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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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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痕重伤之际,布依曾为其撑伞遮雨,那清傲如竹的背影便落进了秋月痕双眸,待养伤之时,这洒然特别的姑娘,一直萦绕在其心尖。
虽不及深情,但秋月痕心里总是念着布依的。秋月痕赏她的大气豪爽,眼下香肩半露的布依又多了几分娇媚,他情动非常,月光朦胧下,吻住了布依。
布依一怔,转而又羞又怒,反手打了秋月痕一掌,将其摁下池水呛了数口水,教他狠狠吃了苦头,这才掐着其脖子游到池边,手上用力,将其狠狠摔到地上。
秋月痕咳了几口水,人还未恢复过来便被布依连点数个大穴。秋月痕咳道:“你……怎么……咳,这般凶?”
布依反手又是一掌,秋月痕道:“你怎么亲的我忘了?”
当时布依发现路引任书,得到这天大的机缘,心潮一时激荡,可不就抱着秋月痕亲了一口么。布依道:“那不一样!”
秋月痕道:“怎么不一样?你亲我便成,我亲人便要挨打?”
布依也想不出理由,反手又给了一掌,骂道:“我说不一样便不一样,你多什么嘴?”
几掌下来,秋月痕脸颊已然肿起,嘴角也渗出了血丝。秋月痕道:“这么好的皮囊你舍得下手?”
啪啪又是两掌,布依冷笑道:“你瞧我舍不舍得下手!”
秋月痕道:“当初你可是因这好皮囊才救的我。”笑了笑,“忘了么?”
当初布依确实已经策马驰过,本不打算多管闲事,但无奈拗不过自己那性子,便又将马驱回,待瞧见秋月痕那俊雅容貌,更不犹豫了。
布依嘿嘿笑道:“当时确实你长的好看才救你,可我现在就想打。”挥起手来,瞧着秋月痕那明如秋水脉脉含情的眼神,心中竟是一软,手停在半空落不下来。
脚步声响,却是方小山奔近。方小山先前见布依凭空多了个表兄,心中怪异,又是忐忑,瞅着时间合适了,便要问问布依情况。
布依与方小山将秋月痕抬到房间,与方小山说了,方小山大惊,瞧着秋月痕:“你……你不是死……死了么……”
秋月痕笑道:“我怎么舍得你们?”
布依道:“不消怕他,眼下他已落到咱们手中。”将床单撕了,把秋月痕捆了个结结实实。
秋月痕被勒得气有些喘不上,叹息道:“你这是绑了一个强有力的帮手。“
布依冷笑道:“我冒充你的大名混进王府,这可是奇耻大辱,这是其一;其二嘛,你以为我是惊花大盗内应,想借我将其引出,所以你一时并不戳穿我。”哈哈一笑,“可惜你想错了,我就是惊花大盗。”
秋月痕微微一笑,道:“布依,你为我撑过伞、救过我。”顿了顿,“你怎么就瞧不见我的内心?”
布依笑道:“怎么,你爱上我了么?”点了秋月痕哑穴,又用破棉布塞了他的嘴,将其塞进床底。
这般折腾,已到了后半夜。望着窗外暗蓝夜空,听着竹林飒飒,回过头来时,两人神情均是难以压抑的激动、亢奋。方小山鼻尖甚至冒出了细汗。
初五黄昏,布依踏红毯,百步一金入住齐王府;初六,朱城出现,处处针对,布依与方小山分析王府主要人物,推敲行动计划;初七,吕五爷与其族弟来访,布依暴露在朱城面前,藏朱城于床底,原定于初八辰时行动也因六鬼临时加码而推迟一天,同时,半路又杀出个秋月痕,及至现在将秋月痕缚于床底……夜已过半,行动,便在今日辰时!
布依道:“怕不怕?”
方小山一抹鼻子:“怕!”
布依哈哈一笑,只听方小山又道:“干他娘的!”
布依伸出手,两人紧紧相握,眸光灿灿。又商量片刻,方小山悄声退出,布依也在床榻上盘膝打坐。
两个时辰后便要开始行动,如同日夜备战的士兵,终将登上举世瞩目的战场,布依心中升起一股逐鹿中原的豪气,也因对手是楚国第一权贵而感到忐忑,亢奋。
深吸数口,努力将起伏的心潮压抑,在脑海中一遍遍演练行动计划,时间似乎进行的异常缓慢,布依也似乎进入一种冥想状态,脑海中的情境愈来愈真实,眼看到了最后,布依成功拿到红货,却有一人长剑挥出,剑芒迎面击来,布依骇叫一声:“秦放!”
双眸蓦地睁开,才发觉是南轲一梦,但梦中被秦放剑伤的恐惧犹为真实。心兀自狂跳,胸前后背也湿了大片。直过好一会儿,布依才恢复一些,兀自嘲讽道:“那秦放哪能这快回来,你又连他见也未见……竟是怕了……”
调息运息,这下平静了许多。不知过了多久,远处鸡鸣渐起,犬吠起伏,又过片刻,府内忽地传来一片嘈杂之声。布依缓缓睁开双眸,眸光灿然,嘴角也露出一抹睥睨笑容:“好戏,终于开场了。”
布依跳下床,正待离开,又想到了什么,掀开床铺,将秋月痕拉了出来。秋月痕也是醒着,大穴被点,被绑一夜,容貌有两分疲乏,不过那双桃花眼却是明亮得很。
布依除去点开哑穴,又除去他嘴中塞的棉布,秋月痕深吸口气,道:“早上好。”
布依又待重新点上,秋月痕忙道:“我渴了。”顿了顿,突然一本正经道:“布依,放开我,我帮你,你还有几分机会。”
布依拿杯子的手一顿,秋月痕又道:“要么,你便趁来得及离开吧,你斗不过秦放……明月剑在此,他却放心去收复什么匪帮,布依……”
他剩下的话未说出,布依将水全都泼在了他脸上,塞上棉布,抬起一脚将其踢进了床底,深吸口气,推门迈出了步。
方小山正端着托盘给侍卫送水,见到布依,行了个礼,布依随手拿起瓷杯喝了一口,只听方小山低声道:“六鬼按约定烧了陆风之的铺子。”
陆风之对中医极感兴趣,名下有两间药铺,铺子虽不大,名贵药草却多,甚是珍贵。布依点了点头,道:“他现在必然着急,待会儿等他两个儿子陆续失踪,他便沉不住气了,等其家眷再来闹一闹,不信他不离开王府。”
秦放不在的这段时期,府内一切事务全都交给了陆风之,陆风之可是齐王府的顶梁柱,他不在了,齐王府便是群龙无首。只听方小山道:“陆风之听到铺子烧了便带人出去查看了。”
布依大感意外,道:“什么?”
两间药铺相隔数条街,同时烧起,以陆风之的心思不会瞧不出这是故意引他出府,既然瞧出,他更应该按兵不动才是。布依算定了这招,于是让六鬼在烧了铺子后,将陆风之的两个儿子同时抓走,再令其家眷来闹,即便这样,布依还有些担心陆风之不会离府呢。可未料到,陆风之在听到铺子烧着后便带人离开,这如何不像其作风。
布依一时惊疑不定,内心隐隐有些不妥,但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秦放归期在即,绝不能再去拖延。
布依向方小山点了点头,向大院走去。数队侍卫穿插巡查,神情凝重,气氛紧张,陆风之铺子在这个时刻烧着,想必他们也瞧出这惊花大盗要动手了。
布依绕着府内转了一圈,又来到假山处。刘啸正跳上墙壁四下查看,挥舞着大刀,叫道:“惊花大盗,来啊,不是想要明月剑么,来跟他爷打一场!躲在暗处烧人药铺算什么英雄好汉!”
布依瞧了片刻,打了个呵欠,让人摆上竹椅,布上几盘点心。一众人均是紧张待敌,她却是好整以暇,惬意地卧在竹椅上,喝着水吃着点心。
刘啸本来便对布依狮子大开口要报酬心生不满,况且布依追人时空手而归,更让他心中窝火,眼下见布依优哉游哉,浑不把捉拿惊花大盗放在心上,刘啸怒火中烧,道:“林大人好大的雅性!什么时候了还有这闲心!”
布依道:“假山就在那,惊花大盗要取明月剑势必跳到山头动机关。咱院了里布了近二十个侍卫,二十多双眼睛,能看不到一个人?”
刘啸道:“都像林大人这般,那惊花大盗可要偷溜进来了!”
布依笑道:“问题是,除了我,谁也不会这般了。”
刘啸嘴拙,虽气得两耳冒烟,但却找不出话来反驳,只狠狠瞪了布依一眼。这么焦急着过了一个时辰,中途有侍卫来报,说是陆风之的儿子被人抓了,陆风之一时回不来。除此外,府内倒没什么动静。
便在这时,只听布依嘿嘿笑了两声,转而又摇了摇头,深深叹了口气。刘啸道:“你笑啥?又叹啥气?”
布依不语,没一会儿又笑了两下,叹了口气。刘啸蹭地一下从凳子上跳起:“你有什么毛病?”
布依道:“我笑,是咱这么守,苍蝇也进不来,别说一个人了,明月剑丢不了,难道不该笑呢?至于叹气嘛,”她摇了摇头,“惊花大盗不现身,咱们便抓不住,这不该失落叹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