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最终章 New Ag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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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
黑暗里看到光影一动,分明是知道对面的老大拳头过来脖子却僵硬得躲闪不开.闷响,低低的格拉一声,酸痛和腥气同时袭来,葛力姆乔吃痛地吸了一口气,动作上却没有丝毫犹疑地,一拳顶上去,触手温软的人体,再加力,就是湿软温热,很快地就变成冷冰冰的.
由于惯性往前冲了一步.直抵得对方撞到墙壁上,葛力姆乔脱力一般伏在墙壁上歇了口气.直到此刻才感觉夜晚的冷风拂过来.好生安静.
累了,困了,太阳穴一跳一挑的疼,但是还没有结束,这种日子是没有头的.微微侧过脸贴在粗粝冰凉的白水泥面上,葛力姆乔想,真安静.
他简直听到了翅膀划破空气的流线声.
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其实也就是几年的功夫.但是好像已经隔了一个世纪那样遥远.葛力姆乔想这可真反常,他一向是嫌时间过得太慢仿佛一回头那些事情都是昨天.
但是真的像是另外一个世界了....那时候乌尔奇奥拉不在,不知是出于内疚或者惘然加上可以顺理成章翘事然后就天南地北地走了一段时间....很明显乌尔奇奥拉没有故意甩掉他.出于莫名的心理也没有追上...
那样陈旧的时光啊.甚至冒着傻气恍惚少年.
他撑起半边身子笑着转了个身背靠在墙壁上,随即几乎是吃惊地抬手按上嘴角,一时失神,仰头看到淡淡月光,他想这和那晚很像.
他想这样的事情也能笑起来.真是连自己都要吓到了....呵呵.乌尔奇奥拉.
倘若不是当时一直和你一起做所谓任务,未曾真正伤人,你是否依法办我;倘若当初遇到别人,你是否一样对待;倘若没有那夏日里一见之下鲁莽,是否有这种故事.对我而言,这段过往好像有太多巧合才组合起来的链子,其中一节凑合不了就全盘崩塌.而对你来说,无论怎样,都会依然依循着原来的路走下去吧.
无论我是否出现.或者换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影响.
只对他一个人,产生的这种挫败感.毫无影响力,不能改变什么.无力去抓住,眼睁睁地旁观.猜想他走得辛苦,再横生枝节.竟不曾真正得到什么.像是看了一场逼真狗血戏码.
然后戏终,他茫茫然退场,那个世界于他连回忆都渐渐溃落.两三年前东仙和亚罗尼洛曾找到他踪迹纠缠过好一阵时间,不知为何心灰意冷拒绝,当然费了些麻烦,不过结局定了就好.
咳嗽着,笑起来,是因为时间的缘故吗.他竟然也会笑了.
然后,他听见了.
"葛力姆乔,怎么了?"
那只手穿越了时间和生死的困惑,轻轻地落在肩上.仿佛等待了很久不曾相见,又仿佛只是昨天.葛力姆乔胸腹间撕心裂肺地疼起来,剧烈咳嗽,往旁边一倒,喉咙呛得干涩.
再过一段时间,就距离他在那个夏日见到乌尔奇奥拉,整整五年.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呐.葛力姆乔闭起眼,恍惚看到那个悄然远去的单薄背影,不自禁地笑.前尘恨事,繁繁种种,刹那泛过心头.
鼻端嗅到春天草浆和雨与泥土的味道.
夜鸦惊飞而起.枪声击碎了虚伪的夜.
"葛力姆乔果然也死了呐....真是可惜."萨尔阿波罗神色不动,视线集中在手上把玩的国际象棋棋子,勾起一抹浅笑,"啊.本来还指望着什么的呢...."
"不用说成这样吧."亚罗尼洛淡淡地接了一句,"说的好像不是你把乌尔奇奥拉自杀的消息透露给他的."
"啊....真是讨厌."萨尔阿波罗敲棋盘瞟过去一眼,"那么又是谁安排人去堵人的呐?"
亚罗尼洛往后靠到椅子上,"说到底是你无聊."
萨尔阿波罗笑起来,"嘛....葛力姆乔这个人很有趣.很有趣....我生怕他变成绊脚石啊...."说着眼睛微微眯起来抬手扶了一下眼镜顺便按住了眼睑,轻微的刺痛,"有些东西,总要他们来还."
他起身去拖过笔记本来放在身边的茶几上,略略压了眉盯着资料库,沉默了一会.
"真是恶劣的性格.萨尔."亚罗尼洛淡淡地说.
因了这个称呼萨尔阿波罗凌厉地扫了他一眼,却只是哼了一声.亚罗尼洛推开棋盘起身点了根烟站到窗边,缓缓地吁出一口气,"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继续下去."萨尔阿波罗注视着棋盘,拈起来,再慢慢放落,笑了一笑."别告诉我你就能够释怀."
亚罗尼洛的目光转过来,慢慢地笑,"说的也是."
他视线停留在萨尔阿波罗身上,被注视的人不自觉地抬手,单薄脆弱的耳垂,冰冷尖锐的淡紫色,交织着强烈的违和感,和绝望.
朽木白哉停在青年冰冷的尸身前恍惚间失了神.手心里疗养院传来的消息已经捏成了破碎的纸片.他想这个算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那该算是很多年前的往事.
黑白倾轧下孤独存活的少年.然而正义一方已经完成了他们的工作.
挣扎算计的日子,他没有回头看,所有人都没有回头看,只有一个人留在了后面.冰凉的岁月,凋谢的苍山白梅,如果不是绯真对西法家族的在意,不知道他要那样毫无目的地行走多久.
往往聪明的人能看透别人,却看透不了自己.
也许有的时候,不是不明白,只是不甘心,因此身不由己.
仇恨会毁了一个人.
好像鬼魂在冥河边上分别一样,只能相信自己,或者连自己也不相信.太过长久辛苦的路程,走得跌跌碰碰.所谓的目的达到.还是恍惚.
朽木白哉沉默地示意下属上前来处理,转身离开.恋次正拿着透明塑料袋装着的所谓证物经过,仿佛刺痛了眼睛似的,霍然别过头去.葛力姆乔塞在口袋里的东西,清晰娟秀的字迹,掺和了斑驳血迹,在阳光下变成褐色的斑点,反射出萧条的光来.
我可能会死在返回的路上吧.
或者根本不回头.
错过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人生这么短暂怎么错过的起.
以前做过梦.在这个灰色边界里有一个美好未来.白梅香气清浅浮动,整个世界安静沉和.醒来看到鲁莽蓝色热烈的火.心会疼.会暖.证明那是活的.
可是晚了.
我是沉在地狱里的人.被这种恶念纠结的人.Ship Of Fools.从一开始,注定的覆灭.
请允许任性的脱逃.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最终章 New Ag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