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家三只猫》淡若_晨风

4、第四章

　　（三十一）

　　刚才围观的几只猫凑了过来，跟明楼一起盯着角落里的小猫。
　　“这小家伙是被那个老妖婆欺负的吧？”
　　“天，伤的不轻哟。”
　　“这得赶紧带去治啊，伤这么重，搞不好要丢了命的。”
　　“这也不知道是谁家的。要也是个流浪猫，没人管，唉……”

　　几只猫七嘴八舌，听得明楼直皱眉头。
　　救猫救到家，他不能这么甩手不管了。
　　更何况这个小东西……叫他哥哥。

　　（三十二）

　　明楼决定把小东西带回去。
　　但是……怎么带？

　　小东西想自己走，奈何站都站不起来。
　　明楼想像叼明台一样把他叼回去，但是看他满身的伤，根本不敢下口。
　　明楼和几只猫面面相觑，谁也拿不出个主意。

　　一只灰色的瘸腿猫突然一竖耳朵：“有了！”

　　（三十三）

　　明楼趴下来，几只流浪猫连推带拱把小东西放到他后背上。
　　明楼慢慢站直，试了试，还好，只要稳点儿走小东西应该掉不下去。

　　“谢谢。”明楼和几只流浪猫道谢。
　　几只猫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灰猫站出来两步：“您这是说哪儿的话……在家靠父母、出门靠猫友。我们哥儿几个可当不起这句谢谢，反倒还得谢谢您呢……那老妖婆可没干什么好事儿，一天天的净欺负人，多亏您把她教训一通，估计我们可以消停一阵子啦。以后您有什么事儿，尽管开口，我们哥儿几个一定鞍前马后、尽心尽力！”

　　明楼点点头，一副电视剧里长官的气派。
　　“你叫什么名字？”明楼看着灰猫。

　　灰猫受宠若惊，舌头突然开始打结：“梁梁梁、梁仲春……梁仲春。”

　　（三十四）

　　明楼背着小东西，慢慢往回走。
　　天上突然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秋雨寒凉，明楼觉得一股股冷气从脚底往身上钻。

　　“小东西。”
　　“……嗯？”小猫趴在明楼背上，有些昏昏沉沉。
　　“你身上的伤，都是那只猫干的？”
　　“嗯……”小猫好像把脑袋埋在了明楼的毛里，声音听着闷闷的。
　　“别怕，我带你去找姐姐。姐姐人很好的，她肯定会帮你。”
　　“谢谢……”
　　“没事。”
　　“你的伤，痛不痛呀……”
　　“不痛。”
　　“谢谢你……”
　　“你说过啦。”
　　……

　　明楼和小猫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多时就到了明家大门前。

　　（三十五）

　　背着小猫，明楼没法走小门，他怕把小东西摔了。
　　明楼站在大门口，学着明台的样子，嚎。

　　没一会儿，就听到明镜开门的声音：“是明楼吗？怎么不走小门呐……哎呦我的天，明楼你怎么搞的！”

　　打了一场架，挂了彩，又淋了雨。
　　明楼自己也承认，现在的模样确实挺狼狈的。

　　明楼低低叫了一声，让明镜看他后背上驮着的小东西。
　　明镜看到明楼背着的小猫，一声惊呼，也顾不得小东西身上湿乎乎脏兮兮，把小猫一把抱在怀里。

　　（三十六）

　　自从养了明楼明台，明镜对猫的了解日益增加，可是对现在怀里的小猫，完全没了辙。
　　她看着小猫身上的伤，感觉心都在抖。

　　明镜摸他身上太凉了，赶紧给他放到毛毯上，开了电热扇帮他恢复体温。一边找干净的毛巾，一边给做宠物医生的好闺蜜打电话。
　　“苏棪？是我呀，明镜。是这样，明楼刚才从外面捡回来一只小猫，伤得很重，淋了雨，一直在发抖……是啊，看得我这个心疼！你说是什么人这么狠！……”明镜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
　　“……你能来一趟最好不过了！太谢谢你了！”

　　（三十七）

　　明楼就坐在小猫身边。
　　小东西刚才就疲倦得很，感觉热风吹得自己暖洋洋的，蜷起来没一会儿就睡沉了。

　　明楼看着小东西的后脑勺。
　　难得这儿没伤也不是特别脏，只是毛有些乱而已。
　　明楼上去给他舔后脑勺。
　　可能有点儿痒，小东西缩了缩，但是没跑。
　　挺好。

　　（三十八）

　　明镜放下电话，拿干净的毛巾准备先帮大小两只猫把毛擦擦干，怕感冒。

　　小的那个睡得迷迷糊糊，明镜擦的时候把他翻来翻去也没醒。
　　至于身上的伤，苏医生说等下她过来帮忙处理，明镜看着看着眼泪又要往下掉。
　　明楼过来用头蹭蹭明镜的手。

　　“明楼，你出去打架了，是不是？”
　　明楼垂着脑袋，一副乖乖认错的样子。
　　明镜一边帮明楼擦毛一边挠他的耳朵根：“为了救这个小家伙，是不是？”
　　明楼站起来，用脖子顺着明镜的手继续蹭。
　　“我家明楼最棒了。”
　　明楼尾巴都竖了起来，一晃一晃。

　　（三十九）

　　苏医生和明镜两个人一起帮小猫和明楼把身上伤口都做了清理。
　　为了方便处理小猫的伤口，苏医生把一些伤口附近的毛都剃掉了。
　　也许是明楼刚才的安慰起了作用，小猫乖得很，剃毛的时候没叫也没挣扎。

　　明台跟着坐在明楼边上。
　　刚才明镜跑进跑出他追不上，想坐下，又对新来的小哥哥身上的伤口发怵。
　　而且明台怕苏医生。
　　上次就是她给自己打的疫苗，痛死了。

　　犹豫了半天，明台还是躲到明楼身边去了。
　　不过还是不敢挨太近。
　　刚才他看明楼给人家舔毛，他怕明楼又跑来给自己舔。

　　（四十）

　　其实明楼这时候根本没那个闲心思收拾明台。
　　他看着小猫露出来的伤口，心里觉得闷。

　　苏医生临走嘱咐明镜多留意小猫的身体状况，最好先不让明楼明台和他过多接触，如果发热要立刻给她打电话。
　　明镜担心，追问苏医生原因。
　　苏医生说小东西这么没精神，吃不下东西，又一直昏昏欲睡，不知道是太过疲累，受到惊吓，还是患病的前期症状，也不清楚小东西之前有没有打过疫苗，总之还是多加注意的好。
　　明镜一边点头一边叹气，把苏医生送出了门。

　　明楼在一旁听了，看着在笼子里睡着的小东西，一张脸板得更严肃了。
　　他感觉自己心里有点儿害怕。
　　怕自己把小东西带回来也还是救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