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考场衰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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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人马奔波……省略……一直在晕车的苏雅言只记的自己‘肝肠寸断’、‘胆汁泛滥’，到了乡试的考点随便挑了一家客馆半死不活的躺了两天。
多亏了西风的精心照料，才能踩着漂浮的步伐走进考场。
其后三日，都在被官兵包围的密不漏风的考场内蹲着，吃喝拉撒，全都不能离开。
苏雅言从小娇生惯养，生平第一次闻着自己的屎尿味一边进食，还要一边构思策论诗文，其中百般滋味，真是非考生不能领略。
最受不了的，还是入内的搜身一关，那些人高马大的女兵们个个凶神恶煞，对着考生们大行其咸猪手，轻重不分，有反抗者直接被扒光了衣服，看看是不是心怀叵测，夹私舞弊。
苏雅言呆在不能翻身的小小隔间内，吃得少，拉得少，睡的自然也少。有事没事，就对着自己的考卷发呆。不是她不愿意提前交卷，赶紧离开这个痛苦之地，而是这位乡试的主考官大人为人最讲究章法，而立之年才考得贡员，最看不得年少得志猖狂无比之人，要想不得罪这位大人，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坐满时间。
中途不少才思敏捷的考生们强压了喜悦之情，故作平静的提前交卷离开。
而苏雅言偶尔故作沉思抬起的眼睛一扫，总能看见第一个上前观摩考生试卷，然后面露不屑的就是主考官大人。
马上，对于秦夫子的金玉良言更为遵从。
这三日，且不说苏雅言一身衣袍熏成了不堪一闻的怪味，单说一顿没有水果、饭后甜点，她的肠胃就萎靡的不得了。好容易，等到考场外一阵雷鸣般的鸣金声，守卫的大班兵士齐声怒吼，“止笔，交卷！”
苏雅言几乎要跳将起来，狠狠的欢呼一声。
还好，她牢牢的压制了这种冲动，平静的拜过主考官大人，接受再一次的搜身，在走出几步，马上是飞奔而去，撒开了步子在众位或欢笑、或得意、或悲痛的考生万象中穿梭而过，想也不想，就扑向了考场外靠着墙角笑立的一人。
“洗澡洗澡，臭死我了，马上载我回客馆去。”
西风稳住她，打量了她，忍不住笑出声来，才三天的日子，竟然瘦了一圈，小下巴都露了出来，实在神奇。
“怎么考试都能把字写到脸上？”
耶？
苏雅言一抹，额头三根竖线，怪不得一路上总看到有人惊讶的注视自己，原来是墨汁惹得祸。
“失策失策，马车呢？”
“前面被封了路，车马一律不得入内。你啊，还是乖乖走回去吧。”西风变魔术一般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盒，打开，竟然是一个甜品盒，装满了樱桃酥、芝麻丸之类的小点心，还放了一只拇指大小的白糯奶黄兔，看的苏雅言顿时口水直淌。
她刚刚伸出因为激动而颤抖的爪子，没想到，祸从天降。
一只快速无比的爪子一闪而过，精致可爱的奶黄兔就落到了杀出的‘程咬金’之口。
此女大口咀嚼了几下，发出个满足的呻吟，狠狠拍了拍酥肉丸的肩膀，“不错，不错，不愧是大姐提到的苏家名点，嚼劲十足，甜而不腻，口齿留香，还带着点薄荷的清凉，最难得是这只兔子不作一刀，却栩栩如生，揉捏的手艺也算是一绝了。”
她称赞万，继续伸出魔爪，意图侵略。
苏雅言大祸临头般死死抱住玉盒，眼前这个是个饕餮客，被她盯上了美食，简直就是找死。
“过奖过奖，不知阁下是？”
这女子遗憾的收回魔爪，眼神还留恋在玉盒上面，嘴上道，“在下商轻青。久闻苏小姐雅食的习惯，这一盒甜品就足见水准。这盒甜点卖于在下如何？在下绝对不亏待苏小姐！”说完，就从袖子里拿出一腚金子，晃了晃，用诱惑的语气道，“如何？连带着盒子，全算作一腚金子，也不算亏吧。主要是姐姐我肚子里空空，实在难受。”说完，还俏皮的揉揉肚子，又露出个垂涎的表情。
苏雅言怒了——
她平生最最痛恨和她强抢食物的贼子，露出脸蛋上的酒窝，笑得一口银牙晃动，马上就能跳过去咬死她，“商姐姐好算计，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只凭一腚金子就想买下姚家宇泰玉器行的精雕食盒，这一手买椟还珠的把戏做得还挺顺溜的嘛！”
商轻青脸上露出个恰到好处的惊讶，“原来这食盒如此稀罕。倒是在下唐突了！还望苏妹妹见谅。”手里的金子一转，就不见了。
其脸皮之厚，手段之高，不愧是商魔女的妹妹。虽不是嫡生的从商女，但骨子里却深的商家低卖高买的精华。
“相逢就是有缘。看苏妹妹一脸坦荡，必然是榜上有名。何不和姐姐一同游玩一番，也不辜负了这大好春光。”
商轻青笑得那个是春光灿烂，偏偏苏雅言对于商家的人一律敬而远之。
干笑着回答，“小妹一身窘迫，还是会客馆好好休养算了。商姐姐自行方便吧。”
“哦？不知苏妹妹落塌何处？”
西风知趣的插了句话，“小姐现落脚鱼跃客馆天字三号。”
商轻青倒是真的惊讶了一下，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巧极了，巧极了！在下和家人就落脚鱼跃客馆天字一号、二号，真正的是隔房不相似，原是缘分天注定呐！”
她抬头，对着苏雅言的身后先是一愣，又笑道，“大哥，你看巧还是不巧。”
苏雅言耳后的汗毛瞬间站立，像是被响尾蛇盯上的青蛙，动弹不得，只看到地面上一道长长的影子渐渐拖长，然后笼罩了自己的上空。
稍稍挪开，仰头侧看。
商家一流男狐狸笑得那个阴险，眼神里说不出的诡异，“巧啊，竟然又见苏小姐。还不曾问苏小姐的酒，可醒了?要不然，半夜入错了门，可就百口莫辩了啊！”
酥肉丸马上蹦了蹦，往后退两步，笑都笑不出来，她可不敢忘记，每次见到这头男狐狸，都没有好事。简直就是天下第一衰人。
“商公子真会开玩笑。”
“哪里，哪里！为了给苏小姐和舍妹庆功，在下还特意在烟雨楼设下酒宴，不知苏小姐赏不赏脸。”
“我不会喝酒。”苏雅言老老实实退却。
商轻青却道，“无妨，尽兴即可。要的就是个快活！”她调子一转，“凑巧的是，东方小姐和武家小姐都和你我同场科考，又是同窗之谊，当好好聚聚。”
西风凑近来，地低了低嗓子提醒，“小姐，上次武家小姐就下过请帖，被你推了。后来武家还送了一套沂蒙社制造的文房四宝，价值不可估量。老妇人意思是，不可开罪。”
苏雅言脸色当场垮下来，十分无力的挥了挥手，“商公子商姐姐有请，雅言哪里敢当。待我回客馆休憩片刻，就去赴宴。”
商大少听到她要回客馆，脸上露出个先是恍然大悟，然后又显得不可琢磨的笑意，“大善。苏小姐的手下却是难缠的狠，让有人很是难堪，还需好好调教。商朔就在烟雨楼敬等苏小姐大驾！告辞！”
然后也不等苏雅言回复，就拉着商轻青上了一辆不知怎么偷渡出来的马车，在众人的敬仰中十分高调的离开了考场等待区。
一层黄沙飞舞，呛得苏雅言拼命咳嗽，鼻子里瘙痒不断。
“西风，你说这商家两头狐狸究竟是做的哪门子戏？为什么来巴结我一个小丫头？”
犯太岁，一定是犯太岁，才会连连倒霉。
为什么来巴结你？西风撇撇嘴巴。
就凭秦夫子的身份、李山长的推荐、苏家的门派，只有瞎了眼的才会看不出你前途似锦。不过是拉拢世家的情感罢了。以往看苏家不漏神色，总以为会败落，才不见往来。
如今偶有回光，自然要好好妥善相待。不过是为了长景利益。
西风想到严氏临走时候的吩咐，“有其他三家人邀约，不可躲闪。氏族家传人的口碑对雅言至关重要。苏家一门大族，她要稳稳当当的接手，就不能不让东海其他的世家大族认同。”
“不过，雅言最是懒于算计，你跟在一旁就得好好推波助澜，切不可纵容了她的惫懒性子。哪怕是榨，也要榨出点名声来。”
于是，西风仅仅轻描淡写的带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你怕什么？”
一口堵住了苏雅言来不及出口的抱怨和打算偷跑的建议。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考场衰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