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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小丸子或星星 ...

  •   Episode1
      我的记忆里有几串数字,一直挥之不去,一个四位数,一个九位数,一个十一位数,这三串数字仿佛是一个人,一直存在于我的脑海里,我却忘记里他的姓名,及长相。
      车祸后的第十四个月,妈妈把我送进了一所私立学继续读高三,班上没多少人愿意和我说话,因为没人愿意和一个不能走路的毁容女交流。班主任是个温和的大姐姐,只有她愿意来关心我,但我却有点抵触她,毕竟她是班主任。
      平常的出行全用轮椅代替了双腿,余生也只有用轮椅行走了吧。昔日一起踢足球的队友都已应届考上了大大小小的体校。而我再也不能正常行走了。
      “寒星,别想了。医生说了我们家小星啊,要控制情绪。来,张嘴,吃颗车厘子。”妈妈端着一盆车厘子悄无声息的走进了我的房间,举了一颗车厘子在我嘴边,说道。因此,我吓得一个冷战,看见了那颗鲜红似血的果子。“寒星,妈妈推你去公园走一圈吧。”
      听见妈妈这么说,我有些抗拒。伸手摭住了脸。妈妈噗嗤一笑,拿了只墨镜给我,戴上刚好遮住我眼周的丑陋疤痕。“这样,别人就看不见我们寒星了。”妈妈没有带我去家附近的公园,而是开着车,带我去了一个我从没去过的公园。妈妈推着轮椅,驾轻就熟的往一个方向去,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公园某一处一定有个人在等她。
      没过多久,我看见了那个等待的身影。
      短头发,没胸,是个男的。
      站在那里,笔直,挺拔。嗯,像棵树。我认识那个身影,乒乓球国手——肖晚泽。我不记得他是谁的偶像了,会是那三串数字的吗?也许是我记忆错乱了。
      然后,我见到了另一个男人朝肖晚泽走去。原来我们要找的不是肖晚泽。母亲推着我,一直跟在肖晚泽二人身后。肖晚泽作为乒乓球手,和那个男人一起去的地方我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好吧!我没有脚。
      也许这个公园比较偏僻的原因,诺大的乒乓球室只有肖晚泽,那个男人,妈妈和我。肖晚泽和那个男人都举起了球拍。能和国手互“怼”的人,应该也是世界水平的吧。
      “好奇吧!为什么我们要大老远跑到这里来看他们训练?你仔细看看肖晚泽对面的人是谁?”妈妈神秘兮兮的笑着。我取下墨镜,抬眼看去,仔细去分辨那个男人的侧脸,不认识。我摇了摇头,下一秒就没老妈敲了一下头,老妈没好气的说:“你爸,你都不认识了?”我摇摇头,再仔细看了看,毁容前的我和他眉宇间是有几分相似。
      想起来了。
      呵!老爸?一个只生活在每日体育新闻里的存在,不巧的是我从十岁起就不大爱看体育频道了。从上一次他给我过生日到现在,差不多有三年没见过他了,也就是差不多上高中就没见过他。这三年里,亚运会,全运会,奥运会接踵而至。老爸带领的国乒队大获全胜。一想到球台前的人是他我就没有继续看下去的欲望,索性阖上眼闭目养神。

      Episode2
      国乒队回国半个月了,时国辉难得在家居住超过十五天。家,依旧安静得没有一点人气。肖选手会时不时来家里和老时打两台球,下几盘棋。每次来都会带给我一颗名叫“蹦蹦”的巧克力威化球。他是把我当成三岁小孩了吧。但他不会跟我说话,也是许我不开口的缘故。肖选手今年二十岁,和我隔了一整条“代沟”,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他都会心律不齐。这也是我不敢和他说话的一个原因。
      一直到那天.....
      学校正常放月假,周五下午没课,我遥控着全自动轮椅,驶上“教师专用”电梯。正巧碰见班主任从楼上办公室乘电梯下楼,班主任朝我笑笑,说:“ 时寒星同学,对新学校的生活适应点了吗?”我低下头,没说话,也没有对应的肢体语言来回答她,班主任把我推出电梯,直到推出学校大门口。我没有看见妈妈等我的身影,却看见了穿着黑色毛衣,外面套了件蓝色风衣的肖晚泽。他那血红色的围巾有那么一点辣眼睛,但由于脸生得阳光帅气,所以并没有显得老气难看。不科学的是,一个大帅哥,奥运会冠军,身边居然没有妹子围着。听妈妈说,肖选手有一个妹妹和我同岁,难道他妹妹和我同一个学校他来接她妹妹的?刚想到这里,肖晚泽瞥见了我的方向,旁若无人地朝我的方向走来。打脸了,他是来接我的。
      “寒星,我来接你。”他礼貌的朝我的班主任点点头,微笑着从班主任手里接过我的轮椅,这是认识他以来,他第一次对我说话。
      很明显,我的小班主任被肖选手帅到,傻愣在原地。就差流哈喇子了。“肖晚泽?你是时寒星的哥哥?我经常看你的比赛。”
      “不,她是我师父的女儿,谢谢你对国乒事业的支持。”不得不说,肖晚泽说话太冠冕堂皇了,气得人跺脚。
      和小班主任道了别,肖晚泽才推着我到了他车旁。他看了看我的轮椅,又看了看他那底盘高得吃翔的越野车。开了副驾驶的门,一言不合就把我抱起来,塞进了车里。下一秒他就对轮椅没辙了,我见他手忙脚乱的,在书包里找出了《使用守册》给他,肖晚泽见到我拿出了手册,朝我笑笑,欣然接过了手册,开始了轮椅的拆解工作。大概十分钟后,他坐进了驾驶座。
      他跟我说:“今天起,你母亲和父亲,外出旅行一个月,你的‘医’食住行,交由我来管理。师母让我先带你去医院复查。”随后发动车子,朝着区医院行去。
      一路上,他讲了一些,他们球队的事。例如,队员们搁训练室拉球,身后传来了一阵鼾声,回头一看,沈余夕已经开始流梦口水了。再如,沈余夕端着碗馄饨在训练室里招摇过市,张洋薅起一颗球打进了沈余夕的碗里。每次他和老时对打时总有一颗球会击中沈余夕的脑门。忘了说,肖选手,沈选手,张选手,都是老时的徒弟,十几岁就跟着老时训练,而我,当时只有小学六年级。因为国乒队常年在外奔波,我并没有见过老时的几个宝贝徒弟,只是听得入神。
      到了医院,肖晚泽拿着我的身份证,社保卡,残疾证排队挂号。不少人认出了他,关切的问候肖选手,身体有哪里不适,叮嘱他训练时要小心点,别伤筋动骨了。肖晚泽没有立即解释,只是乖巧的点头,微笑,感谢大妈们的关心。等队排到时,挂号间的小护士花痴的要了合照,还留了签名。因为名人效应,他帮我挂到了副院长的专家号。

      Episode3
      “嗯,恢复得很好。截肢面已经完全愈合了。订做的义肢已经可以安装开始配合训练了。”那个副院长用小锤子在我的右小腿和左膝上敲了敲,在我面前废话道。我心想:你是说废话吗?我都截肢十三个月了,截肢面还没长好,那是艾滋病!还有,义肢拿来有屁用啊!那玩意,又笨又重的,还不如我的全自动轮椅呢!
      接下来的几分钟,副院长竟然亲切的问起他身旁那位年轻有为,俊朗帅气,的国手“多大了?”“有女朋友吗?”“运动员收入怎么样啊?”之类的话。啧啧,要不是肖选手比较机智,说还要带我去精神科看看,推辞掉了和副院长的进一步谈话。可能那个老猥琐院长就准备当“小丸子”的老丈人了。对此我表示一个字:天真!哦,两个字。
      心理医生还是之前给我看病的那个医生。我不喜欢他,因为他身上有一股消毒水加烟味的古怪味道,我形容不来的刺鼻。我每次见他总是在想:一个心理医生,又不动刀子,用什么消毒水嘛!
      “看见了什么?”医生拿着图片问我。
      我没说话,在纸上写了:蝴蝶。
      他接着问我:“什么样的蝴蝶?”
      纸上写了:全黑的,在飞。五个字
      他问:“在飞?动态的还是静态的?”
      后者
      他换了一张图问我:“这个空白应该填上什么数字?”
      我抬头仔细看了一下图片,是一个九宫格。从上到下是:
      3, 7, 2
      3, ,6
      6,2,4
      我的答案是:4,7,12。
      ......
      他一连问了七八个问题。最后收起题板,对近旁的肖晚泽说:“你是他哥哥吧?她的自闭症倾向越来越严重了,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到年满十七岁还的自闭症的患者,有点罕见。你呢,回去让家里人平时多跟她说说话,别让她一个人呆哪儿闷着。这样,没有自闭症都会憋出自闭症。她去年才经历了车祸的创伤,有点抵触外界,可以多带她散散步,溜溜弯儿。”
      谁说我抵触外界了?我早就在脑海里把你鞭尸一千,一万遍了。
      肖晚泽只说了三个字:“嗯,会的。”而且我是加上语气助词,一起算的。用日语来回答那一生的话就是:yu me da yu me,纯粹是做梦。这货就是座高冷冰山,还指望他跟我多讲话?
      当我在想上面这段话时,明显是忘了,在车里侃侃而谈,口若悬河的肖晚泽。这才发现自己打脸了。不知是不是老时的缘故,肖选手对我有一种天然的,自来熟。
      我以为,肖选手会开车回他家,可他把车停进了我家的车库。突然记起了肖晚泽在魔都没有房子,他家可是在雾都。也许母亲跟他打过招呼吧,他竟然知道我平日里爱喝的果汁在哪儿。亲手拿到我旁边,抠开拉环。从小没被爸妈疼爱过的我,竟然有一种大小姐的优越感。
      可优越在哪儿呢?在于我没有脚,每天都有人推我?还是优越在十七岁的大姑娘了,要让一个二十多岁的男生照顾生活起居?想想就来气,那辆车咋不把我直接撞死呢?留我这么个残废有什么用?要是只是骨折该多好?几个月就能长好,还能继续跑继续踢球。
      可惜。粉碎性骨裂是要截肢的......

      Epsiode4
      老爸老妈本来云游完中国就应该“打道回府”回魔都了。可那老时,随口提了句要带老妈去环游世界,于是他们踏上了丝绸之路,翻过高加索山脉,遍尝欧洲美食,沿着尼罗河逆流南行,南下到了南非,坐上直达纽约的飞机。回国的日程延长了整整一年。
      不知道肖选手又从哪里知道我喜欢足球这件事。拿着一张次日恒大对上港的门票,在我面前扬了扬。黑色的票面,是看台前排的。我伸手去抓。奈何,没脚,站不起来。只能任由那张门票在头顶像蝴蝶一样飞舞。我皱着眉毛,恶狠狠地盯着他,他哈哈两声,把票卷成香烟粗细夹在我耳朵上。
      我从耳朵上取下门票,检索票面的信息。4月1日,广州天河体育场,11区1排9号。有点惊艳,球场最佳座位。去年恒大的比赛,这接连几个位置炒到上千元。那场比赛,我和校队的球友坐在最廉价的1区后排,那是离球场最远的观看点,可我们依旧看得很尽兴。那时还约定去看世界杯,可惜世界杯开幕了,我还住在ICU病房里。愿我的朋友们在体坛站稳脚跟,枝繁叶茂。
      肖晚泽推着我赶往机场,明天的比赛,我们今天下午的航班赶往广州,晚上就能到。肖选手是半个广东人,所以给恒大加油喊得老起劲了。而我,明明是恒大的粉丝,却一句话都不说,活像个木偶。
      这可是我喜欢的,热爱的恒大队啊!
      我看了一眼大屏幕上的计时和比分。有几个数据涌入我的脑海。“03:02,余13分64秒,27号35号11号”以及那三串梦魇数字。三月二日,电话136407xxx29,□□号27351106xx。
      这几个月有肖选手的陪伴,我已经快忘记那三串数字了。为什么又会突然,想起来?有几串数字一直在脑海里盘旋是多么可怕,多么令人抓狂的事!这三串数字究竟能拼凑出怎样一个人?我内心所剩不多的求知欲也翻涌起来。的确痛苦得令人抓狂。
      不知何时,网络直播的镜头切到了看台上,大屏幕同步播放。大屏幕上的那张脸有点眼熟,不就是我旁边这位仁兄吗?解说员轻易的认出了这张高冷的冰块脸。谁料肖晚泽会推着轮椅对我大吼一句:“跑!还躲得过镜头。明天准备上体育新闻吧!”
      遇到要下楼梯的时候,肖晚泽就急了,我还在轮椅上呢!怎么跑?急得他举起我就是一个百米冲刺。因为下梯子时的剧烈颠簸,吓得我直喊救命。那句“救命”成为了我车祸后十六个月说的第一句话。回魂后才发现,我一直紧搂着他的脖子。
      躲过人群和记者后,他推着我躲到了车站附近的草丛里,他看见惊魂未定的我,坏笑道:“没那么吓人吧!”我算明白肖选手很少有八卦传出的原因了。他躲狗仔,躲记者似乎已经躲成职业习惯了。心里有几万头羊驼飞奔而过。我去你奶奶家的西瓜皮。可当我看见那张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脸,气就自动烟消云散了。他这么可爱,实在没办法让人讨厌他啊。
      这人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非要靠实力拼搏。不愧是国乒队的队草。球技和颜值成正比。自十七岁参加奥运会以来,共获得21金1银0铜。唯一一块银牌是师弟沈余夕以一球之差险胜肖晚泽。此后,沈余夕再也没有战胜过肖晚泽。我望着手机显示的百度百科页面。
      诡异一笑,收起了手机,也收起了回想。

      Epsiode5
      肖晚泽除了乒乓球,最爱的就是雾都特色火锅。他在浦东区盘下了一个二百三十平的门面,开了一家自助火锅店,以丰富的业余生活,当起了肖老板。他要去忙店面的事,没时间接我,我开始学着自己回家,假肢才开始用没多久,还没能适应。走去路来这儿摔一下,那儿跌一跤,滑稽极了。后来,我发现走路蹒跚的我。身后有一道目光,一直窥视着我。我家小区地处中环外,虽不能说人烟稀少,但小区的步行道上基本没人走。我走在小区里,稀稀疏疏听见有脚步声出现在我身后,每当我停住脚步时,那脚步声也停住了。我回头,一个影子也没看见。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个星期,我感觉那脚步声跟得一天比一天近。肖晚泽每天很晚才回家,有时店里忙得晚了,他干脆睡在店里。我即使有再大的恐惧,也没办法跟他倾诉。
      直到我看清了黑暗中的那张脸,遗失的所有记忆都找回来了,他是我的秘密。一场车祸,却成为了三串数字,那张本来干净,俊朗的脸上蓄起了胡须,乖巧的黑色蘑菇头染成了银灰色。他也许不是我忘记的那个他了吧!

      十九个月前:
      “星星,我要走了。也许帝都才是我追梦最理想的地方。”安子衿一本正经地看着时寒星,语气并不是那么不舍。从一开始时寒星就知道,这个人绝对留不住,过程中也没有认真过。她是如此,他却像个绅士一样,当着二十四孝好男友,时寒星发现自己越来越在乎他。那三串数字倒背如流。
      临别那一天,他背对着她说了这样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有一种鸟,它没有脚。一生都只能在天上飞,因为一旦落到地面,就再也飞不起来了。所以它一直飞,飞累了就在风里睡,为了不下地觅食。它可以饿死。我也像这只鸟吧!不会停下的。对于自己所喜爱的事业。”
      嗯!所喜爱的是你的事业,去吧!不拦你,也拦不了你。她是这么想的。
      直到大卡车向他们扑来,他跑开了,她愣在原地。他依旧这么想着。她对他笑了笑,说:“分手吧。”然后她飞出去了好几米。
      回忆终。
      他像那辆卡车一样朝我扑来。我想躲开,可是我连走都走不顺畅,怎么可能躲得开。他对我说:“对不起,我抛下了你,我逃了。我是懦夫。星星,我错了。”此时,他抱着我。
      我不知道说什么,于是没有开口,上齿死咬着下唇,唇齿间有一股血腥味涌向舌尖。奈何我现在,是个残疾人,安子衿把整个脑袋埋进了我肩窝,任我怎么用金属义肢踢他,他都不放开。他是我曾经喜欢的人,现在我看清了他的本质。我狠狠的抬起腿——那条假腿,踢在了他的兄弟上,他疼得倒地不起。
      我愣在原地,仿佛不知道怎么抬动双腿行走。他在我面前爬起来时,我看见了另一个让我心动的男人,时常冷静如冰山的他,似是海啸,台风般,
      凶狠。
      肖晚泽举起拳头挥向那个斯文败类的脸,嘶吼道:“安子衿,你回来干什么,你害寒星害得那么痛苦,还有脸回来?”
      我才知道,肖晚泽是除了我的医生外,最了解我的人,也是比我父母更在乎我的人。他知道关于我的一切,甚至是我父母不知道的。
      警车来了,安子衿以非法扰民的罪名,被迫拘留十五天。此后,安子衿再也没来找过我,我和肖晚泽依旧一天到晚打不了个照面。

      Episode6
      我想开始试着和别人交流,可家里除了我,空无一人,我怀疑肖晚泽是不是故意躲着我。我给他发了条微信,大意是想去他火锅店看一下,希望得到老板的批准和欢迎。
      他把地址发给了我,又让我一个人出行注意安全,找不到路就打的去。我趁着月假,去了他给的地址,店的名字叫——小星星。我遥控着轮椅,驶进店里。他此时就在前台站着。二百三十平的房子坐无虚席。此时仅有不到六点,大概是“小丸子”的名气让客人们的饭店提前了吧。
      “小丸子”推着我在店里转了一圈,我惊人的发现,没有一桌客人大声喧哗,取餐区井然有序。客人们的素质都很高。肖晚泽弯下腰,在我耳旁小声道:“看吧,要是以后退役了,也能养活自己了。”
      怎么可能用“养活”二字,退役之后当了教练,养十几个他都不成问题。况且,肖晚泽本身就比较勤俭节约。他可是个十足的居家好男人,尽管他才二十一岁。
      “看见店名了吧!‘小’,小丸子的‘小’,‘星’时寒星的‘星’。”他说完这句话后,摸了摸我的脑袋。
      又一段记忆苏醒了。呵!

      五年前,老时带了一个瘦高瘦高,身子挺拔,却一直低着头的少年回家。我开口就问:“你可是我们家老时的第一个徒弟!你叫什么名字?我是你师父的女儿。”
      少年只说了三个字,他的名字:“肖晚泽。”
      “哦,小丸子。”我眨巴眨巴眼睛。继续无厘头地问:“是樱桃小丸子,还是章鱼小丸子?”
      小丸子不说话,我又废话道:“我比较喜欢章鱼小丸子,因为能吃。不过看来你不大喜欢我叫你小丸子是吧!”我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叫“蹦蹦”的巧克力夹心威化球。一个给那颗闷葫芦丸子,一颗塞进自己嘴里。趁机占他便宜摸了摸他的头……
      难怪,他每次看见我都会给我一颗巧克力威化球。原来是我忘记了威化球的故事;原来我和他早就认识;原来“小丸子”是这么来的;原来他的到来,就是为了唤醒我的记忆。
      他摸着我的头,笑笑说:“可惜今天没有巧克力威化球。”
      小丸子,我想起来了。”我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却从眼角滚出来。这是车祸后十九个月以来,说的第二句话。

      Episode7
      高考后,我选择了魔都本地的大学,一是因为腿脚不方便,离家远了没人照顾我的生活起居,二是因为我们家小丸子定居魔都。我可以继续在他的火锅店蹭吃蹭喝,以小老板的身份。其实大家心知肚明,我是四年后的准老板娘。
      由于下一届奥运会的到来,老爸老妈提前结束了旅程。肖选手跟随老时回到北京恢复训练。沈余夕和张洋的假期也提前结束。临行前,沈余夕提议到“小星星”海吃肖晚泽一顿。
      酒过三巡,我觉得有点闷,遥控着轮椅驶出包间,一个人看着鱼缸里的热带鱼发呆。肖晚泽出来了,伏在我耳旁说:“等我,拿满三十金,你答应和我在一起好吗?我会在你毕业后,也就是二十一岁后,娶你。”
      我摇摇头,说了一句很长的话:“我是一只没有脚的鸟,停不下来的,也不会得到幸福。不,是不配。你有你光彩夺目的体坛生涯,我只会成为你前进路上的绊脚石。”想转过身来给他一个微笑,可当我转头后,迎面来的是一个吻,很轻的一个吻。
      “我愿意当你的脚,直到我哪儿也去不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小丸子或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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