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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西武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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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的流逝，已无法在道随心身上留下任何痕迹，过往的沧桑，过去的无奈，在他再次睁眼的刹那已不复存在，而今的他，当真如他之名，一切随心。
然而，一切当真如他所想，如他之愿吗？
八方亭外，道随心懒散地躺在竹椅里，左手拿着寰宇乾坤，目光注视着书本中的内容，一字一字，缓慢推敲，细细品味。右手轻轻捏住一页书角，待一页看完后，轻轻地翻过一页。
就在他翻过新的一页，还未等他开始细看内容时，寰宇乾坤突然发出一道光芒，周围顿陷一片黑暗之中。
道随心眨眨眼睛，这一场景怎么看怎么熟悉啊。
不等道随心想完，书页中，金色字符飞出，围绕在道随心周身，随后，光芒骤然一亮，道随心下意识地闭上双眼。待他睁眼时，已身处另一地界。
“下回有什么事发生时，能否事先打个招呼？”道随心无奈一叹，看了眼手中又没有任何反应的寰宇乾坤，他是很闲，也乐得清闲，不用特意找点事给他做。
看着黑压压的天际，以及周围完全陌生的环境，道随心也只好既来之则安之了，“也不知此地是何处？又是什么时期？希望能遇上一个人，好问问情况。”
漫无目的地走着，四周草木颓败，失了该有的生机，看着这样的景象，却让他想起了不久前的遭遇，那灭绝希望的世界。
“此地有焚烧的痕迹，是人为？还是天灾？”道随心蹲着身子，伸手拾起一片枯叶，枯叶两边有火焰焚烧过的痕迹，被火焰焚烧，还能留下痕迹，说明火焰来的快，去的也快，“一焚一灭之间，该是人为。但……”举目四望，荒无人烟，“又是因为什么呢？”
“小朋友，一个人吗？”
就在道随心思考下一步要如何时，一道温柔的嗓音传入他的耳中，打断他的思考。
心中微微一惊，道随心抬眸看向声源处，发出声音的虽是一人，但在他的身后不远处，还站着三位。仔细打量站在自己身前的男子，男子温雅俊朗，只一眼，便心生好感。
“小朋友？”那人见道随心盯着自己看，却不回答自己的问题，便再次开口唤了一声。
“我身边还有别人吗？”道随心实在不想回答他的问题，显而易见的事，何须多此一问？
“嗯——小朋友既然是一个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不知道这附近很危险吗？”
若无需要，道随心通常都会收敛自身气息，看起来就是一位真正的少年。也正因如此，那人才觉得道随心一个少年独自一人来到这十分危险的地方，很是怪异。
“我若说我迷路了，你信吗？”道随心丢掉手中的枯叶，认真说道。
“这……”男子一阵迟疑，如今的西武林，人人自危，大人都不敢随意乱跑，更不用说是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年。
“若不相信，那询问缘由，又有何意义？”道随心对他虽然有好感，但那也仅仅是好感，对于一个陌生人，尤其是主动搭讪的陌生人，该有的警觉，还是会有的。
“呃，是在下失礼了。”简短的几句交谈，君凤卿也看出眼前的少年非比寻常，“在下君凤卿，还不知，嗯，小先生如何称呼？”
“道随心。那三位，是你的朋友？”道随心目光示意。
“是，他们是在下的结义兄弟。”
“我迷路了，这是事实，无论你信不信都不会改变，若你们愿意，我倒是希望阁下能帮个忙，带我到最近的村落。”道随心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却也无意再了解更多。
“小四！怎么了？我们可是在赶时间！”或许是等了太久，远处一人，一手高举舞动，一手放在唇边，大声叫喊。
“抱歉，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这是路观图，或许可以帮到你。”君凤卿听到叫喊声，歉然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交给道随心，随后转身离去。
道随心拿着地图，看着与那三人会合的君凤卿，几人低声交谈了几句，除了君凤卿外，其他三人都回头看了一眼道随心，三道目光，三种不同的思绪。不过他们赶时间，也没有多加关注这位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少年，很快便消失在道随心的视野中。
缓缓展开手中的地图，地图的左上角写着‘西武林’三个字。
“原来此地是西武林。”道随心知道苦境有一处西武林，好在没有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地界。将地图中的内容记在脑海中后，便将地图收起。突然抬手轻拍额头，“啊，刚才忘了问，现在是什么时候。算了，先到附近的村落，再问吧。”最后看了一眼君凤卿等人离开的方向，目光微微一动，转身离开。
本该热闹的集市，却是死气沉沉，即便有人走动，也是匆匆而行，低头疾走，小心翼翼，似在躲避什么。
道随心模样清秀，年纪又小，甫一进入集市，自然受到来往之人的关注，只是，他们连自己的事都顾不及，又怎会在乎这位突然冒出的少年？
目光微动，心存疑虑，却无人可问。
突然，道随心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三分惊讶，三分不解，四分欣喜。
映入眼中的人，一身紫衣飘然，一头紫发随意披散在身后，手中一柄羽扇轻轻摇动，脚步不急不缓。
“楔子！”坚定的语气，不带任何迟疑。
那人却是脚步稍作迟疑，一脸茫然地看了看周围，然后看向道随心，“嗯？你是在叫我？”
“你我之间还有其他人吗？”
“但我与你并不熟识。”
“若真的不熟悉，你就不应该用‘你’这个称谓称呼我。”
那人稍微愣了一下，羽扇轻轻一摇，也不辩解什么，“多谢提醒，下回我一定注意。不过，我如今的模样与过去已全然不同，为何你会如此确定是我？”
“佛有万千相，相相不同，但无论怎么变，怎么的不同，最本质的东西却是不变。楔子样貌虽变，但灵魂气息却不会应为外在的变化而改变，更何况，你身上还佩戴着我送你的玉佩，那上面可是沾有我的气息。”道随心唇角带笑地解释，能在这陌生的地方遇见熟悉的人，是一件值得庆幸与高兴的事。
“看来要瞒过你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天舞神司淡淡一笑，能够再次见到道随心，他也非常的高兴，“我如今名为天舞神司。”
“嗯？”道随心不解地看着他，如今的楔子，不仅样貌变了，就连名字也换了，这倒让他多多少少有些不适应，“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四魌界与苦境……”说到这里，道随心微微皱眉，苦境与四魌界可是两个不同的境域，似乎并无通道相连，他是如何跨越境界来到苦境的？
“你所认识的楔子已成慈光之塔的罪人，如今，更是一名逃犯。”天舞神司语气淡淡地说道，仿佛口中所言之人并不是他一般。
“逃犯？”道随心神色微变，“因何而获罪？”
“荒木载记。”看着道随心忽变的神色，天舞神司脸上神色虽然不起一丝波澜，但握着羽扇的手却是不禁紧了紧。
“因书获罪？”《荒木载记》他也是看过的，那是一本好书，并无不妥之处，“是有人故意针对你？所以以此书为借口？”道随心细细一思索，便明了其中关键，心中虽然有些不悦，但很快就不再理会此事，“既然在四魌界生活的不如意，在苦境安居也是一件不错的事。而且，日后我寻你也方便很多。”
天舞神司目光微微闪动，然后一瞬不瞬地看着道随心，“随心原是苦境之人？”
“我虽身在苦境，但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并非苦境之人。”道随心不太明白天舞神司询问这个的用意，但还是回答了他，“楔…神司在意这个？”
“当初离开四魌界时，以为再也无法见到随心，深感遗憾。说起来，我还不知随心家住何方？”
“原来如此。”道随心微微点头，“可惜现在时间不对，不然一定请神司到寒舍小住几日。”
“嗯？”天舞神司不解地看着道随心，何为时间不对？是他有事要处理，还是另有所指？
“这个先不谈，倒是这西武林发生了何事，为何会变得如此的萧条？甚至可以说死气沉沉。”道随心轻轻一摆手，换了一个话题交谈。
“随心不知其中因由？”天舞神司有些意外地看着道随心，那件事在西武林闹得沸沸扬扬，可以说是人人闻之丧胆，他怎会不知？
“知道便是知道，不知道便是不知道，何须作假？”许是见到熟人，道随心说话也随意了许多。
“西武林会成如今之面貌，乃是因为不久前天降异象……”天舞神司缓缓道来。
天降异象，人间遭劫。魔神杀戮，人间炼狱。
短短二十一日，整个西武林几乎灭绝，也就造就了如今这番景象。
“邪天御武，天外之石，人间此番景象，说是无妄之灾，亦不为过。”听完天舞神司所言，道随心从里到外都极其的平静，仿佛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紧要之事，虽然这件事于他而言，的确无关紧要。
“听完之后，没什么想法吗？”天舞神司有些意外道随心的反应，太过平静了。
“世界的本质，不过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如此而已，需要怎样的想法吗？”即便他有什么想法，也无法付诸行动。
天舞神司微微皱眉，他并不反对道随心所说的话，但却不喜欢他说出这番话的语气，“邪天御武危害完西武林，定还会危害其他地方，难道你打算任其危害天下苍生？”
“天下？苍生？”道随心喃喃低语，周身气流突然一乱，一股磅礴气劲横扫而出，周围木石顿化虚无。
“随心！”天舞神司脚步微微后退一步，内力运转，抵挡道随心身上散发出的威势。
听到天舞神司的惊呼声，道随心瞬间回神，目光微暗。道随心也知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抱歉。”
“你怎么了？为何……”
“只是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人，活在世上，总会有一些小秘密，何须事事了解？遇到了，便帮一把，没遇到，听听就算了。毕竟，是这个天下欠了我，而不是我欠了这个所谓的天下。”道随心缓声说着。
“随心……”看着神色恹恹的道随心，天舞神司心中一紧，莫名一悲，待他回神时，手已按在道随心的脑袋上。尴尬地与道随心对视一眼，颇为不舍地收回手，“抱歉。”
道随心轻缓地摇了摇头，他知道天舞神司是无心的，也明白他此举的用意，“你无需安慰我什么，过去的事已经过去，现在的我，生活的很好，这就足够了，至于其他，不提也罢。你应该还有事情要做，不必在意我。”
“你，当真没事？”天舞神司有些迟疑地看着道随心。
“我能有什么事？放宽心吧。”
“也罢，我先将事情处理完，有时间我们再谈。”见他是真无事，天舞神司也稍微放心不少，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耽搁不得，便与道随心分道而行。
“过往的时间，早已存在的历史，你让我回到此处，是为了什么呢？”道随心微微一扬手，寰宇乾坤立时出现在他的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