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入成真》不笑苍白

2、002 入职

　　10月21日，面试。
　　莫范生还是穿了那套显旧的西装，青黑色，领带没有一条是笔直的，干脆没打，里面配了蓝色衬衣，因为个子不高，这西装是两年前不惜血本去定制的，很合身，整体看上去精巧，尤其是裤子，把莫范生的翘臀卓越地包裹着。

　　兴邦国际大厦，抬头一望，大楼直耸云霄，光亮的玻璃幕墙，折射天空打下来的阳光，无论哪个角度看都是光彩熠熠的，还好莫范生以前进的公司名气也不小，不然就有点农民进城的感觉了。

　　在楼下前台处登记上楼，这公司刷卡才能进电梯，管理上都是大公司统一的套路。
　　面试厅已经候着几个人，男性居多，莫范生有些奇怪，是这公司其他部门也招人吗？按理说人事部招的大多是女人才对。

　　迎面走来一个气质优雅的女士，打扮上稳重中带着性感，她看着手中的文件夹，朝他们问，声音透着成熟女性特有的韵味：“莫范生先生在吗？”

　　莫范生举手：“在。”

　　女士看了莫范生一眼，随即又多看了几眼，这人名虽是有点土，但模样真是长得整齐，她们人事部女人实在太多，在众女同事的要求下，这次招人要尽量招个男人进来，尤其这种鲜肉型，公司的大龄女性是最喜欢的，想着，她低头再看了眼文件夹上的简历，莫范生——28岁，哟，28岁了？

　　“跟我来。”她对莫范生和颜悦色。

　　“好。”莫范生跟在后面，眼睛四处打望。

　　出了门，一条笔直的过道走了百多米，这条过道，隔出两块区域，一边是休息区，有咖啡机，饮料自动售货机，一整面玻璃窗户旁摆着几组沙发和茶几，和高级咖啡馆没两样，另一边是隔一个办公桌一台笔记本，全是女生，鲜花满桌摆，悠闲，清香，愉快。

　　莫范生告诫自己要争取坐入这万花从中，想起来就觉得浑身酥痒。

　　拐弯到了一个小会议厅，正对的墙上挂着投影幕，侧面有块小白板，上面潦草写了些中英文相间的字，画着箭头，应该是刚讨论过什么方案之类的。

　　“于总，人来了。”女士引荐完就退出门外。

　　“请坐。”于总抬了抬手，示意莫范生坐下。

　　给莫范生面试的高层就是人事部经理，于飞扬。
　　有几分温雅，但更多的是不羁和随性，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那身西装也穿得随意，西装没扣肆意散开，内套一件棕色T恤，当然，气场还是有的，就是那股气场才压住那不正经的形象，虽然斜坐在办公椅上，依然可见那伟岸磅礴的身躯，估计至少得180cm。

　　莫范生在他对面坐下，丝毫不胆怯紧张，立马侃侃而谈介绍自己的生平事迹，从爱好到梦想，从过去到未来，从毕业到失业……

　　于飞扬听着挺有意思，很少面试的人像这样一点紧张感都没有，他还没提问这被面试的人就自己先滔滔不绝了，但既然是面试，他不能敷衍了事，要不然总助那边又要来找麻烦，想到总助那张扑克脸，于飞扬就觉得头疼，上礼拜又在秦总裁面前打小报告，小人得志。

　　“你觉得一个公司招聘中最关键的工作是什么？”于飞扬中途问道，拿着笔在履历表上晃悠。

　　莫范生对面试很有经验，毕业3年，失业四次，这面试频率有多高，他清楚地知道，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被聘用就和中大奖没区别了。

　　他清了清嗓子，迎着对面于飞扬的口吻，即随意又随和：“用最少的钱请最强的人。”

　　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不像他之前说的那一堆门面话，全是废话，于飞扬眼睛一亮，开始打量面前的人，样貌也清秀，这人应该能给本部门带来一点活力，不过……于飞扬再次看履历表的时候有点犹豫起来。

　　“你以前在尼采和景航都待过，怎么都不到一年就离职了？”员工频繁离职，是个很大的问题。

　　莫范生回答得耿直：“失恋了！”

　　“……”
　　被这耿直的回答恍了半分钟，于飞扬尽量保持一种故作的威严气势，接着问：“是办公室恋情吗？”

　　莫范生点头。

　　于飞扬：“在我们公司，明文规定不准搞办公室恋情，这一点做得到吗？”

　　做得到个屁，哪个公司不是规定不能搞办公室恋情，但莫范生每次都能在办公室进行地下工作。

　　心里那么想，嘴上可不能那么说，莫范生极力点头：“那当然，所以我才选择贵公司，想一心在事业上做点事。”

　　“一个人事专员一定要会看人，你来评价一下我。”于飞扬拿笔指着自己。

　　不就是拍马屁嘛，这种功夫是必备的，莫范生又清了清嗓子：“其实您有点飞扬跋扈，但这种跋扈给了您专属的气质，这种气质就是一针见血看到事物的关键性，正所谓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您就是唐伯虎笔下的真性人物……”

　　这马屁浮夸又不着边际，但于飞扬听起来意外的和口味，尤其在看见莫范生那带酒窝的笑容时，这小子笑起来像那什么明星来着，那个不老男神，林辰，对，像林辰，前不久还看过林辰古代女装的视频，还别说，真是美若天仙。

　　“很好。”

　　面试很顺利，非常顺利，莫范生回去的第二天就收到了录取的offer。

　　上班的头一天，就受到全部门女同事的欢迎，尤其是大龄的姐姐们，还别说，莫范生以前的办公室恋情都这种姐姐型的，现在不行了，总结以前几次的经验，他决定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找比他大的了，什么女大三抱金砖，简直是狗屁。

　　得找比他小的，况且他都28了，比她小的应该很有选择空间。

　　“莫范生，你长得好嫩哦，真看不出你28了。”说话的正是那天领莫范生去面试的成熟女士，她叫曹茉莉。

　　张百合立刻惊讶捂嘴：“真的啊，28，和我差不多大呢，你长得真是水灵。”

　　人事部特别契合百花仙子的主题，女性的名字全都跟花有关，莫范生不好意思地挠头：“是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长得跟妖怪似的。”

　　“哈哈……”一堆女人笑得花枝乱颤。

　　逗女人乐，简直是莫范生天生的本事，所以他才喜欢人事部这种工作，女性多，嘴皮子灵活点，偶尔卖个萌就能减少不少工作，在里面浑水摸鱼简直不能再好。

　　头一天就是熟悉公司环境，这一层是人事部，财务部和管理层的办公室，下一层是技术部，真是惨不忍睹，全是男的，成堆的技术男在电脑面前忙不完的活，堆积成山的文件，一个个的表情都在鬼哭狼嚎，真有点十八层地狱的感觉，第三层是策划部和公关部，情况还好，中规中矩有男有女。

　　后勤，前台，财务，公关，策划，技术，加上人事部，一共七个部门，当然高管层，是特别区域，莫范生开始就是熟悉这些基础信息，每个部门多少人，考勤制度，入职时间，等等。
　　这些东西莫范生都大概过了一遍，把多的时间留在熟记管理层上面。

　　董事总裁（秦舟，35岁，未婚，公司在职10年）35岁还未婚，玛德，一定长得其丑无比，大肚腩，猪头脸，牙齿犯黑，鼻孔流脓，尤其在哪方面肯定是秒杀男……莫范生在幻想这位总裁各种可能的丑恶形象。

　　总裁总助（金尤，30岁，未婚，公司在职5年）又一个大龄未婚的。

　　总经理（左池，37岁，未婚，公司在职11年）还来一个更大的。

　　咦……日了鬼了，这公司的高层全都集体单身，莫范生有点担忧，面试那天于飞扬说不准搞办公室恋情，不那么简单，看这情况应该是不准谈恋爱才对吧。

　　于飞扬也是单身，这根本就是单身狗集中营啊。
　　进了一个不得了的公司！

　　这一天相当轻松，莫范生很开心，他浑水摸鱼的愉快日子又开始了。
　　下班路过前台时看见一个小妹妹，相当有感觉，圆脸，大眼睛，齐刘海，长发披肩，虽然脸上有点青春逗，但那股子青春气息实在吸引人，那面相一看就是温柔娴淑型的，就是她了。

　　在回去的路上，莫范生就估摸明天怎么和那个小妹妹搭讪，人事部最大的好处就是拥有每个人的个人资料，电话邮箱随时能搞到，制造浪漫邂逅非常便利。

　　啊……第五春就要来临了。

　　想想就兴奋，回到家刚上楼的时候，电话铃声悠扬响起，不认识的号码，莫范生心情好就接了。

　　电话里立刻压出一道气势来，语气沉稳又不怒自威：“你明天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莫范生心里一紧，这口气很像高层领导啊，可他除了于飞扬，还没见过什么领导呢，也没想太多，保持小心为上的心态，他问：“您是？”

　　电话那头一下就怒了：“我是谁都不知道，你第一天来公司吗？”

　　“是啊！”莫范生有点茫然地回答。

　　“第一天入职，就不过分追究了，存录领导的电话，这是常识。”那边松了一口吻，还是很不满道：“你明天8点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最里面那间。”

　　最里面那间……是哪一间？领导？那个领导？这种情况下，还是少问为好。

　　莫范生小心回应：“好，好，我明天8点半准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