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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西湖水鬼 ...

  •   “和哥,我怕……”

      “有没有点出息了!”白宜和拍了拍江艾的头。

      “可这晚上的西湖也太可怕了点……”江艾仍旧猫着腰躲在白宜和身后,“不要找那劳什子水鬼了。”

      夜晚的西湖有些渗人。夜风吹拂过湖面,月光映在粼粼水波上,夜枭时不时地鸣叫混合着树林偶有的悉悉索索的声音,让人不自觉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白宜和瞧江艾猫着腰着实累,转头看了两眼,干脆直接面对着他盘腿坐了下来。他说:“还记得上次张大婶来找溺水的张家小子不?几个大汉怎么拉也不能把他拉上来,那时候又是日落时分,再过半盏茶就要全黑了。”

      江艾点点头表示知道。

      “那你知道最后是谁救了那张家小子吗?”

      江艾摇摇头:“你?”

      “嘿嘿。”白宜和拍拍自己的胸脯,“是我阿姊。”

      “江艾我跟你说,你是不知道,我阿姊的轻功那是到了如火纯青的地步!那时候,天都将将的黑了,叫来的几个汉子拉了半个时辰了,都没了多少力气,拉着绳子也只是勉强让张家小子不落下去。张家小子只怕此时早已昏厥过去了吧,张大婶也是哭得喘不上气,正歇着呢。正当所有人都觉得这张家小子要殒命的时候,我阿姊“咻”的一下,从一旁的树林里窜了出来,踏着绝尘步,犹如天鸟一般。她拿着自己的红尘剑,剑未出鞘却满含剑气,一剑劈向张家小子那。这一剑看得人惊心动魄,不过这张家小子突然就能被拉回来了,一群汉子直接摔倒在地。我阿姊一把抱起那小子,从湖中央飞回了岸上。“

      江艾听白宜和说的飞快,一愣一愣的,说道:“和哥,那张家小子应该是只是被水草缠了吧,我听张大婶附近的几个人都这么说啊,然后你阿姊用剑斩断了水草,张家小子就得救了。”

      白宜和只是摆摆手,嗤笑一声:“这你就不懂了,这说法是我阿姊说出去的。当时她将张家小子带回岸上后,张大婶不住地谢她,我阿姊点点头,然后我上前去客套了一番。临走时,我阿姊说张家小子只是被水草缠住了,还特别叮嘱了她们今日切莫再去湖畔,等太守派人来清理就可以了。”

      江艾点点头,说:“你阿姊说的对啊,没什么问题啊。”

      白宜和摇摇头:“我还未说的一个是,我看到阿姊剑斩下去的那一刻,有一缕黑气飘出。”

      “黑气?”

      “不错。我阿姊的剑是由她亲自开光的,她日日对着剑念经,本身便极含灵性和天道剑气。这一剑看下去所有妖物定然被伤。”白宜和顿了顿,叹了口气,“由此可见那水底定有妖物。既在水底,又含妖气,那定然是水鬼无疑了。”

      江艾恍然大悟,不停地点头说:“的确如此啊,那此次我们前来是来捉拿那水鬼的吗?可这月黑风高的,实在太过渗人了……”

      白宜和刚想说江艾太过胆小、不成气候,便被人打断。

      “两个臭小子,大半夜跑这来干嘛?夜游啊!”任渠突然现身在白宜和身后。

      “没有没有,我们只是出来上茅厕、上茅厕的,呵呵。”白宜和干笑两声,试图打着哈哈过去。开玩笑,都被任渠阿叔逮着了,这要让爹知道了,那还不得锁上屋啊。

      “上厕所啊……”任渠了解似地点点头,“我去你的上茅厕!西湖边很香吗!有花吗?你们俩都搁这来上茅厕!来这上茅厕怎么不再带把骰子过来解闷啊!啥癖好啊,一块上茅厕,蹲一个坑啊!”

      白宜和赶忙低头认错道:“任叔,我们错了!下次不会了,我就和江艾先走了,您老继续散步!”说完赶紧拉着江艾一溜烟地走了,就怕任渠继续训他们。

      任渠叹了口气摇摇头,望了眼西湖便也走了。

      次日,白宜和昨晚在自个儿屋里想了一宿,一大清早便拉着江艾去张大婶家。也亏得这张大婶家里是做豆腐的,起得早。

      一路上白宜和步下生风,江艾也只能勉勉强强地跟上,是不是还得停下来歇会,搞得白宜和忍不住催促道:“老江,你快点。”

      “你做什么这么急?”江艾喘着气抱怨道,“这么早出门,昨日又那么晚归,多休息会也不成,这人又不会跑了。”

      “你莫抱怨了,昨夜我想了良久。这张家小子可是在那湖里泡了半个时辰呢,保不准就看清了那湖里的妖物,就算未看清,那也肯定知道什么。昨晚任叔不让我们靠近湖畔,赶我们回去我就觉得奇怪,我们只要问问张家小子肯定能有什么线索。”任渠的行为也算是让白宜和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说不定就是水鬼。如果是水鬼,那白宜和可打算去问问白宁宸该如何是好,毕竟杭州城也算吴越国的都城。

      江艾经他这么一说,总算是提起了神,担忧地劝道:“和哥,你可别闯祸了,到时候让人告诉了我师傅,下次肯定不会让我来江南了。”这杭州这么好的地方,还真是舍不得离开。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白宜和“嘿嘿”一笑,掰着手指头数道,“反正出事了有爹、阿姊、小舅他们帮我兜着,这样的话我就会没事啊,我没事你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事的。就算你有什么事,任叔也会出面帮你摆平的,你可是丐帮的三大弟子诶!”

      江艾还是不够放心,叮嘱道:“和哥,你是学道的,你应该会上清那些劳什子法决吧,如果到时候真的有鬼找上门来,你可一定要保护我啊。我这人什么都不怕,就是怕鬼,要是招来什么孤魂野鬼,你得给我驱驱。”

      白宜和摇了摇头,江艾一看脸色一白,敢情和哥也不会啊,那此行不是凶多吉少?白宜和拍了拍他的肩说:“我这人善画符,内功也是刚毅正气,自身便是妖物鬼怪不近之躯。如若要帮你也只能给你画个驱鬼护身符贴身放着,但要是碰上妖鬼还得我阿姊出马。我阿姊捉妖捉鬼的路子全是上清书籍里学来的,后来她自己开创了一套法决,不曾教过我,不过打打小鬼我还是可以的。”江艾深深舒了口气,差点吓得自己一身冷汗,既然是水鬼,听上去应该也就是个小鬼罢了。

      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张大婶的门前,扣了两下门环,出来一个穿着碎花绿衣的妇人,面容有些憔悴。当看到来人是白宜和后,笑了下,客气地打了声招呼:“白公子好,是来买豆腐的吗?不过我家近日不卖豆腐了,真是不好意思。”

      白宜和也回一个笑容,摆摆手道:“张大婶,我今天啊不是来买豆腐的,是来看看你家小子的,他最近还好吗?”

      听罢张大婶脸色白了,满眼都是疲惫,低垂着摇摇头,颤抖着说道:“这孩子啊自从被白姑娘救起来后,一直糊糊涂涂的。跟他说话吧也不理人,整天在那嘀嘀咕咕的跟傻了似的,一直在说什么不知道,别杀我,听我跟当家的心慌啊。也不是没有想过请几个道士来给他驱驱,可这手头啊着实没这钱。这几日天天盯着他,就怕出什么事。”

      “张大婶,你也别担心,且让我看看他。”

      “诶,好。随我来。”张大婶点点头,转身带路,“家里也就俩屋子,后来这屋子还是当家的找人砌给孩子的。”

      江艾看了看院子四周,问道:“张大婶,你家不养些鸡啊鸭啊的吗?”

      “养的啊,我家里的鸡蛋啊,都是靠自家的鸡产的。”

      “可这……”江艾指了指稻草做的类似鸡棚的东西,“棚子里怎么一只都没呢?连颗蛋都没。”

      张大婶不可置信,喊道:“当家的,你快来看看,怎么家里鸡被偷了。”

      一个大汉立马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络腮胡子,穿着朴素的短打衫,额上已有了些皱纹。“怎么回事?”张大叔问道,“家里鸡被偷了?”张大叔是个面善的人,有着一对招风耳,浓眉圆目,本该是个福星高照的人,只不过现在却是双颊皆凹,比张大婶还更甚,眉间似有一律黑气萦绕。

      张大婶点点头:“这位小哥说的,我看了眼,鸡是不见了呀。”

      张大叔也愣了,咋回事呢?

      “张大婶,张大叔,你们别急,我来瞧瞧。”当白宜和走近这鸡棚的时候就觉得奇怪,闻到了一股腥味。他左手从怀里掏出一张没有字的黄符,右手捏了一个法决,心中默念:四象合一,道然具形。地上赫然出现了一条水痕,通向了张大叔旁边那间屋子。

      白宜和神色一凛,和江艾对看一眼,也不顾身后目瞪口呆的张氏夫妇,立马就闯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的张家小子坐在床上,目光怔怔地看向墙壁,口中喃喃着什么白宜和与江艾离得远也听不见。但屋中仍旧飘散着一股腥味,而张家的鸡就在床边躺着,鸡骨上还残留着一些血肉。

      张大婶跟着白宜和和江艾到了屋子,眼前是这情形,大叫了一声,说道:“你这臭小子,要吃鸡肉就跟娘说,这生的怎么吃得,混小子。”说罢就要上前收拾剩下的鸡骨。

      白宜和连忙伸手拦住要往前的张大婶,给江艾使了个眼色,让他拦住张大婶。自己又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只不过这次上头用朱砂写了符文。白宜和缓缓地朝张家小子走去,右手执符,就要往张家小子的额上贴。

      “叩叩”张家大门被敲响了。

      后来到屋内的张大叔看了眼白宜和,白宜和转头朝张大叔点点头,再回头之时,伴随着张大婶尖锐的惊叫,一张湿了发的男人脸与白宜和相对着,大眼瞪小眼,鼻尖相差还不过一寸。饶是白宜和胆识大于常人也禁不住这一吓,毕竟不过十五岁的少年。“哇”的大叫一声,急忙后退至江艾深浅。待吞了几口口水,正了正声色,黄符夹在两指之间,心道:果真是个水鬼,与书中所描述的一样,湿发光膀,游离人界,无具形,看来所料不错。

      他厉声问道:“你既已然成为鬼,为何逗留人间不肯入地府,又何故附身在张翔身上?”张家小子名唤张翔。

      “叩叩”敲门声又响了起来,白宜和偏了偏头,示意张大叔去开门。而那水鬼冷笑了下,也不回答他。江艾眼睛微眯,紧盯着水鬼的颈间,伸头在白宜和耳畔颤颤巍巍地说道:“和哥,他颈间有一道类似用绳子勒过的青紫色痕迹,想必死前是被勒死的,应该是不能够说话的吧。”

      “姑娘找谁?”张家院落不算大,张大叔就算在门口声音也能轻而易举地到达白宜和的耳中。

      “大叔,我是来找一位白姑娘的。”这女子声音虽然清冷但柔和,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

      “白姑娘?”张大叔紧张地转头看了看屋内,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怎么样了,现在又有人来找白家的人,怎么什么事都摊在了自己身上呢?他叹了口气,回道:“这位姑娘想必是找错人家了吧,这里现在只有一位白公子,无白姑娘啊。”

      白宜和听得清清楚楚,也正纳闷呢,就瞧见自家阿姊十年如一日的白衣衫从自己的头上落下,白衫上却不带一丝房梁上的灰尘。

      白宁宸抢过白宜和手中的黄符,毫不犹豫地伸手贴在了张翔的额间印堂处,穿过了那张湿脸。看了眼白宜和和江艾,低声说了句:“跟我走。”便翻过低窗先行。屋内桌上已然多了个纸条,上面赫然八个大字,秀气却不失笔力:亥时再来,勿碰勿动。

      白宜和和江艾彼此对看一眼,也是随着白宁宸起身离开。

      张大叔虽然在屋外却也一直注意着屋内情形,连眼前女子离开也未发现。待发现时,屋外没人,屋内除了自家妻子被吓得一愣一愣的,哪还有人?

      他关好大门,看了看留下的那张纸条,转身对着屋内已掩面的妻子安慰道:“且听白姑娘所言吧,既然救得了阿翔一次,就能救第二次。如果阿翔就这样去了,也是命,如果阿翔能救得回来,那定让好好地报答白姑娘。”

      张大婶听罢,也只能点点头,只愿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安无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西湖水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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