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诡话》青罗幽兰

10、第九章

　　白薇还在愣神，却见那双手突然一把抓住张晓慧的肩头，猛地把她往窗户边拽！！
　　“啊！！——”
　　张晓慧一声惊呼，白薇几乎是本能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转身去抱她，张晓慧被拽着几乎从窗户上飞出去，白薇抱着张晓慧的腿连带自己也被扯得往窗户冲，所幸窗户前面的一张桌子顶住了白薇的腰，白薇作势一用力整个人压了上去，才把张晓慧从窗户上拽了回来，两人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两张脸皆是煞白。
　　白薇看着张晓慧，她瞪着眼睛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臂，手指头都几乎要嵌进肉里去，可她也不觉得疼，只是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喘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略有些混沌的眼珠直勾勾得看着白薇问道：“刚才怎么回事？”
　　白薇心说这该我问你才对，但是转念一想，哪里来的手呢？再一抬头，这里是四楼，别说建筑，连棵树都没有，怎么会有人伸手进来拽张晓慧？除非……那人是凭空站着的……
　　蒋熊玉也是被一双手推出去被车碾死的，而王雅儿是摔下楼扭断脖子摔死的……
　　真的是意外吗？怎么好像……
　　白薇抬头看向张晓慧，她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只是此刻右手在揉着左边的肩膀，察觉到白薇在看着自己，张晓慧放下了手，但肩膀还是很不自在得动了两下。
　　“我刚才……看到一双手拽着你，把你往窗户外面拉。”白薇指了指空荡荡的窗户，然后看向张晓慧，只见她一张苍白的脸越来越扭曲，那是恐惧，深深的恐惧，她十根手指抓着自己的肩膀几乎要掐出血来，可她自己却浑然不觉，，她只是恐惧，以至于脸都扭曲了，她突然抱着头尖叫着冲了出去。
　　“不关我的事！不是我害你的！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白薇惊呆了，她看着张晓慧尖叫着跑出走廊，看着隔壁宿舍几个女生过来探头探脑。
　　“那不是张晓慧吗？她怎么了？”李霞和赵晓晓一前一后走进宿舍，一转头看见白薇还坐在地上，更是一脸的诧异：“你坐在地上干嘛？”
　　“我……摔倒了。”白薇赶忙从地上爬起来。
　　“张晓慧怎么了？跟见了鬼似得。”赵晓晓一边往嘴里塞着零食，一边指了指。
　　“不知道……”白薇摇了摇头，“我去找找她吧。”
　　说完转身朝门口走，却发现门口几个女生还在探头探脑，交头接耳得说些什么，看到白薇看向她们，几个女生脸色一变，纷纷把头缩了回去。
　　“烦死了。”这当口李霞走到门口把门砰得摔上，声音之大，几乎让人觉得门框都要掉了，吓得白薇整个人一怔。
　　“你别去找她了，那人怪怪的，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李霞甩甩手，露出一脸不悦。
　　“就是啊，自从她搬到我们宿舍来，我们宿舍就开始闹怪事，楼下宿舍的整天说听到我们宿舍晚上有怪声。”赵晓晓噘着嘴，“当初就不该答应宿管大妈让她来住。”
　　“怪声？什么怪声？”
　　“说是大半夜的有人跳地板，而且一闹就是一晚，上回都投诉过我们宿舍了，喏，李霞作为宿舍长不是还被叫去问话，后来还跟楼下宿舍的吵起来了。”赵晓晓用下巴指了指趴在桌子上的李霞。
　　“有这回事？”白薇拍了拍李霞的肩膀。
　　“是啊，”李霞托着下巴，眼睛撇着手里的书，“我还跟她们争论了很久，说晚上都在睡觉，谁吃饱了没事做去跳地板。”
　　白薇皱了皱眉，跳地板的声音吗……自己也听到过，可那声音不是从宿舍天花板上传来的吗？李霞和赵晓晓似乎都没怎么听到过，没想到这会连楼下宿舍也听到了吗……
　　“你知道不？好多人说我们宿舍闹鬼……”李霞抬起头苦笑一下，“如今我们几个也快成别人眼里的丧星了……”
　　“丧星……”白薇呢喃了一下，低下头皱起眉头，这两个字自己从小听到大，伴着这两个字一起的，还有像雨点一样落在自己身上的石头……
　　每每这个时候，姥姥总是会挥起手里的拐杖，大声吆喝着赶走那些嬉皮笑脸的孩子，然后用她那双满是皱纹的粗糙的手一遍一遍摸着自己的头，用着世界上最温柔的声音说：“小薇，不怕，姥姥在啊……”
　　“小薇，怎么了？”
　　赵晓晓的声音从头上传来，白薇回神，抬头看了看，微微一笑，说道：“没事。”随后又看向李霞：“都被人投诉了，你怎么不跟我们说？”
　　“说什么？莫须有的事有什么好说的？要是你们半夜不睡觉在跳地板我会不知道？得了吧，还不知道谁那么无聊造的谣，我可不想为这种事去烦我的朋友，我一个人顶就好了。”
　　“朋友……”白薇轻轻呢喃了一句，这两个字在她的胸口像回音似得反复冲撞。
　　“别这么说！我们可是一个宿舍的好朋友！哪能让你一个人冲锋陷阵！下次再有吵架这种事叫上我一起，小薇脾气弱，就别带她了。”说着，赵晓晓还从床上跳下来，昂首阔步走到白薇面前，大侠似得拍了拍白薇的肩膀，“你放心，有什么事我顶着！”
　　“你？你还是算了吧，就你那吃货……”李霞翻了个白眼摇了摇头，作昏倒装。
　　“我怎么了？别看我是吃货，耍嘴皮子的事我可不会输给谁！”赵晓晓扬起下巴颠了两下，一副舍我其谁的霸气。
　　“我就呵呵。”李霞一副杠上了的表情，刚说完突然两手袭向赵晓晓的腰间，赵晓晓尖叫一声，一边躲闪一边反击，两个人就这么嘻嘻哈哈得笑闹起来。
　　可是白薇想笑却笑不起来，她转头看了看张晓慧的床，空荡荡的床铺，明明就在窗户边却只有这个角落如此阴暗，似乎连阳光都避开这里。
　　“怎么了？”李霞一拍白薇的肩膀，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你在担心张晓慧？”
　　“她刚才突然跑出去，是有点担心。”
　　“别管她啦，”赵晓晓嫌弃的看了白薇一眼，“你们不觉得她怪怪的吗？反正我每次看到她都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她老是喜欢这样看人……”说着，赵晓晓低下头，学着张晓慧翻起眼珠子偷瞄的样子，惹得白薇一阵笑。
　　“你笑什么，”赵晓晓不服气道：“她真的是这样看人的嘛，老是不正眼瞧人，看得人寒毛凌凌的。”
　　“她以前就这样，听几个跟她同个学校的校友说，她在以前的学校就是这么唯唯诺诺的一个人，所以没人喜欢她，总是别人欺负的对象，喏，楼上死了的那两个以前也老是欺负她，后来收了她做小妹，当个丫鬟差遣，听说她们几个以前那个作威作福啊，想欺负谁就欺负谁，王雅儿家有钱，出了什么事拿钱都搞定了，所以她们几个更加有恃无恐，很多人见着她们都绕路走，连老师都不敢教训她们。”李霞耸耸肩，把手一摊，“现在好了，三人行死了两个，她又没靠山喽。”
　　“要不是那两个死了，她也不会被安排到我们宿舍来了。”赵晓晓有些愤愤不平。
　　“好了，别老说她了，自己找不开心，走吧，到时间吃饭了。”说着，李霞把两人朝门口一推，三个人出去的时候，李霞还不忘随手把灯关了。
　　“要关灯吗？”白薇回头看了一眼，平时她们出门都不怎么关灯的。
　　“节约用电。”李霞回了句，手一拉把门关上。
　　等到三人吃饱了回来，天已经完全黑了，走近宿舍楼的时候，白薇还不忘抬头看了看宿舍的窗户，还是黑的，看来张晓慧并没有回来，而李霞跟赵晓晓两人一路侃侃而谈，似乎完全没有注意这些。
　　三人上了楼，李霞走在最前面，拿钥匙开门，进去后抬手摸墙边的灯开关，灯亮起的同时，李霞突然尖叫了一下，然后看着自己摸开关的手发呆。
　　“怎么了？”白薇站在李霞身后，李霞的身子堵在门口，白薇进不去。
　　“宿舍里没人吧？”李霞突然没头没脑得来了这么一句，白薇一愣，撇头看了看宿舍里面扫了一圈。
　　“没人啊。”
　　“可是我刚才开灯的时候，摸到开关上有东西……”
　　“什么东西？”
　　“好像是……两根手指……而且好冰……”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李霞浑身一个激灵，还特意看了看开关，什么都没有，于是她转头回来看着白薇，白薇看出李霞的脸色不好，干笑两声，随口回了句：“错觉吧。”
　　“哎哎，你们堵在门口干嘛？进去啊！”赵晓晓一边嚷着，一边推开两人率先进了宿舍，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瞬间扫了两人的阴霾，白薇拉着李霞也进了宿舍，但是白薇注意到李霞一直在搓着手指。
　　这天晚上张晓慧没有回来，白薇瞪着眼睛等到半夜，终于熬不住瞌睡要睡过去，就在她眼皮子打架的时候，对面床前一道模糊的身影缓缓得靠近过来，看样子是个人，那人直挺挺得站着，走路没有一丝起伏，那人走到白薇的床前停了下来，随后缓缓得弯下腰，一张脸越来越靠近白薇，脸上模糊得如同蒙了几层纱，只有眼睛的地方是两个黑漆漆的窟窿。
　　这宿舍的床都是在书桌上面架着的，几乎跟人脑袋一个高度，这人怎么可能站在床边？
　　白薇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才发现此时早已日上三竿，清晨的阳光已经将宿舍撒得一片光亮，白薇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床，还是空的，看来张晓慧一晚未归。
　　“哎，你醒了？”李霞一边刷牙一边从卫生间探出头来，“今天晓晓负责买早餐，这货居然爬起来了没赖床。”说完，李霞一边笑着一边缩回卫生间里去。
　　白薇看了看前面赵晓晓的床铺，已经叠好了的被子，今天太远打西边出来了，懒觉大王居然去买早餐了。
　　白薇起了床，走到卫生间刷牙洗漱，李霞出去的时候正好响起开门声，赵晓晓的大嗓门瞬间打破了宿舍的沉寂。
　　“来来，刚出炉的早餐，还热乎乎的啊！”
　　李霞赶紧迎了上去，帮着赵晓晓将早餐一份份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我们三个人啊，晓晓你怎么买了四份早餐？”
　　白薇正好从卫生间出来，一看，桌上摆着四份白粥，四付大饼油条，赵晓晓愣愣得看了一会，然后抬头咧嘴一笑，“估计老板娘点错多给了我一份吧，没事，大不了我来吃了，不怕浪费。”
　　三个人往桌前一坐，开始吃早餐，白薇喝了一口白粥，冷的，抬头却发现赵晓晓和李霞似乎并不介意冷粥，依旧大口大口喝着，桌子的四边摆着四副早餐，奇怪的是，虽然明明少一个人，李霞却还是将那副多余的早餐摆好了放在桌子上，一瞬间白薇甚至有一种错觉，这里分明还坐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