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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战起(二) ...


  •   这几日言翊不来烦自己,也不用莫名其妙的受他的气,容然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晚上去了趟烟波阁,在白璧那儿多坐了会,也喝上了一盅小酒,两人对饮,多多少少都有些醉意。讲起了白璧为何宁可待在这烟波阁,也不肯跟自己回容家。
      白璧这样问他,去了容家,自己又处于何种身份呢
      容然理所当然的想,自然是当作姊妹一般。白璧现下也只十六岁,等过个几年,这儿的事淡去了,再替她寻个好夫家。样貌家世绝不委屈她。
      思虑了片刻,正打算说,白璧却开口道:“我喜欢容公子啊!但白璧自知身份低贱,不求名分,自愿待在这烟波阁,公子记得了,便来看我一看。只求能得你半片真心相待。”话说着,身子靠近了容然一分,伸手敞开了衣襟,扑到其怀里。
      两人皆有醉意,又是风华正茂的一双儿女。容然有心推开她,她却靠得更近,几番下来衣衫不整的躺在容然怀里。抬起头,半带娇羞将那双唇送了过来。
      容然是想推的,然而还未推开,身上的人就被人拎起,像是扔个物件一样随意丢开。然后容然便对上了那一双冰冷刻薄的眸子,下一秒,也像个物件似的,被这人拎起。
      被人拎起悬在半空时分,容然的酒就醒了一大半了。等被人放下,却还要装作一副酒后失德,不省人事的倒在那人怀里的模样。
      装模作样的同时,心里极其惴惴不安。那么多次瞒着顾北屿偷偷来见白璧,都是清清白白的很,毫无逾矩,偏偏就这么亲了一下,还是被姑娘家偷亲的。但白璧又是衣衫不整的躺在自己怀里,容然也想叫冤。他若是此时告诉顾北屿,衣服是人家姑娘自己解开的,吻也是姑娘送上来的。你说他会不会信?
      而顾北屿此时见如同小羔羊一样趴在自己怀里的人,面色上的怒意也消了些,但还似惩罚似的,拨起容然的脑袋,扶正,在唇上发狠的咬了下去。
      容然被咬得疼了,眉也微蹙着,下一刻猛地睁大眼睛,满是清明的看着顾北屿。
      顾北屿也看他。
      两人皆是不说话的看着对方,顾北屿也没责问,容然也没解释。像是双方都在等待着对方开口。
      最后还是容然打破了这番平静,问起了商场上的事,略有责怪顾北屿下手过于狠了。
      顾北屿见他诚心想绕开话题,也遂了他,冷淡的回了一句:“我只答应不与容家作对,并不意味着顾家就要任人欺压而无作为。你不问问你那好兄弟到底做了何事,反倒来质问我了!”
      容然见顾北屿面色确有怒容,虽然不知道言翊到底做了何事,惹得顾北屿如此生气,但也知道现下只能尽力劝着,尽管言翊这家伙的确欠收拾,但自己都答应他了,该帮着的,总要帮点的。
      容然只好讨好的说:“我知道他这人的确抽风,该叫他吃些苦头。但你能否看在我面子上饶他一回”
      顾北屿又是不咸不淡的一句:“我叫你安生的在家中待着,不要插手这些事,你也不听。叫你不要见烟波阁里的那位小姐,你还是要来,还要叫我撞见,若非我信你,你以为就被你那么好糊弄过去了吗?我要你做的事,你又有几分应承下来的”
      容然被他说得无地自容,但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想来他是不愿放手了。如此说来,楚楚一事,他到底又有几分知晓,几分插足。
      “我只问你一句,对付楚楚姑娘,你可插了一足?”
      因为曾答应过他,说了要信他的,所以这番话也只为了打消心中的疑虑,顾北屿认或是不认,并无区别,不带丝毫怀疑与不信任之意。
      可在顾北屿耳朵里,这话简直是生了刺的,直戳他的脊骨,但面色上仍淡淡的,锐利的回击:“容公子可真是个多情人,记挂着姑娘真是一个接着一个。”
      “你知我并非此意,又何必激我?”
      “那你可曾待我如此上心过,一出事,便片刻不停歇赶来照料。我只问你,你究竟喜欢我有几分,又有多少喜欢那姑娘?”终于隐忍了多日的怨念皆俱爆发,容然不想发生的争执,还是发生了。
      不容容然辩解,他又逼问着添了几句:“若你对那姑娘没有半分心思,就该让她离开这种地方,再好生安顿,也算是补偿。可你没有,你日日记挂着她,衣食冷暖。她愿在这儿呆着,你也随她。或许将来有一日,她被你打动跟你回了府,说不准你就要娶她过门了是不是?那在你心里,我又算得上什么”
      容然哑口无言,不是说不出什么,而是不想说什么。难道这人的心是铁做的吗,自己的心意,又怎么看不出。爱是要用心爱的,而不是用耳朵感受。难不成他要日日说着喜欢他,愿陪你到老这种话吗。这样的情话,他同旁的姑娘也可以说,并无区别。
      之所以不说,因为情到深处,方知甜言蜜语都是虚的,实打实的心意才是真。
      可他就像个懵懂少年一般,时时刻刻追求言语上的慰藉,那样的可笑又令人心疼。
      最后容然无可奈何的一句:“我待她这样好,是因为我亏欠了她。对楚楚姑娘,我亦是这般。”
      “不,不一样的!”顾北屿轻叹了一句,就算是瞎子都看得出来,他待白璧是那样过分的好,超出了一般的感情。
      虽然嘴上是这样用来说服顾北屿的,但想想楚楚出事了,自己的行为,的确待白璧有区分。那楚楚的事,是他拿来试探自己吗
      他这个人向来有自己的目的和立场,不会因为白家求着自己,而出手。
      之前对付容家,姑且算作是因为自己。放手,也是因为自个去求了他。之所以后来对付严家,也是楚楚出事之后言翊不知做了何事,惹恼了他,才动的手。
      楚楚一事,容然有过疑心,但愿意相信他。因为做了这事,对他并无半分的好处。可现下,这个向来在感情事上拎不清的人,说不准就为试探自己,而做了这等蠢事。
      而且自己方才问他,他又扯开话题,实在可疑。
      憋在心里也不好受,于是便直白的问了出来:“所以你为了试探我待两人是否有分别,才害了人家的孩子?”
      他依旧没有回答,反而一针见血的说:“这个孩子,你是知道留不住的,除了王老爷真心实意想让他生出来,哪怕是你这样看似善心的人,都不会去保全他。你之所以生气,是因为这孩子死在了不该死的时候,坏了一盘好棋,不如你愿罢了。”
      容然道:“你别激我,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容然说:“喜欢,顾北屿。”
      “可是你喜欢我,却并不能信我。缺失了信任的爱,又怎能长久”顾北屿掩去了眼底的失落,垂着眸子,靠近他的面庞,在他唇边轻声说,“你到底是不知道我究竟有多少的喜欢你,想得到你,几近痴狂!”
      “所以,你才害死了楚楚的孩子?”容然仍旧不依不饶的问着,殊不知,这个问题,在一开始问出来的时候,就失去了意义。知道了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无法再改变了。反而问出来,只会让顾北屿认为自己不信任他。
      其实容然都忘记了,他之所以执着于这个答案,是因为他想信任他啊,半分的怀疑都不许给对方。
      可是明明都想要去信任,到最后,谁都没有做到。
      都被对方的利刺,伤得体无完肤。
      最后,顾北屿还是给了一个答案:“是我做的!你难不成想让我剜心噬骨吗?”
      这般负气而绝望的话说出来,容然忽然就愿意信了,该是有多少的无可奈何,才会说出这样痛心疾首的字句来。
      然而容然明明是想宽慰他的,可却嘲讽的笑了笑:“顾北屿,你太可怕了,我要去护着我喜欢的姑娘了。你也去找你喜欢的姑娘吧!两个男子,有什么脸面谈男欢女爱。”
      容然不想捅破的那层纸,还是被捅破了。他喜欢这个人不假,但不能让他陷入前途未知的深渊里。他们的关系,不能这般昭然若揭,他不害怕流言,只是害怕喜欢的人被伤害。
      他这样说,是想让双方都冷静冷静,他会明白自己的意思吧!
      顾北屿走时的背影很落幕,想来是没能明白的。
      该说吗,那些话,那些不得了的秘密。
      还是不说了吧,若是这辈子都无法恢复女儿身,或许,这就是最好的法子了。
      他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懂他的喜欢,他又有几分知晓自己的感情。
      最是喜欢,亦最是无法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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