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仇》今朝V

11、怀疑

　　小丫环一边在前面引着路，一边笑道：“刘老板说上次您走的急，他也没来得及酬谢你。这次刘老板来府，备了五六箱礼物呢，刘老板出海关，弄了不少稀奇玩意……”
　　小丫环兴高采烈地说着，没发现身后的布依脸色有几分苍白。小丫环听着后面没动静，回过头发现布依已落下好多步。那刘老板时间紧促，她也不好催促布依，只放慢了步子，道：“陆老爷想要备下宴席，可刘老板手头上还有批货，不能担搁，只想见面林大人当面表下谢意。”
　　布依道：“好说好说。”加快步伐，待走到月门时，忽喝道：“什么人！”话音未落，身子已斜掠而去，小丫环浑不知发生什么，吓得呆在原地，只听布依声音远远传来：“快叫侍卫！”
　　那边早有侍卫听到动静一齐追了出去，陆风之等也一齐跳出客厅，四下环顾，道：“别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布依掠出王府，故意慢下速度，朱城等与几个侍卫从后面追了过来，布依道：“我看见人往那边去了，你们追，我从一侧包围！”
　　说罢不等朱城回答，率先掠了出去。一番疾掠，寻到一偏僻处停下脚步，回头看，身后已无侍卫跟随。
　　布依吐了口气，背负着双手在原地来回踱步，心道那刘老板是真的要表达谢意才到王府，还是自己遭了怀疑，王府特地将与林安有过一面之缘的刘老板请来对峙？
　　她在这胡思乱想，心中忐忑不定，想要抽身退出，却又不甘，另一方面，方小山也还在府内，也不知他情况如何。
　　夕阳西落，金霞满天，布依却无心欣赏。又过了好一会儿，布依似下定了决心，跺了跺脚，“名声大了，怎地胆子却小了起来？我且回去探探王府动静，真露了馅再逃不迟”
　　布依打个转又回了王府，向守门侍卫道：“吕老爷跟刘老板如何？适才有点子窥探王府，别教人受了惊。”
　　那侍卫道：“两位爷见出了动静，也不敢担搁，走了有一会儿了。”
　　那侍卫神色极差，正要说些什么，只见刘啸带着一队人冲了出来。布依瞧着这气势汹汹的架势，心头一跳，暗叫不好，我果真露了馅？
　　那刘啸见着布依，先是一怔，转而忿恨道：“你可与那人交了手？”
　　布依反应极敏，知道他说的是自己追出的那人，道：“那人速度极快，刚开始还瞧见人影，转过几条街……”
　　刘啸不等布依说完，冷笑道：“好，好得很！齐王府一日百金养着你，你却连人也抓不到！”
　　话未说完已经跑将出门，一众侍卫紧随其后，刘啸吆喝两声，一众人分头掠上了街。
　　布依心中诧异，浑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向院中走去，沿途只见侍卫脸色奇差，除了忿恨之余，还有些恐色，布依大奇，待进了月门抬头一瞧，只见空地上停着七八具尸体，均是割喉而死，地上满是鲜血，触目惊心。
　　布依失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陆风之正在院中焦急地来回踱步，见着布依，神情有几分期待：“林大人追到那人没？有没有交上手？”
　　布依摇了摇头，陆风之很是失望：“以林大人的轻功也没有追上……”
　　布依道：“这些人是怎么死的？”
　　陆风之叹了口气，道：“你发现敌情追了出去，我怕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际，只让一队侍卫跟着追……但没想到，这些人，回来了只五人，其余的，全都……”
　　布依又惊又骇，喃喃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那回来的五人便半跪在尸体旁，神情惨然，一人哽咽道：“我们追到街口，突然便听见小六惨叫声，追去一瞧，便见小六倒在地上，喉头……被人给割了……
　　布依忙道：“没有听到打斗声，也没瞧见人影？”
　　那人道：“没有听到打斗声……瞧见一片衣角，孙新追了过去，结果……”
　　布依倒吸了一口凉气。
　　齐王府的侍卫个个堪称好手，最差的即便遇上武林一等一的高手也能抵挡几招。这喉咙又是人致命所在，必会被严密防范，可这小六连刀未出便被人割了喉，那孙新追过去也遭了毒手，那敌人速度之快、手段之狠可见一斑。
　　齐王府的气氛一下变得凝重起来。
　　齐王天将军，这齐王府近几年来哪有人敢来放肆？惊花大盗要盗明月剑虽然传得沸沸洋洋，但这几日重兵防护中均未出现异况，众侍卫均有些怠懈之态，可未曾想，状况一出，便死了八个朝夕相处的兄弟……
　　突地一侍卫跪在地上，叫道：“陆老爷，求你让我出去搜查！我要把惊花大盗抓住，我要将他碎尸万段，我要替我弟弟报仇！”
　　此言一出，另有七八人受了感染，刷刷跪在地上，请求陆风之让自己出去搜查。陆风之喝道：“胡闹！刘爷已带人搜查，你们跟着起什么哄？一个个追出去谁守府？一个个给我寄下一百板子，等抓了惊花大盗自行到刑房领去！”
　　布依绕着尸体走了一圈，兀自闭了会儿眼，开口道：“我瞧着，这不像惊花大盗的作风。”
　　陆风之叹了口气，道：“我也有这样的疑惑，那惊花大盗犯下的数个大案，可没见他杀人……一剑封喉，狠得很啊！”
　　布依道：“朱大人回来了么？”
　　陆风之道：“适才还在呢。”
　　—— ——
　　朱城听到布依呼喝，立即掠起身形追了出去。布依让两面夹击，他虽然不屑于被布依指挥，但状况紧急，也勉强听从了。率着一众人马追出片刻，果真见一人影。
　　朱城精神大震，立即加快速度，使了个“鹰掠地”便教那人倒了地。他心里清楚，惊花大盗不可能这么轻易被人捉到，但捉到其帮手也是很大的进展，可等看清那人容貌，不由得大失所望。
　　那人原名叫铁狗，是个惯偷无赖，因为极其崇拜惊花大盗，把自己名字便改成了追花小盗，又听着惊花大盗要盗明月剑，好奇心起，便想着去齐王府窥探动静，藏在巷口向那金柱大门瞄了片刻，没见什么动静，正打算走呢，只听一声呼喝，一人率先掠出，一众侍卫也追了出来，这追花小盗又惊又奇，虽然不是追的自己，但做贼心虚，也跟着跑了起来，没过两条街便被朱城给追上了。
　　朱城听罢不语，过了片刻，道：“你在巷口瞄了片刻，没见什么可疑人？”
　　铁狗哎哟一声，道：“哪有什么可疑人？守卫那般严，我走近了几步就被侍卫往回撵……”
　　朱城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你先前见一年轻公子追出，他前面什么人？”
　　铁狗叫道：“朱爷，要么是我眼瞎，我可什么都没瞧见！”
　　朱城把铁狗丢给侍卫，让其把他带到衙门，以扰乱治安为由关他几天。他兀自走着，一路着眉头紧皱，不知在想些什么。便在这时，他忽地听到一声前方传来一声惨叫，朱城循声追去，转过巷口，便见一侍卫喉头被割，鲜血汩汩。
　　那侍卫抽搐几下便咽了气，旁边还瘫坐着一人，却是府内的王驼子，一脸惊恐，一旁还有两袋被血浸透的药。
　　他前两天便说是嗓子不舒服，这天更严重了，直接说不出话了，陆风之让其去拿些药。
　　朱城喝道：“怎么回事？！”
　　王驼子啊啊叫着，乱比划着。朱城喝道：“凶手呢，往哪去了？”
　　王驼子指了指自己的眼，摆了摆手，又拿起自己的药拍着。那意思好似在说，他拿药回来经过，就看到人被杀了。
　　朱城暗骂一句，冲到巷口，左右看了看，凭着感觉向东追了出去。转了十数条街，又见了三具尸体，均是一剑封喉，地上凝血已干，显是死了有段时间。
　　朱城心生骇意，更是警惕，长剑出鞘，搜寻了半个时辰，毫无进展。回王府时，正巧吕五爷跟刘老板面色惨白地自内走出，朱城心生不妙，便要加快脚步，忽地想到了什么，问道：“刘老板，见着林大人了么？”
　　刘老板摇了摇头：“林大人追出去还未回来……”
　　朱城道：“何不多坐一会儿？”
　　刘老板跟吕五爷相对一眼，神情闪地几分恐惧，道：“惊花大盗来盗明月剑，我们在这时期叨扰已是不该。我手头上还有些货，也不能再担搁了。”拱了拱手，“还望朱爷替我向林大人表示感谢！”
　　朱城道：“林大人好一个俊朗公子，可惜刘老板不能慕其风采。”
　　刘老板有几分迟疑，道：“京都都称林大人形貌俊朗，我吕哥更说林大人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可我却觉得……唉，我觉得林大人……就是板着一张脸，有些不近人情，让人瞧着有些害怕……”
　　朱城神色一动，又拉着刘老板说了几句话，这才跨步进了府内。
　　府内气氛凝重，空地上已停着三具尸体，跟朱城所见一样，均是被人割了喉。刘啸挥着大刀，怒骂着惊花大盗，陆风之则让侍卫出去将其余尸体找回。
　　朱城左右看看，退出大院，向着怡竹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