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正面对决-1 ...
-
夏天的知了好像不会疲惫，在这盛夏中新的一天里仍然叫个不停。
但这正午时分徘徊在街道的嘈杂声，对于伫立在漫画家门前迟迟不敢进入的青年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他正望着玄关发着呆。
本来作晚在床上躺下后，他就在脑海里计划着收到露伴那样价格不菲的礼物该送些什么回礼好，毕竟自己也没从警校那边带回来什么特产，但渐渐地他的念头飘到了有什么类似“情侣款”的东西露伴能够接受。
就这样纯情派的胡思乱想蔓延了整晚，一直延续到此刻。
“啊，仗助！”康一从路的另一边远远地向他跑来，脸上还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不用猜也能知道昨晚他和由花子聊到了多晚，“呼，我还以为只有我迟到了呢。”
“我早就到了……”仗助下意识地把真心话说出了口，立刻又反应过来紧紧闭上了嘴。
“欸，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进……”
“好了好了，露伴那家伙等急了估计又要发火了，我们一起进去吧。”仗助没有让他追问下去，用蛮力握住康一的手臂拉着他和自己一起到门前，按上了露伴家的门铃。
几乎是门铃声刚停的一瞬间，按钮下的音响就传出了露伴的声音，“门没锁，你们自己上来吧。”
康一说了句“打扰了”便率先推开了门，两人轻车熟路地走向楼梯向露伴的工作室前进。
看着屋内熟悉的装潢和那些没有什么大变化的摆饰，仗助想起从认识露伴开始一直到上警校前，自己没少来这。
大多数时候是和康一一起，其余时间是独自一人。
但如果是仗助自己来访，露伴要么专注在自己的事情上，要么没过问他的意见就领着他穿梭在杜王町的各个角落里进行漫画家日常的“取材”。
两人一起，有时闲逛于在繁华的街道上，有时漫步在森林中，又或是一同躺在海边的太阳伞下，仗助会透过墨镜后的双眼默默地盯着专心速写的露伴，恍惚于漫画家好看的侧颜，心想自己是不是也在对方速写簿和相机里留下过印记，这样露伴在私下整理素材时便也会想起“东方仗助”这号人物。
当然，绝大多数时候，他们总是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引起口角，这让好几次的“取材约会”都是以不欢而散结尾。于是远离家乡到达警校的那几个月，仗助在对杜王町的思念中，想到露伴时些许感到有些后悔——
说起来，直到离开前，都没有向他好好地表达自己的心情啊。
“你们迟到了。”
露伴刚才还在伏案工作，在两人来到自己身后时正好画完下周连载的最后一笔，便扭过头摘下工作用的眼镜，冷冷地表达他对“不守时二人组”的不满，因为他们的迟到让自己不得不放慢了工作节奏。
“哇，露伴老师你在画最新的《红黑少年》啊？下周出来了我要买，这几个月的剧情都好精彩呢。”本质上作为粉丝的康一附和道，开始期待起下周的漫画。
“呵，那是自然。毕竟这几个月来耳边少了某只扰人的苍蝇。”露伴冷笑着瞥向了仗助，后者应激反应般地挑起眉毛，发出不良少年间最常见的那声无比挑衅的——“哈？”
“停！”
过于熟悉露伴在提起仗助时有多爱讲反话的康一打断了他们之间又诡异又暧昧的对瞪，“我们开始讨论吧，这次对杜王町的大威胁。”
三人重温了下昨天的情况和现有的情报，一致认为那名替身使者还潜伏杜王町的某个角落，并且一定还会再度来袭。对方似乎对仗助及他的人脉网都做过一些调查，但关于对方他们几乎是一无所知，更不确定她是不是他们老是遇见的心理变态，接下来还会对其他杜王町的居民下手。面对目前巨大的情报差，他们一同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中
“仔细想想，东方仗助。”露伴坐在工作专用的转椅上，修长的手指转动着描线笔，俯视着仗助，“你和谁还有过过节。”
虽然很不想承认，仗助也清楚对方是来找自己“寻仇”的，可他闭起眼深思，想破脑袋也找不出有哪号人物和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总不能是吉良或安杰洛那些人渣的家人或女朋友什么的吧？
“坐在这里干想根本毫无头绪。”仗助放弃了漫无目的的思考，提出了一个想法——
自从昨晚攻击东方仗助却出乎意料地失手后，女人一直弓着腰坐在沙发上，双手垂放在大腿上，换下长袖毛衣后，她一只雪白的手臂上露出一条绵延又触目惊心的伤疤。她眼睛里的恨意几乎要溢出，坠落到透过她背后的巨大落地窗散在屋内木质地板上的那火红如血似的余辉里。
“你一整天连一滴水都没喝。”那个常伴她左右的替身又向她搭话，“你究竟在想什么？至少要和我说吧？要不然我也不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更何况你又是个多变的人。”
“东方仗助人在哪？”她问道。
“刚才看到他和广濑康一起进到岸边露伴家里了。说起岸边露伴，那家伙未免也太敏锐了。”悬浮着的替身抱怨道，“他和东方仗助关系有那么好么？总是在我们埋伏的时候发现我们，估计现在正一起商量着对策呢吧。”
女人呲之以鼻：“岸边露伴也好，广濑康一也好，还是其他和东方仗助鬼混在一起的人也罢，他们的替身能力这段时间都被我们摸索得差不多了。反之，对于他们来说我们这边才是未知数……这就是我们的优势！所以我们才需要先下手为强！”
她咬起大拇指指甲，皱着眉毛命令道：“等东方仗助今天回家时通知我，我要……亲自审判他！”
仗助从露伴家出来时已经到了公园播放小朋友们回家曲的时间，夕阳半数坠入了地平线之下。和康一在某个路口分开后，他又调转方向来到了商业街上闲逛，独自随性地漫步在店铺之间，时不时和镇上熟悉的面孔打招呼，又或是随手帮路过的老奶奶提重物，帮孩子们救下树上的猫咪等等，一副杜王町模范青年的样子。等天色变暗了，他又进到一家拉面馆里，迟迟没有回家的意思。
吃完拉面，他又进了某家电玩店玩到那家店打烊，他才晃晃悠悠地走到公园里，随意地在某个路灯旁的长椅上坐下，惬意地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公园的时钟上的时针和分针显示此刻已经是不适合待着外面的时候了，仗助却悠然自得，见到四下无人嘴里还哼起了Prince歌曲里的调调。
“假期很悠闲对吧？东方仗助。”从路灯的光亮所不及的地方，传来一阵仗助从未听过的女人的声音，“说起来，这也算一种活着的人的特权呢。”
仗助睁开眼，回话道，“是啊，这可是一年仅有一次的暑假哦。”他站起身来，“疯狂钻石”已出现在身后，“所以我才不想被某些来路不明的家伙打扰我的假期。”
女人轻笑了几声，走进另一处路灯的光亮中，仗助盯着她的脸认真思索了几秒，还是没有在记忆的任何一处找到过这张脸的存在。
“你背后的替身，有着能修复事物的能力对吧。”看到仗助无意识地皱起了眉，女人倒是很愉悦，“我很欣赏你有胆量想要独自引出一个对你来说一无所知的对手。但是在这场战斗开始前，我决定给你个机会，先问你一个问题——”
“你杀//过人吗？”女人的声调坠入了冰点。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正面对决-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