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在侧》东方隽起

31、夜探晚香楼

　　这时顾子轩也已来到，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位少年，也是愣了一下，后来才看清是苏雪盈。他拍着手称赞道：“这位少年好俊美啊！”

　　苏雪盈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抬起手想要拨弄着胸前的头发，却忘了头发已经全被梳起，结果什么也没抓着，只好尴尬地挠了挠头。

　　两人看着她娇羞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

　　三个人一起来到大街上，漫无目的地寻找着。不知不觉到了晚上，终于在一处叫“晚香楼”的青楼门口见到了一位男子，左手用布包扎着，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晚香楼。

　　顾子轩指着那人说：“这个人的左手似乎也受了伤，不知会不会是那采花贼。”

　　“我们进去看看。”顾子逍抬腿就要往晚香楼那边走，又想起了身边的苏雪盈，停下了脚步，“雪盈怎么办？”

　　“我怎么了？不能进去吗？”苏雪盈一脸天真的样子。

　　“这里是青楼，女子不能进的。”顾子逍说道。

　　“青楼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女子不能进啊？”苏雪盈好奇地问道。

　　“是……反正就是不让女人进的地方。”顾子逍不知要如何解释。

　　“没关系啊，我现在不是也穿着男子的衣服吗？”苏雪盈满不在乎地说。

　　“要不就带她进去吧，总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呀。”顾子轩说道。

　　苏雪盈忙说：“对啊，对啊，带我进去吧，我肯定不惹事。”

　　顾子逍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好吧！”

　　进了晚香楼，苏雪盈被里面的景像吓到了。那里面的女子个个花枝招展的，一个劲儿地往男人身上贴着。苏雪盈紧张地靠在顾子逍的身侧，低着头往里走，也不敢说话。

　　老鸨带着几位姑娘，朝着他们走过来。姑娘们上来就拉住他们不放，“客官，来呀，让我们陪陪你们吧。”

　　苏雪盈吓得紧贴在顾子逍身上，顾子逍伸手搂住了她的肩膀，对那几个姑娘说：“我们先喝点酒，一会儿再说。”

　　老鸨说：“让姑娘们陪着几位客官一起喝，不是更有滋味儿。”

　　“就是，几个男人喝多没意思，就让我们姐妹几个陪着吧，喂你们喝也行啊。”姑娘们冶笑着。

　　拉着苏雪盈的那个姑娘，使劲地往里面拽她。苏雪盈十分害怕，不停地甩着手，“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顾子轩这时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老鸨，“行个方便，我们几个先找个地方坐下，一会儿有需要再来找你。”

　　老鸨看到银子，脸上便开了朵花似的，“客官请便，客官请便！”

　　几个姑娘松了手，不高兴地走开了，“切，眼光高的主儿，看不上我们。”

　　三个人找了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了。苏雪盈这才稍稍放松了些，“她们这是要干什么啊？真吓人。”

　　“雪盈，你该不会是不知道青楼是什么地方吧？”顾子轩打开扇子轻轻地摇着。

　　“我是不知道啊！我只知道丰香楼的饭菜香，晚香楼我又没有来过。刚才还好奇这里会是什么香呢，原来是女人香啊，她们身上的脂粉可真是香得呛人呢。”

　　“哈哈哈哈，好一个女人香。”顾子轩笑道。

　　顾子逍没有多说话，眼睛寻找着那个左手受伤的人。他看到那人正坐在远处的一张桌子旁，身边还围了好几位姑娘。

　　顾子逍向顾子轩问道：“三哥，可还记得那采花贼有没有其他的特征？”

　　顾子轩回答：“他那晚蒙着面，没有看到真实的长相，只知道他的左手被我划伤，流了好多血，伤口应该比较深。”

　　顾子逍又问：“那身高体形与这个人有没有什么差别？”

　　顾子轩看向那人，想了想，道：“身材瘦削，不高不矮，倒是有几分相似。”

　　这时，老鸨又领过来三位姑娘，姿色都非常不错，对三人说道：“刚才的几位姑娘，客官都没瞧上，这三位应该没问题了吧？她们可是我们这里的花魁，一个叫‘怀香’，一个叫‘念香’，还有一个叫‘惜香’。”

　　顾子轩饶有兴趣地问道：“怀、念、惜！那还有一位应该是‘怜香’吧？”

　　老鸨一拍手，“客官真是聪明，我们晚香楼一共有四香，分别是怀、念、怜、惜，是我们这里的四大花魁。”

　　顾子轩又问，“那怜香怎么没来？”

　　老鸨指了指那左手受伤之人，说道：“怜香被那位客官定下了。”

　　顾子轩看向老鸨指的方向，见那人的怀里正搂着一位姑娘，还时不时的会在她脸上亲一下，旁边其他的姑娘，有喂他吃水果的，有喂他吃点心的，好不快活的样子。

　　顾子轩手指向那边，“就是那人正搂着的那位姑娘吗？”

　　老鸨答道：“正是。”

　　顾子轩轻摇着扇子，脸上故意露出赞赏之色，“不错！不错！娇柔纤弱，确实惹人怜爱呀！只可惜今天竟与她无缘，那人经常会找怜香姑娘吗？”

　　老鸨说：“只是今天找了，那位客官每次来都要换一位姑娘的，找过的便不会再找，也是个
　　很挑剔的主儿。客官您要是喜欢怜香姑娘，明日再来，今天先让这三位陪着吧，她们四个的姿色，各有千秋，不相上下的。”说着，她朝着身边的三位姑娘使了个眼色。

　　那位怀香姑娘，走到顾子轩身边，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半边身子都靠在他的背上，“客官，饮酒须得佳人陪，你品一品酒，再赏一赏奴家，看是酒香，还是奴家香。”说着，抬起手为顾子轩斟上一杯酒，又递到他的嘴边。

　　顾子轩接过酒杯，一口干了，“酒香，人更香！”

　　念香走到顾子逍身边，一下子坐到顾子逍的腿上，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头也靠在他肩上，“任凭春兰秋桂满芬芳，最是念念不忘美人香……”不待她说完，顾子逍便不耐烦地拉开她的双臂。他越拉，那位念香姑娘就搂得越紧。

　　苏雪盈看到惜香朝着自己走过来，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跑向旁边，双手直摆，“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惜香看到苏雪盈惊惶失措的样子，掩着嘴娇笑着，“客官害羞了呢！看样子年纪不大，莫不是第一次吧？生得还真是清秀水灵呢，看来那今夜不是你疼惜我，而是我要疼惜你了呢！”

　　“我不需要姐姐疼惜，姐姐还是放过我吧。”苏雪盈紧张地向后退着。

　　“小弟弟不要怕，姐姐又不会吃了你。”说着，那惜香继续向着苏雪盈走过来。

　　苏雪盈吓得赶紧围着桌子跑，惜香突然加快脚步，一把拉住了她，“小弟弟别紧张，咱们只是坐下来说说话，喝喝酒而已。”

　　苏雪盈还待挣扎，顾子轩却冲她使了个眼色，说道：“小弟，你就坐下吧，既来之，则安之！”

　　苏雪盈无奈地坐了下来，双手挡着惜香靠过来的身体，“姐姐，咱们好好说说话，你、你不要靠我这么近。”

　　顾子逍此时也终于挣脱念香，蹙着眉头，有些反感地说道：“好好坐在旁边便是，银子一分不会少你们的，不要总是这样。”

　　顾子轩这时笑道：“三位姑娘天姿国色，如能再矜持些，就更好了。男人对于太过主动的女人都是不珍惜的，欲擒故纵，方为上策，几位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三位花魁觉得顾子轩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当下便不再纠缠，只是陪在他们身边喝着酒。其间，顾子轩和顾子逍不时地注意着那个左手受伤的人，有意无意地向她们打听着那人的情况。

　　苏雪盈控制不住紧张的情绪，每次面对惜香的问话，她都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用喝酒来抵挡。几杯酒下肚，她的双颊浮起两抹红晕，眼神也有些迷离，平添了几分娇媚之色，更显迷人，一旁的顾子逍不由地看得出了神。

　　苏雪盈摇晃着端起酒杯，又往嘴边送去，顾子逍抢过她的杯子，轻声地说道：“你喝多了。”

　　苏雪盈含糊不清地说着，“我还要……再喝……”说完，便歪着身子倒下去，顾子逍及时将她扶住。顾子轩见状忙掏出银子，分给几位姑娘，“抱歉了，我弟弟不胜酒力，今夜我们就先回了，下次再来找几位。”

　　出了晚香楼，苏雪盈身子软软的，站都站不稳，靠在顾子逍胸前，搂住他的脖子，闹着还要喝。顾子逍干脆将她抱了起来，往回走去。

　　到了顾府，顾子轩直接从正门进去了，顾子逍怕被人撞见，则是抱了苏雪盈从后门翻墙进去的。

　　顾子逍将苏雪盈抱回她的房间，放到床上，替她脱去了鞋子，又盖好了被子，然后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苏雪盈沉沉地睡着，偶而还会说几次梦话，却总是同一句，“爹……娘……少爷……”

　　顾子逍听到她喊自己，莫名的有些感动，在她的心里，自己是否与她的父母一样，都是对她很重要的人。

　　看着她此时平躺在床上，呼吸均匀，他又想起了那次在小木屋里，她也是这样平躺着，同样呼吸均匀，睡得沉沉的，他的鼻子下面一热，居然又流血了。

　　顾子逍跑回房间，仰着脖子，捂住鼻子，用凉水拍着额头，自言自语地说道：“这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