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之路遥秋风越》浮世安rosedale

20、借书

　　春天很快过去了，迎来了初秋。
　　八月，吴主孙皓解除西陵督步阐的职务。步阐因为害怕被杀，拒绝返回建邺，九月，步阐献城降晋。陆抗闻讯，立即派兵围攻西陵，负隅顽抗。武帝司马炎命令羊祜和巴西监军徐胤各率军分别攻打江陵和建平，从东西两面分散陆抗的兵力，以实现由荆州刺史杨肇直接去西陵救援步阐的计划。但陆抗破坏了江陵以北的道路，五万晋军粮秣的运输发生困难，再加上江陵城防坚固，不易攻打，羊祜顿兵于城下，不能前进。杨肇兵少粮悬，被陆抗击败，步阐城被攻陷陷其族人一同被诛杀诛。
　　武帝灭吴的计划泡汤了，正气头上，贾充党人趁机上奏说：羊祜统领八万余人，陆抗不过三万。羊祜迟迟不肯发兵援助西陵，使陆抗有机会破坏江陵的道路，才使得杨肇将军入险，兵少少粮草而兵败。荀勖的人觉得羊祜不奉武帝诏命，无大臣节气，应当免了他的官。
　　武帝岁吴汉是势在必得，拜拜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就免了羊祜的官，羊祜贬为平民。山涛几次上书为羊祜说话，连着一块被骂老糊涂了。
　　贾充升官了，升做任侍中、尚书令、车骑将军领兵。
　　贾充官越来越大，权势和声势越来越盛大，但是路遥却越来越担忧了。
　　路遥以前几乎天天往山涛家里跑，山涛称病在家闭门谢客，路遥就很少去了。
　　山涛托人给路遥送来一个锦盒，里面装的是手抄版的《庄子》，说是让路遥临摹用，路遥大概翻阅的一下，从里面掉出来一张诗贴。
　　“白雪皑如冰，尘上一点红；雾落满兰亭，飞入月宫寒。”
　　路遥是在是不明白这诗句的意思，潘岳左右看了一遍，问道：“确定是山涛大人送来的？”
　　路遥也不太确定，仔细打听确定是山涛家的下人没错，不过这飘逸的书法却不是山涛老师的。潘岳怪异的对路遥笑了一下，大概猜到七七八八。
　　“这本《庄子》看来是出自嵇绍公子的手笔，四小姐还不明白，嵇绍公子这是在给你示好呢，怕别人说四小姐的闲话，所以才用了山涛大人的名义。”
　　路遥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嵇绍他脑子没病吧，而且这诗，也不像情诗。
　　莫非是暗示她好好练书法？
　　路遥觉得自己有必要礼尚往来，想了想提诗一小首。
　　“昨夜秋风来，蚊如列兵营；听取蛙声噪，借问贵干何？”
　　潘岳将路遥写的诗句念了出来，忍俊不禁。
　　“四小姐这么饶有介事的问嵇绍有何贵干，当真有趣。”
　　路遥叫来信使，随便塞了一本《论语》给他。
　　“请务必转交给山涛大人的信使，说这是我的回信。”
　　路遥第二天一大早就收到了回信，一本《千金方》和一小罐清凉油，附上一首小令：
　　遥夜沉沉如水，风紧院门深闭。
　　梦破鼠窥灯晦，霜送晓寒侵被。
　　无寐，无寐，门外马嘶人起。
　　昨夜下了一场小雨，入秋了有点凉意，蚊子却还意外的多。
　　潘岳指了指《千金方》和清凉油。“嵇绍公子以为你四小姐被蚊子咬成包了，特意送来清凉油，看来小姐真的是入了嵇绍公子的法眼了，可喜可贺。”
　　路遥想了想，难道那次‘谈心’有效果了？她不负众望成了嵇绍公子的好友。
　　“回信吗，四小姐？”潘岳问道。
　　路遥咬着笔头，恩，她还没有学会写小令呢，正寻思着如何下笔，潘尼来了。
　　“四小姐，高密王世子来了。”
　　司马越，他怎么来了？
　　自从知道现在的司马越还不认识穿越的路遥的之后，路遥对司马越的态度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完全提不兴致。
　　路遥将《千金方》和嵇绍的小令，连着上次的《庄子》和诗贴收好。
　　“他来干什么？找我父亲？”
　　在路遥看来司马越那样三好青年，绝对不是那种来找她父亲谋一官半职的求庇护的世故官僚，虽然她对司马越不是很了解，但是直觉告诉她，司马越至少是有骨气的。
　　“四小姐，世子已经见过尚书令大人了，他朝这里过来了，说是过来找四小姐借书。”
　　“借书？”
　　司马越是司马氏家族里面一个毫无权势的宗室公子，潘岳表示，他来找路遥的目的不纯正。
　　“你目的才不纯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路遥催促潘岳赶紧收拾，不想让司马越看见路遥的杂乱的书房。两人刚忙活完，司马越和湛卢就被潘尼让进来了。
　　大概有四个月没有见，司马越还和初见那样风度翩翩，恭顺有礼，处处透着一股疏离。这样的司马越路遥十分不喜欢，但是还什么都不能说。
　　湛卢虽然不是第一次见潘岳，但是潘岳惊为天人的样貌还是让他多看了两眼。
　　“你这里有这么多书啊？看来你真的挺会读书啊！”湛卢对路遥满满当当的屋子赞叹不已，“怪不得元超说你这里肯定有他要找的书....”
　　司马越来找路遥的目的真的很简单，借书。
　　路遥对潘岳挑眉，小人之心。潘岳耸耸肩，是我想多了。路遥在书堆里给司马越翻找他要的书籍，司马越安静的等在一旁，湛卢问道：“四小姐身边这么多书，也没个书童帮忙整理吗？”
　　书童？
　　路遥一直认为潘岳叔侄早就干了书童的事，奈何他们两真的不是她的书童。
　　这个点子好，路遥改天一定要跟她老爸贾充提一下，人手得给她配齐了。
　　路遥找了半天也没能找到司马越想要的书，书堆得实在是太杂乱了，都不知道放在哪个角落去了。
　　“世子到底要哪本书？”
　　“《子夏易传》，乃是卜(bǔ)商所著。”
　　潘岳也帮忙找了，司马越要的那本书的确稀少，路遥也是大概翻阅的一下，跟《周易》同源的易经磊的书。，不，应该说是六十四卦象的前身，里面只有六十卦，多了几篇卦辞。这本书，路遥没看懂。
　　“我明明放在这里了....”路遥整个人都快淹没在书堆里面，还是没有找到司马越要的那本书。
　　路遥的书堆放杂乱，不太好找，于是潘岳建议。
　　“要不然上荀勖大人那里看看，说不定他那有。”
　　一想起荀勖那个猥琐大叔，路遥就开始吹胡子瞪眼睛，司马越却有点心动。
　　“听闻荀勖大人也是个爱好藏书的，收藏了不少古籍，书法造诣高深，而且还颇为精通音律。”
　　意外的司马越对荀勖评价很高，路遥眼神询问潘岳，我怎么没听过这事。
　　荀勖对潘岳有知遇之恩，他对荀勖十分的崇拜，司马越一番夸赞下来，潘岳立马将司马越引为知己，二话不说，领着司马越上荀勖去了。
　　“我怎么觉得你以前跟司马越这么合八字呢？你刚才还说人家目的不纯呢？”
　　路遥对潘岳冷嘲热讽，潘岳直接将路遥拨到湛卢那一边去，对司马越的热情丝毫不减。
　　“世子，我让我侄儿立马备车去，我们立马出发，你看可好？”
　　“一切但听公子安排。”
　　潘岳对司马越的殷勤态度，路遥嫉妒的恨不得上前咬潘岳两口，司马越和潘岳相谈甚欢，路遥和湛卢大眼对小眼。
　　他们怎么突然就相见恨晚了呢.....
　　路遥是第一次去荀勖家中，马车里面有司马越在，她规规矩矩的端坐着，换往常如果只有潘岳和潘尼两人在，她绝对摊成葛优躺，路遥还美名曰这是最近洛阳城最流行的贵妇躺。
　　路遥的火锅养生曾经在洛阳城风靡一时，现在几乎路遥院子里用什么，洛阳城的贵妇和千金公子们都争先效仿，路遥表示压力有点大，她不想成为焦点，却无意中成了众人追随的潮流。
　　谁叫路遥有一个官越做越大的老爹，还有两个储君的姐夫呢，路遥想不出名都难。
　　荀勖的家里贾府相隔不远，半个时辰的路程，荀勖知道司马越和路遥要来，早就命人备好了茶水。
　　“世子想要借什么书？《子夏易传》的话，老夫府上恰好有两本。”
　　司马越大喜过望。
　　茶水喝过，荀勖领着一干人上他的书阁楼去了，一排排的整齐的书架，路遥又是赞叹和新奇
　　这么多书，得看到何年何月去。
　　所以说读书人真的是永远不会无聊，只要你能静下心来看书，这书永远可以消耗你人生绝大一部分的时间。
　　司马越如愿拿到他想要的书，连忙跟荀勖道谢，荀勖倒是大方得很，直接将书送给了司马越，反正自己这里还有一本，司马越更是对荀勖感激涕零。
　　不久一本书而已吗？司马越至于高兴成那个样子。路遥吐槽，在书架上挑挑拣拣，尼玛全是古文，还有些路遥看不懂的书法体的，看得头都大了。
　　哎~文盲的悲哀.....
　　“四小姐看上的那本书了？”
　　荀勖突然出声，路遥的小手嗖的一下赶紧从书架上抽回。
　　“没....没....”
　　“没看上？”
　　荀勖笑意盈盈的看着被抓个现成的路遥，路遥的局促不安荀勖十分受用。
　　荀勖贼精贼精的，路遥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满腹算计一肚子坏水的泥潭里。
　　只见荀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本书丢到路遥的怀中，压的路遥快站不稳了。湛卢好心扶住路遥摇摇欲坠的小身板，大概翻了一下。
　　“四书五经？”
　　荀勖扔给路遥的可不就是最新印刷的最新版本的儒家经典，四书五经。四书分别是：《论语》、《孟子》、《大学》和《中庸》；而五经指的是《诗经》、《尚书》、《礼记》、《周易》和《春秋》。
　　“四小姐也该好好读些书了，可不能辱没了贾公之名。”
　　荀勖语意心长，路遥脸的绿了。
　　“多谢济北郡侯大人赠书....”
　　路遥晃悠悠的抱着比自己人头还高的书，小身板彻底被给压垮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的书散落一地，一脸无辜的望着众人，欲哭无泪。
　　路遥滑稽的模样将潘岳和湛卢逗得哈哈大笑，司马越以手掩口，祥装看别处，荀勖则是调皮的冲路遥眨眼睛。
　　这个猥琐大叔，他一定是故意的！
　　最后还是潘岳将路遥拉了起来，将那些书从路遥身上移开。“四小姐最近和弋阳太守的长子左思一同在山涛大人处学书法呢，十分勤奋。”
　　荀勖对路遥给予了一种十分厚望，他点点头。
　　“那四小姐更是要勤学苦练才是，可不能辱没山公之名....”
　　路遥真心觉得自己已经开始为自己的平凡的驽钝赶到羞愧。
　　荀勖又书案上取了几本书，递给潘岳，嘱咐他送到张华家中去，说是张华要的书籍，让他跑一下腿。
　　潘岳领命，正要走，司马越和湛卢左右无事，自告奋勇帮着潘岳一块送书去。
　　“四小姐呢？，要去吗？”
　　潘岳想先让潘尼送路遥回去，路遥想去凑热闹，就一同去了。
　　张华要的书总共六本。
　　儒家的《说苑》、《荀子》、法家类的《韩非子》、《管子》、《商君书》，还有一本医书类的《伤寒论》。
　　张华乃是张良的第十六代玄孙，路遥对张良那是崇拜许久，对张华更是钦佩不已。
　　博学多才，大概指的就是这些个古人吧，真是羡慕外加高山仰止。
　　张华的府邸可比荀勖远多了，四人足足坐了一个时辰才到了。
　　张华家里有卫瓘和卫恒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