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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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他将舍身符毁了，禅云身上的这张原符自然也就消失了。对于他的话，禅云唇角一勾便反驳了一句：“我虽不知你心性如何，却能保证自己有能力将你从那幻象之中带出来。”
在武力值上，他虽然比不过季行水，但是在定性之上绝对是雷打不动。
季行水没有接话，他狭长的眸光落到躺在地上那鲜血淋漓的女鬼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呢？”那女鬼捂着胸口，口中一边吐着似是无止境的鲜血，一边喃喃的问。
“你是谁？”季行水问。
他声音微沉，嘶哑，干涩，其实是难听的。
在这样难听的声音之中禅云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他能感受到季行水现在非常痛苦。那是一种压抑到极致却也不得宣泄的痛苦。
可是为了什么？若说方才在幻境里面出现的场景是季行水的心魔，可之后他手起刀落，手刃在他幻境之中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生父也不见半分迟疑之色，可想季行水这个人不该有心魔。
他既入了幻境，却又亲手斩破了幻境。这是在是不应该。
禅云疑惑的，也正是女鬼所困惑的。
在季行水问她这个问题之后，她终于回头看向季行水，那是一张怎么样的脸呢，螓首蛾眉，杏眼朱唇，散落的黑色发丝和着血贴在她脸上，生生的多了几分颠倒众生之态。纵使遍体鳞伤，满身污垢都不能掩其光华。
她看过来的那一瞬间，周遭一切平白无故被蒙了尘。
季行水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猛然惨白了脸色！
“榭原的规矩是什么，你忘干净了吗？”女鬼哀怨的质问。
禅云瞪大了眼睛，诧异的看向季行水。这女鬼……原来是熟人吗？
季行水全身颤抖，他几乎克制不住的迈腿走到女鬼面前，挺直的背脊硬生生变得弯曲，他是想俯身去拉她，但是那只手垂在空中就是伸不出去。
好半晌的欲言又止，咽喉艰难的上下滚动，终于换来一句，“桃灼？”
难怪，能制造出榭原的幻境给他看。
原来这只镜鬼……是桃灼。
在桃灼这个名字念出来的时候，禅云脸上的讶异顿时展露出来，妖界之主——桃灼！曾经艳绝五界，芳华绝代的妖，怎么会沦落成这样的下场？
《上古录》上不是写着她已经羽化了吗？
桃灼摇晃着从地上爬起来，满身的伤口都因为她这个动作渗出鲜血。她站定之后又将捂住自己胸口上的手移到了脖子上，因为季行水在幻境之中伤了化作‘宿白生’的她，这脖子上的伤口自然落到了她身上。
“你回来了？宿长汀呢？灰飞烟灭了吗？”桃灼甩了甩手，带着厌恶的表情看向季行水。
宿长汀这个名字瞬间让季行水脸色更加惨白了一分，现在看起来居然比桃灼这个鬼还要白些。
桃灼看到他的表情便抬头看天，冷笑了两声，“我就知道。”
季行水低垂下眉眼，“我会救他回来。”
桃灼看向他，杏眼之中带着怨恨，“凭什么你回来了，他还没有回来。错的人，难道是长汀吗？”
最后的反问带着极其炽烈的讥讽。
“错的，是人心。”季行水握紧手中的剑柄侧身不再去看她，面无表情的兀自开口，“我会救他们回来，我回来只是为了这么一件事情。”
桃灼盯着他，“你要怎么救？你现在只是一个凡人。”
“那又怎样？”季行水平静的反问她。
听到这四个字，桃灼觉得有些好笑，“当年榭原全族都没护住自己安然无恙，现在仅凭你一人之力，还是一个凡人之力，能做成什么事？找个地方砍棵树给榭原全族立个碑吗？”
季行水摇头闭紧了嘴不再吭声。
桃灼继续开口，“若你对榭原有那么深的情意，方才在看到宿白生的时候你怎么就能下得去手？你那剑是怎么挥下去的？若你还当自己是榭原人，方才就不会在院子里杀掉那么多清白的鬼魂。”
季行水沉默半晌，而后道，“我是榭原人，一直都是。”
他不愿跟桃灼争论，跟她耗尽口舌解释自己对榭原有多么的情深义重，最后能得到什么呢？
旁人的认可对于他来说还没有那么重要。
桃灼：“……”
季行水看向她，“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的运道极好，你如今成了鬼怎么能受得起这里紫气东来的运道？”
“鬼界的结界破了，我逃出来之后就被一种气体吸引到了这里。”桃灼淡淡的回应，末了加了一句，“不过我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你。”
季行水沉吟半晌，而后跟桃灼道，“能让它们走吗？”
“不可能。”桃灼直接否了。
禅云在旁边提了一句为什么。桃灼看了他一眼，大概是看出了他是仙，原本一双幽怨的眼睛变得有些不善。
“他是仙，宿行水，你到底想干什么？”桃灼压抑着嗓子质问季行水。
季行水沉声道，“他能用榭原的术法。”
得了这个回答的桃灼出奇的偃旗息鼓，眼底的敌意瞬间就消失了，她看向禅云嘲讽道：“从前长汀同我说，学了你们榭原的术法无疑是拥有了你们榭原的免死金牌，原来是真的。”
禅云眸光微闪。
说完这句桃灼顿了顿才又道：“这些鬼在这里修行事半功倍，像是我这样身上带着长生印的鬼在这里都不会觉得痛，遇到这种百年难遇的好地方，你觉得它们会走吗？”
听到长生印三个字，季行水猛然抬眼看向桃灼。眼中尽是不敢置信。
长生印，鬼界之中，第十八层地狱之下的惩罚，长生长生，一生长生，终其一生所受之伤加倍痛在身上，结痂再生，成印再裂，一日不轮回，一日痛一日。
季行水怎么都不敢相信桃灼身上居然会有长生印。
桃灼看到了他眼底的惊讶，仰着头冷笑了一声，“想知道我身上为什么有长生印吗？就是因为他们这些仙！”
桃灼抬手一指就指向了禅云。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