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 自主之权 ...
-
贺景瑭没有过青梅竹马，唯一沾的上边的只有莫金妮，但严格说来，莫金妮算是他三弟贺景瑜的青梅竹马。
贺景瑜和莫金妮差不多大，小时候，贺景瑭和莫俊纬出去玩从不愿带弟弟妹妹，都嫌他们太小太麻烦。结果后来莫俊纬和他三弟不熟，他对莫金妮也欣赏不来。
反正他是不知道青梅竹马什么感觉，一问莫俊纬，莫俊纬更郁闷：“别提这茬，一说我就想起秦高玉和朱美琳那档子事，我怀疑那两个根本就没断干净，偏偏家里说我没证据，非要赶着举行婚礼！”
总之他知道了，“青梅竹马”不是什么好词。
他暗忖，自己是不是该警醒些了，自从凌霜华从警察厅回来，他一直是软绵绵的温柔招数，说是让她好好考虑，现在看来她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每天照样要么无视他，要么客气得像个外人。
他很无奈，也想过干脆直接来硬的，但每回看到凌霜华就心软，说话都小声了。可不狠心逼一逼，她就一直耗着他的耐性，实在可恶。
好在军中事务没有给他太多时间烦恼这些，他又开始连着几天不回家，贺显昌交给他的事越来越重要，父子俩关于对外政策也时常争吵，他与贺显昌对于拉拢日本以利用的做法一直存有分歧，谁也不服谁。
当他签完手上最后一份文件，终于算是把这阵子忙过去了，看看窗外，天色早就黑了。
卢丙泰升了官，给他开车的换了个看起来贼精的瘦猴，回家路上车子驶得极稳，他竟在车上还眯眼养了养神。
多年的机警令他并没有睡着，汽车一停就知道到家了。他看到凌霜华的窗户暗着，下了车摆摆手，精明的司机问也不问就直接开车走了。
临近午夜，凌霜华已经熟睡，却被窗户外面的声音吵醒。
她疑惑地走到床边，发现有人在朝她的窗户掷石子，不悦地推开窗，果然看到贺景瑭站在下面。
贺景瑭压低声音朝她喊：“这么晚了，早点睡吧！”
说完，不等她回答就走了。
凌霜华觉得莫名其妙，关上窗躺回床上，突然反应过这是在整她，明明刚才她已经睡着了！
她在失眠中自我安慰，这样私底下捉弄人倒没什么，总比那天当着众人的面表露心迹让她难堪的好。
她能做的，就是继续像现在这样不要搭理，等他哪天腻烦了，她就解脱了。
她也有自己的烦心事，投向海外的申请书没了回信，她现在还难过，莫金妮又要结婚了。
她知道莫金妮不会老老实实就范。
果然，婚期将近，莫金妮无视家里念叨又找来了贺家。
凌雪华见了她不吭声，月桃教她打招呼，她才乖巧的叫了声金妮姐姐。
待到和凌霜华独处时，她第一句话就是：“霜华，我要逃婚。”
凌霜华不懂，她为何说出这句话时如此冷静。
“人各有自主之权，绝无奴隶他人之权利，亦绝无以奴自处之义务。”她想起莫金妮慷慨的言论，来自报上的激昂文字，忽然觉得很羡慕，羡慕她的勇敢和说一不二。
“每个人生来都应该是自由的，霜华，我是自由的。”莫金妮是真的下定决心了，“我不想嫁！”
她问：“是因为赵昂吗？”
莫金妮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会儿才说：“是，也不是。”
“赵昂那么好，谁都比不上。可是如果没有他，我就应该嫁给一个看都看不顺眼的人吗？”
她被问住，明白过来莫金妮真的打心底里不愿嫁一个不喜欢的人。
可逃婚实在是大事情。
“我就出去避一避，几个月就回来，到时候看他们还敢不敢逼我！”莫金妮似乎已经计划好了，“霜华，你就帮我一个小忙。”
她心中纠结，不知该不该答应。
贺景瑭从外面一回来就看到两人在花园中散步，说着什么聊得甚是投入，不一会儿莫金妮又要走，在客厅和他打了个照面，仿佛两人从没有过不愉快似的笑着和他打招呼说再见。
他拧眉目送莫金妮离开，觉得这位大小姐性格越发的稀奇古怪。
回头正准备上楼去，又见到凌霜华站在一边，扭扭捏捏的模样。
他从没见过她这副姿态，顿觉有趣，忘了刚才还在恼她和莫金妮又见面。
“怎么了？”
凌霜华本意是不想和他说话，但还是硬着脸皮别扭道：“其实，金妮早知道错了，你就不要再冷着脸了。”
“她认错了，可我还没消气呢。”他故作严肃道，“如果你们以后少见面，我就不冷了。”
“我在汶北只有金妮一个朋友。”她淡淡地说。
在贺景瑭发愣的当口，她已经上楼去了。
晚饭时，凌霜华仍未下楼，说是没胃口。贺夫人问她是不是不舒服，月桃回话只是下午吃多了点心，晚上再吃怕睡不好觉。
贺夫人知道凌霜华没生病就好，没有影响晚饭的胃口，吃着吃着和姨太太们说起了莫金妮的婚事，该准备些什么礼，以两家的交情不能随便应付。
贺景瑭沉默地吃着饭，没人理他，好像差点和莫金妮订婚的另有人在。直到五姨太若有似无地提到：“大姐，其实霜华也不小了。”
此话一出，贺景瑭突然想也没想就接了下去：“我也不小了。”
除了贺夫人，一时间没人敢出声。
贺夫人瞪眼瞧过去，“吃你的饭！”
贺景瑭偏不依了，反正话都说到这儿了，况且凌霜华不在，他没心思装温吞性子来显得自己温柔体贴，当即耍无赖道：“妈，你自个儿说，我是不是该结婚了？”
贺夫人愣是被问懵了，几次欲言又止，最后一拍桌子：“要结婚你自己结去，关我什么事儿？！”
“妈，我是不是你亲儿子？”贺景瑭吊儿郎当地问，“就关你的事儿，你不帮我，霜华她不嫁我怎么办？”
一桌人全呆了，懵懂的孩子们也瞪大了眼睛，凌雪华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咬着筷子看他。
贺夫人脑壳疼得厉害，不知他吃错了什么药，之前好好的，今天突然这样。
她揉揉太阳穴心烦得很： “我管不了你，有本事跟你爸说去！”
贺景瑭腰板一硬：“去就去！”
母子俩正呛着，门外悠悠传来声音：“什么事要和我说啊？”
众人转头，巧得很，贺显昌偏在这时候回来了。
贺夫人挤出笑容，想把事情拂过去：“没什么，我们在商量金妮结婚该送什么，想问问你的意见。”
贺显昌从不过问送礼这些，知道她没说这真话：“到底什么事？”
贺夫人朝儿子使眼色，让他先别说，这事还是想好再提。
贺景瑭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尤其不怕他老子的模样，站起来说：“爸，我要和霜华结婚。”
贺显昌沉思片刻，问：“你再说一遍？”
贺夫人焦急地拉住儿子，想让他住嘴，但他还是说：“我要和霜华结婚。”
众人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贺显昌沉默了会儿，一般这时候都是发火的征兆，贺夫人惊出一身冷汗，却听贺显昌道：“只要霜华同意，我不反对。”
贺夫人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正高兴父子俩不用杠上了，转念又开犯愁，她一直怕贺景瑭风流的个性收不住，以后闹得不愉快，可他又实在犟，说什么就是什么，跟他爸一个样！
如今贺显昌都放话了，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贺景瑭得意地双手插兜：“我一定让她同意！”
贺显昌双目微狭，警告道：“不准给我胡闹，听到没有！”
他笑笑：“怎么会，我一定让她心甘情愿！”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自主之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