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你好，学弟》吾本无心

4、04

　　04
　　五十岚青川总体来说是个好部长。
　　虽然对先辈（和未来的后辈）而言他并不出色，甚至不是惯例的单打一，但是他脾气温和，待人接物颇具大家风范，再加上运动少年和学习优良两个标签，总体来说他还是受人青睐的好部长。
　　但是这一切在毛利寿三郎入部后发生了扭转全局式的改变。
　　场地边面容清秀的男网部现任部长咬牙微笑，听着部员们报告毛利前辈又一次逃训了。
　　这个家伙！
　　技术是一流的技术，但却永远是二流的训练程度，没打出三流的成绩他还真是该谢天谢地了啊？！
　　副部长推了推眼镜从后面拍拍他的肩膀。
　　“看开点儿，你都是老学长了还和小学弟计较什么。”
　　五十岚：老？学？长？
　　副部长：是呢，新出的《海纳百川》杂志都改为赞扬幸村君了。
　　五十岚：……
　　现任男网部部长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规规矩矩进行基础训练的蓝发少年——不得不承认，即便是有点不痛快他还必须得承认天分这种东西的存在。
　　幸村精市毫无疑问是一流的天分和训练程度。
　　“一年级的比赛前几天结束了哦。”副部长翻了翻手上的名单，“幸村、真田和柳都是小组全胜，第四组的话仁王和丸井算是新生里比较出色的，但跟前面三个比还差得远。”
　　“所以？”
　　“所以今天的正选排位赛轮到我们了，”副部长二度拍肩，语重心长，“不要输得太难看啊五十岚……”
　　大家都知道你是王者立海大的双打队员，输场单打比赛没什么的……
　　五十岚青川沉默片刻，忽而道。
　　“开什么玩笑？”
　　“只有双打觉悟的人是绝不能在网球部生存下去的——”
　　他，当然明白。
　　……
　　然而有时候这些明白，并无任何用处。
　　五十岚青川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明明才是春深的温度，却觉得浑身都燃烧起来。不仅仅是体力和汗水的流失，他的意志力，精神力，都在……
　　“yips……么？”
　　红发少女站在铁丝网外喃喃自语。
　　上次放学后她和幸村一起回家，聊天过程中二人无意中发现，鬼家兄妹前段时间刚租下的房子就在真田宅附近——会聊到是因为那个道场很有名嘛，占地面积又大，装饰风格又古色古香是典型的和式风格。
　　在回程的途中，幸村向她提出了周末一起训练的邀请。
　　温柔的蓝发少年是这样说的。
　　“莲见桑觉得困扰吗？”那张比一般人更好看的脸露出了苦恼的神情，“因为网球部周末并没有练习呢，而我下周就要参加新生的选拔赛了，所以想拜托莲见桑和我切磋切磋。”
　　只是……切磋而已吗？
　　莲见迟疑了，男女生在力量上是有差距的，哪怕她比他大一届。
　　“真田君应该更合适吧？”
　　幸村无奈地笑了笑，“真田他算半个力量型选手了啊，我想找技术型的比比呢。”
　　还有一个理由幸村没有直言。
　　那就是在这一周的的部活中他仔细观察了立海大男网部目前的部员们，一年级生尚不足为惧，高年级中也极少有纯粹是四肢发达的力量型选手。
　　于是不便再推，少女欣然应下。
　　春天的清晨凉风习习，二人相约在家附近的公园里见面。
　　一般来说女孩子打网球都是穿网球裙的，不过……
　　幸村看见远处慢跑而来的少女，“莲见桑不习惯穿裙子么？”
　　虽然青春的美丽让人忍不住一再直视，但这属于少女的娇艳还是让一贯淡定的幸村也有不自觉的移开视线的冲动。他作势干咳了一下。
　　“啊也不是，”红发少女扯了扯自己长长的马尾辫，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装束——长袖运动外套配白色运动短裤蛮正常的嘛，她想到临出门前本来要换的那条裙子的命运，无奈道。
　　“本来是配套的网球裙啦，不过被哥哥扔进洗衣机了。”
　　明明才穿过一次啊她觉得不用洗的这么勤快吧？
　　哥哥真是越来越难懂了的说。
　　幸村拉了拉身后的网球包，“莲见桑没来过这个公园的练习场吧，那么，请跟着我走？”
　　“我可没有路痴属性啊。”
　　红发少女在身后抱怨着。
　　然后就是慢跑，挥拍，接发球练习。
　　幸村的力量值其实也很高，在练习过程中莲见一度认为他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关于他不愿意和真田进行对打的原因——但是幸村只是无辜一笑。
　　“我毕竟是男生啊。”
　　那你约我练习的理由是什么啊……莲见皱了皱眉，在心里吐槽。
　　“好了，热身完毕。”
　　少年将发带重新绑好，看她。
　　“莲见桑，来场不抢七的练习赛怎么样？”
　　这是少年第二次向她发出明确的约战，少女一边挥着拍子一边判断他说这句话的真心程度。良久，在确认幸村并不是开玩笑后，她慢吞吞地给自己扎紧了马尾辫。
　　“虽然我的打法没有美咲这么暴力，可是还是攻击型的选手噢。”
　　“没关系的。”
　　幸村笑得人畜无害。
　　当时莲见不知道他的“没关系”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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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内，身披外套的少年眉目如春花旖旎，白色的发带束在额前，一丝不苟。
　　相比起幸村的有条不紊，五十岚实在是太狼狈了。
　　“这混蛋……”伊藤静情不自禁地用手抓在铁丝网上，微微用力，咬牙道，“那可是个国一生啊——五十岚！”
　　场边的比分明明白白写着5-0，幸村领先。
　　但这样压倒性的分数却是鸦雀无声，没人喝彩，亦无人出气。
　　最后一局是五十岚的发球局，但现在的他已经无法反应了，幸村也不急，只是静静地站在场地边上。他的目光掠过很多前辈和同辈们的眼睛，不约而同的看见了一种名为震惊的情绪——也许，还有嫉妒和恐慌。
　　然后他看见了在人群中格外显眼的那抹红发。
　　鬼莲见的表情里并没有任何恐惧和嫉妒，相反她有些责怪和……难以置信？莫非是因为在上周末的练习中他并没有使出这招吗？
　　唔，怎么说呢，其实他平时不太会用这种倾尽全力的招数。
　　一来，对意志力和精神力不强的人来说这招可能会造成毁灭性的结果；二来yips并不是完全依靠实力的一招，有精神力操控的意味在里面，在面对实力相当的对手时会比较讨巧。
　　但是这这场比赛，是他和真田当时定下目标后决心要走出的第一步。
　　是绝对、不能失败的。
　　幸村这样想着，目光里渐渐透露出一种镇定和睥睨的气势。
　　“yuki……mura。”
　　五十岚青川终于稍稍恢复了神智，发出比平时更低一点的声音喊他的名字。
　　“是，前辈？”
　　幸村回应。
　　“你很厉害，真的……比我想象中厉害。”五十岚站起来，踉跄着挥动了几下球拍，但是他知道自己刚刚经历过鬼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的剥夺五感，现在还没完全恢复，这最后一局的发球局恐怕是……
　　心里吐槽着自己部长生涯的短命，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驻足在褐色卷发的少女身上。然后他勉强扯出一个笑来，慢慢走到球网前伸出手，在幸村不解的眼神中郑重道。
　　“那么，按照约定——”
　　“——男网部的部长一职，就交给你了。”
　　在一片哗然中，唯有被点到名的蓝发少年不动声色，但那双充满野心和力量的眼里写着的是——
　　却之不恭。

　　幸村在网球部的一战成名，让他的爱慕者骤然多了起来。
　　首当其中的是学校官方杂志《海纳百川》上关于他的各类文章，其次是仅次于校内官方杂志的《论美少年》上的文章——从这个“民间杂志”的名字来看，可见立海大附中对新生的包容度到底有多“海纳百川”了……
　　“根据我这段时间的调查，在两本杂志上你的名字出现的频率已经超过了历届部长的总和……幸村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柳捧着笔记本站在幸村面前。
　　幸村：莲二你到底从哪儿判断出我有话想说？
　　新官上任的男网部部长将双手交叠在身前环抱，露出一个无比温柔的笑容。
　　“新的训练计划制定的怎么样了？”
　　“……”
　　沉默了三秒钟后。
　　“我记得这不是我的任务？”
　　“不，”幸村假装严肃道，“从三秒钟前就已经是你的活儿了。”
　　在柳还没抗议和反应过来的时候，幸村又补充道。
　　“这是部长大人的命令哦，完成不好的话今天部活和我打一场吧。”
　　正打算来一年A组找幸村做一些部长交接任务的五十岚青川眨了眨眼，“哟，看来幸村君已经很能明白部长这个词的意义了。”
　　学会合理压榨部员是部长们的必修课之一啊。
　　幸村无比谦虚。
　　“那是前辈教得好。”
　　“哈哈哈哪里哪里，话说我不记得我有教你这个啊？”
　　幸村越发谦虚地笑了笑，补充道。
　　“是和伊藤前辈聊天时候的经验。”
　　五十岚面上一僵，心里却疯狂吐槽着“伊藤静你明明前几天还嘟囔着我输给我国一生的事情这么快和他打成一片你把我放在那里啊喂”。
　　“哈哈……那个，聊得好，聊得好……”
　　于是前部长五十岚君就满脸尴尬地下线了。
　　打发走了柳和五十岚，幸村才施施然看向窗外。
　　“下节是二年级的体育课……吧？”
　　这个角度的话应该可以看见……
　　啊，那个红发还真好认。
　　鬼莲见站在一棵大树的阴影里和切原美咲说说笑笑。
　　当然这只是幸村的角度，实际上——
　　“什么啊，你和弦一郎还没讲过话？”
　　黑色卷发的那个大大咧咧，十分怀疑地看好友，“我记得你上次跟我说你新家的位置就在他道场附近么，再说了，你和幸村也混得不错哎，他没介绍弦一郎给你认识么？”
　　莲见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
　　“幸村君只是约过我两次练习而已，被你说的好像暗度陈仓一样。”
　　切原美咲摸了摸下巴。
　　啧，总觉得有哪里说不出的诡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