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禽择木而栖》余忱

7、第 7 章

　　李景跃来的很快，打的来的，看到驾驶座上哭的已经没力气的我，二话不说将我抱到了副驾驶，然后自己坐到了驾驶座上，一脸阴郁地看着我。

　　我这时已经平静了很多，只是哭得有点累，无力地靠在椅座上，两人沉默着。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梁覃？”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

　　李景跃默默地点了支烟，窗户半开着，凉风灌进车里，我这次也不关心形象不形象了，直接从他手里拿了烟盒抽出一支，尼古丁吸进肺里，刚才失控的感觉终于消散了。

　　李景跃看了我一眼，我感受到了他的不悦，但我不在乎。

　　“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你陪我去应酬，红白混着喝，结果喝倒了。”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印象里我就没有喝醉过。但我没有打断李景跃的话，等着他的下文。

　　“我背你回去的，一路上你一直嘟囔着一个人的名字，”李景跃一只手夹着烟，侧脸看着我，我心虚地吸了口烟，不去看他。

　　“你说，梁覃我饿了，我想吃鸡翅；梁覃你别去喜欢别人啊，你说过会好好照顾我的。”这些话从李景跃的嘴里说出来颇显怪异，我揉了揉头发，烟灰掉落在衣服上，其实我对自己是不是酒后吐真言这回事儿还是心怀疑虑，但是现在也有点破罐破摔的意思了，不管我以前说过什么，从今以后，都不作数了。

　　胸口又像被什么堵了似的闷的发慌，我感觉到眼角又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来，吸了吸鼻子，眼前的灯光也渐渐模糊了形状。

　　“我初中的时候，偷看过梁覃的日记，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他喜欢我。”

　　“我把那本日记藏起来了，那时候年纪小，我也不知道自己对梁覃是什么感情，只是我从小就把他当成亲人一样的存在，所以下意识地开始逃避。”

　　“高中的时候，我谈了我第一个男朋友，他是个小混混，我那时候很叛逆，逃学，抽烟，夜不归宿。”

　　“梁覃那时候一放学就跟着我，朋友们都叫他跟屁虫，我知道他对我的感情，但是就是想捉弄他，故意嘲笑他，讽刺他，中伤他。”

　　“后来，我跟我初恋分手了，高三的时候，我很颓废，爸妈都准备把我送去复读了，但是梁覃却没有放弃我，不停地给我补习，鼓励我，陪着我，忍受我那时候所有不好的情绪。”

　　“后来，我们....”

　　我顿了顿，哽咽到无法出声，低头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后来，你习惯了他的存在，开始依赖他，但是你没把自己的感情说出口，直到现在，他有了别人。”李景跃的声线很迷人，我听着他的声音止住了哭声，“巩殷，不要去惋惜你没能拥有的东西。”

　　泪眼朦胧中，我看到李景跃的脸渐渐地在眼前放大，呼吸中夹着淡淡的烟草味儿，“没关系，我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