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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做梦都在扫茅房的护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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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等点苍的队伍整装待发的时候,骆语之依旧没让弟子去敲金慕月的门。
临行时,朝阳还没从东方的地平线上露头,天色灰白一片。
昨日刚找骆语之谈过的弟子一脸愤然的盯着他看,骆语之别开视线,看天。
众人就这么着看两人互相僵持着,谁都没有继续手中动作。
骆语之被盯的败下阵来,也多半是因金慕月在点苍里的威信地位,令许多人对自己的所为都有了些意见,似乎这次不叫是不行了。
不知什么时候,那个看着清秀又软糯的少年在点苍有了这么多拥护者,简直比他这个掌门还得人心。
啧,这种状况真是糟糕至极。
看着那一溜烟冲进客栈的弟子,骆语之低下头去细数。
自己曾多少次故意疏离和刁难他,那少年总用漆亮的目光看着他。
带着希翼,可能更多是委屈。分明是缠的烦人,却要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九分的可恶,还偏偏能生出一分可爱来。
骆语之思绪飘远,众人只当他是痛定思痛,反思偏颇造就的过失。
再去看那个噔噔噔上了楼梯,往天字一号房去叫人的弟子。
急匆匆的步子在窄窄的走廊上楼下一长串脚步声,也不管搅谁清梦了,只生怕自家掌门反悔。
敲开了金慕月的房门,里面出来个气度不凡的男子,一着白衣,似不染俗尘。
“嗯……金护法在吗?我们要启程了。”舒了口气,弟子终于憋出话来。
金慕风摇摇头,弟子心一沉,右护法多半被虐待的忍下去了。
房里一阵桌椅板凳倒下的动静,金慕月扶着墙摇摇晃晃的走出来,气若游丝的解释:“我染了风寒,你们先走吧……”
难得一次,骆语之想起来叫他,他却力不从心,白白辜负了。
金慕风扶着他躺了回去,金慕月给弟子打了个手势,叫他先走。
门口的弟子一脸失落,昨日护法气不过轻生,今日便染了风寒。
真是造孽。
等那名弟子回来后,点苍众人很快起行了。一路向北,往下个城镇赶去。
骆语之走在队伍最前边,目不斜视的看着前路,脑子却里全是有那一双明亮眸子的小脸,一会可怜兮兮,一会神色苍白,一会因他的故意忽视满脸失落,一会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手上的动作,比脑海里的想法反应更快。
骆语之突然掉了马头,跟身后的弟子吩咐道:“先去前边等我!”
之后,扯了短鞭就顺着往来时的方向,策马而去。
弟子被他这行径弄的有点懵,但也没多想,挑了挑眉头继续赶路了。
反正,他们这些人仗着武功底子好,日行千里都不是问题。
此时,还留在原先客栈的金慕月,染了严重的风寒。
少年惨兮兮的躺在床上,双颊被烧的通红。
因为自家师兄出门去抓药,金慕月连坐起来喝口水也浑浑噩噩的,弄撒了许多。
看着倒进杯子里的水只有一碗底,金慕月扶着额头也不想去喝了。
风寒这么小的病都禁不住,真是没用。
他气不过砸了一下桌子,门却吱吖一声被推了开。
金慕月以为自家师兄,没有抬头去看,继续跟杯子较着劲。
“是不是风寒,人眼睛也变花了?”金慕月委屈的小声抱怨,不服输的揉揉眼睛,继续给自己倒水。
来人默不作声的走近,伸手接过他的杯子,替他稳稳倒了一杯水:“是你发烧了,手在抖。”
金慕月闻言吓了一跳,抬头一看,进来的人竟不是自家师兄,而是个穿着朱红短衫和白裙的姑娘。
姑娘朝他笑了笑,金慕月觉得有点熟悉。
“想不起来了?”姑娘语调轻快,大大咧咧提起裙摆坐在他面前。
金慕月仔细端详起来,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只觉得脑子更晕晕沉沉了。
姑娘叹了口气,提示道:“骆语之的那个那个……”
“婵娟姑娘?”
金慕月意识到她的身份,脊背不由僵硬起来。
婵娟摇摇头,满脸鄙夷:“看你非得提他才想起我来,真是气人!”
金慕月皱眉,这婵娟姑娘模样倒未变,怎么和那日的性情天差地别的。
分明是骆语之未过门温柔娇俏的妻子,今日怎么突然跑来找他?还竟然说提起骆语之气人?
“现在有什么疑惑,都说出来吧!姐姐为你一一解答!”婵娟气吁吁的把水仰头灌进喉咙,仿佛在她喝的是烈酒似的。
金慕月抬手,那是他刚要喝,还未下口的……
婵娟看见他一脸无奈,歉意的笑了笑,又忙给他重新倒了一杯,自顾解释:“告诉你,都是他叫我装的!谁会喜欢那个跟死人似的木头?笑话!”
金慕月心一下子提起来,骆语之原来没有婚约?
可转而一想,没有又能如何?
“还有,他从小就是那样,就是秤砣一个,铁石心肠,他那么对你,以后你也别喜欢他,最好见他提刀就砍!”
金慕月看着那个长相温婉的婵娟姑娘,唾沫横飞的骂骆语之,顺带想象了一下内容,觉得自己办不到……
第一,他不会用刀。第二,
砍不过人家。
又听婵娟说他自小生来的铁石心肠,顿时丧气下来,自己又在莫名其妙的坚持什么呢?
不如,就这么算了……
早该放弃了。
眼神黯了黯,金慕月跟婵娟嗯了一声。
婵娟满意的笑了笑,从腰间摸出一柄小匕首来,正要递给他。
门又被人推开了。
回来的是金慕风,但他神情有些不对劲,打量着婵娟问金慕月:“这位不是骆掌门的未婚夫人吗?到这里做什么?”
婵娟反应迅速,笑着说:“替语之哥哥来看看,并且他叫我把这个给他家右护法!”
说着她连忙塞了那把带着皮鞘的短匕到金慕月怀里,末了站起来朝金慕月挤了挤眼睛:“我先回去了!”
金慕月愣愣的点头,实在不解,这姑娘到底来干嘛?
莫非,送他匕首,叫他去杀骆语之?
匕首他会用,但是杀骆语之,简直太无厘头。
哪有青梅竹马,如此仇视一方的?
目送婵娟走出门,金慕月回头看着脸色差劲的金慕风问:“师兄,怎么了?”
金慕风摇了摇头,告诉他药一会会有人煎好送来。
金慕月点点头,刚准备躺回床上休息。
金慕风又开口问他:“昨日,你带回来那个少年,他究竟怎么来头?”
“怎么了?”金慕月因为有些冷的关系,头已经埋进了被子里,声音闷闷的。
金慕风眉头一皱,啧了一声,站起来跟他吩咐到:“我出门一趟,你先休息一会,等药送过来。”
说罢,便风风火火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