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你的胸罩掉了》瘦比天长

10、第十章

　　李丽在老市区大学路附近开了一家服装店，卖小众而设计精美的女性服饰。对于大学生而言，她店里东西价格偏高，所以不管外面怎么热闹，她店里客人一向不是特别多。好在她有一批固定的熟客，所以收入也还算客观。
　　这天周五她刚送走一位老客人，正百无聊赖之际，店门开了，一对年轻男女走了进来。
　　“欢迎光临！”李丽满面笑容打了招呼。带看清这对情侣，不由眼前一亮。
　　男生俊逸挺拔，身高腿长，脸蛋也是一等一的，相当养眼。被他拉着手的女生，脸红红的，长相只能算清秀，但她眼睛毒辣，一眼看出掩藏在宽松外套下的火辣身材。
　　倒也般配得上。她这么想着，热情道：“两位想买些什么呢？”
　　女生晃了一下胳膊，似乎是想甩开男生的手，男生却是不为所动，手依然握着她的，神态自若：“丝巾。”
　　李丽笑眯眯地给他们指地方，心里却嘀咕开了。这男的身上穿的衣服，手腕上带的表都不便宜，怎么不知道给自己女朋友添置点好的，亏长得还这么好，女友一身淘宝货，丢的也是自己的脸呀。瞧那女生脸朝着别的地方，看也不看身边的男朋友，铁定是生气了，连手都不想牵呢。
　　这么一想，李丽看向女生的眼神就多了一份同情。
　　“帅哥，丝巾不适合你女朋友，那边是我们最新款的连衣裙，她身材好，穿上肯定好看。”她好心推荐道。

　　韩祁忽然握住自己的手不放，白苗本来就很慌张了，因为进了店，她不好动作太大地挣开，只好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谁知这女店主一张嘴，吓得她差点跳起来。
　　“女朋友”？！
　　韩祁的手指轻轻在她手背上挠了一下，痒痒的。
　　“麻烦你推荐一下。”他笑道。
　　他什么意思？
　　白苗忽然觉得血往上涌，心脏在腔子里砰砰砰地跳得震耳欲聋，空气一瞬间都稀薄。
　　恍惚间，店主已经拿了一条藕合色的长袖连衣裙来到他们面前了。
　　“苗苗，你要不要试试。”男生动人的男中音就在身边，语调温柔。
　　白苗转头看见他，他眼睛里含着粼粼的笑意，专注地望着她，他的手干燥而温暖，紧紧包裹着自己的手，随着说话，不时晃动一下，如同一对亲密的情侣。她再看向店主，长相和气的女店主冲他们相握的手眨眨眼，促狭而友善。
　　她顿时像被人打了一棍，指尖用力，狠狠地挖进男生的手背。她听到头顶一声轻微的嘶声，握着自己的手松了一点点，白苗借机甩开他的手。
　　她活动一下被握得太久变得柔软滚烫的手，谢绝了店主的好意：“谢谢，我们是来给长辈买丝巾的。”
　　她径自走到丝巾摆放的区域，挑了一块颜色明丽，款式大方的桑蚕丝方巾。
　　“这款挺好的。”韩祁站在她身边，轻轻道。
　　“那辛苦您帮他包装一下。”白苗把丝巾递给店主，声音僵硬。
　　店主看看白苗，又看看韩祁，显然察觉到气氛的改变，有些不知所措，不过什么也没说，熟练地用一个精美的盒子装起了那方丝巾，用绸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出了店门，白苗便自顾自地往前走，越走越快。天色晚了，迎面吹来的风凉意袭人。她的头发被吹起，眼睛也被吹的红红的了。
　　“白苗！”
　　韩祁从后面追上来，抓住她的一只胳膊。
　　白苗像被刺激了，用力甩开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白苗几乎没生过气，但是现在，她觉得自己像一只炸毛的刺猬，快爆炸了。
　　“学长，我很穷，但我是个独立的人，请你尊重我！”
　　白苗强忍着眼泪，一字一句地说。
　　她心里是有一点喜欢的，她承认。对这个救了自己、又如此优秀的男性，产生好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他握她的手，她惊慌，她羞涩，但是并没有生气。可是方才在店里，他当着别人狎昵地对待她，她忽然就感到强烈的自厌和羞辱。她喜欢他，可这并不是用来回报恩情的廉价商品，如果因此他认为自己可以随意地成为谁的情人，那只能让她觉得耻辱和失望。如果，如果他真的是这样的人，她都不知道是该对他愤怒，还是该怨自己瞎了眼，落得一个识人不清的下场。
　　心里柔肠百转，白苗眼前视线模糊，只管扭头往前走。

　　肩头再一次被抓住，白苗本能地反抗，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对不起。”他从背后抱住她，在她耳边喃喃地道歉。
　　“对不起，白苗。是我太过分了。”韩祁轻声地，缓慢地一遍又一遍说着对不起。也许是因为他的声音太沉静，太诚恳，白苗慢慢地安静下来了，只是眼泪无声地流了一脸。
　　“我发誓，买礼物是真的，我在追你，你没看出来吗？”韩祁紧紧地拥着她，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不管白面已经目瞪口呆，只是这样缓慢而坚定地告诉她：“我喜欢你，白苗。所以我没忍住，我道歉，请你原谅我。”
　　白苗在他怀里彻底地僵住了。
　　他的每一个字她都明白，组合起来在耳边却如同炸雷，把她的神智都轰得飞到九霄云外。
　　他，喜欢，我？！
　　他在追我？！
　　所以他牵她的手不是调戏，不是轻浮，只是情难自禁？
　　白苗难以置信，不自觉地扭头，看向韩祁的眼睛。
　　她回了头，才发现两人的距离是如此之近，呼吸相拂。他的睫毛近在眼前，此时微微垂下，幽黑的眸子凝视着她，倒映出自己的面庞。她几乎能清楚地看出里面小人的狼狈样：两颊鲜红，鼻头也红了，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半张着嘴，一副呆傻模样。
　　不能再看了。她惊慌地移开视线，却又落在他的嘴唇上，因为刚道了歉，红润薄唇微启，露出一点雪白整齐的牙齿。白苗盯着那一点白，几乎看入了迷。脑子里乱糟糟的，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韩祁拥着怀里的人，看她眸光乱飘，脸颊飞红，慌张地像一只遇上老鹰的迷路兔子。这只兔子竟然也会亮出爪子和獠牙，真是让人对它刮目相看。但很快，老鹰逮住了它，它不敢看老鹰的眼睛，只好胆怯地看着他的喙，一动不动地，又成了一只老实呆兔子。
　　她很敏锐，一点点的气氛变化都轻易察觉得到，她又很笨拙，他一开口告白就变得手足无措了。韩祁暗暗地想，还好在他之前没有人发现这只笨兔子，否则早就被吃得渣都不剩了，哪还轮得到他。
　　又俯下一点身子，离她更近了一些，白苗吓得僵着脖子往旁边仰。韩祁坏心眼地又近了一点，她果然浑身更僵硬，连眼睛都闭上了。
　　“苗苗。”他轻声唤：“答应我，就算不喜欢我，也不要刻意躲避我，可以吗？”
　　不喜欢？不，她没有不喜欢...她只是想不通，他为什么会...
　　现在白苗一团浆糊的脑袋，已经思考不了为什么韩祁会喜欢自己这种太有深度的问题了，身后人在耳边说着这么饱含着恳切和哀求的话语，她几乎本能地就要点头。
　　“苗苗！”他又在叫她了。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畔，本来就动人的磁性声音压低了，更加像一条小蛇一样，往皮肤，往耳朵，往心里钻去，引起她一阵颤栗。
　　白苗心一横，闭着眼睛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