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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公元564年,北齐邙山。
战役。
纷雪末时,忽聚忽散,停矣。
高悬的太阳微微露出一角,如利剑般刺透残云,散了,便又于一端陡然聚集,略作挣扎了一番,终是褪了去,未存一丝痕迹。
然,续。
“噗!”男子执剑的手顿了顿,迅速抽出,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那人倒下,剑刃处遗留的血珠缓缓滚落,杀气凛然。紧而,手中的利剑却如食不尽人血,对方厚重的甲胄也在他眼里愈显笨拙,再一次将利剑刺入敌人的胸膛,那所谓保命的的家伙也于一瞬之间被击得近似破碎,已然穿透,看上去身体被生生捅出一个血洞并无二致,只是略小罢了。
这下一来,滚烫的液体也便就自然从伤口处迸流而出,四处喷溅。不过满身血迹的滋味想来也不好受,男子轻轻避开,颇为灵活却还是染上了零星,男子揉着襟袍的一角不出了声,俊美的脸庞上不禁挂上了几分幽怨,随意地挥着利剑。看似只是草草应付者周国的士兵,实则却是一击致命,逐渐分散敌方的注意力,好在其并未有所察觉。
男子渐渐驱散开周围有些碍事的周国士兵,扭过头迅速打量了一番,不由得眯了眯狭长的双眼,若按照现在的局势,周军人数明显是占了大大的优势,而我方......一边想着,将目光投到自家士兵身上,铁胄将头部严严实实地包裹里起来,再看看身上,没有被厚甲掩盖的地方,湿透的衣襟和身体黏在了一起,就连手中的兵器都有一些拿不稳的架势。男子冷冷转过目光,再次陷入沉思,自家士兵似乎越发疲惫,且人数一旦大幅度锐减可就真是致命了,不仅会死在这里,而且自方国家—北齐,也就被一击而溃,从此消失了吧......扭转局势也不是不可能呵,嗯,换种说法就是有办法不用不是傻缺是什么?男子耸了耸肩,在心里默默地吐槽着,随即便收起了略微显得有些不正经的姿态,眸光一闪,便落眼于一旁算得上挺直的树木。自顾自地点点头,这棵树貌似不错,用来探查敌情,岂不正合适不过?某男嘴角掀起一个弧度,趁着对方松懈了下来,双脚轻轻点地,迅速踩着树枝绕了上去。
暗红的皱风极为惹眼,比普通士兵的做工精细华美上数倍的甲胄随着身子的运动而互相碰撞,发出一阵阵沉闷的撞击声,动作却依然轻快,浑然不觉其重罢了。树枝微微晃了晃,掉下些许雪片来。
青丝如瀑,恰到好处地遮住了眉眼,其中一缕轻轻挂在树枝上,薄唇微微抿成一条直线,目光笔直地落下去,所谓观察敌情,他可不认为是什么好玩的事。男子深深吸了一口混着浓浓血腥味道空气,不禁微锁眉头,随即轻叹。
啧,味道真重。
目光都方向不断地变换着,凝了凝神,却在某个地方停留,顺着他的目光而落—迸流的血与积雪融作一团,远处零零散散的尸体堆成几堆,被遗弃的利器深深穿透血肉,扎上树干,身体的主人脑袋垂在一旁,显然已经断了气。偶尔几声痛不欲生的哀嚎尤为突兀,甚至一两颗人头黏着雪水沿着下坡滚落溪谷都是那么一幅凄惨的模样。经鲜血迸溅的花儿却意外地盛了,肆然舞动腰肢,却不时被踩伤,碾压尽原有的妖娆,只剩下烂作的一团。邙山,乍然了无生息。恍若只剩下皮肉的撕裂声、鲜血迸流独有的滚烫,又蓦然被寒风尽除余温。
男子面不改色地偏过头,但却好像对滚落溪谷的不算浑圆的人头颇为感兴趣,一点微不足道的心绪被生生扯了出来,若是周军像这般掉下去会怎么样?片刻,忽地勾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心情颇好地折断绕上自己发丝的那支纤细的树枝。风吹了吹他身后宽大的皱风,似乎要将他的身躯整个包裹起来。眨眼的霎那,他便就早已闪身树下,指尖捻着一片薄薄的枯叶。饶有兴致地半眯双眸。
情况还不算太糟呵。
指尖略微加大了点力道,那片薄的不能再薄的树叶便在顷刻间化为了点点尘埃,消散在寒风的咆哮之中。
浅浅踏出一步,便听得“嘶啦”一声,似乎是布料碎裂的声音。心中独自斟酌了几分,却还是耐不住被勾起的好奇心,树后......似乎有人?
好吧,虽然那家伙告诉他好奇心害死喵,但是他本人却是不以为然,他又不是猫,怕什么?对吧?
“嘶啦”又是一声,男子抿了抿薄唇,扭头一看,双眉忍不住轻跳了一下。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从树干后伸出的一只算得上血肉模糊的手,不由分说地拽住了他缚袴的一角,很快便渗上血迹,犹如一朵朵罂粟摇曳在苍白而残破的布料上。
此刻他的内心是崩溃的!为毛总是和他的衣服过不去!?脏了便脏了吧,过分的是竟然还给扯坏了!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短暂的忿忿之后,终是轻叹了声,缓缓绕身树后,又抬眼看了看纷乱的战圈。
罢了,段将军想必可再支撑一会儿的,若是现在过去,恐怕会引起周军注意,倒不如等他们体力 消耗得差不多,再去请命,共讨良策。男子冷淡地扫了一眼,唇边随即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呵,想吞了北齐,就怕他们北周吃不下啊......
其实,他在树上观察敌情时便想好了计谋,只要找个合适的时机,就定然不会出什么岔子。
而,最终的结果......不可谓不胜!
男子长舒了一口气,再次眯起双眸,怒色皆被尽数掩在幽深的眼底,却在将眼前的模样揽进眼中的时候,迅速淡化直至消失。
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北齐士兵。只是,那人虚弱地紧贴着冰冷的地面,奄奄一息,如同只剩一口气的模样,腹部偌大的一个血洞更是让人一惊,甚至肠子都裸露在空气中,不缓不慢的淌着鲜红的液体,身下的枯草饱吸血水,凝起了血珠。男子如此这般注视着这一幕,依旧波澜不惊,目光自然地落在了他的身上,纯粹地不含任何多余的神色。
这般重伤,是没得救了...心头缓缓升起这个想法后,不仅不离去,反而耐心地俯下身子,柔软的青丝随之下垂,安分地弯在肩,又如瀑倾下。那士兵似乎也发现的他的存在,张了张嘴,奈何发不出任何声音,紧接着又痛苦地呻吟起来,五官狠狠扭曲在一起,牙齿咯咯作响。
不甘心......不甘心......不能就这样死去......家人......他还有家人啊......士兵在心里喃喃着,眼里却充斥着绝望,看着眼前俊美的男子,挣扎着用皮肉外翻的手指在积雪处浅浅描绘了几下。
男子循着笔画看过去,勉勉强强辨得是“家眷”二字。
原来是放心不下家人......男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是明白了什么。狭长的双眼染上微乎其微的温柔,眼帘如同知更鸟的翅膀微微颤动,一点一点挽出一抹令人安心的笑容,竟丝毫违和感也无。
不知是否是幻觉,他竟然觉得阳光似乎柔和了一些呢呵...
逆着光,那士兵怔了怔,蓦然感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十分安心的气息,微垂眼睑,渐渐松开紧拽着的手。男子不语,片刻,微启薄唇:“汝躯为国捐,至于家眷......”顿了顿,声音犹如新生的柳条在春日的湖面上划开淡淡痕迹一般,泛起了微小的波澜,“吾定命人安顿妥当。若此,汝心应安矣。”瞥了瞥积雪处不甚清楚的字迹,将目光淡然转了回来。这样,他唯一放不下的家人也有了归宿,总该放心了啊...
似是读懂了后者眼神的含义,那士兵眼睛里竟涌出一股澈净,挟着耀眼的亮光,他似乎......知道眼前这俊美的男子是何人了......紧接着露出一丝笑容,默默将快要涌出喉咙的血水重新咽回,即使腹部的血洞在冷空气中逐渐凝固,却相比之前竟有些精神,怕是回光返照罢了。
“戚叙......在,在此谢过郡王......”那人挣扎了半天,才断断续续地表达出来,看起来似乎费尽了所有的力气,脸上的痛苦之色消失地一干二净。
“无事,唤吾高长恭即可。”男子微微牵动唇角,低声道。然后便是看着戚叙用力地点点头,随即眼神渐渐涣散,再无聚焦,一点一点垂下眼帘,眸子里的光影消逝,手臂缓缓下垂,落地。
戚叙安详地闭上双眼,心底升起在这世间最后一个念头——就这样,似乎也不错……
若有若无地还残留着最后一抹余温,也被漫天的冰冷噬了去......
戚叙、戚叙,可是期许之意?高长恭直起身子,又默默念了几遍那士兵的名字。转身,便毫不犹豫地扯下身后赤色的披风——皱风,牢牢覆住戚叙愈渐冰冷的身体上,细致地掩盖起来,没有露出丝毫。
但,皱风火焰般的颜色恍若铺天卷地地蔓延,犹如无声无息的赤炎燃烧、燃烧,又似血艳的彼岸骤然绽放在一片死寂的土地上。
许久,高长恭缓缓攥紧双拳,眉宇间流露出一抹坚定。
这些,为了守护拼死一战,为挚爱、为国家捐去了自己年轻的生命!而活者,就必须寄存着他们的残念继续战下去!
但是,战争二字,可不就这般么。如同掷币,非赢即输,可——容不得后悔!终有一天,他,高长恭,会一点一点,把他们的性命,全部讨回!
所以——绝不后悔!
另一边,金墉城下——
空气中一片死寂,唯有牢固的包围圈犹如包粽子一般牢牢把城池封锁起来,密不透风。周兵黑色的甲胄连成一片,像是乌云聚集,压抑、压抑着。
男子眼中倒映着这景象,眼底划过一丝冷厉,同样玄黑色的甲胄看起来坚不可摧,眼前这协力打造的完美“战果”,不知为何,心却无法静下。
“本司马还是不放心,果然还是必须亲自去拦截。”男子踌躇了片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大司马,您去不得啊。”一个身着北周甲胄的老兵焦急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位先皇的侄子,语气里充斥着无奈,想什么就做什么根本不是这位大人的一贯作风啊,齐军定已是瓮中之鳖,何必......
“不,身为柱国大司马,才更要去。”尉迟迥决然道,话音刚落,便戴好甲胄,随后拿起兵器。
“拦截北齐救援队伍,交给吾等便可了,您何必呢?这里需要您啊。”老兵依然不死心地劝阻道,脸上净是诚然之色。
“汝等难道不知么?一个斛律光就够吾国头疼了,最近北齐竟又出一个兰陵王,本司马又怎能置之不理!”尉迟迥说着便皱了皱眉,随即一声号令调整着他的亲兵。
“可……”
“本司马心意已决,非去不可!”说到这,尉迟迥顿了顿,目光透露着森森寒意,“放心,就算救援队伍,相信北齐这强弩之末也闹不出什么名堂,更何况,吾国这十万大军摆在金墉城下,还有何可顾虑的?”
老兵垂下了脑袋,望着尉迟迥率着亲兵赴往唯一路径越来越远的背影,有些无奈。
与此同时,邙山——
高长恭深吸一口气,眸光愈发冰冷,尽显决然。双目扫了扫纷乱的战场,缓步踏着泛着红色的积雪,向战圈中心走去。
北周兵数甚多,若单凭硬碰硬,未免太过勉强,定是与胜无缘。更何况,洛阳已被围困数日,虽说洛阳有着邙山这一天然屏障,北周一时也攻不下洛阳,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早就岌岌可危,援军过不去金墉城,屏障再好又有什么用?洛阳沦陷,不仅仅是失去一座城池那么简单,一旦保不下洛阳,严重地甚至会影响北齐的存在!
“吱、吱、吱” 深黑色的高帮靴踏在雪上发出细微的声响,此时却被厮杀声完全地被抹掉,高长恭微翘唇角,纵然一跃,几个呼吸间的功夫,便已抵最为混乱的战圈中央地带。
一位北齐的老将军的身影远远看去十分明显,苍老的双手握着兵器却充满了爆发力,甲胄上染满了敌人的鲜血,像是一条赤色的盘龙。
对敌干净利落,比高长恭还要快上几分。
“噗!”老将军一剑劈开敌人,抹了把碍住视线的红色液体,皱紧了泛白的眉头,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周军,马上就攻上来了。
“段韶!周军既然以退为进,那吾等不如顺其意,上山,等其力竭,以物投下,自然是胜,不知段将军意下如何?”高长恭侧首,道。纷乱中依然清晰的话语如玉石坠地般清脆,却又如磁盘扣人心弦。
离他并不远的段将军闻声转头,诧然,倒也没在乎前者直称他名讳,两三下了解了对手,从厮杀中抽出功夫来。毕竟是久经沙场的将军,段韶不出片刻便懂了他言语中的良策,不由得由衷赞叹: “好!传本将军之令,所有人引周军上山!此地便交于吾等,汝为中军,借此率五百精骑,速速赴往金墉城,以解洛阳之危!本将军率领左军,斛将军则是右军。吾等从后翼包抄,务必拿下北周!”
段将军一舒剑眉,长叹一声,苍老的脸容上尽是欣然之色。好小子,别看年龄不大,果真一点儿也不含糊,竟想到如此绝计!不亏是一代郡王!段将军脸部的肌肉轻轻抽动,露出一个笑容。
吾方于邙山之上,而北周军队确实从山脚处攻打上来。而且,他们是步兵。边爬山边厮杀是个人也会感到疲乏,更何况他们身上还有厚重的甲胄呢?若是迎着他们的攻势到达山顶,凭借着地理优势,邙山下便就是溪谷,只要击落周兵,他们就会顺势跌落溪谷,怎可能还有生路?而且,在这时派去救援小队,虽然人数少了点,但此时此地的周军也肯定顾不过来拦截。去往金墉城的路上难免会有负责阻拦的兵力,可是,又能有多少?只要杀出一条血路,哪怕到金墉城脚下,洛阳人马也不会敌我不分,竭力护住救援队伍的。
最重要的转折点就是,只要成功抵达金墉城,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段将军颇为赞赏地点点头,看起来十分满意。
高长恭利落地翻上马背,唇边依疏残留着一抹笑容,继而拿起一件面具熟练地覆在了自己的脸容上。那物事可谓是狰狞异常,斑斑血迹似乎无法抹除,偏偏模样至此,呲牙咧笑,银白的齿间泛着浓郁的寒光,近乎全覆面部,仅仅留了双眼洞察,竟是密封到了牙齿。
段将军不断砍杀着欲涌上山顶的北周士兵,浑身沾满了红色的液体,看得出来,他是在尽着自己的能力为高长恭争取时间!
此时的邙山犹如地狱般,高长恭却在片片惨叫中听见了段韶清晰而坚定有力的声音:“高长恭!吾命令汝救下洛阳!稍后再见!”
高长恭心里某一块柔软被不经意触动,眼底流露着几分释然的神色,扯紧缰绳,似乎含着笑意:“得令!长恭定不负厚望!”话音刚落,一扬马鞭,身下的骏马一声嘶吼,蹄边渐卷起几片薄薄的雪片,在风中纷扬了片刻,终是落了去。
段将军目送着高长恭离去,直到后者的背影消失在浓雾之中。愈渐苍老的面容上竟然浮现出一丝罕见的笑意,他段韶,可算是明白了,为何那高长恭仅凭一面“兰陵郡王”的旗帜便足矣吓退对敌。
那小子,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兰陵郡王,果真名不虚传啊。
距离救下洛阳,并不远了。
这一仗,若是不胜,他这把老骨头都不信呢。以他的能力,这次,绝对,不会败!不知何时,本已停了的雪再次纷纷扬扬地落下。段将军欣慰地仰起头,几朵雪花连连成一片,柔柔地覆上他被岁月划出一道又一道痕迹的额头,犹如一团白绒的亲吻,形状美丽至极。
雪......又大了......
雪纷纷,人已醉;
落唇齿,微含碎。
陌然笑:是的......说好的女频一点点气氛也没有......(现在才察觉到的我哭晕在厕所),都是在写男主辣~现代部分会有气氛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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