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在侧》东方隽起

45、不能相爱

　　易红罗请顾子逍和苏雪盈来的目的，就是要将他们彻底拆散。她在他们的茶里下了媚药，然后故意将苏雪盈送至另一间房屋，等她药性发作后，又通知了采花贼过去。而她自己则希望跟顾子逍能成就一番好事。她的媚药是特制的，药性强烈，并且没有解药，她本以为这次一定能成功，却不曾想顾子逍内力那么强，能将药性压制住那么久。

　　顾子逍抱着苏雪盈施展轻功，飞檐走壁向着顾府一路奔去。苏雪盈已经完全被药性控制，满脸通红，不停地撕扯着身上的衣服，顾子逍也已满头是汗，还要尽量保持着头脑清醒。
　　片刻的功夫，他们回到了舒逸阁。顾子逍进到屋里，将苏雪盈放到床上，转身出去打水，他想用凉水将自己和苏雪盈浸泡一下，希望能够缓解一下药性。

　　当顾子逍提着水，再次回到房里的时候，苏雪盈的衣服已经被她撕扯的破烂不堪，扔在地上，身上只剩下抹胸和半截罗裙。

　　顾子逍看到这一幕，心跳更加猛烈，喉头越来越紧，头脑也一阵阵地不清醒。他闭上眼，用力地甩着头，再次运功抵制。睁开眼后，又快速走到屏风后面，将水倒进浴桶之内，然后向着床边走去。

　　他俯下身子，想要将苏雪盈抱起。可他的手刚触碰到她的身体，她的一只手臂就绕上他的脖颈，将他紧紧搂住，另一只手在他身上不停地抚摸着，口中颤颤地喊着：“少爷……少爷……”随后，又欠起头，将唇贴上来。

　　那股体香不断地钻进顾子逍的鼻间，那柔软温润的唇瓣紧贴在他的唇上。此刻，顾子逍脑中残留的最后一丝理智也彻底崩塌，他紧紧地吮住她的粉唇，两只手也紧张地忙碌起来，忙着除去他们之间所有的阻碍……

　　窗外，一轮皎洁的明月照在屋檐上，花园里，一株小花正在悄然开放。

　　清晨，和煦的阳光透进屋中。顾子逍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怀里的柔软，蓦地睁开双眼，看到怀里正搂着一个女人，惊得他心里“咯噔”一下。他又看了看那女人的头发，发现她的头发上没有桃花玉簪，心里立即像是堵了块石头，他抬起女人的下巴，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这才放下心来，还好不是别人。他回想起昨晚在易红罗家里发生的事，仍是心有余悸，幸亏自己的内力够深厚，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他再次看向怀里的苏雪盈，只见她雪白的肌肤上，印着一道道红色的痕迹，他微笑着将她搂紧了。

　　苏雪盈“嗯”了一声，将手搭在了他的腰上，这一刻，顾子逍觉得幸福极了，随后，目光又扫见枕边的桃花玉簪，他拿起玉簪，轻轻地插在苏雪盈的发间，然后吻了吻她的额头，轻轻地说了声，“嫁给我！”

　　苏雪盈感觉到身上的酸痛，睁开还有些发涩的眼睛，只觉眼前一片白花花的。她又闭了会儿眼睛，再次睁开眼后，才看清那白花花的一片原来是人的肌肤，她惊得一下子坐了起来。顾子逍也跟着坐了起来，苏雪盈惊恐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尖叫了一声，用被子遮住了身体。

　　“怎么会这样啊？到底发生了什么？”苏雪盈眼圈泛着红。

　　顾子逍靠过来搂着她，“雪盈，嫁给我好不好？”

　　“你胡说什么啊？”苏雪盈推开他。

　　“雪盈，别生气，我也不想这样的，昨天我们都被下了药，失去了意识，才发生了这样的事。”顾子逍轻声地说着。

　　“什么药会让人这样？”苏雪盈捂着脸哭了起来，她虽然不讨厌跟顾子逍睡在一张床上，但也从未想过会以这种形像躺在一起。

　　“就是一种会让人控制不住自己的药，幸亏是发生在我们身上，要是被他们得逞了，那后果不堪设想。”顾子逍摸了摸她的头。

　　苏雪盈想起了昨天的事，她记得昨天在易红罗家里，确实觉得身上非常不舒服，并且还遇到了那个采花贼，只是不知道后来还发生了些什么，她此刻心中十分慌乱，完全没了主意，只是不停地哭着。

　　顾子逍又伸手搂住她，安慰着：“雪盈，嫁给我吧，我爱你，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可我不能嫁给你。”苏雪盈仍是捂着脸哭着。

　　“为什么？”顾子逍的心被重重地击了一下。

　　“我是要嫁给宇辰哥哥的。”苏雪盈哭着回答道。

　　“嫁给他？为什么你会想要嫁给他？”顾子逍万分紧张，即使没有发生这件事，他也不想让苏雪盈嫁给吴宇辰，她只能是他的，也只能嫁给他。

　　苏雪盈心里很乱，她明明是想让顾子逍做哥哥的，怎么又变成了要嫁给他？“我就是要嫁给宇辰哥哥的。”

　　“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很难接受，可你就一点都不爱我吗？”顾子逍紧握着她的肩，很是不甘心。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不要再说了！”苏雪盈推开他，起身跳下床。

　　下了床之后，她感觉到身上的凉意，又看到地上的衣物，忙弯腰拾起，却发现衣物都已破得不成样子，根本穿不了，情急之下，扯下床上的被子裹在身上，随后又看到了床上斑斑的血迹，一时间愣住了。

　　顾子逍顺着她的目光往床上看去，也看到了那血迹，心中又是高兴又是难过。他高兴的是，他终于得到了苏雪盈；难过的是，怕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不肯原谅自己。

　　苏雪盈回过神来，哭着跑了出去。顾子逍忙起身，胡乱穿了衣裳追了出去。苏雪盈进了屋就将房门闩上，无论顾子逍怎么敲门，她都不肯打开。

　　苏雪盈坐在镜子前，看着身上一道道鲜红的痕迹，想不起来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一些残存的景象，不断地从她的脑海里闪过。这些景象让她害怕，让她恐慌，让她觉得那么不真实。

　　她抚摸着那些痕迹，这些痕迹到底是怎么来的？为什么身上会那么痛？为什么床上会有血？跟那些景象有关吗？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越想就越是害怕，越害怕就越是哭个不停。

　　苏雪盈又穿上了那身丫环的衣裳，把自己关在房里整整一天，不吃也不喝。顾子逍送来的饭菜，都是原样未动地放在门口。

　　顾子逍守在她的门外，也是一整天米水未进。他想起昨天跳舞时，苏雪盈看着自己的眼神，又想起吹箫时，她那副痴了的表情，他不相信她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更不相信她会喜欢那个吴宇辰。

　　顾子逍隔着门，诉说着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希望能以此打开她的心结，让她看清自己的内心。

　　其实他的话，苏雪盈都有听见，那曾经的点点滴滴，现在回想起来，确实让她觉得很美好，也让她很怀念。难道这就是爱吗？那她跟吴宇辰之间的感情又是什么？她长这么大，父母一直都是对她疼爱有加，从未做过让她不高兴的事，她也同样很爱很爱他们，对他们所有的安排，也从未有过违逆的想法，只认为那都是理所当然、必须遵从的。即使是现在这样难过，她也始终没有怀疑过，他们这样的安排是否不应该。

　　夜里，顾子逍担心她睡觉时又会害怕，仍是一直守在门口不肯离去。

　　第二天清早，苏雪盈听见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就打开了房门，却看见守在门外，眼中布满血丝的顾子逍。她急忙关上房门，却被顾子逍给挡住了。

　　顾子逍看到苏雪盈红肿的双眼，苍白的脸色，知道她肯定同自己一样，也是一夜未睡。

　　顾子逍心疼地说道：“雪盈，原谅我，好不好？”

　　苏雪盈用力推着门，无奈顾子逍力气太大，她根本推不动，索性放下手，转身向着屋里走去。

　　顾子逍忙跟进去，一把拉住她，“雪盈，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苏雪盈鼻子一酸又流下泪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不该原谅你，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原谅你？”

　　顾子逍听了她的话，心里也是酸酸的，“雪盈，我爱你，不管有没有发生这件事，我都是一直想要娶你的，嫁给我，好不好？”

　　苏雪盈抬起一双泪眼看着他，“我说过，我是要嫁给宇辰哥哥的。”

　　“为什么？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不能再嫁给吴宇辰了呀。”顾子逍激动地扳住她的肩膀。

　　“是不是只有夫妻才可以有夫妻之实？”苏雪盈问道。

　　顾子逍点了点头，“是！只有夫妻才可以有夫妻之实，所以，你必须要嫁给我。”

　　苏雪盈心猛地沉了下去，“可我要嫁的人，是宇辰哥哥，不是你呀。”

　　顾子逍焦急地看着她，“为什么非嫁他不可？即使没有发生昨晚的事，你也不能嫁给他的，我们曾经相拥、相吻，还在同一张床上睡过，这些都是相爱的人才可以做的，所以，我们才是相爱的，我们才应该要结婚。”

　　听了他的话，苏雪盈更加伤心，如果非要相爱才能结婚，那么是不是不能结婚就不能相爱？既然不能相爱，那么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就都是不对的，她痛苦地闭上眼睛，泪珠从两颊滑落，“我只能嫁给宇辰哥哥，所以……我也只能爱他……”

　　“不！你爱的人明明就是我，我不许你爱别人。”顾子逍心碎地低吼着。他想要搂住苏雪盈，苏雪盈却将他推开，哭喊着，“放开我！我们不能成为夫妻，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也都是错的，为什么你不早告诉我？你出去！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我恨你！”

　　顾子逍被赶出门外，苏雪盈“哐”的一声关上房门，再也没有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