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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来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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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虎池狼虎斗之后,二当家叫人接了十数碗狼血,还亲自端给了秦放,让秦放暖胃。秦放只微微一笑,称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喝狼血不比喝虎血。使一个眼色,一亲兵便提剑跳入虎池。
那虎池中有虎四五只,适才又是吃人又是吃狼,被激了血性,一双虎目通红,更是凶狠残暴。那亲兵却是瘦瘦小小,那虎林山匪不由低呼一声,即便是让他们,别说一人,就算五六人一起,也不敢在虎威正胜时跳下去。
那几只大虎见又来了活人,虎啸连连,震山动谷,虎池边的山匪忍不住后退几步,生怕那虎跳将出来伤了自己。那虎固然凶猛,但那亲兵身手却是敏捷,手中提着长剑,左突右跳,群虎围攻,虽屡处险境,却又巧妙化去。只不过片刻,那几只大虎便被割了头颅。
秦放让那亲兵给接了虎血来饮,又道虎林山兄弟众多,五只虎不够畅饮,双掌一拍,身后有六个亲兵忽地跳将出去,几个起落便进了虎林。片刻,便听得林内虎啸之声此起彼伏,但没盏茶茶夫,林内又恢复平静。
那六个亲兵从林中走出,每人手里却都提着四五个虎头。虎林山匪脸色大变,那大当家更是惊得连手中筷箸掉了去。
那虎林山之所以称之为虎林山,正是因为大虎较多,但几处山林再虎再怎么多,也不可能有近三十只。原来那些个虎,均是虎林山匪自别山找来的,安排在林子附近,虎视眈眈,伺机而动。却不想秦放早就得知,令亲兵手刃了大虎。
每只虎左右都有几个虎林山匪看管着,亲兵称大虎性残将人全都咬死了,秦放称可惜了,一面自责自己手下出手慢未救出人来,一面又亲自给大当家二当家接了虎血,要以虎血赔罪。
听到这,布依与朱城长长吸了口气,朱城忿道:“那虎林山匪好生阴险,竟用恶虎包围,若不是王爷英明,怕后面还要出什么恶虎伤人的事情!”
“王爷真伤着了,他却又可以推卸到畜牲身上,呵呵。”布依感慨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王爷胆识果然过人!”心中对秦放这人愈加好奇起来,那睹其真容,瞻其风采的欲望多了几分。
刘啸神情极是自豪,道:“我们王爷是谁?天将军!王爷在战场厮杀时,那虎林匪子还不知在哪玩泥巴呢!”
“喝着虎血,有亲兵问王爷,虎林多虎,要不要招呼官兵以防百姓有伤?王爷却答,区区数虎,何足劳动大军?哈哈,这便是警告了虎林山。”陆风之又道,“王爷一出手,便把山林上下给震住了,接下来几天山上都不敢再出什么妖蛾子。”
刘啸道:“那是那是,全夹起尾巴了!哎不过王爷每晚到大当家那里做什么?小虎说王爷都是等夜深人静了才去,让人传话说是有要事相商,可人进去了什么也不聊,就在那喝茶,难不成大当家屋里的茶好喝?”
陆风之笑了笑,没有回答,把信交给小厮,道:“去小虎房里瞧瞧,那盘里的莲子还在不在,小虎信上还交待了,那是香玉姑娘给给他的,可别教小山偷吃了。”
小厮哭丧着脸,道:“已经迟了,昨个儿我还瞧见小山用莲子哄采儿姑娘呢。”
众人不由笑了,布依暗中得意,心道小山却是灵泛,来了不到两月,却好似与全府上下打成了一片。
陆风之道:“那虎林山到这有三天路程,这事发生也有几天了,眼下那虎林山匪说不定已被王爷拿下了。”顿了顿,“王爷把惊花大盗交给咱,咱可别让王爷失望,别等着王爷回来了,惊花大盗还没捉到。”
刘啸虎掌一拍:“那惊花大盗是做起了缩头乌龟,他若是敢露面,我就让他好好尝尝我的三十六路□□!”
吃罢饭,几人又商量一番,均觉这般耗着不是长法,想要弄个诱敌之法,又觉得对手是办下数个大案的惊花大盗,提的几个诱敌之策均显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到最后刘啸没了耐心,拍桌道:“那就把明月剑从假山中取出来,咱几个就瞪着眼瞧着,看看惊花大盗如何偷了去!”
这声颇大,陆风之不由瞪了他一眼。
布依开玩笑称这也不失为一个法子。稍坐一会儿,便起身出去察看情况。慢慢踱步,又走向了那偏院,看了看那假山,还有四下环境,心道这密室做的好,隐在假山下面,机关又在山头,外面侍卫虽不多,但任谁想要跳到假山上开动那机关,除非真是隐形人,否则哪有不被人发现的可能?何况机关开动,事必会发出声响。
她出了院子,左右一瞧,心道这院子虽然相对简陋,但位置却好,守卫一发声警示,四个方向均可前来支援。
布依眉头微皱,暗中思考,一方想如何进到密室,一方想那明月剑是不是真在假山下,而除了那明月剑,密室里是不是有其他宝物……
念头纷转,一时也有些头疼。布依信步而走,不知不觉来到秦放的居所,茶思院。
布依望着额扁,心道秦放啊秦放,你城府极深又精通御人之道,你在虎林山半夜去找大当家,那二当家第二天势必问起大当家你找他何事,可你却偏偏只是喝茶,那大当家照实说了,以那二当家的为人能信?即便信了一次,两次三番,那二当家定会起疑……呵呵,你意在挑拨两人关系啊。
布依兀自停顿一会儿,正待离开,忍不住又是回头一瞧,心中那股探询之欲再无法抑制住,左右看是无人,抬脚迈了进去。
茶思院院子虽大,但内里布置却很是简单。无假山,也无池塘,甚至连一般的花圃也没有。只在院内南角有数株茶树,西北方则是一株翠柳,柳下一方石桌,几个石凳。
没些花花草草点缀,茶思园少了些幽雅,多了几分空旷、大气。
一间正屋,两间厢房。
西首厢房被作了书房,也应是秦放平时办公所在,里面堆积着两摞折子,一旁的书橱上大部分是些有关兵法、治国之道的书籍,角落里还有几本游侠列传。但让布依讶然的是,这书橱里还放着一两本“茅庐居士”的著作。
这茅庐居士是当朝有名的隐士,所著也均与田园生活有关。布依心道秦放怀念年少时行侠江湖的岁月也罢了,怎地生在朝野,这天下第一权贵还这般淡泊明志、向往着田园乐趣?
布依在房间里窥探半天,又踱步去了东厢房。东厢房里则是摆了十八般武器,各个精铁锻造,冒着冷冽寒气。南面墙上挂着数套铁甲,也不知秦放穿着其经历多少战争厮杀,上面刀痕累累,斑斑血迹也已变成乌黑色。
布依望着那几副铠甲出了会儿神,这才又悄无声息地进了正房。
她摸进过的王公贵府数不胜数,里面家具物事无所不用其最,甚至连一只茶碗也镶金描银,虽彰显了富贵却也流露出几份俗气。这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秦放房间,家具摆设却与一般大户无甚区别,说不上富丽堂皇,但不知是不是因秦放用过的原因,布依却觉得这些简单的家具,却比那些个琉璃华彩更流露出了一种至高无上的尊贵。
布依心生感慨,瞧了瞧外面无人,深吸口气,转身进了秦放卧室。
卧室布置的也是简单。布依环顾一圈,目光落在了桌前的书案上。那书案上放着文房四宝,一旁的竹筒插着几轴纸卷,布依信手打开一瞧,里面除了些山水画,再就是些书法行文。
布依嘿嘿笑道:“秦公子,秦老爷,你疆场杀敌厉害,这山水画嘛,呵呵,可真不咋地。”正自哂笑,目光忽地一顿,只见手上那卷写着一句短诗。
思伊人,情欲绝;念伊人,魂欲断。
布依又舒开几副,除了些塞外诗,又瞧见这么一首情诗:
山盟虽在,佳人难见。愿倾所有,换伊一生!
这秦放不是什么文人骚客,写下的诗也不见得是什么佳作,但其中所蕴含的深情却让人一目了然。
布依笑道:“你却是情场失意,不知那姑娘何许人也,竟让你这天将军念念不忘。”看了片刻,心中却涌出一丝酸意,就如同那春闺姑娘一般,知道那丰华绝代的男子有了意中人,虽未想过自己能与其偕手相老,但心里或多或少总会生出些许嫉妒落寞。
布依将书卷全都整理好,又在卧房左右探了探,连着床铺上下也翻了翻,想着能否摸到什么机关暗钮。目光落在床上一画轴,心中一动:“秦放将这画轴放在枕边,可见这画轴的重要性。”
正要打开瞧,忽听外面传来丫环小厮的叫声:“林大人你在哪,林大人!”
布依立即从窗口跳出,那丫环进了园子看看无人,又退了出去。布依翻墙掠出,装作若无其事地在草径上走着,有丫环找到这边,忙道:“林大人,吕五爷在待客厅等着您呢!”
布依狐疑道:“吕五爷?”
这吕五爷是京都一大富商,布依在华兴食府见过他。只听小丫环笑道:“还有吕五爷族弟刘老板,他说跟您有过一面之缘,有次货物被盗便是您给帮着找回来的,这次经过隆安,听说您在府上,便要来拜访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