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入成真》不笑苍白

5、005 宴会

　　会议室秦舟已经早早坐在长形会议桌的主席位，身边陪着几个这次招标的负责人，有的在查看提交上来的文件，有的跟秦舟汇报工作。

　　旁边的会议室坐满了投标公司的客客气气的人，都是金融界的大行人物，ED,MD几乎都到了，身着正装的勤务小姐正给他们拿水。

　　金尤发给他们抽签号，按照抽签顺序，这些人陆续做准备，三五人一组，每一组代表一家公司。

　　于飞扬在门口外的椅子上靠着抽烟，一脸的吃瘪样和满目的不服。
　　不就是被员工错进了办公室嘛，都解释了是因为诈骗电话才那样的，秦舟这是吃了美国炸药才回来的吗？足足骂了老子半小时。绝对的公报私仇，这其中肯定还有金尤的煽风点火。

　　金尤从头到尾忽略这个恶劣的少爷，发完签号，准备回主会议室，走到门口绕过于飞扬故意横在面前的椅子。

　　“怎么，心虚啊？马屁精。”于飞扬把脚抬高，挡住金尤的去路。

　　金尤面无表情：“于少爷，您如果还不及时到岗，我不介意如实报告给秦总。”

　　“呵……”于飞扬蔑笑：“还真是贼乖的狗狗啊，别忘了，我是人事部经理，你的考勤和个人记录可都在我手里。”

　　金尤抬腿从于飞扬的腿上跨出去，那神情就像是无视一个还没满月的幼稚鬼，不与其一般见识。

　　“金尤!”喊着，于飞扬要追上去，他要把在秦舟那受来的气，一滴不剩地发在这个人身上。

　　“人事部最近很闲？”
　　出现在身后的人，眼睛也没抬一下，从于飞扬和金尤身边经过，那皮夹克的外套，在今天显得格外另类，但他能把那股另类转化成足够的威慑力。

　　“左总，早上好，秦总正在等您。”金尤跟上去给他开门。

　　左池的经过，让于飞扬泄了气，只能在背后干瞪几眼后，转身回人事部。

　　踏进会议室，左池在秦舟身边的位置坐下，扫了几眼身边副总递过来的文件，几秒的时间，再没了兴趣，低头从衣服口袋掏出两个核桃把玩。

　　秦舟显然很习惯他的做派，默不作声喝了口茶。

　　“怎么了？”左池问，依旧是低着头。

　　想起那个新人的行为，和于飞扬强词夺理的争辩，秦舟微微皱着眉:“没什么。”

　　左池：“聘人的事，你可以让金尤把把关。”

　　左池不会突然说人事部的事，秦舟猜了一下，轻笑起来。
　　“你也遇到那个新来的了？”这么问，秦舟竟有了丝好奇，他好奇左池跟那种人相遇的经历是不是跟自己一样俗不可耐。

　　在公司不认识左池和秦舟的大多是新人。
　　即使见过无数新人，左池也没见过在厕所对他大喊大叫的，俗不俗不知道，莫名其妙的是那个称呼，不曾听过，兵长……

　　“嗯。”左池点头应了声。

　　金尤带着第一家参标的公司进来，这种无聊对话立刻终止。

　　回到人事部，于飞扬正好经过莫范生的办公桌，看了一眼，不打算指责莫范生什么，他从来都对下属不错。

　　小时候父亲教过，作为一个蒋帅，一定得庇护自己的兵，要形成固定的战友集体，一致对外。
　　莫范生是他亲自聘用的人，如果因为一点小事就拿他开刀，那他这个主帅算个屁啊，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吗？在秦舟和金尤那帮人眼里，他又算什么，不就表示对他们俯首称臣了吗？他以前也是开过公司的老板好吧，真的要虎落平阳被犬欺？开玩笑!

　　身为将帅就要有大度之风，秦舟那小肚鸡肠的算什么，作模作样，讲什么秩序，礼仪，风雅，去他爷爷的。
　　你讨厌莫范生是不是，老子偏不让他走。
　　打定了注意，于飞扬鬼畜般笑着回了办公室。。

　　就这样，莫范生相安无事混了几天，成了兴邦集团的一份子。
　　和过去上班一样，今天是周五。
　　莫范生厚厚的黑色绒服，里面套着厚厚的毛衣，再里面套着厚厚的保暖衣，脚踏一双厚底棉鞋，脖子围了褐色围巾，厚重肥肿，就这样，活生生的臃肿毛毛虫腾空出世，淋漓尽致地诠释着“俗人”这两个字……
　　但他豪不为意，就这样傻傻分不清坐在办公室，看着周围的美女们风姿卓越地描眉画唇，精致的毛皮披肩，纤薄的迷你包裙，性感的琉璃丝袜，鲜亮的斗篷外套，柔顺有型的妖娆发型，点唇为朱，画眉为柳。
　　这景象，将莫范生生生隔之世外，他下意识发现——自己在这里是个异类……

　　整理完美的曹茉莉，粉面妖妖，神情严肃庄重地提醒莫范生：“你怎么穿这样，很冷吗？才11月份，昨天邮件里通知了今晚有晚宴啊。”
　　说完一个媚眼苍然而去……

　　“额……我没仔细看。”莫范生翻找电脑里的邮件，他实在懒得看那么多邮件，好多都是不同部门之间乱七八糟的沟通，连买几卷卫生纸都要写邮件扯半天。

　　原来今天是公司18周年庆典。
　　额……这身装备，确实……莫范生难为情的看了看自己，但木已成舟，也没办法了，只能这样。
　　六点，全公司的人上了几辆大巴车，来到晚宴场地，茂业大厦30层。
　　真是无巧不成书，这可是莫范生以前常来的地方啊，陈振宇的酒吧就在33楼。
　　亭台楼阁古色古香——中国风的宴会厅，十几张白色桌布的圆酒桌，中间隔开一条铺着红地毯的通道，通道终点是T字型的舞台，背后的巨大LED屏幕播放着公司页面，这场景和春晚没有区别。

　　莫范生有点找不着调，心想能不能上楼去找陈振宇借套衣服穿，他现在比这里的服务生还low。

　　右边的酒席桌台前隔着一个喝茶的剑阁，几张太师椅围成凹型档立在包间门口处，几人坐在太师椅上闲淡品茶，莫范生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衣香鬓影的秦舟，那高大的身躯几乎让他身边的其他几个人恍若尘埃，不过很快他又被左池的气定神闲给吸引过去了，天呐，兵长大人今天穿了西装，酷爆了。

　　在莫范生盯着左池满脸崇拜的时候，秦舟也看见了他，因为身高的优势，他可以第一时间看见大部分人，最主要的原因是莫范生的装扮实在辣人眼睛。

　　这人居然还在公司，而且……第一时间秦舟闷火直窜脑门，在人群找了找于飞扬的身影，那股隐隐的闷怒难以形容，也不好发作，憋得自己难受。

　　公司部门多，现场来的人少说也近两百，路过莫范生身边的人，都看着莫范生面面相觑。
　　甩开那些奇怪的视线，莫范生大步跨进宴席，那架势浑然不觉。

　　同一部门的曹茉莉的粉脸忍不住抽搐了几下，上前伏在莫范生的耳边，小声提醒：“这是很隆重的场合，你这……哎，你怎么能不养成看邮件的习惯，真是服了，尽量往角落的位置坐，知道吗？”

　　“哦，好嘛。”应着，莫范生去找那种又黑又偏的位置。

　　终于找到了归宿，最下角的一张桌子全是宝洁阿姨，看见莫范生的靠近，阿姨们热情的招呼，这小伙子穿得真是实在啊，要是不说，还以为她们宝洁部来了一个小伙子呢。

　　坐下莫范生就打了电话给陈振宇：“喂，我在你楼下。”

　　陈振宇惊呼一声：“哟，今天月亮倒挂啦，你竟然主动来找我？等着啊，我下来接你。”

　　莫范生：“哎……别到一楼，我在30层，你带一套衣服给我，就你平时那种装逼的衣服。”

　　“三十层？那是酒店的地方，搞什么啊？要衣服做什么？”陈振宇的语气有些不敢相信：“你……你不会吧，在我楼下开房？这么快！”

　　莫范生立刻挤着眉头：“开你大爷，我们公司在这里的宴会厅开周年庆典，我没换正装，你借我一套。”

　　陈振宇：“哦，那你等着。”

　　非常快，陈振宇出现在莫范生面前，同桌的宝洁阿姨们更开心了，又来个整齐漂亮的小伙子。

　　“衣服呢？”莫范生没看见他手里有拿东西。

　　陈振宇在他身边坐下，似笑非笑的盯着他：“这种场合，我还拿衣服来让你穿得漂漂亮亮的，我缺心眼儿啊。”

　　莫范生听不懂他说什么：“一套衣服你至于么，老子白认识你了。”

　　“嗨，我这不是防止你给我带第五顶绿帽子吗？”陈振宇脸上的表情，完美的呈现了花花公子的狡黠。

　　莫范生：“陈振宇你何苦呢，绿帽子这种东西，越是在意就越是摘不掉啊。”

　　陈振宇：“……”

　　很快，晚会开始，秦舟首先上台致辞，隆重的音乐，魅力四射的形象引得不少人众星捧月，最引入注意的是他的声音真的很适合这种场面，一出声就hold住全场，很抓人眼球。

　　“他是你老板？”陈振宇问。
　　莫范生点头：“对。”
　　陈振宇：“行啊，和那些秃驴老板比，整齐多了。”
　　这一点莫范生不那么服气：“比我帅吗？”
　　陈振宇立即追捧道：“那哪能啊，跟你比，他就是坨屎。”

　　在秦舟被骂成一坨屎的时候，发言刚好完毕，接着左池上台致辞。

　　这下不得了了，左池一上台，莫范生就两眼发直，不由自主地赞叹：“兵长大人帅啊！王者风范！”

　　王者风范？陈振宇愤恨地看过去，靠，不就一个死鱼眼嘛！哪里帅了，哪里王者了？
　　看着莫范生那脸崇拜的表情，陈振宇实在弄不懂这货到底什么审美啊！
　　他评价一个男人帅，居然是这个帅法！
　　再回头看台上的人，一双眼睛黑暗无神，无力，无焦距，活活一条翻了白眼的死鱼，我尼玛，就这种人，这么几天，就征服了我追了4年的莫范生？开什么国际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