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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饥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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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楼龙宿茫然地张著他的双眸,清冷的情绪,传不出任何足以抚慰人心的讯息。
天迹望著,唯有一双黑珍珠似的眼,彷佛裂了数道叹息的痕迹。一似有什么感情想要挣脱出来,沸腾的悲烈地追撞自己。
交握的手,又更紧了。那份说不出口的感情,化为掌心里的热度。龙宿仅有默然,他真得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两个人也没说话。只知道,这双手,千万别再放开。
疏楼龙宿牵著天迹徐步而走,牵下的究竟是怎生的无奈情怀?
他一直感觉到天迹灼热的目光,从他的背后,细凝望著。他不需回头,也能感觉到,天迹的面容,一定是带著满满的笑容。
有什么感情瞬间灿火窜亮,激激燃燃的壮大天迹眼瞳里的明亮。
他不晓得胸口的骚动是怎么一回事?龙宿不禁晃著头。他想恢复以往的自己,他是冷漠高傲的儒门龙首。他是自私的王者,最先考虑的该然是自己……而非是……
龙宿浑身震了一下,讶异的回头看著天迹。
刚才天迹的手钻入他的银紫色发堆中,那五指间的壑口,抓弄著他的发线,一绺一绺地爱玩。
似乎见他忽然回头,天迹吓的收回自己的手,反倒是不安的紧张注视著他,生怕他会生气似的。
没错,依照往常,这般逾矩的举动,他会生气。甚至还会选择砍下那只不规矩的手。因为他向来厌恶自己以外的人触碰自己的身体。
但天迹的行为,他非但不感到嫌恶,反而还带了那么一点难以形容的寸寸怀柔。
或许是过近的距离,或许是那一颗惧怕的心已然安稳。这样贴近的相望,他有一种可以读作安心的情绪,绵绵不绝的开始越趋明显。
柔和的心境下,他对著天迹笑了。他看不见自己的笑容,但是可以从天迹脸上的表情,他确实感觉到天迹的开心。
很久了,他不晓得自己真心绽送出的笑靥,是什么模样?不过,他知道天迹很喜欢、很喜欢……就好。
龙宿笑望著天迹,伸出手摸著天迹左脸上的那道疤痕,没由来的他的眼涩了一下,那犹如是见到了让自己难受的情景一样,惶惶地,踏不上地的感受,抽得两目生疼。
他见到天迹脸上还有斑驳的血渍,视线往下移动,连颈项也同沾到些许。更别提天迹这一身黑的衣裳。
这,也许是旁人的血。
琥珀色的眸子,波涛瞬起,暗暗地,它们转成了堕诱的金色。隐含著一股危险的气味,薄刃下的银光,那宛如是一种忌妒的实体。
天迹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急忙抽开自己的手,龙宿错愕的瞪著天迹的身影。天迹转身就跑,跑得飞快,一溜烟的奔出沐华酒楼。
当下龙宿也运足了轻功,立刻追上去。
穿梭在林间小道,天迹著急的四周张望,好像在确认什么,见他追了上来,天迹又立刻拉开两人的距离。
这模样、此情景,他气极了!
「汝跑什么?!」
听见他略带怒意的声音,天迹唰的一声,仰身一跃,破了郁林的茂盛,再翩然跃落至另一处的方向。
龙宿蹙拢眉宇,他抿著唇瓣,很不高兴。他十足十劲的,发出掌力破坏眼前挡住他去路的树林。漫林轰响,周围的树木倒的倒、歪的歪。在夜里为他开出一条路。
待他奔出了这片树林,才发现前方已经没了路。眼前只座落著一座大湖,硕大的圆月,只露出半身,另一半悠闲的浸淫在湖面之下。敛艳的月辉重色,如泄了一湖面的流苏,款款起舞,像鱼儿摆尾般的优雅,温和的流动。
天迹就坐在湖边,背对著他。两只手泡在湖里。龙宿不明白的走到天迹的后方,见天迹没有要跑给他追的反应,龙宿才放心的走到他身边,并一起坐在天迹身旁,看著他的动作。
龙宿原想开口发问,问天迹在做什么,天迹却快了一步,仰起面首,看著他,朗著颜,举高他的双手。
「不见了、脏的,不见了。」那模样像名邀糖吃的孩子,只要对他称许,他开心的可以飞上天。
他颤著眸,眼里因天迹的举止而生了波,随波泛漾的一潭不静的湖,潮起潮退,淹没了眼中的景象。
原来,适才天迹避著他,是以为自己身上是脏的,不想让他碰到。如今,他找到了能将自己洗干净的地方,才又开心的笑了。
他低下螓首,割下一节衣袖,往湖里头沾湿。
「汝过来。」龙宿看著他,天迹乖顺的凑近,一对天真的眼瞳,看入他的心,却成了两种差异。
他拿著那片残袖,轻轻擦著天迹的脸。画著他的额、他的眉、他的鼻、他的唇……他的颈口,眼停了。
那节残袖已经染上一层难堪的红色,龙宿转手拨开天迹领口上的扣子,没两三下,上衣已被退至腰处。天迹没有反抗,反倒是带了一点奇异享受。龙宿掀了掀眸光,恰巧捕捉到那双无邪的眼后,藏匿的坏心。
他下意识的劈手,两掌猛然一推,噗通一声,水花四溅。大略是没料到他推他下水的意念。天迹落水前,一张俊脸楞得猝不及防。
那张脸很逼真,看得他止不住放声大笑。龙宿的笑声直到天迹从湖里探出脸来,才正式宣告停止。
天迹一头黑发,全贴在他的身上,由于是背对著月光,天迹的模样像是散发著白色的辉煌,庄洁著令他移不开视线。黑发,在那一刹那之间,成了星辰的颜色,一头出尘绝逸的白发。
赫然,什么人拿著紫金箫的情景,与他在宫灯帏,琴箫合奏?
一身白的仙风道骨,手持油纸伞,足踏蒙蒙细雨,与之相约?
也许是太过震撼……也许是他看傻了眼;有一种不敌他的情感,澎湃的将他吃下肚,吞魂食魄地――激昂炽烈的感情令他动弹不得。
龙宿粉紫色的唇微张,犹如被摄去了心魄,痴然地看著天迹缓缓朝他走近,发梢还滴著水。胸口起伏下,那一颗颗晶莹透亮的水滴,沿著天迹胸膛、腰侧的肌理,滑腻的落下……
眼前这副景象,成了禁忌的暧昧。
月辉,冷冷地启唇微笑。
那抹冷里,孕生著,腹下凄艳的火;张著□□牙。将他的理智,一寸一寸的,啃的精光。
嗳,他在想著什么?
为什么不避开?天迹的脸,离得他好近,近得恍若彼此的心跳声,都能听见。
两人的距离,太近了。天迹的呼吸……都吹入他的嘴里。
「……龙……」
一声熟悉的低沉呢喃,轻而易举的摧毁他的防备,如同那一晚堕落的行为。
他阖上眼,下墬的水滴,探入他的领口,冰凉的水意反而浇不醒他的理性。反将他的欲望更推上顶点。
逸出口的嘤咛声加深嘴中双舌的交缠,从缓慢的相贴慢吮,逐一加快怀中漫长的饥渴。
「啊……」天迹咬上他的颈边,似舔带弄的,惹得他想避又避不开。一个使劲,像是不甘心的,他反身压在天迹的身上。
两人胶停的视线,浓得火,同样在他们的眼瞳中。
他喘息;他也是。
中场的敌对,心与心的需求。
一瞬的火光,他们再度纠缠在一起,身与身,犹若两尾求欢的蛇,激烈的缠绕。
天迹脱去他身上的锦衣,大手一探,熟练的扣住他的腰杆。龙宿没心思深究这股爆发的欲望;惨烈的,如要两败俱亡,方能罢休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