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鬼》心知杜明

10、心底的躁动

　　叶子牧不想跟沈修走的太近，隔天就换了张昊盯现场了。沈修看到张昊，问他你们家叶老大怎么没来。张昊玩笑似的反问他我来你不欢迎吗？沈修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头，打哈哈的圆了过去。一直等到房间的水电等基础工程完成，准备做内饰的时候，叶子牧才来。沈修看到他很高兴，但又不敢过分热络。
　　叶子牧像往常一样，跟他打过招呼便开始检查现场，查看工人的施工，二楼的楼梯转角处墙面的一个装饰木板钉得不正被他查出来，很小的一个细节，一般人不容易发现。他把负责的工人叫来，轻言细语的叫他重新做一下。
　　哪知工人特别随意的说那个没什么重要的，既然已经这个样子就随他吧。还劝叶子牧别吹毛求疵，重做得把整个装饰拿下来，太浪费时间。
　　叶子牧不为所动：“真的不好看，重新做吧。”
　　工人不耐烦了，罗里吧嗦的说了一堆不好听的。叶子牧好脾气的跟他强调必须重做。说到后面，工人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扔了工具嚷嚷着不干了。
　　叶子牧很少遇到这种情况，很无奈。
　　沈修一直在楼上听着，到后面他都听不下去，冲下楼对那工人吼：“不想干就滚蛋!”
　　那工人被他气势吓到，呆住了。上前劝说的工友给了个台阶，他最后还是拾起工具，老老实实的摘了装饰重新装。

　　沈修和叶子牧就在旁边看着他装好。事后工头跑来跟叶子牧解释，说这个工人老婆最近跟他离婚了他心情一直不好。
　　叶子牧表示理解，说不会跟他计较。沈修不解气：“他老婆离婚是他的事，怎么能把气撒在别人头上！看谁好欺负就欺负谁吧！”
　　工头在一旁连赔不是。沈修让那工人道歉，叶子牧拉他：“算啦，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沈修反问他：“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拿别人撒气吗？”
　　叶子牧愣了下：“我也是人！”
　　沈修被他的坦白说的没了脾气。

　　中午，沈修又要请叶子牧吃饭，叶子牧直接回绝。这是沈修早就预料的结果，他拿出手机点开外卖APP:“今天我家可没阿姨，我叫外卖，要不要一起？”
　　叶子牧犹豫了下，最终答应。
　　沈修暗喜，点了一堆外卖。

　　外卖送到的时候，叶子牧看着一桌吃的，心想吃不完，想叫工人拿些过去，但是又是沈修买单的，不好意思开口。他问沈修一共多少钱。
　　沈修说不贵，叶子牧叹气：“这么多，吃完的呀！”
　　他居然担心这个，沈修觉得好玩，故意说：“吃不完就扔掉呗。”
　　叶子牧蹙眉，沈修赶紧改口：“骗你的，我们分些给那边的师傅们吧。”他赶紧拿起几盒菜，下楼分给了楼下同样吃快餐的工人师傅们。
　　叶子牧这才安心吃饭。
　　“叶子牧，我发现你这个人啊，优点还挺多的。”沈修吃饭时感慨。
　　叶子牧闷头“嗯”。
　　“我夸你呢！”沈修嚷嚷。
　　叶子牧埋头吃饭，连“嗯”都没有了。
　　沈修不满的看他，发现他耳根泛红，才明白他不是没反应，只是反应不明显。
　　“你害羞啦！”沈修不打算放过他。
　　叶子牧不想再忍了，抬头一脸平静的看他:“我记得我第一次到你店里的时候，你好像挺不喜欢我的。”

　　“那个大眼睛男生是你什么人？”他不提还好，一提反倒让沈修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叶子牧的情形，看起来他和那个男生发生过什么，只是最后的结果并不好。
　　叶子牧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他就不该跟沈修吃饭，更不该跟他说些有的没的。
　　“一个朋友。”他敷衍的回答，他想沈修也许看出了什么，也许没有。
　　沈修察觉到他的抗拒，理智告诉他得适可而止。那个男生是叶子牧什么人一点也不重要，他也并不好奇这个问题，只是顺口就问了。
　　“那时咖啡真的不是故意泼的，所以才赔你钱的。”沈修不打算坦诚真相。
　　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叶子牧松了口气。不过对于泼咖啡的解释，他将信将疑。
　　“我理亏嘛，你后来还我钱我都不敢要啊。”沈修表现的很真诚。
　　让叶子牧觉得他好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其实我没想要你钱，你非要给……”
　　“算了算了，事情都过去了。我看你这次设计费给我算的那么优惠，那就扯平了，你也不要一直放在心上过意不去了。”沈修赶紧岔开话题，话越多越错。
　　在设计费上，叶子牧并不觉得有给沈修优惠，被他这样一说，他觉得需要解释：“设计费我是按照我们工作室的正常标准给的，并没有优惠。”
　　“你的设计费那么便宜？”沈修觉得不可思议。
　　“我不是什么名设计师，这个价格跟业内的标准是差不多的。”叶子牧认真起来。
　　“你这样不好。”沈修直接反驳。
　　叶子牧惊讶，沈修长叹了一口气，问他：“你喜欢钱么？”
　　叶子牧犹疑了下，点头:“大家都爱钱。”他也爱，不能免俗。
　　“你不爱!”沈修盯着叶子牧非常肯定的说。
　　叶子牧觉得沈修又开始奇怪起来。
　　“哎，你就是这样一个人。”沈修感慨了一句，也不知道如何往下说了。
　　叶子牧不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每个人的立场不一样，角度不一样，想要的也不一样。他的设计费在业内属于正常水平，他不觉得亏。也许再过几年，他在设计上有了新的认知和突破，或许会提高他的设计费。对于沈修的鸣不平，他很感激。
　　饭吃完，沈修给叶子牧递水，叶子牧接过拧开瓶盖直接喝。沈修盯着他的侧脸，看着他鼓动的喉咙，突然心底一阵躁动。叶子牧察觉到他的视线，转头看他。沈修忙挪开眼。叶子牧没说什么，起身上楼继续指导工人施工。
　　沈修看着他的背影，心底的躁动再次涌起。

　　情人节快乐！ 嗯 …… 存稿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