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不忘》日落葵

1、此间的少年

　　秋分已至，炎日依旧。不久后将落叶簌簌，肃肃，
　　叔叔……

　　1.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周遭的人都换了，教室换了。那个身影依旧坐在我的身边，我喜欢的身影。一定是上天眷顾我，让他和我又分到了同一个班。我脸上漾起笑容，笑得很傻。
　　“同学们，上课不要傻笑哈！”老师站在讲台上，骂了两句，我知道指的是我，可是没办法嘛！谁让我是花痴呢？
　　呵呵呵呵……
　　“叔叔，你还在犹豫什么？等着被我强攻被我折磨吧！”我低下头把头埋进书堆里，歪着脑袋，正脸对着苏术，说。
　　他没说话，像从前一样瞥了我一眼，仍旧是看智障的眼神。我并不在乎这些细节，管他什么眼神呢！我喜欢的是他的人，又不是他那双似有若无的神烦狗同款眼神。
　　“叔叔，咱俩打个赌呗！”我说出了早在初中时就想好的赌（tao）约（lu）。
　　“你智商一百四，我不跟你赌！还有，我的智障侄女儿，我有那么老吗？”暑期两个月匆匆逝去，叔叔的毒舌仍不减当年，又搬出了老梗怼我。
　　“没办法，你的名字谐音嘛……咱赌月考分数高低，怎么样？”我抖了抖眉毛，眼眸射出了一道胜券在握的光芒。
　　“随你。”
　　“这样吧！要是我的分比你低，除了换座位，我任你处置。如果我赢了……我没想好，想好再告诉你。”我嘴角上扬，坏笑道。
　　苏术等着吧，我一定会赢的。
　　“你开心就好。”
　　“那就这么定啦！”我两眼放光，朝他扑过去，却被他摁回了桌子上。
　　“闭嘴。好好上课！”
　　我就当他说下课再来咯，上天都给了我机会了，迟早我会扑倒你的。
　　颤抖吧，地球人！
　　等你当了我男朋友，我一定叫你“媳妇儿～”
　　等到下课铃响了，苏术起身出了教室，我默不作声的走在他身旁，眼睛一刻也离不开他，咧着嘴傻笑。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鬼魅般的我，不耐烦的说：“我去厕所你都要跟着吗？”
　　“也不是不可以啊！我这造型也没人认得出我是男是女对吧！”我抓了抓自己的短发，没心没肺的说。
　　“你自己知道男女一起进一个厕所会发生什么。”他沉声～说。
　　我以为他在撩我，立即做出了回应。伸出我罪恶的右手摁住了他结实的左肩，把他推到墙上，另一只手圈住他。
　　壁咚造型get！
　　通常，在这里会追加一个但是。
　　但是，我一米五五的小个子跟本就圈不住这个一米八几的庞然大物。
　　“智障三，你不要得寸进尺。”他低头看着我，冷冷的说。
　　“你，你，你以为，你长高了了不起啊！还不是照样被我壁咚！”我被他瞪得发毛，结巴道。
　　“哦，是吗？”他翻身把我压在了墙上，只单手控制住我，另一只手放在我脑后的墙上。
　　突如其来的反壁咚。出于惯性，我被弹到了墙上，撞得我的背生疼，整个人被死死困住，动弹不得。
　　“焦果儿，严肃点。”他低头把嘴凑到我耳朵说。
　　我回：“谢谢夸奖，为了你，我不择手段。”
　　耳垂传来一阵刺痛，他伸手掐了我耳朵一下。
　　他仍旧没有松开我。
　　我一定不能向叔叔示弱，踮起脚，在他嘴角留下一吻。
　　挑衅的火药味一直扩散到整个楼道。
　　“这里人太多，放学小树林见。”他放开我前说了这句话。
　　放学小树林见？
　　一是我可能被打死，二是我可能被那啥。
　　我停止了意淫，抬头看向苏术。可是那人已不在我视线之内。我四下望了望，不见他的踪迹，吐了吐舌头，蹦哒着回了教室。

　　2.

　　“叔叔！叔叔，你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你？”我扶着一棵大树，对着空无一个的树林吼道。
　　“智障，这儿呢！”叔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转身就看见他双手环抱在胸前倚在一棵树上。
　　我张开双臂扑了上去，可是，苏先生一个闪身，我栽到了地上。叔叔噗嗤一笑伸手拉我，我顺着他的手向上看，仿佛看到了光。咧嘴一笑把爪子放他手上，任他拽我起来。
　　“叔叔，你说我耐心是不是很好？我坚持了两年了，但是我怕我很快就会移情别恋，虽然还没找到可以移情别恋的对象。”我用手捂着脑袋上的伤口。我相信叔叔一定知道我在说什么。
　　“呵呵，可是我不喜欢你这样。”叔叔把手插回口袋里。
　　“放心吧！你会放弃坚守，弃城投降的。于我而言，你对我，只要不是什么‘只是把我当一个智障妹妹’之类的说词就好。本王不听，我要你当本王cp而不是哥哥。”我的手不自然撑在叔叔身后的树上，形成树咚状态。
　　“呵呵。”
　　“我们来小树林干什么？这可是你叫我来的。”我松了手蹲在地上摘蘑菇玩，不屑的“tua”了一声。
　　“干你。”
　　“ 妈的！你这是在调戏我？滚尼玛的犊子，刚刚才拒绝了我的表白现在又来撩我。你什么意思？滚。”我瞥了他一眼。
　　叔叔没理我，自顾自的回自行车旁拿了样东西才回到我旁边。距离太远，我没看清他拿了什么。
　　“你学猫叫试试？”他突然这样说。
　　我不明所以：“为什么？”但还是不情愿的叫了几声，小黑球的频率，bili的频率，F的频率，我家养的所有猫猫叫声的频率我都试了试。
　　林间蹿出来几只小猫，像是听到了我的呼唤，纷纷跑过来围在叔叔脚边。一只只小猫把我心都萌化了。有一只小猫跌跌撞撞走到了我面前，我朝叔叔伸手，心想：他带我来看猫猫一定会带猫粮或是鱼干之类的猫食。
　　果不其然，他在我手里放下一把鱼干粒。这就是他回自行车旁拿的东西吧！
　　我捻起一小粒鱼干逗弄小猫，小猫抬起爪子来挠我，我嘿嘿一笑把鱼干粒摊在掌心，任小猫抢食，手心上的鱼干粒被哄抢一空，调皮的小猫以为我手里还有鱼干，一直在舔我手心，猫舌上的倒刺舔得我痒痒的。
　　“取名字了吗？”我转头对叔叔说。
　　“没，我没那兴致，你来取吧！”他淡淡道，从他的语气里从来都听不出他是个视猫如命的人。
　　“既然是你发现的，就跟你姓啦！放心，我会把他们视如己出的！”我拍拍叔叔的手臂，郑重其事的说。然后挠了挠头发，转头看着小猫们，根据他们的特征一个一个取名字，“一共有七只小猫对吧！那只白毛的孩子叫苏以白；那边那只花豹斑纹的娃，尾巴最长叫苏长尾；那只白色被毛比较多的黄色狸花长得跟只毛球一样，就叫苏求。”
　　我回头看了一眼苏术，眼巴巴的望了他一眼，又回过头来看着小猫，继续说：“还有还有！那边那只抢完小鱼干就溜走的燕尾服猫叫苏鱼。”
　　“我最喜欢那只蓝绿异色瞳的白猫了！他叫苏奕七；还有一只黑猫叫苏探，打探的探，同音煤炭的炭；最后，那只长得最像Bili的猫猫，英文字母B排第二，她可以叫苏二利吗？叔叔。”
　　“以白，长尾，求求，阿鱼，小七，探探，二利。你好像少算了一只。”他说。顺便指了指我的方向。
　　“还有一只啊！哪里呢？”我先前一亮！环视我周围，没有多出来的第八只猫猫啊？过了两秒钟我反应过来了，“这只猫叫苏果！等等！我才不要跟你姓呢！但是我儿子可以跟你姓哦。”说后半句话时我抬了抬眉毛，冲着着叔叔眨巴眼睛。
　　“哦，是吗？万一是女儿呢？”叔叔也蹲了下来，摸了摸二利的脑袋。
　　“儿子叫苏铭一，如果是女儿跟我姓吧！叫焦若一。小名叫不二家或是奶糖。”不要问我为什么想过这件事。
　　“不行！我的孩子必须都……”
　　他的话说到一半时，我猛地站起身，却忘了自己贫血这茬儿，眼前一黑倒了下来。
　　几乎是一瞬间，叔叔伸出手臂撑住了我，半个身子在我身下，准备当肉垫。我整个人都倒在了他身上。
　　“谢谢。”我默默爬起来直起身子，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心脏突突突直跳。
　　心跳加速，是吓着了吗？还是日常的心动？
　　苏术也爬起来，用脏手摸我脑袋：“天快黑了，我们回宿舍吧！”
　　明明是各自回各自的宿舍，却被我硬生生理解成了“跟我回宿舍”，还被我一句销魂的：“不要。”把画风给带成了我舍不得离开苏术。
　　苏先生皱了皱眉，无奈的说：“你再舍不得我，也得回自己的宿舍呀！不要太想我哟！”显然苏术理解错了。

　　3.

　　月考过后一个星期的某天晚上，班主任突然闯进了自习室。
　　“同学们，月考成绩下来了，你们第一次月考，不大习惯这种考试，成绩都不大理想。老师也对你们的基础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班主任站在讲台上，说。
　　课代表把成绩单发了下来，我瞟了一眼，101名。胜算不大，赌注应该会输吧！
　　我有点不好意思，凑过去看苏先生的成绩单，109。
　　“叔叔，你输了。”我说之前还特地考虑了一下说话的语气，说得很深沉，但是说完又觉得没头没脑的。
　　“你说，要我做什么？”他压低声音问我，可能是因为叔叔和我同桌两年，已经非常的熟悉我的说话逻辑。
　　“我没想好。”虽然我的赌注本来就是让他当我男朋友，但是，我不能太没创意，待我想一个万全的套路，再来攻略你。
　　“切。”那货翻了个白眼低头做习题。我见他不说话，只好撇撇嘴，就此作罢，埋下头做自己的习题。

　　“增函数，减函数？什么嘛，好难啊！”半个小时后，我发出了惨烈的哀嚎。四面八方的同学都投来了关爱智障的眼神。
　　“咳咳。”旁边那个叫苏术的人咳了两嗓子，开口说话了：“智障三，你做错题了。增函数减函数我们还没学……”
　　虽然我没正脸去看叔叔的表情，但是我知道他一定自带“这货是谁？我不认识她”“生无可恋”“对方不想跟你说话并向你扔了一只狗”的表情包。
　　“还有，麻烦你做题时的抱怨声小一点，谢谢配合。”然后叔叔他摆出了一副图书馆管理员大妈的表情。
　　一个小时后，晚自习终于结束了。
　　“神tm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灵魂放逐感。”
　　“滚尼玛的，自由就自由嘛！还灵魂放逐感，好好说话会死人啊？”同班同寝室的室友邹淄祈说。
　　我一手搭在淄祈的肩上，“走吧！回寝室。”
　　“哟哟哟，皇上今儿个，怎么舍得临幸臣妾了？不跟你家苏大帅哥一起走？”淄祈不怀好意的看着我，奸笑道。
　　“叔叔是帅哥，但不是我家的。”我叹了口气，故作惋惜状。
　　“你有什么可惋惜的？你俩不是一直关系不错吗？”邹淄祈也把手搭我肩上，和我肩并肩的走在学校的小路上。
　　我松开了搂住淄祈肩膀的手，一边说话一边比手势，好让我的说辞更加生动：“我现在有点弄不明白我跟他的关系了。我每天不厌其烦的在他面前撩他，他也会一笑置之。他对我不排斥也不亲近，就跟普通朋友似的。他既然不答应我的告白，为什么不排斥我呢？我讨厌这种人，一边接受别人的好感给人希望，一边跟你说No。就跟吊着老子玩儿似的。算了，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回寝室聊。”可是淄祈说我的手势更像是要把苏先生剥皮抽筋，大卸八块，扔进油锅一般。
　　“妹子，你俩那不叫普通朋友，你俩那叫如胶似漆，好不？”邹淄祈给了我一个白眼。
　　“你看到的只是假象罢了，从初中起，如果不是我不要脸死缠烂打，你根本就看不见我和他同框出现。我本来就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这一段话是真的发自内心的。
　　邹淄祈冲我竖起来大拇指，说：“我第一次听见有人说自己不要脸的。你行，你666。”
　　一进寝室，我俩不约而同冒出了一句话：“谁先洗？”
　　然后寝室里六个妹子凑到了一起。

　　——石头剪刀布！

　　“出手就赢吗？我都不好意思了呢！”我扬了扬眉毛，得意洋洋的笑道。拿上洗漱用具就往洗手间跑。六个人只给四十分钟洗漱，这鬼学校的校规我也是给跪了……

　　4.

　　时间过得也蛮快的，转眼就要放十一长假了，虽然只能在家住四天又得返校，也是很开心的。
　　“叩叩”一只又白又嫩又细的手轻叩我面前的桌面，这只手我再熟悉不过了，指节很宽，明明是个男人手却小得跟女生似的。我抬头看见了那个我想看到的人。
　　“放学一起回家吧！我们包车回去。”苏先生别过头去不看我，眼神飘忽手脚不自然。
　　神tm知道他在紧张什么，搞得气氛很尴尬，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额，我让余新一在手机上团了几张温泉票，让我们一起去。就当是赌约的惩罚吧！”叔叔伸手挠了挠后脑勺。
　　好吧！这种邀请是挺尴尬的。
　　明明我还没有答应要和他们一起去，脑子里已经脑补出了一系列画面。还好我耐性比较强，不然早就流鼻血了。
　　“是吗？你还叫了哪些人？”我摆出一副痴汉脸，提高音调道。
　　“不知道余新一还叫了谁，我只负责通知你。”他一脸认真的想了想，如是说道。
　　我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你会去吗？你去我就去咯。”废话，这可他来邀请我一起去的。
　　“明知故问。智障三，我觉得你越来越智障了。”
　　接着又是对我智障行为的一番数落。
　　“好好好，我不在你面前卖蠢了好吧！”我还给叔叔一个谜之不屑。
　　“难道你一直在卖蠢？我一直以为你是真蠢。”苏术揉了揉我头发，像是关爱智障儿子一样看着我。
　　“叔叔，你能不能不要嘴炮？少看点蜘蛛侠，少看点死侍，多看看有营养的魔法少女。”我反手摸过去，本来打算蹂.躏叔叔的脑袋，可是他身体后仰，我扑了个空，手随着惯性向下移动，落在了他大腿上。我没好气的掐了他一把。
　　“痛！不要动我。”他惊叫一声，异常不耐烦的推开了我的手，我的手磕到了桌子上。他力气很大，我想他是不小心用力过猛了吧，毕竟叔叔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
　　不！我不是这样想的。他根本就是因为讨厌我，条件反射推开了我，我心里真的很不好受。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一脸歉意的看着我的手，转身急匆匆的往门外跑，叔叔他道完歉却跑开了。
　　他干嘛要跑开？苏术觉得我真的很好欺负吗？或是认为逗我很好玩吗？
　　我望着叔叔跑出去的门，傻眼了。我有一瞬间的冲动再也不想他说话，幼稚得像个小朋友。可是后来我发现我根本生不了他的气。

　　大概几分钟后他拿着个冻成冰块的可口可乐回来了。
　　我也猜到了那是用来给我冰敷的，厌恶的表情转眼烟消云散。暗自腹诽道：明明都是个高中生了，怎么还那么情绪化呢？
　　“我回来了。”他用日语说的，二话不说，把可乐摁到我手上。我才发现手背上出现了淤青。
　　“欢迎回来。”我咧开嘴傻笑，也用日语回答，像一对小情侣似的。

　　5.

　　温泉之旅是“十一”长假的倒数第二天，我兴奋的准备了好看的泳衣，带齐了所有的泳具，还带了我喜欢吃的糖和零食。
　　我低头去摸了摸F的小脑袋瓜子：“F啊！妈妈要出去了，你在家里乖乖的。妈妈给你带小鱼干回来哦！”留下几粒鱼干，转身出门，锁门的时候还看见，F自得其乐的啃着鱼干，还装作“舍不得我走”的样子，眼巴巴的望着我。
　　刚一反锁上家门，手机就响了。“苏先生叫你接电话了，智障三接电话……”这还是初中时逼着叔叔录的。
　　一边走，一边在背包里一顿乱薅。还没等我摸到手机在哪儿，铃声突然断了，电梯门打开，我和电梯里那人面面相觑。
　　“走吧，小智障。”苏术一只手牵着我，进了电梯。
　　“叔叔早上好。”我被他牵得有点懵。
　　呵呵，焦果儿你平常不是挺不要脸的吗？怎么这么容易脸红啊？我在心里质问自己，有点小得瑟。
　　“我们回家了，有人去照料猫猫们吗？”我很担心猫猫们情况。我刚一开口说话，苏术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猫猫们这几天的食欲越来越好了，阿鱼开始接受其它食物了，以白有点小感冒，我已经带他去宠物医院看过了。”看来是我多虑了。苏先生对小猫们像妈妈一样，无微不至。他未来一定会是个好爸爸，我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我又不可能是他老婆。
　　我回过神来时，电梯已经到了底层。苏术单手撑在墙上把我圈住，头埋在自己抬起的手臂上，不让电梯里的人挤到我。我拉着叔叔的手想要下电电梯，被他一把拽了回来，死死摁在墙上。
　　“喂！”我瞄了苏先生一眼，没好气的吼道。被摁住的手挣扎了几下。
　　“别闹，洗衣机在地下车库等我们，妈妈送我们去。”他咽了口口水，压着嗓子说。看得出来他很困。
　　“你又熬夜陪他们通宵打排位赛了吧！以后不准再这样了。”我撩开了他的耳发，斥责他。刚一训完就开始自我反省：我有什么资格去管他。
　　“媳妇儿教训得是。”他的声音很含糊，但我听了个明白。这下我是真懵了。
　　电梯门到负三楼时开了。新一的妈妈在电梯正对面的车位上招呼我们。苏术再一次丢下我就跑了，朝着余新一去的，我怀疑他喜欢余新一。
　　“阿姨好！”我礼貌的向新一妈妈问好，从初中时认识余新一，我就想问余新一的妈妈是有多喜欢多名侦探柯南，才给他取了这个名字。
　　“妈，开车吧！”谁知道苏术上了车，说了这句话。也要庆幸叔叔说了这话，否则我还一直认为是新一妈妈在开车。
　　“阿术，你难道还没追到果儿吗？妈妈为你感到悲哀！”苏妈妈竟然这样说。
　　“妈！”苏先生生气了。
　　余新一在一旁偷笑，我的脸红得跟番茄似的。
　　“阿姨真会开玩笑。阿术不喜欢我，只是我一直在死缠烂打。”我尴尬的解释道。
　　骤然间，大家都不说话了，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苏妈妈捂嘴偷笑的样子，叔叔的脸也憋红了。这些人都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6.

　　天气很好，天空呈蔚蓝色，万里无云。
　　温泉山庄开在西山某一座山腰上，有直接开进山里的小路。我们顺着小路很快就到了山庄。本以为，这里的温泉水都被长假前来游玩的旅客泡浑浊了，温泉池出乎意料的清澈，能倒映出青色的山。我带着浮板仰躺着，连人带板儿漂在池中央，像一具浮尸，晒着太阳。
　　苏术朝我这边游过来，像一条灵活的大鱼。我眨巴眨巴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眨眼间叔叔就消失了。四下无人，苏先生总是不让人省心，我翻身潜入池里。这池子里的水才到我半腰处，怎么可能淹了苏术？心里这样想，也免不了会担心。我游了一圈也没看见叔叔的踪迹，只好上岸去找他。
　　在隔壁游泳池里游泳的余新一，死死拽住苏术的手臂，冲着我喊：“焦果儿，阿术在这儿呢！”
　　我松了口气，跳下游泳池，潜到苏术身边，刚准备探出水面，面前沉下来一张人脸，那人双手作桃心状，从自己心口处推向我。我在心里默默吐槽：这人的表白方式咋这么老土呢！我不参与，不接受，不承认！
　　我的脑袋在水里猛晃，苏术左手把我脸捧住，右手在我脸上肆意揉捏。仿佛在说：“你敢不同意？”
　　在水里憋得太久，体内氧气越来越少，大脑缺氧的滋味可不好受。撑了几秒，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7.

　　“媳妇，一起去学校吧！”叔叔轻轻弹了一下我的脑门，暧昧的喊。
　　“滚！本王追你三年，你都没答应，本王为什么要答应做你女朋友？”我瞥了他一眼，故作蛮横的样子。
　　“不能让喜欢的女生先开口，这样在这份感情里，你会觉得自己占了下风，我会很内疚的。其实我本来就没有拒绝过你，只是你自己想得多了。”叔叔又摸了摸我头发，笑着说。
　　在我眼里，叔叔的笑就像阳光一样。看见太阳格外的灿烂向日葵自然更加开心。我的确想得太多了，我害怕他讨厌我，害怕他喜欢上其他人，害怕他有一天不辞而别。
　　他看见我笑了，把我揽入了他怀里，他的头埋进我肩窝里，对着我耳朵说：“和我在一起，我不会让你有一丝不愉快的。永远不要怀疑我讨厌你，永远都不要离开我，说好了的永远就要一起到达。”
　　“你……”真的想和我在一起？
　　我只说了一个字，就被打断了。他突然抬头正脸面向我，一脸严肃的问：“你初吻还在吗？”
　　我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他：“当然在。”
　　他嘴角微微勾起坏笑道：“已经不在了。”
　　此时我脑海里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

　　苏术见我溺水，心急如焚。手足无措的时候，用自己的嘴堵住了我的嘴，把自己体内剩余的氧气传给我。
　　起身出水，把我的身体托起，打横抱着，逆着光芒一步一步向岸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