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华年》半城春

3、险遭奸污

　　维桑彻底成了一个孤女，十三岁，正是少女聘聘袅袅的年纪，人们惊奇的发现，那个看不出容貌的病痨女，留下的女儿长得越发的水灵清秀起来，仅隔了一个冬天，就出落成了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有些别样的目光渐渐的盯上了这个孤女，早起开门的时候，维桑经常会发现，台阶上多出来了一把葱、一只野鸡，或者一束看起来还带着晨露的无名花草。
　　春末夏初，气温开始逐步升高，空气中带着一股潮热。
　　维桑连续几晚睡得不踏实，今晚早早的便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做梦又有母亲温暖的笑容，还有怀抱……
　　脸上传来针刺般的疼痛，即使在梦中也让人感觉极为的不舒服，她烦恶的伸手去拂，却触到了一个满头大汗的脑袋，维桑蓦然清醒，这不是做梦，也不是母亲的怀抱，分明是一个男人，躯体沉重还带着一股令人闻之欲呕的酒臭味。她虽懵懂，但并非少不更事，顷刻便明白过来有人偷闯入了她的屋子，欲对她行龌蹉之事！
　　不能让他得逞！维桑张嘴正待呼救，岂知那男人发现她醒来，唯恐她发出声音引来村民，立刻伸手捂住了她的嘴，然后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块破布，迅速的塞到她嘴里，又将她的两只手抓住固定在床头。维桑泪水横流，呜咽着求他，可男子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又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去踢他，可这一点力气对男人来说算得了什么呢？男人显然全不在乎，一只手已经摸索着去解她的衣裳，企图将魔爪进一步玷污她的身体。
　　终于解开了维桑腰上的系带，男子兴奋得像个傻子似的吐着舌头狂流口水，开始迫不及待的脱自己的衣裳，很快就脱得只剩下一个裤头，维桑无助的闭上了双眼……
　　“叶大年，你这个畜生啊……”
　　吱呀一声，灯光陡然间照亮了房中的情形，叶大年正准备脱裤子，听到他娘熟悉的骂喊声，吓得一哆嗦，赶紧捂住裤头从维桑的身上翻了下来。
　　叶婆婆是后半夜醒的，五十多岁的人了，身体比不得从前，睡得早醒得也早，醒来后就躺在床上，等几个时辰才能天亮。醒来后不久，她听到院子里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大概是她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回来了吧，这个时候回来，不消说肯定是又输光了，否则不到天亮，他是不会回来睡觉的。
　　叶婆婆侧着耳朵听了一会，脚步声在院子里稍作停顿，然后又响了几声便消失了，她觉得有些奇怪，儿子到了门口怎么又走了呢？莫不是媳妇没给他留门？儿子再不争气，终归也是她的儿子，叶婆婆叹了口气，摸索着从床上爬了起来，点了一盏油灯，战战巍巍的往外头走去。
　　院子里并没有叶大年的身影，叶婆婆摇了摇头，老啦，大概是听岔了，她转过身来，正准备回屋去，不经意的扫了一眼维桑家的屋子。像是一道闪电劈过，一个恐怖的猜想突然间浮现在她的脑海，她惊出了一身冷汗，抬腿就往维桑家走去。
　　门关得并不严实，还留着一丝缝隙，叶婆婆试探着推了一下，居然就开了。维桑那孩子不会这么大意，她更加感觉到一阵后怕，举起灯急忙就冲了进去。只看见一个络腮胡汉子压在维桑的身上，正急手忙脚的脱裤子。她一眼就认出，那个光着上半身的瘦削汉子，正是她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叶大年！
　　叶婆婆发出一声急吼，顺手就从门边上摸了根撑窗用的木棍子，举起来劈头盖脸的往叶大年身上抽，一边抽一边怒骂道：“你这个畜生、逆子啊！你怎么可以干这样禽兽不如、伤天害理的事啊……你这个畜生，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她才多大一点啊，你看着她长大，怎么忍心下得了手，对她做这样禽兽不如的事！你这个畜生啊，我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
　　叶大年不曾想奸污未遂，就被老娘给逮在了床上，他也吓得着实不轻，从床上翻下来，差点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他慌慌张张的爬起来，一只手扯住裤头，一只手想去捡那乱丢了一地的衣服。叶婆婆的棍子这时候已经落了下来，毫不留情的抽在他手上，痛得他急忙缩回手去，不得不暂时放弃捡衣服，先躲避落下来的乱棍。
　　马上，又一个人闯进了屋子，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此人便是叶大年的媳妇常秀，她几欲抓狂，跺着脚咒骂道：“叶大年你个杀千刀的瘪货，你居然敢背着老娘出来偷女人，我，我要杀了你……”
　　常秀也冲了上来，没有棍子，就伸十指挠，一爪子下去，便是几道渗着血的红印子。叶大年既要避让老娘的棍子，又要躲开媳妇的五指神功，更加的狼狈不堪，被逼得节节败退，最后被逼入了墙角，无处可躲。
　　喧闹声很快在寂静的村子里传开，不一会，就响起了纷杂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村民们已火速往这边赶来，很快，就会抵达这里，发现叶大年的罪行，一旦被他们抓住扭送到县衙，他必将会受到严厉的惩处。
　　叶大年心急如焚，老娘和媳妇却还在纠缠着不放，他不由得恶向胆边生，不管三七二十一，伸出手就把挡在前方的身影往边上重重的一推，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跑去，夺门而逃。
　　“婆婆……”维桑扯掉嘴里的破布，望着叶婆婆大声的呼喊，可惜，婆婆再也不能答应她了。
　　村民们赶到的时候，只看到门口站着呆若木鸡的叶大年媳妇，地上散落着几件衣服，从颜色和式样上看是男人穿的，床边的地上躺着一个人，看一眼就知是叶婆婆无疑，维桑跪倒在床上，两只手还绑在床头，哭得肝肠寸断。
　　老村长扒开围观的村民走了进去，发现床尾的木箱一角，上面沾有一小块鲜血的痕迹。叶婆婆一动不动的躺着，脑袋下方已经流出来好大的一滩鲜血，他心知不好，仍弯下腰去，小心翼翼的叫了声：“八妹。”
　　叶婆婆全无反应，老村长又伸出二指去探她的鼻息，哪里还有半分呼气。
　　“这造的是什么孽哟！”他捶胸顿足，望着门口的常秀喝斥道：“大年媳妇，怎么回事？！”
　　常秀身子一抖，这才缓过神来，语无伦次的说道：“杀……杀人了……杀千刀的……杀人了……”
　　老村长上前一步紧捏住她的手，追问道：“谁杀人了？是不是叶大年？他在那里？”
　　有村民出声道：“我来的时候，远远的看见一个人，好像没穿衣服，从院里跑了出去……”
　　老村长再问道：“往哪个方向跑的？”
　　“好像是北边……”
　　老村长稍一沉吟，指挥道：“北边是上山的路，二壮，你带多点人，沿路上山去搜，一定要把这畜生给我抓回来！永顺媳妇，你带维桑去你家，给她检查一下身体。叶安，你带人守着，不要让人破坏这里。叶全，走，跟我去县里报官！”
　　村民们听从了老村长的安排，永顺媳妇走上去解开维桑手上的绳子，扶起她安慰道：“维桑啊，别怕，跟婶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