是让牧不要再提离婚的事,免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于是牧太太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思路对牧说道:“说来说去,你也没有证据指证她,而且现在公司需要她爸爸,听妈一句劝,离婚的事就别再提了。”
      了解到母亲是这样一种态度后,牧很失望,不过他嘴上没有多说什么,心里却盘算着,好在护照机票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只要自己再忍一忍,熬过今晚,自然就可以脱离这段痛苦的婚姻了,然后分居两年,雅子就是不同意也不得不离婚了。
      牧太太见儿子不再执意,于是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可是心中却总有怀疑,儿子去了一趟横滨,回来就如此执着离婚,莫不是那个女人回来了?想到这里,牧太太拨了个电话给武藤阳一,希望他可以从儿子武藤正那边了解一下牧最近在公司做些什么。

      夜里,夏江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不禁想起几天前牧打给自己的那个电话,电话里牧说要带她走,去哪里都行,那时自己有过一丝犹豫,可是当她想起牧这四年过得是那么不幸福的时候,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只是今天发生的一切,却又让她动摇了。
      夏江不禁皱起了眉头,也许是雅子的威胁让她退怯了,也许是诸星的话让她犹豫了,她觉得牧疯了,他竟然疯狂到要和自己私奔,可是自己又怎么可以那么自私,自私到让他这四年在LORI的所有努力付之一炬,自私到不惜让他背上重婚罪。
      想着想着,夏江微微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进退两难了,就在天蒙蒙亮时,终究熬不住疲惫的她进入了梦乡,心中却悄悄下了一个决心。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夏江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来电,是牧,于是接听了起来。
      牧在电话里告诉她,自己已经在她楼下了,让她赶紧跟自己走,他急促的话语,迫切的态度让夏江犹豫了,她停顿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说到:“你还是回去吧,我不会跟你走的。”
      电话那头突然变得沉默了,之后响起了牧的声音,他问到:“为什么?”
      夏江沉思了片刻,四年了,谁都无法预料此刻跨出这一步后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她无法欺骗他,只能如实的在电话这一头回答到:“因为我不能那么自私看着你什么都没有,你也不能那么自私至公司与家庭不顾,对不起……”
      夏江说完后就轻声抽泣了起来,牧在电话的这一头却听得清清楚楚,他收起失落的心情说到:“让我再努力最后一次好不好?”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
      这一刻,似乎平静多年的心弦又一次被拨动了起来,他的话让夏江的心不住的颤抖,这是牧第三次说这三个字,第一次是在他们深陷情欲之中时说的,第二次是在求婚时说的,而这一次,夏江完全明白他此时的心情,他在做最后的挣扎,他要带自己远走高飞,他要永远脱离那段痛苦的婚姻,他痛苦的语气让她于心不忍,让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理智瞬间崩塌,只这一句话,夏江立刻改变了主意,对他说到:“我跟你走。”
      夏江起身从衣柜里随便拿了些衣物,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收拾妥当,然后拖着行李箱走出了家门。

      而此刻东京的新月豪庭里却透着浓浓的火药味,牧太太面色沉重的坐在正厅的沙发上等人,一早上就不见了儿子踪影的她立刻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于是她火速打电话给自己的亲信武藤阳一,让他务必带武藤正来见自己,此刻她等的人正是武藤正。
      终于在半个小时后,武藤阳一带着儿子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武藤正受不了来自各方的压力,终于和盘托出……

      牧一只手把着方向盘,一只手紧紧拉住夏江的手,他要她知道,此时此刻,他已经别无选择了,除了私奔,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他摆脱生活的无奈;他要她知道,此时此刻,他已经受不了再一次失去她的那种痛苦了。
      911疾驰在高速公路上,不一会儿就到了机场。他们提前一个小时到达机场,然后换取了登机牌,接着通过安检区到达候机区,短短30分钟的时间却让两人觉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然而他们彼此心里清楚,这漫长的不是时间,而是两人心中对这一份感情的焦灼。而这期间,牧始终紧紧握着夏江的手,给了她一个又一个坚定的眼神。
      广播里终于响起了登记通知,牧拉着夏江走进登机口,经过廊桥直接走到飞机内部,找到座位,坐了下来,那一刻,他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下来,因为他一直都在担心东京那边会不会派人来拦截他,好在他们总算坐上了飞机,总算要离开了这里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夏江问到:“怕不怕?”
      “怕。”夏江靠在他的肩头,如实说到。
      牧伸手揽过她的肩膀,温柔的回到:“我也怕,不过,我更怕失去你。”

      牧的计划是尽快逃离东京去首尔,然后再作下一步打算。飞机到达首尔时已经快傍晚了,两人坐计程车到酒店后,天已经完全黑了。
      牧提议夏江先去洗个澡,然后一起去酒店餐厅吃晚饭,接着自己则走到了窗边俯瞰这个城市美丽的夜景,看着看着,他不禁想起了东京,不知道母亲知道自己和夏江私奔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想到这里,他才发现自己下飞机后到现在还没有开手机……
      然而当夏江舒舒服服洗了澡出来时,却看到牧神情痛苦的坐在写字台边上,她不解,却有种不好的预感向她袭来。于是她走上前,拿起牧的手机看了起来。原来牧太太得知牧和她私奔后,一时急火攻心昏了过去,照片是武藤传来的,另外几十条短信也是武藤发的,武藤在短信里催促他赶紧回来,因为牧太太此时正在圣路加国际医院抢救。
      夏江看后,嘴角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这一刻,她明白,她终究是斗不过命运的安排,她认命了,她放下手机,对牧说到:“你回去吧。”语气竟是失落得让人听了就想哭。
      牧抬头看了她一眼,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不容易从那里逃一样的跑了出来,现在却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可以不要LORI,却不能没有母亲,然而要他放弃夏江,他同样做不到,他等这一刻等了四年了,他不知道自己这次回去,还能不能再见到她了。
      夏江不忍看到他左右为难的样子,于是在他面前蹲下身来,捧起他疲惫的脸庞说到:“回去吧。你和我不一样,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你的身体里就流淌着牧家的血液,你的肩膀上就背负着家业的重担,这些不是你能选择的,你的心里本来就不能只装着我一个人。我理解,我完全理解,你回去吧。”
      说完,夏江在他的唇边印下一个吻,她在心里发誓,这将是他们今生最后一个吻。然后她拿起电话打给酒店前台,替他预定了最快一班回东京的飞机,接着替他收拾了行李,将他推出了房间,最后关上门,靠着门板,她的身体慢慢滑落下来,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从前两人的分开多多少少是因为一些不可抗力的无奈在作祟,而从这一刻起,她明白,他们是永别了,只要牧一天是LORI的社长,他们就永远不可能在一起,就在她把牧推出房间的那一刻,她的心就跟死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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